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嫁给了心机男 第144章

作者:漫步长安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你这孩子,怎地还是如此不知事。”镇南王妃又失望起来,她本来就是客人,哪里还能让自己的侄女留下。

  这个芙儿啊……

  谢姝道:“母妃,不打紧的,就让她住下吧。”

  赵芙心下一喜。

  她像是怕镇南王妃会坏自己的事一般,赶紧道谢。

  “多谢殿下。”

  “不必谢我,你应该谢谢我母妃。母妃心善,再是知道你父母不可能真的对你如何,还是想护着你。但愿你尚有良心与感恩之心,对得起她对你的这份怜爱之情。”

  镇南王妃听到谢姝这些话,不无感慨。

  娇娇这孩子又明理又懂事,还知道体恤别人,若是芙儿真的知道错了,日后但凡是能学到娇娇的一星半点,她也就知足了。

  未怕侄女给公主府添麻烦,她自然是一番耳提面命。赵芙也表现得十分乖巧与感激,一一应下。

  谢姝离开时,视线从赵芙带来的行李上划过。

  很显然,赵芙是有备而来。

  毕竟若真是一时之气离家,谁会提前准备好几个大箱笼,且箱笼里面衣裳首饰齐全,看着像是新置办的行装。

  赵芙努力装模作样,自然没有看到谢姝眼底的那抹冷意。

  至此,公主府便多了一位女客。

  长公主得知后,颇有几分无奈与不解。她可没有老糊涂,自那次破鼓事件之后,便已看出赵芙的心术不正。

  当着老太妃和镇南王妃的面,她自然什么也不会问。

  毕竟赵家刚失势,身为赵家女的镇南王妃最是难过。便是身为婆婆的老太妃,这个时候也不会多说什么。

  然而私下无人时,她自是要问一问自己的孙女。

  “娇娇,你怎么能把人留下来呢,你是怎么想的?”

  那赵家丫头来给她请安时,面上倒是装得可怜,但那眼晴里可是有掩不住的小心思,一看就是憋着什么坏,或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

  谢姝正在沏茶,一套动作虽谈不上娴熟与行云流水,却有一种自然清新又别样的赏心悦目之感。

  “祖母觉得这样的人,是放在外面,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好?”

  一句话,让长公主恍然大悟。

  她就说她的孙女岂会行事毫无章法,原来是这样。

  如此一来,她便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可是公主府,一个跳梁小丑若还能掀起浪来,那她李央的一世名声岂不成了笑话。若真有娇娇收拾不了的局面,不是还有她嘛。

  她品着孙女亲手泡的茶,眉眼间全是柔和之色。

  半个时辰后,谢姝准备去给萧翎送饭。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一发不可收拾。她照旧陪萧翎一起用过饭,然后再离开。

  她却是不知道,因为她又是送饭又是陪吃饭,萧翎已然成了清风院所有新老官员羡慕嫉妒的对象。

  尤其是章也,竟然大受刺激,从一个百般借口推三推四不肯成亲的人,变成了成天嚷嚷着要赶紧大婚的人。

  按他的话说,连萧长情这棵铁树都开了花,没道理他这样风姿卓越又随风飘扬的柳树还光长叶子不开花。

  他看着送完妻子之后快成望夫石的人,夸张地摇头叹气。

  “别看了,马车都走远了。”

  萧翎睨他一眼,“你不懂。”

  “……我说萧长情,不就是成了亲嘛,我实在是受够你了,我跟我父亲说的,务必挑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我也要娶妻!到时候我夫人也天天来给我送饭,陪我吃饭,我看你还怎么炫耀!”

  两人说话时,谢姝的马车已拐弯不见。

  马车一路前行,行至半路时被人拦住。

  天气已凉,凉风渐有割肤之感。阳光却正好,普照之处一片温暖。凉与热在人间一重逢,阴阳互转中仿佛隔世一般。

  隔着车帘,谢姝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陈颂。

  陈颂一脸憔悴,下巴还有青茬,看上去状态十分不好。他拦下马车之后,鼓足勇气才说出一句话来。

  “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谢姝想了想,命车夫将马车靠边。

  她也没下马车,而是把车帘掀开。深碧色绣金的车帘,衬得她越发的玉色天成。当她清澈的眼睛淡淡地看过来时,如平湖秋月。

  陈颂只看了一眼,不敢多看。

  他怕。

  怕忍不住贪恋,怕忍不住再生妄念。如今的他,再也没有资格叫她一声娇娇妹妹。他对她而言,低下卑贱一如这车底的轱辘。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我父亲被人诬告,说他涉嫌买官……”

  原来是陈家也受到玉竹苑之案的牵连。

  谢姝想着,道:“此案是萧翎在查,若你父亲真是诬告,萧翎必会还他一个清白。”

  陈颂闻言,双手成拳。

  以前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人人都说他是读书之才,他也曾踌躇满志,却不想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天真。

  他不信萧翎,甚至怀疑是萧翎在背后使的坏!

