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攻略失败以后 第45章

作者:元芙芙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赵筠元见他跑了出来,还想着难道自?个当真是看错了人,这孙德才竟是个有善心的人,即便被困在里边的是与他有些仇怨的刘景文,他也能不计前嫌的去救人?

  可是很快,赵筠元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因为这孙德才刚跑出去不远,便扯着嗓子开始大喊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他呼喊的声音逐渐远去,赵筠元唇边也不由得勾起笑意,看来这孙德才并非是有救火的心思,恰恰相?反,他是要往这场大火中?再?添一把柴火,让这火势烧得更旺些。

  孙德才闹出的动?静很大,没过多久,阮府中?就有不少下人被惊醒,见假山那边当真火光冲天,也顾不上别的,着急忙慌的便要去取水灭火。

  眼看越来越多的下人往假山这边来了,赵筠元便混在他们其中?,趁乱回了自?个屋子。

  反正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便是那杜氏与刘景文二?人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子转变得了局势了,到时候阮老爷与秦氏知道了这事,必不会放过他们二?人的。

  若是此时赵筠元在场的话,反而不好解释,她现在只在自?己屋里休息便好,等第二?日醒来,装作?茫然无措的模样,有的是人会心疼她的遭遇。

  至于那孙德才,赵筠元更是不必担心,他既然不仅没有要救这杜氏与刘景文的意思,甚至还在那把火烧起来之后做了赵筠元本?来要做的事,故意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那这心思如何早已明了。

  莫说是他也不知这事与赵筠元有关,便是他知道这事就是赵筠元暗中?谋划,也会觉得是她认清刘景文的真实面目,更不可能戳穿一切。

  所?以这一夜,任凭外间如何乱作?一团,她却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直至第二?日早上,才有婢子过来唤她,说是秦氏要见她。

  赵筠元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问那婢子,“姐姐可知夫人这会儿唤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儿吗?”

  那婢子转头看了一眼赵筠元,眼神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同情,她迟疑道:“昨日夜里的事,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昨日夜里?”赵筠元奇怪道:“昨日夜里怎么了?”

  那婢子正欲开口说明,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迟疑,顿了片刻之后还是摇了头,“罢了,还是等见了夫人再?说吧。”

  赵筠元虽然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可还是做出极为不解的模样,又对着那婢子追问了好几番,只是那婢子嘴也是严实的,竟也当真没有再?跟她透露些什么。

  等到了秦氏的院子,赵筠元跟着那婢子进?了里间,便见着了以为身着素蓝色衣裙的妇人,面容沉静,虽然能瞧得出来应当保养得极好,可却依旧能瞧见长在眼角眉梢的岁月痕迹。

  在原主祝小满的记忆中?,统共也就只见过秦氏一回,便是那次杜氏知晓了秦氏为女儿入宫的事情忧心,起了为秦氏分忧的心思,便将原主带到了秦氏跟前,算是见过秦氏一回。

  只是原主是个怯弱的性子,那日跟在杜氏身后,甚至连抬头瞧一眼秦氏的胆子都没有,所?以原本?赵筠元也是不知这秦氏生得如何模样的。

  今日见了,倒是觉得面善,只是能久居高位之人,大约都不会是什么寻常人物,这却并非是瞧上几眼就能看出来的。

  那秦氏听了引赵筠元前来的婢子耳语几句,而后轻轻点?了头,又一抬手,将屋内下人尽数屏退。

  此时,屋内便只余下了秦氏与赵筠元二?人。

  赵筠元端端正正的向她见了礼,“见过夫人。”

  秦氏垂眸看她,“起来吧。”

  赵筠元应了声“是”,然后才起了身。

  “昨日夜里的事,茵兰说你还不知道?”秦氏不紧不慢道。

  赵筠元点?头,面露疑惑道:“方才茵兰姐姐也提及了昨晚之事,只是因着要准备入宫之事,姨母这些日子都只让小满在房中?歇着,却是不知昨晚府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还请夫人告知。”

  大约见赵筠元神态诚恳,秦氏看向她的目光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昨夜你的姨母杜氏与刘厨子的儿子刘景文在假山后幽会,假山处却正好起了火,他们二?人被逮了个正着。”

  赵筠元睁大眼睛,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他们二?人……怎么可能?这会不会是弄错了,误会了?”

