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 第344章

作者:雪中立鹤 标签: 系统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她把显微镜留下,因为这是技术含量较低的入门级的显微镜,所以她没有再买一个交给夏晴。

  没必要,学校里的差不多也是这个分辨率。

  睡觉之前,她问了问郑长荣:“授勋的事,你也要去北京吗?”

  “目前还没有定论,等老温通知吧,估计是要去一下的。”郑长荣做的贡献不小,那电子对抗是我国的薄弱项目,这次在战斗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组织上自然要予以嘉奖。

  霍恬恬琢磨了一下:“那行,你要是去的话,我就早点回来陪着孩子们。”

  第二天她领着老太太一起去给左小娟看病。

  老太太开了方子,跟霍恬恬设想的差不多,而同时,曹彻因为精子质量不太行,他媳妇早产了。

  闹着要来工作站生,还指名要霍恬恬接生。

  霍恬恬在课堂上被喊走,又一次,让羊丽华羡慕得眼睛滴血了起来。

第305章 第305章救院长媳妇,将计就计(二更)

  曹彻的媳妇叫蒋美云, 年少夫妻,一路走到了现在,恩爱非常。

  没有鸡飞狗跳, 没有背叛和吵闹, 哪怕蒋美云怀不上孩子, 曹彻也是挡在最前头, 不让他爸妈为难他媳妇。

  到最后, 得知问题在他自己,他才松了口气。

  调理一段时间后,果然如愿有了孩子。

  如今曹彻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 蒋美云也四十多岁了,所以这个孩子是夫妻俩盼了快三十年的宝贝。

  见到霍恬恬这个大恩人, 蒋美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小霍, 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 保孩子, 行吗?”

  “胡说什么啊婶子!大人要紧!”霍恬恬拒绝这个要求,她赶紧跟着手术车去彩超室, 看了看成像图, 眉头紧蹙, 孕三十一周,胎盘还没有成熟, 羊水倒是充沛,早产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曹彻年纪大了, 加上他之前乱吃补药,精子质量不行了。

  整体而言, 胎儿的发育是滞后的,大小相当于二十八周左右的孩子, 而且明显胎心不强,是轻微缺氧的征兆。

  大概率只能进行紧急剖腹产才能保住这个孩子了,可是霍恬恬不会临床手术,解剖课虽然上了一学期,可她也就是个半吊子的水平。

  她只得跟蒋美云实话实说,做手术只能让那波来。

  那波也做好了准备,验了血,让护士过来进行皮试,看看蒋美云会不会过敏。

  结果非常糟糕,蒋美云麻醉过敏。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法子,催生,顺产,听天由命。

  不过蒋美云的情况不容乐观,霍恬恬赶紧做了个指检,宫口居然没开,只是产道伴随着持续性的出血,而且她似乎疼得厉害,这种微弱的频率很低的宫缩,不应该严重到鬼哭狼嚎的地步啊。

  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霍恬恬很是紧张,让夏晴快点去出租房那边把老太太请过来,随后根据蒋美云的脉象,开了三种应急的汤剂,去中药房吩咐胡伟民收的徒弟熬药去了。

  霍恬恬往回走的路上很是担心,也不知道韦昊那边会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毕竟表舅舅跟曹彻年龄相当。

  好在老太太今天来给左小娟看病,这会儿正好在陪郑采荷,还在出租房那边没回去。

  她去产房等着,还让护士去找个氧气瓶过来,既然胎儿缺氧,那就让产妇吸氧,母子的血脉是共通的,应该会有效果。

  但是这年头,给顺产的产妇上氧气瓶的案例太少了,工作站只有手术室里才有氧气瓶,所以还得按流程审批才能把氧气瓶弄过来。

  这一耽误,霍恬恬开始烦了,催促那波动用权限,先把氧气瓶调过来再说,救人要紧。

  那波便赶紧出去了。

  等蒋美云终于吸上氧气了,老太太也赶了过来,换上无菌服后便进了产房。

  一问才知道霍恬恬开的三个方剂分别是催产汤,佛手散和桂香散。

  老太太大概猜到霍恬恬的想法了,她问道:“桂香散?你是做好了胎死腹中的准备了?”

