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植物成精了 第7章

　　郭老四跟隋意招呼了一声后就拉着李源跑了过去，跟着几人开始搬运种子资料。

　　隋意这边还要找一下村长，就没在会议室逗留。

　　村长办公室在外面的平房处，隋意没怎么找就看到了，走到门口发现门是关着的，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隋意有些踌躇，不知是该等着还是一会再来。

　　没等隋意转身离开，里面就传出了踢凳子的声音，以及一声咒骂：“……我就说不行！你们一个个都被猪油蒙了心啊！现在我们的种子损失事小，晚上会议怎么向大家交代啊！”

　　“清山，冷静点，大家都尽力了。”男人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和安抚，又掺杂着深深的无力感。

　　“我今晚就去给大伙磕头认罪，办法的是我提的，到如今地步也应该是我的责任。”这个声音很耳熟，正是之前给隋意登记表的村长张云的声音。

　　隋意在第一句话响起时就离开了门口，但里面的人应该很激动，她就慢了两步，就听到了后面的话。

　　两句话的功夫加上那晚村长的小心翼翼以及今天进门闻到的味道隋意已经猜到了大概。

　　虽然很荒诞，但只要能活命再荒诞也是有人去试的，隋意曾经就听说过一种不用生长剂和催化剂使超级种子正常生长的方法，但当时只觉得这种鬼办法怎么可能有人会信，如今真正看到了，她心中真的是五味杂陈。

　　这个方法已经流传了很久，至于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现今已无法考究，因为提出这个方法的人自己知道这个方法是有多残忍，多么不道德，所以他当然不希望刻上自己的名字被众人辱骂。

　　他提出，在生长剂没法足量供给的情况下，可用血液代替生长剂，且作物一旦沾血就不能停下血液浇灌，直到作物成熟为止。

　　这种方法曾被人命名血种，但因为极其残忍荒诞早就被官方所禁用，如今能在这边看到也是隋意没想到的。

　　毕竟这个方法本身没错，但用量用法和时间却极其苛刻严格，一个不小心就是作物死亡的结果，连资历最老的育种师都不敢保证能够成功，更不用说什么都不太明白的普通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隋意和周琳琳会看到那样奇怪的交接，因为血种真的离不开人。他们需要随时观察并随时供血，有的作物吃血量比较大，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到半个小时就需要供血，一旦在该供血的时候没有供血，作物就会立刻死亡，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从超级种子面世以来，凡是用过此种方法的都会有人命搭进去，即便是几个人或十几个人轮流供血，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血种有一个延长期，在那一时间段只能用一个人的血持续不断的供给，健康的人尚且承受不来，更不用说已经被逼到用血种的人了。

　　而刚刚隋意听到他们说的话，知道血种已经培育失败，也就没有再提醒他们延长期的事情，干脆让他们觉得这种方法并不可取，放弃再用。

　　隋意等了一会儿后才折返回去，此时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看来是已经谈完了事情，隋意这才放心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张云正颓丧的用双手拄着头，听见敲门声音抬头看去。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13章

　　◎希望◎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张云搓了一把脸问道。

　　“我想问一下，咱们村的房屋修建问题。”隋意虽然觉得这种时候打扰人有点不太好，但来都来了……

　　“这里有具体章程，你可以看一下，到时候选一个交给我就行。”张云在办公桌的一堆文件里翻出了一本半指厚的图文册。

　　隋意拿到手里震惊了：“咱们村有这么多选择呢！”

　　张云闻言，颇为无语：“想什么呢？这是二十个村的，咱们村的在最后三页。”张云拿过图册直接从后往前翻了三页指给隋意看。

　　“这些都是，你看着选吧，到时候把钱直接给我，施工队第二天就会到。”

　　隋意接过图册，几眼就扫完了三页，发现这些真的没什么选的必要，因为都大差不差，唯一差的就是房子数量和层数。

　　她本打算搞个二层小楼，没想到一层和二层的差距居然有十倍之多，单层平房需要10联盟币，二层居然要100联盟币，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怪不得没在村子里看见过超过一层的房子，原来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盖不起。

　　别说二层盖不起，连一层隋意都盖不起，因为她和周琳琳全身上下的所有身家加起来也只剩6联盟币13第纳尔了！

　　隋意反复看了会儿图册，又看了看张云，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最后还是张云看出了什么，叹了口气道：“村务中心可以借款，但借的钱必须在半年内还清，每次借款不能超过8联盟币，每人每三年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半年内还不清借款，村务中心就会通过村委将人交给北清军，那边会根据个人情况进行以工抵债。”