  “殿下,我父亲已入仕多年,当年之事若有人诚心诬陷,他如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萧大人公务繁忙,恐怕也没有精力去追溯查实。一旦我父亲自辩无门,前程必将断送。”

  陈家与谢家交往多年,谢姝对于陈父的印象不差。

  正如陈颂所说,陈父已入仕多年,当年之事已无从追溯。但若真是被人诬陷,她相信萧翎不可能不知道。

  “陈大公子,这事你求谁都没用。如果父亲真是清白,他就一定会没事。但如果你也不知内情,那便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陈颂拼命摇头,他不信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人。父亲有才,且是真才实学,岂会干买官出仕的勾当。

  “我父亲没有做过,殿下,你相信我,他真的没有做过!”

  “那时你多大?你怎知有还是没有?”谢姝垂着眸,心下叹息。“我还是那句话,若你父亲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便不会被人冤枉。你请回吧!”

  深碧色的帘子放下,隔绝了陈颂的视线。

  陈颂满心的绝望,还有痛苦不甘。

  他如今才知道,世间之事绝非黑白这么简单。势弱官微之人,在朝堂的风雨飘摇中要么是随波逐流,要么是被湮没。

  马车驶离,他悲痛大喊,“十年寒窗苦,难道上天如此不公吗?”

  这话是说他父亲,也是说他自己。

  十年寒窗苦,多少个风霜雨雪的天,他都背负着志向往返在家与学堂之间。如今一夜之间,他所有的努力和希望都要被断送吗?

  谢姝记得,有时候举人巷的雾气还没有散时,年少的陈颂穿过巷子里的石板路,去到外面的学堂上学。有时候很晚,月朗星稀之时,那个少年才从学堂归家。

  一句十年寒窗苦,不由得让人叹息。她亲眼见证了对方的十年寒窗,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加感慨。

  所以当萧翎夜里回来时,她便提了一嘴。

  “今日我碰到陈颂了,他说他父亲也被玉竹苑一案牵连。若真是被冤枉,你就顺手帮一帮,若并非蒙冤,那就算了。”

  “所以你答应他了?”萧翎的语气有些不太对。

  他一身的肃冷,官服未除。

  宫灯晕生出橘黄的光,他迎着光的那面皎皎如明月,他逆着光的那一面则是沉沉似暗夜,明月与暗夜如影随形,却莫名让人觉得心生惧意。

  谢姝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摇头。

  “没有,我没有答应他,我说你处事公允,一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她有感于陈颂的那句十年寒窗苦,是十年寒窗苦的执着与坚持让她有了恻隐之心。

  因着快要就寝,她已散了发。

  一身的寝衣,看着是寻常的样式,却有着一些改良,瞧着更加宽松与舒适,恰到好处地露出纤细的脖子,显得她整个人看去越发的乖巧娇小。就像是一块极其美味可口的点心,恨不得让人一口将其吞下。

  萧翎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狭长的眼慢慢垂下。

  然后也不看她,突然抱起床上的绣枕,一言不发地离开。

  她:“……”

  这是生气了!

  为什么啊?难道是嫌她干涉他的工作?不应该啊,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干涉过,不是还和他一起去西山大营办过案子吗?

  “多乐,你说他生什么气?”

  多乐比她还茫然,“奴婢不知道,世子爷会不……不是不喜欢你和陈公子见面?”

  这是多乐能想出来的唯一理由。

  谢姝却觉得不是。

  萧翎不可能是如此气量狭小之人。

  多乐倒还算有些眼色,也不用自家主子吩咐,当下跟了出去。

  才出还巢院没多远,就看到萧翎在和人说话。她一眼认出对方来,气得狠狠一跺脚,然后又靠近一些。

  “表哥,这么晚了你抱着枕头去哪里?”

  这是赵芙的声音。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怕扰了小殿下休息,今日准备歇在书房。”

  “原来是这样。”赵芙的声音透着一丝兴奋,“以前在王府里,我瞧着她是个温柔小意之人,没想到当上公主之后也会摆架子。”

  “她是公主,难道不应该有架子吗?”

  “……”

  因为离得近,多乐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萧翎一走,她立马现身。

  “这么晚了,赵大姑娘还四处乱窜,莫非当自己还在齐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