  秦氏端起茶盏,抬手用茶盖拂去面上茶叶,轻抿一口道:“昨夜救火的下人有十数人,包括我在内十双二?十双眼睛都瞧见了杜氏与刘景文二?人共在一处衣冠不整的模样,他们自?个也解释不通为何三更半夜约在这种地方见面,除了偷情,也没别的原因了。”

  说到这,她看向赵筠元,又道:“听说那刘家小子与你关系匪浅,你们二?人已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曾想那杜氏竟然饥渴至此,连自?个侄女的男人都下得去手。”

  赵筠元似乎被秦氏的这些话砸昏了头,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颤声道:“那他们二?人,现下如何了?”

  秦氏轻描淡写道:“刘景文乱棍打死,至于杜氏,也受了些皮肉之苦,不过我留了她一条命。”

  得知她竟是直接将刘景文乱棍打死,赵筠元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刘厨子也算是阮府的老人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赵筠元原本?以为,秦氏会顾念着刘厨子,好歹给刘景文留条命的。

  正想着,又听秦氏接着道:“杜氏毕竟是你的姑母,你替青竹入宫之事,我很感激,所?以我留了杜氏一条命。”

  赵筠元听出秦氏话里的意思,她是担心若是将杜氏杀了,赵筠元便不肯再?替代阮青竹入宫了,所?以即便觉得杜氏之举是在给阮府蒙羞,秦氏也依旧忍着恶心留了杜氏这一条性命。

  这会儿将赵筠元交过来,也是想看看她是打算如何抉择了。

  赵筠元迟疑了片刻,再?对着秦氏跪了下去,“夫人,姨母此举确实让小满寒心,可正如您所?言,她毕竟是奴婢的姨母,也是奴婢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奴婢不管如何都无法当真看着她去死,所?以还请您开恩,只让她在阮府做个粗使婢子也好。”

  杜氏从前不是总在原主面前趾高气昂,一开口便说原主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烧火丫头,往后她在这阮府成了她口中?那上不得台面的粗使婢子,赵筠元当真有些好奇,那时候的她会如何自?处?

  秦氏原以为赵筠元会求她开恩,让她只当作?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却不想这人却并非全然没有脑子,便也顺水推舟应下,“你若能安安分分入宫去,此事不难。”

  赵筠元点?头,忽地又道:“姨母曾说,若是奴婢安然入宫,夫人便会给她两间城东的铺子作?为报酬,如今姨母却做了这种肮脏之事,总不好再?抛头露面,奴婢想,夫人能否将那两间铺子索性给了奴婢?”

  赵筠元说到这儿,便明显能感觉出来秦氏看向她的眼神微微变了,里边多了几分耐人寻味,“你要那两间铺子?”

  “是。”赵筠元神色却依旧大方,“奴婢听说依着宫中?的规矩,女子须得到了二?十五岁方能出宫,奴婢想着,到了那时,奴婢孤身一人,总是要有些可以倚仗的东西,还请夫人成全。”

  秦氏神色微松,到底是点?了头,“左右那两间铺子本?来就是要给出去的,那便依你吧。”

  又道:“后日入宫,那位常大人与我们阮府向来不对付,怕是免不了会有些动?作?,不过我们阮府也有人盯着,他倒也不至于当真做出些什么来,只要你能稳住心神,便能过了这一关。”

  赵筠元知道秦氏这是在提点?她,便又福身道了声“是”,正欲开口提及杜氏的事,却见秦氏垂眸道:“你若是愿意,便再?去看看你姨母吧,此次入宫,往后大约是再?不会有相?见的时候了。”

  赵筠元正有此想法,自?然不会拒绝。

  见她应下,秦氏又将方才那婢子茵兰唤了进?来,吩咐道:“带她去瞧瞧杜氏。”

  茵兰垂首道:“是。”