　　“北清军？”隋意挑眉。

　　“对，就是那个北清军，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走到那一步，毕竟这不是加入北清军，而是给北清军打工，两者差距可以说是一天一地。”张云在一旁解释道，毕竟也不是没出现过想要加入北清军故意欠债不还的人，最后真被送走，待不到两天就疯狂喊着要还钱，北清军那是什么地方，哪里能容你出尔反尔，那人生生在里面待了两年，回来后只要有人提到北清军浑身都跟着打摆子，可见恐惧之深。

　　“麻烦村长了，那我先回去和朋友商量一下。”建房子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自己决定，必要问过周琳琳的，借钱也是如此，即便她十分自信不到一个月就能将钱还上依旧不会自己做决定。

　　“嗯，商量好后告诉我一声就行。”张云将被隋意照过照片的图册放回原位道。

　　“对了村长，我们今晚可以过来参会吗？”隋意临出门前突然想了起来，这也算全村比较热闹的活动了，她和周琳琳还从没参加过。

　　“可以，晚上六点准时到就行。”张云想了想两人的长住登记，并没有阻拦。当然长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今晚的会议只是例会，没什么不能让人听的，而真正隐秘的还是大会后的小会。

　　——

　　隋意离开村务中心时已经到了中午，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快步往家走去，想来周琳琳已经做好了饭。

　　从村务中心这条路正好路过昨天晚上那位奶奶的家，昨晚还在那边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回家去了。

　　奶奶家的院子很大，荒草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但却一根植物都没有，显得很荒凉，比长满草还要荒凉。

　　隋意眼看就要路过，突然瞥到什么又折返回来，就见院子里面的屋子门口处好像躺了个人！隋意忙手脚并用的爬过矮墙，跑了过去。

　　就见昨晚的那位奶奶此时一半身子在屋中一半趴在外面，不远处是拄的拐杖，应该是倒下的时候甩出去的。

　　遇到这种情况隋意忙拿出手机想打给急救中心，刚要拨号突然想到北盟村子里可没有急救中心，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当隋意急的就要跑回村务中心找村长时，头发花白的老人半睁开眼，发出虚弱的声音。

　　隋意忙蹲下身凑过去听。

　　“不用、不用管我…扶我回、回屋…就行……”

　　“奶奶您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村长帮您联系医院吧！”隋意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人半抱了起来一边往屋中走去一边道。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隋意将人扶到床上，又拉过被子盖到老人身上。

　　“奶奶，您到底怎么了？怎么晕倒了？”隋意不清楚情况，只能反复去问，如果真的是什么急病每分每秒都不能耽误的。

　　见隋意一直想走，老人用尽全力抓住隋意的胳膊虚弱道：“我真的没事……就是没吃早饭的原因，不用担心……我等会自己吃点东西就好了……”

　　隋意闻言沉默片刻，没再说什么去找村长的话，而是道：“奶奶您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院子里，可见家人应该都不在了，或者出去打工了还没有回来。

　　而没吃早饭怎么可能晕过去呢？只可能是很长时间没吃饭才会生生饿晕过去。

　　想到昨晚老人塞给小女孩的半块饼，隋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上辈子不是没见过活活饿死的人，连中盟都有很多这种情况，更不用说北盟了。

　　但无论见过多少次，她依旧不能习惯，也无法习惯，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装作看不见，蒙上眼睛抱着希望去拼命试验第四代超级种子。

　　一般遇到如今这种情况，如果她身上还有吃食，她会分给对方，如果没有也就算了，毕竟这样的人实在太多，饿肚子是如今的普遍现象，就算是几年后第三代超级种子面市也还是有很多人吃不饱。

　　她一直钻研第四代超级种子，以为能改变这种状况，但事与愿违，第四代超级种子落在中盟手中反而成为了另一种争端，直到现在隋意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应不应该研发第四代，第四代超级种子对这个世界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但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这辈子她不想再把自己搞那么累，她只想在有限的生命中安稳度日，在这个大前提下为北盟她曾经的家乡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隋意还记得昨日周琳琳留下的那些草根粉，想先给老人冲一碗，但找遍了厨房都没有看到一点草根粉，最后一问，才知道草根粉都被奶奶给了小女孩。

　　“奶奶，为什么都给人了啊？”隋意想不明白，她在中盟见过最多的就是乞讨老人，他们只要有食物马上会吃下去，有时候更是会为一口吃的打得头破血流，哪里还会分给别人。

　　而这边却恰恰相反，自己都已经饿晕过去，却还是将所有食物都给了小姑娘，半点都没给自己留，就好像有一种向死而生的不留后路。

　　老人笑了，即便虚弱，即便瘦成一把骨头言语依旧像一柄铁锤锤在隋意心口：“因为，她比我活下去的希望更大。”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14章