  “是,这是预防万一,保大人催死胎的。”霍恬恬也不怕蒋美云伤心,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留好后手,我才决定用佛手散和催生汤催生。”

  “那你说说,是直接用催生汤,还是先用佛手散?”老太太给蒋美云切了脉,还没到发力的时候,便一边留心观察,一边考验儿媳妇的学问。

  霍恬恬思忖道:“不能直接用催生汤。婶子羊水没破就先出血,宫口也没开,是典型的血乱而胎未动,这时候要是上催产汤,很容易导致气逆血乱,产中血崩。我选择用佛手散让血气顺行,当归川穹为血分之主药,性温而味甘辛,温能和血,甘能补血,辛能散血。服用之后观察一段时间,要是不再出血,而宫口也不开,则可以采取保守治疗,以咱家的千金保胎散稳住胎儿;如果服用之后羊水破了,宫口也开了,这时候再上催产汤,直接将孩子催生下来。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是有风险的,因为胎心不强,孩子已经有了窒息的征兆,所以每拖延一段时间,孩子窒息的危险就增加了几分。所以我必须备上桂香散,这是最后保大人的方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这个。”

  “很好,就照你说的法子来,吸氧这个决定做得很对,母子一体,产妇多吸一点,胜算就多一点。”老太太很是赞赏儿媳妇的机智,并提议道,“今后你们工作站给产妇做产检的时候,就可以把吸氧当做一种临床治疗的手段。要是能造出随身携带的产妇专用的氧气瓶就更好了,这么一来,这些大龄的产妇一旦遇到问题,可以更方便更快捷地救急。即便不是大龄产妇,到了孕晚期也会出现喘不过气来,心慌气短的现象,这时候也可以让她们进行适当的吸氧治疗,缓解不适。这对产妇对胎儿都是有好处的,哪怕费用贵点,但是我相信,在乎孩子的人家是不会心疼这点钱的。”

  “明白了妈,明天我和那主任会着重开会商量一下的。”霍恬恬出去看了眼,佛手散好了,她把汤药端进来,扶着蒋美云喝下。

  很快,蒋美云的腹痛减缓,出血减少。

  还出了一身的汗,霍恬恬又让护士去帮忙倒些开水过来,随时给产妇补充水分。

  又过了一会儿,蒋美云的羊水破了,肚子开始收缩发力,霍恬恬做了个指检,越发紧张了起来:“开了,宫口开了。妈,要上催生汤吗?”

  “上。”老太太当机立断,让护士出去端催生汤来。

  最终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下,蒋美云生下了一个两斤一两的早产儿。

  浑身紫青一片,确实是缺氧了,要是再晚一会儿,少不得要胎死腹中了。

  霍恬恬擦了把冷汗,多谢婆婆给她吃了定心丸,不然她真的拿不定主意,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例。

  老太太抱着这个紫薯一样的孩子,很是感慨:“好在你上次准备的保温箱还在,这下派上用场了。这孩子就是瘦了点,小了点,其他看着还好。”

  霍恬恬在剪脐带,她累了一身的臭汗,倒不是因为她要用力生孩子,而是两条命担在她身上,她全程神经紧绷,精神疲劳。

  好在孩子平安生下来了,蒋美云也没有大碍,只是最后宫缩无力,胎盘分娩不出来。

  她想帮着把胎盘剥下来,蒋美云痛得浑身发抖,可是没办法,早产儿的胎盘就是不容易自动娩出的,霍恬恬还是因为有系统的保驾护航才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不然,也少不得要遭这个罪。

  她已经很努力地让动作柔和一些了,可蒋美云还是痛得脸色发白,浑身紧绷,老太太看了直来气:“你不能这样,你越是怕弄疼她,越是磨磨蹭蹭的拽不出来,你让我来。”

  老太太换了副医用手套,不到两分钟,便伴随着蒋美云的惨叫声,把胎盘拽出来了。

  蒋美云哭得涕泪横流的,霍恬恬也心疼得不忍直视。

  她红了眼眶,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怕,没事了,好在产道撕裂不严重,不需要缝合了。你好好歇会,我去给孩子穿衣服。”

  蒋美云四肢无力地躺在产床上,被疼痛的余浪吞没,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有种破碎的憔悴的脆弱感,深深印刻在了霍恬恬的脑海。

  女人啊女人,多不容易啊,要是男人再不是个东西,那就太惨了。

  好在曹彻对蒋美云是极好的,孩子抱进保温箱,推出去的时候,他父母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他却守在产房门口,焦躁地问道:“小霍,我媳妇怎么样,她没事吧?她要是死了,我要这个孩子有什么用!”

