穿成即将被刀了的老婆 第11章

作者:月裹鸿声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横肉衙役点了下头,似乎认同他说的,于是不再搭理风间月,而是伸手向那矮黑男子,啪地套上锁链:“走,跟我们回衙门!”

  楚汀兰一脸不敢置信:“你们这什么狗官?不救济也罢了,竟然要抓人?”

  横肉官差显然不想跟她多说,只道:“我们都是奉国主的令办事,让开!”

  楚汀兰几近崩溃:“国主?你说凌青云?他果然丧尽天良!!”

  她喊出这句话时,红重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我忙暗中压住红重的手,示意她冷静。

  同时,那被抓的男子自然挣扎,大喊救命,面黄肌瘦的妇人趴在地上,死命抓住官差衣角,喊着“不要抓我相公,不要抓我相公!” 孩子们哭成一团,也冲去对官差又踢又打,叫着“还俺爹爹!”“狗官!”“不要抓俺爹!”

  场面惊心动魄,连我这种素来被形容冷淡的家伙都有些动容。

  风间月自然更忍不住,目眦尽裂,就要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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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我是知道原著剧情的:原作中,风间月制住了那带头官差,而在激愤之下,男子带着妇人和孩子,喊着狗官,一石头把人砸死了,风间月本意虽然并没想杀人,但当时他还因误杀安可心的事被凌青云陷害,结果所到之处,又害死了凌国官员,格外坐实了他冲动嗜杀的名声,一时间天地之大无他容身之所,把原作读者虐得抓心挠肝。而凌青云后来对十荒村进行了屠村,也把原作读者恨得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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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刚才一直没动,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官差似有什么原委,而我了解的凌青云也不算那种疯批滥杀的人,所以想看看剧情会如何发展,只是一眼看见风间月拔剑,再不阻拦不行了,才忙一把抓住他袖子,喊:“间月,稍安勿躁!”

  风间月扭头看我:“可心,这样的局势,你都不管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管,”我低声回答他,“我这次来,就是来探查此事的。”

  以上这句当然是我现场直编的谎言,不过风间月对安可心一直有滤镜,大概不会怀疑。

  果然,他神色稍微平缓,道:“那,那就看着他们把人掳走?”

  我凑近他道:“所谓顺藤摸瓜,你把藤剪了,还怎么摸瓜?放心,在衙门呆一夜,又不会死。”

  风间月还想再说什么,被我一句截住:“间月,我知你不喜人情世故,但好歹也是世家公子,你想想,去亲戚家串门,他家孩子顽劣,可有你来教训的道理?”

  这是凌氏属地,我是凌家女主人,所以我这话其实挺重的,配上不同于原版安可心的清冷语气,风间月被我震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我一眼,却不再多言,看着几个官差将男子抓走,留妇人和孩子在那里哭天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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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差留下一溜烟尘,扬长而去,而村中人此时被声音吸引,渐渐聚集到村口来。

  有几名妇女过来,扶起了地上的女人,用方言交谈一阵,应该是讲述刚才的事情。

  我们四个还在一旁立着,风间月显得颇为尴尬,似乎在为自己刚才没有出手感到自责。

  村里人个个衣衫褴褛,拖家带口,沸沸扬扬说了一阵,从中走出一个老年男子,向我们道:“二英说咧,你们想帮她,只得那狗官太凶。”

  风间月听见对方没有怪罪自己,不由十分感动,下马来抓着那老伯的手,连称惭愧。

  “不瞒您说,在下虽是路过,在凌国官方却有些关系,一定彻查此事,还您一个公道!”他道。

  风间月这话说得也没错,如果真的是官府仗势欺人,鱼肉百姓,那我确实要管的,回去要告诉凌青云。

  不过,我又注意到,老年男子听到这话时,眼珠一轮,闪过一种非常诡异的神色,因为发生得太快,我并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天晚咧,几位,不如就住在小村吧?” 他又道。

  我看看天色,确实有些晚了,而且我们也有探查之心,于是顺势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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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跟着老头,牵着马,从那窄巷进了村。

  进村之后,发现那窄巷像一个葫芦嘴,进来后地方倒挺大的,两侧是茅草房子,还有几亩薄田,偶经一个猪圈,那猪都瘦得令人发指。

  我正左顾右盼,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女人,看体态还颇为年轻,但披头散发,露出的两臂青一块紫一块,猛地开始向我们丢石块,口中还模糊不清地嚎叫着:“赶!赶!”

  我被吓得一惊,红重已经挡在我身前,风间月也把楚汀兰掩在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从两旁猪圈后面,已经冲出几个男人,将那女子压在地上,口中塞上一块破布,连拖带抬地弄走了。

  “这?”风间月疑惑地问带路老伯。

  老伯回过头来一笑:“那是村尾那家的疯女娃子,见人就打,家里几个哥哥在看着,没办法的咧。”

  楚汀兰“哦”了一声,扯了扯风间月衣袖,小声道,“我们到时给她家也留些钱吧。”

第十六章 为虎作伥

  带路的老头是这村子的村长,带我们一起去吃饭,饭食都是村里的妇人做的,不过席间不见妇人上桌,来作陪的都是村中稍有头脸的男子。菜式都很简朴,甚至可以说寒酸,但风间月出手阔绰,还是给作陪众人都打赏了上百钱,说让他们带回去给煮饭的主妇。

  吃了饭,老头又给我们安排了住处,说是他们村里的空屋。我们几人的屋子不在一处,我身穿男装,且服用了一种叫“哑声草”的草药,让声音低沉,多少可以骗得过,红重身披黑袍,头戴斗笠,生得又高大,在我们要求下,我两个就被安排在一间,风间月跟楚汀兰现在刚认识不久,虽然互有好感但没到在一块住的份上,各住一间。

  到了住处,我借口要上厕所,又溜了出来,回头一看,红重紧紧跟在我后头。

  我是又喜又愁,喜的是这姑娘果然忠心,有她跟着我安全无虞,愁的却是她盯我盯的这般死紧,那我怎么才能有机会跟小王对账呢。

  不过,这会我溜出来,倒不是为了见小王,而是白天那疯姑娘让我十分在意。

  她形容骇异,发音模糊,竟似是没有牙齿一般,可以她的年纪,牙齿不大可能自然掉光,那么,就算对一个疯子,拔光牙齿是不是也太残暴了?