　　◎小志◎

　　这个原因完全超出隋意的意料，直到她一路快步走回家都没缓过来，活下去难道不是人类的本能吗？什么时候需要衡量谁活下去的希望更大了？

　　“想什么呢？都要撞墙上了！快点回来吃饭！”周琳琳站在墙里掐腰恶狠狠的道。

　　隋意忙应了一声，进院后又跟周琳琳快速说了一遍老人的情况，才带着她的午饭往老人家里跑去。

　　她想明白了，她就是那种没什么大义的人，什么希望不希望，活下来才有希望不是吗？不过虽然她不是这样的人，但她却十分敬佩这样的人，别的事情她目前没有办法，但这救急的食物她还是能拿的起的，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救人要紧。

　　跑了没多久隋意就到了地方，结果发现原本冷清的院子中已经站了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熟人，正是之前和村长张云换班的小方，也不知来这边是为了什么。

　　隋意跟着两人进了屋，就见一人扛了一口袋粮食放到了桌子上，至于小方手中正拿了一个馒头，一小块一小口往老人嘴里喂去。

　　老人开始并不吃，但拗不过年轻人的坚持，还是吃了下去。

　　“耿奶奶，最近我太忙了都没来看您，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上次给您拿来的粮食您是不是又送人了？都跟您说过多少回了，粮食自己留着吃，千万别饿坏了，不然让我们怎么向小志哥交代……”

　　耿奶奶眼含热泪：“小志也会这么做的……我最了解小志了……”

　　“小志哥那还用说，村里要是有一个人说小志哥不好，我第一个跟他急，但耿奶奶，小志哥最担心的是您啊，您得撑到小志哥回家那天啊，要不到时候我们都没办法和小志哥交代了！”小方忙安抚道，生怕老人钻牛角尖。

　　隋意站在门口见老人吃了东西，也就把手中的吃食放下了，转身正要离开，就被小方后面那个放粮食的男人拦住了，他指了指门外，示意隋意跟他出去。

　　两人出去后，男人走近隋意小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隋意打量男人一眼，看上去是有点眼熟，但也确实叫不出名字，所以她摇了摇头。

　　“正常，上次咱俩见面时你才五六岁，当时隋叔抱着你可宝贝了，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男人颇为感慨，听口气仿佛是看着她长大一般，但看脸他大概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没比她大多少。

　　“对了，你怎么会在耿奶奶这儿？”

　　“我路过，看到耿奶奶晕在门口就将人扶回了屋里，刚刚去给她拿了点吃的。”隋意给男人看了看手中的食物。

　　热腾腾的粟米饭还冒着热气，丝丝缕缕的米香味仿佛小钩子一般让人止不住分泌口水，关键碗里不止粟米饭，还有一小勺绵密浓稠的土豆酱盖在上面，咸香味简直挡也挡不住。

　　男人看向隋意手中的食物强忍住咽口水的冲动道：“你拿回去吃吧，村务中心那边会照顾耿奶奶的。”

　　隋意刚刚就有疑问：“村务中心为什么照顾她？”毕竟这村子里吃不饱饭的可不止这一个老人。

　　“你刚回来没多久吧，耿奶奶儿子和儿媳都出去打工了，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去年开始就再也联系不上了，一般这种情况人肯定是没了，但没人敢说，生怕耿奶奶想不开。耿奶奶还有一个孙子，就是小志哥，小志哥可厉害了，总能给咱们村子弄到种子，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以往去弄种子也就一两周时间，哪儿会到现在都没消息啊！”

　　“管长和村委都打电话问遍了，就是没找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儿。”

　　“沈哥！干什么呢？村务中心今晚开会还有很多事儿要忙，赶快跟我回去吧！”别看小孙年轻，但架势一端，也吓得男人一激灵，忙跟隋意道别离开了院子。

　　至于那个小孙，全程目不斜视，连一眼都没有分给隋意。

　　隋意也不在乎，小孙这种程度的忽视对她来说就跟毛毛雨一样。

　　这边隋意不在乎，另一边的小孙却气呼呼的看向身边的沈跃：“沈哥，你怎么搭理这种人啊？你今天没听李大爷说吗？就这个姑娘居然将好几颗金粟23的种子直接露天种植了！还大言不惭的说金粟23可以露天种植有成功案例！你说离不离谱！别人家为了一粒种子命都能熬没，她就这么浪费了，不是我刻薄，实在是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