  霍恬恬还是第一次见到曹院长哭,她还挺欣慰的,起码蒋美云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她让曹彻换上了无菌服,去留观室陪着蒋美云。

  蒋美云精疲力尽,看到男人过来,顿时嚎啕出声。

  夫妻俩抱在一起痛哭不已,连孩子的性别都无暇关心了。

  老太太瞧着,提醒道:“小曹啊,你媳妇坐月子呢,可不兴哭啊。再说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子,哭什么?好好的,哄哄你媳妇,开心开心。等开心完了,该交钱交钱,该熬药熬药,别忘了,这保温箱的费用可不便宜呢。”

  老太太给了个蜜枣又泼了盆凉水。

  夫妻俩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好。

  霍恬恬精疲力尽地回到办公室,想起自己忘了给女儿挤奶了,很是羞愧。

  赶紧问了问老妈。

  老妈回道:“猜到你可能遇到事儿了,没事,我给孩子熬了小米粥拌了鸡蛋黄,凑合了一顿,你晚上回来再喂吧。”

  “谢谢妈,今天接了个病情复杂的产妇,差点没救下来了,吓死我了。”霍恬恬瘫在椅子上不想动了。

  她不后悔选择了学医,不后悔专攻妇产一科,可是,她真的好累。

  敬畏生命的同时,又为千千万万不被理解的妈妈们感到心痛。

  她和蒋美云都是幸运的,都有在乎自己的男人,可是她清楚,这样的男人是凤毛麟角的,更多的都是大男主义,都是无视产妇辛苦的白眼狼,都是不闻不问的甩手掌柜。

  好像女人长了个子宫,就活该遭罪,活该被打压,活该成为男尊女卑里的那个卑微的一方。

  凭什么?

  生命是她们拿自己的青春,身体,健康甚至生命为代价延续下来的,她们为此耽误了工作,耽误了学业,耽误了很多奋起直追的关键时刻,可是,她们得到了什么呢?

  走形的身体,漏尿,耻骨分离,盆腔炎,子宫脱垂,产后抑郁……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真的为千千万万的女性感到不值。

  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当妈的连冠姓权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再讽刺再滑稽的事情吗?

  恐怕找不出来第二件了吧?

  就好比东山大队和西山大队联合开荒,东山大队的只扔了几把铲子和铁锹过来,剩下的活,从垦荒,到播种,到施肥,到除草等一系列田间管理,再到收割,打谷,晒谷子,选种子,以至于进行下一轮耕种,全是西山大队负责的。

  到头来,好处全给东山大队了,上报公社的时候,东山大队说:这都是我们辛苦换来的,西山大队只是我们的附庸。

  可不可笑啊?!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可理喻的事情,居然被全天下的人当做了理所应当。

  这算个什么狗屁世道?

  她真的想不明白。

  她没回教室上课,太累了,只想回家。

  所以,她难得的,在下午四点就回到了家里。

  她看着四个孩子,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两个孩子随自己姓的事情。

  这是她应得的,就算四个都随她姓,那也是名正言顺的。

  所以,越是领悟到这一点,她越是能体会到郑长荣的难能可贵。

  在父系社会,在男权国家,一个师长,主动提出让两个孩子跟妈姓,这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坐在石凳上,陪着孩子看书。

  表舅舅还是没有消息,她倒是把那寿带鸟留在了韦昊住的那个出租房附近,时刻准备寻找表舅舅的踪迹。

  不过目前还没有动静。

  美国之行也因此一再延误。

  她看了眼正在院子里做手推婴儿车的舅舅,好奇道:“大舅,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远征舅舅去哪儿了?”

  “嗯,不过他不让告诉你。”霍润家看着她这憔悴的神色,想想还是不忍心,提醒道,“你放心,还有我呢,我不会一直被动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