  而后便带着赵筠元转身出了院子,又在阮府中?绕了好几段路方才到了一处偏僻的废弃院落,院子门前还有几个下人看守着,显然杜氏便被关在里头了。

  那几个下人见了茵兰,都知晓她是秦氏身边的人,于是态度都很是客气。

  茵兰只道:“夫人吩咐让我带她去瞧瞧杜氏。”领头那个下人解下腰间的钥匙,主动?走上前去开了锁,又一脸谄媚地笑着做出请的姿势来。

  茵兰看向赵筠元,道:“我在外头等你。”

  赵筠元福身道:“多谢茵兰姐姐了。”

  而后便推开那扇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后才将目光放到眼前那被铁链锁住的女人身上。

  秦氏提及杜氏所?受的惩罚时,只轻描淡写的说她受了些皮肉之苦,可等赵筠元亲眼瞧见如今杜氏的惨状,才知她昨晚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不说旁的,单是她身上那一道道深得几乎能瞧见白?骨的鞭伤就已经足够骇人了。

  不过也是,她与刘景文偷情,还被抓了个正着,当真是让整个阮府丢尽了颜面,秦氏若不是顾着赵筠元,那定?是不会给秦氏留活路的。

  如今她能活着,就已经算是恩赐了。

  而杜氏在听到开门的响动?之时,也勉强睁开了眼睛来,等看清来人是谁,她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盯着赵筠元道:“小满,小满,你去和夫人说,说若是不将我放出来,你就不替她女儿进?宫……”

  “不对,你告诉她,若是她不放过我,你就将她要寻人替阮青竹入宫的事告到常大人那里去,与她闹个鱼死网破,她心疼的就是这个女儿,她一定?会听你的……”

  “姨母。”赵筠元打断她的话,“你昨夜与刘大哥在假山后边,当真是在幽会吗?”

  杜氏闻言,面上不由得有几分尴尬,本?想否认,可也明白?赵筠元大约是不会相?信,毕竟昨日夜里的事,阮府那么多下人都瞧见了,便索性说了实话,“事到如今,姨母也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姨母这些年独自?一人留在阮府,确实孤寂,对那刘家小子,也有些不当有的心思,只是昨日夜里,姨母却是收到了那刘家小子的信才赴的约。”

  说到这,她恨恨道:“若是说起来,还是那刘家小子先生了背叛你的心思。”

  到了这会儿,杜氏也知道自?个能倚仗的只有眼前这个侄女,自?然是毫不留情面的往刘景文身上泼污水,左右这人已经死了,再?怎的也翻不出风浪来了。

  可听到这儿,赵筠元却不由得笑了笑,“姨母,这样说来,那刘景文倒是比你还冤枉些呢?”

  “什么?”杜氏见她神色古怪,显然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又接着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筠元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姨母,昨夜那刘景文也同你一般,是收了信才来赴约的啊。”

  杜氏神色惊疑的看向赵筠元,却听她一字一句的接着道:“因为这两封信……都是我写的啊。”

  “怎么可能?”杜氏满面慌乱,“小满连字都不识得几个,怎么能写出这样的信来。”

  赵筠元还未再?开口说些什么,杜氏却意识到不对,眼神猝然一变,同时猛地伸出手去,死死掐住赵筠元的脖子,“你不是小满!你到底是谁?”

第五十一章

  杜氏虽然身上所受的伤不轻, 可这会儿她掐住赵筠元的脖子却是用尽了全力,只是赵筠元并非是寻常世家贵女?,父亲是陈国的将军不说, 自个也在北岐那样熬了四年, 就连兽性难驯的山猫都杀过,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她身子微微一侧, 手关节处屈起, 而后用力向杜氏腹部柔软处击去,杜氏闷哼一声, 掐住赵筠元脖颈的手不由得一松,赵筠元便?借着这个当口翻转身子,同杜氏拉开?了距离。

  杜氏捂住腹部,目光狠戾地看向赵筠元, “你?别得意得太早, 若是夫人知道你?根本?不是小?满, 绝不会轻饶了你!”

  赵筠元揉了揉发疼的脖颈, 有些?好笑道:“姨母啊姨母, 你?好歹也在秦氏身边巴结了她这样多年, 怎得到头来竟还不如我这个只见过她一两?回的人了解她, 还有两日便是入宫的日子了, 秦氏指着我替她女?儿入宫, 你?觉得……她当真会相信你?这个与侄女?的心上人苟合之人没有任何凭据的一面之词吗?”