  何况,她真是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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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天蒙蒙黑了,但路面上偶尔还有小孩在晃悠,我拉过一个来,连说带比划地跟他描述那疯姑娘的外表,又故意“呜呜”地学她的声音,问这姑娘是哪家的。

  孩子开始不肯说,直到我掏出几个糖球来,先给了他一颗,又允诺之后会都给他,才答应给我带路。

  我和红重跟着那小孩往村尾去,远远地听见哐啷哐啷,似乎铁链的声音。

  小孩不肯再往前走,迅速给我指了个方向,一把抓起糖球跑了。

  我叫他也叫不及,只有趟着泥水,自己过去。

  月光掩映,我赫然发现,前方是个猪圈,而那个疯姑娘,就被铁链拴在猪圈当中,一个男子隔着猪栏,在跟她对话。

  我看过去,那男生正是风间月,看来作为原书男主,智商至少还没掉线,大概也感到了那疯姑娘的蹊跷之处,所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跑来打探。

  风间月也看见了我,有些惊喜地打了个招呼。

  疯姑娘冲我们呜呜呵呵地喊:“救……救我……”

  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她没疯。

  一些在现代世界所知的经验让我问出来:“你,是不是被拐来的?”

  疯姑娘点头如磕头。

  “岂有此理!”风间月大怒,跳进猪栏,刷刷两剑斩断铁链,道,“我这就带你去找村长……”

  而话音未落,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了,僵在原地一两秒。

  村长亲口说,她是疯子。

  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火光从我们身后围过来,我听见杂沓的脚步与嘈杂的人声。

  然后是那位村长似乎在笑的声音:“找俺老头什么事儿啊?”

  原来如此,整个村子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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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间月跳出来,一脸激愤,拔剑就要应战。

  以他的修为,我不担心他打不过,但我突然想起什么,在他后心猛力一拍:“去救楚汀兰!!”

  他眼珠一轮,立刻也反应过来,我们三个都在这儿,那楚汀兰岂不恰恰落单。我们这四人从表面看来就一个女的,恰恰又生得国色天香,这帮村汉带我们进村,应该有五成主意都打在了她身上。

  看他目光还有迟疑,我又催了一句:“我这有人护着,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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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风间月两三纵跃,冲出重围,向楚汀兰栖身的屋子飞身而去,几乎同时,那些村民也都大声呐喊,挥舞着火把镰刀,红着双眼向我们冲过来。

  红重拔出重剑迎敌,以简单的战争学知识来说,我们且战且退,背靠那间土房子,她守住门口,避免腹背受敌,而我这种战五渣主动退进屋里,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就是最大的益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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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黑洞洞的,我手脚哆嗦着点亮火折子,这种古代的东西我还用不熟练。

  火折子一亮,我猛看见屋角蜷缩着一个妇人,身旁三个小孩,有些眼熟,仔细一瞧,才发现正是白天看见那妇人,与她的一部分孩子。

  我想起白天官差捉走了那矮黑汉,不由福至心灵:那男人是不是也是拐子,才被抓了?两下一对,于是问道:“你可也是拐来的?”

  妇人眼中流出泪来,点头不迭。

  我松一口气,俯身道:“放心,会把大家都救……”

  我一个“救”字未说完,眼前突然一黑。

  等我反应过来,发现竟是那妇人出其不意,向我发动攻击,一把卡住我脖子,用胳膊死命地勒。

  别看她又黄又瘦,这做农活的人,力气出奇地大,我拼命想把她胳膊往外扳,却跟扳铁管子一样,纹丝不动,片刻功夫,就勒的我满脸涨红,眼冒金星。

  不是红重不管我,但现在她一心鏖战,可能没注意到——即使发现了,如果她放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跑过来帮我,也许我俩一起被那帮蛮汉的镰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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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上使出吃奶的劲儿,大脑飞速运转,可就在这时,腿上又钻心地一痛。

  低眼看去,竟是那妇人的一个孩子,狠狠咬了我一口,我明明跟他无冤无仇,他眼中的光芒却像黑暗中的野兽。

  但这让我想到一件事。

  这个妇人,明明自己也是被拐来的,却甘愿为虎作伥,九成就是因为她的孩子。

  出于母爱也好,胁迫也好,洗脑也好,这些孩子,现在已经成了她人生的全部维系,她自己是没有价值的,她一生的价值,就是这些孩子,那个侵犯了她的男人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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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起一个科学知识:手肘,是人体第二还是第三坚硬的部位来着?

  于是我咬牙,硬挺了半秒妇人对我咽喉的攻击,蓄力在手肘,用一个篮球运动员架拐子的姿势,全力肘击在那熊孩子的鼻梁。

  小孩被我打得应声仰倒,鼻血喷向天际。

  而那妇人果然也像丢了魂似的,嗷地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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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围魏救赵之计成功了,趁机脱出,捂着脖子拼命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