  杜氏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好似又白了几分?, 想说些?反驳的话语,可却又不得不承认赵筠元所言, 确实, 她连个凭据都拿不出来,谁人会信她的话?

  旁人不会信, 指望着赵筠元替阮青竹入宫的秦氏更不会信。

  赵筠元见她面如死灰的模样,心情反而好了不少?,她微微弯下腰身,对上杜氏恨极的眸子道:“对了,姨母想要的那两?间?铺子,如今秦氏也答应了要给我呢。”

  “毕竟要在宫里待那么多年,等到了出宫的时候,我一个弱女?子,总要有些?傍身的东西,姨母说,对吧?”

  杜氏自然无法再给她任何回应,因为她已经被气?得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赵筠元见此景象,轻轻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这杜氏远没有她想得到厉害,难怪失了阮老爷的宠幸之后,便?毫不犹豫的选择攀上了秦氏,像她这样的人,除了依靠讨好高位之人得些?好处之外,怕是寻不到旁的生存之法。

  想到这,她也没与杜氏再作纠缠,起身便?往外走去,只留下杜氏瘫倒在地,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哼唧着什么,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一刻也不肯松懈的盯着赵筠元的背影,可惜却什么也做不了。

  赵筠元出来的时候茵兰还在外头等着,见她出来,茵兰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往里边瞧了一眼,而后有些?担心的走上前,目光却先落在了她的脖颈处那道有些?分?明的红痕上,茵兰不由得微微皱眉,“你?那姨母……”

  虽然方才赵筠元与杜氏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大,可只是一墙之隔,茵兰他们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又瞧见赵筠元身上伤痕,所以才忍不住开?了口。

  赵筠元明白茵兰想问?些?什么,却也并未明言,只无奈苦笑了一声,“姨母遭此打击,一时稳不住心神也是正常,总归我是她的侄女?,自然不能与她计较。”

  茵兰闻言,眼中同情更甚,连忙道:“我房中还有些?夫人赏赐的伤药,都是上好的东西,敷上不过三两?日保管连痕迹都不会留下,你?同我走一趟,我给你?拿些?罢。”

  这点小?伤于赵筠元而言自然无须在意,只是再过两?日便?是入宫的日子,到时候若是被他们口中那位常大人瞧出些?什么,解释起来总归麻烦,如今既然茵兰开?了口,赵筠元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二人很快一道出了小?院,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等快走到主?院时,却恰好瞧见一道佝偻的身影颤颤巍巍的从主?院走了出来,怀中好似还揣着什么。

  赵筠元很快辨出那人的身份,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刘景文的父亲刘厨子。

  见赵筠元的目光落在那刘厨子的身上,茵兰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刘景文死不足惜,只是他父亲刘厨子却是个可怜人,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用尽心力的养了大半辈子,最终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筠元垂眸,默了片刻后才道:“他这会儿从主?院出来,想来是已经见过夫人了。”

  大约是因着这件事与赵筠元关系不小?,所以茵兰倒是并未有隐瞒她的意思,点头道:“刘厨子因着这事受了好大的打击,也不愿继续留在阮府做事了,夫人念着他在府中做了十余年,是个本?分?老实的人,除却本?该有的工钱之外,还额外给了他一笔银子,据说是有这个数。”

  茵兰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给赵筠元比划了一番,接着道:“若是刘厨子往后不染上什么恶习的话,便?是一辈子不再去给人家干活,也是够得用的。”

  闻言,赵筠元心底微松,正如茵兰所言,那刘景文死不足惜,可刘厨子却不当遭此厄难,好在秦氏对下人宽厚,不仅不曾因着刘景文的是事迁怒刘厨子,反而还给了他安身立命的本?钱,有这笔银子傍身,想来往后这刘厨子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眼看刘厨子走远,赵筠元还不曾缓过神来,茵兰以为她又被勾起了伤心事,便?一边拉着她进?了主?院,一边道:“瞧我,还说这些?做什么,你?脖颈上的伤势要紧,这种?红痕最是不能耽误,若是晚了,便?是再怎么好的药,都免不了要留下些?痕迹的。”

  赵筠元知晓她是故意唬人,却也并未拆穿,只笑着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