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232章

作者:云山昼 标签: 穿越重生

  月郤摇头。

  怪事。

  方才他分明在和太崖争执来着, 怎么就睡过去了。

  刚想到太崖, 他就看见了那道人。

  他登时蹙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太崖:“月二公子若想我走,不如替我挑个去处?”

  月郤烦他得很,又不想在奚昭面前跟他吵。

  他勉强忍下怒火, 转而看向奚昭:“绥绥,今日还修炼吗?既然已经教得那龙灵听话, 不如回去练?我也能陪你。”

  不等奚昭应答,元阙洲便出来了。

  “方才去放药, 恰巧找到了一个药囊。”他从袖中取出一个药袋子, 递与太崖, “我见太崖郎君腿脚已好上不少,去主寨的路上多有毒虫, 这药囊的气味可帮着驱散野物。我平日上山采灵草便是佩了这药囊,效果很好。还望不嫌。”

  要去主寨?

  月郤紧蹙的眉总算舒展些许,心底也松快许多。

  死妖道,早该走了。

  太崖却没接,笑道:“有劳元寨主,不过我要找的人已来了此处,也无需再跑一趟——这药囊应是用不着了,元寨主不如留下,待采灵药时再用。”

  元阙洲想到什么:“是这位月公子?”

  太崖面不改色:“正是。今日来找元寨主,也是为了此事。”

  月郤:?

  这妖道怎就是来找他的了?

  不纯粹在胡说八道吗?!

  他正欲跟元阙洲解释,让他别信这妖道的鬼话,却见他时不时便抬手捂住右胸,面上似见痛色。

  因着方才那药囊的事,他对这人的印象算得不错,便多问了句:“元寨主哪里不舒服?”

  元阙洲一怔。

  他先是无意识地看了眼奚昭,再才轻笑着应他:“无事,概是吹了冷风,偶尔觉得呼吸不畅。”

  太崖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掩在袖下的手缓缓摩挲着指节。

  也是月郤提起了,奚昭才注意到元阙洲的异样。

  这般疼吗?

  好像也是。

  刚刚用灵术治疗时,他反应挺大来着。

  她没作多想,由衷道:“小寨主,要真难受得厉害,可以用驭灵术帮你。难受一时总要好过一直作痛。”

  太崖手中一顿。

  元阙洲却是面颊烫红,错开眼神低低应了声好。

  解决了灵龙的事,奚昭也没作多留。

  她原打算回去后就准备去主寨找鬼钥的事,但刚到院子门口,便有黑白两道身影出现在院中。

  一看见她,薛无赦便笑嘻嘻道:“小寨主,如何是好?你千方百计躲着麻烦,可那麻烦偏要天南地北地找你。”

  奚昭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信上皆写了。”薛无赦从怀中取出封信,“你一看便知。”

  奚昭将信将疑地接过信,打开。

  是薛知蕴给她的信。

  薛无赦也没胡说,确然有麻烦在找她。

  依着薛知蕴说的,月楚临竟真得到了酆都的应允,要去鬼域部洲见她的魂魄,且就在三天后。

  薛知蕴本想制造出幻象骗过他,但制出的鬼魄幻象上并无魂气,月楚临又是个心细如发的性子,看见了必然会有所察觉。

  只得作罢。

  奚昭又展开第二张信纸。

  薛知蕴在信上问她,若觉致幻不妥,可要去鬼域做一场戏?也好让月楚临亲眼看见她上了往生桥。

  否则他必会再去找阴阳簿,以查出她的来世。

  若如此,很有可能被酆都发现阴阳簿上无她名姓的事。

  信末,薛知蕴还说如果她愿意去鬼域,薛无赦和薛秉舟会伴在左右,以确保她的安全。

  看她渐蹙起眉,薛无赦有意缓和气氛:“小寨主,何至于这般严肃?你若不去,就想法子糊弄了那月楚临。要不放心,也不过叫他看一眼,早些看完早些溜,断叫他连句话都与你说不着。”

  奚昭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信。

  其实她更担心另一件事。

  月楚临总不会打的是取她魂魄的主意吧。

  也并非没有可能。

  以前他还得想法子将她的魂魄从躯壳中取出来,现在连这功夫都省了。直接拿个什么法器,到时候再在往生桥上等着,便如探囊取物。

  可他难道没发现月问星已经从月府跑出来了吗?

  月问星都不在月府,他就算能取走她的魂魄,又要去封谁的影海?

第178章

  薛秉舟看见奚昭的神情, 思忖片刻后道:“不用担心,鬼域不是任人为所欲为的地方。”

  虽是宽慰,但奚昭的神情并没有好转多少, 仍是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知道鬼域不能任人为所欲为, 但月楚临要真是恪守规矩的人, 也不会取她魂魄了。

  见她眉头稍拧, 薛无赦将哭丧杖倒杵在桌面, 双手叠在哭丧杖的杖柄上,以撑着下巴。

  “秉舟说得是, 要真怕惹上他这大麻烦, 就索性将他的魂魄拘在地府——诶!”他歪过脑袋看她, 曲肘去撞她的胳膊, “你还可以顺便解解气, 拿鬼鞭子打他几回, 如何?或者再干脆些, 直接推他上往生桥, 下辈子变牛变蛙,变狗变猪、”

  他不光说,还要用手抵着鼻尖儿, 往上一推。

  “便像这样,整日哼哼乱叫。哪怕再想找你麻烦, 却连圈门都出不了。还不让酆都的人知道,谁都救不了他, 怎么样怎么样?”

  奚昭看见他那模样, 一时没忍住笑。

  语气也轻快了些:“要真这样, 他准得下下下辈子都饶不了我。”

  “那也得等到他下下下辈子再说啊。”薛无赦垂了手,眉眼稍弯, “更何况这辈子都见不着两面的人,担心他下下下辈子做什么?”

  倒也有理。

  奚昭想了想:“那便去鬼域走一趟吧,也好打消他的心思。”

  “便是不去看那麻烦,去鬼域玩儿一趟也好啊。”

  薛无赦兴冲冲道。

  “孽镜台你知道吗?好些亡魂刚被引入鬼域,一个个都哭天抢地的,说自己这辈子没犯过什么罪,周围人谁都说他最良善、最好心,凭何往地狱押?

  “结果往孽镜台上一送,才知他小时偷金偷针,大时抢劫杀人,何种罪都犯过。愣羞得他面红耳赤,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有时看下来,比那人界的戏台子都热闹。

  “望乡台……望乡台就算了,那处没什么好待的,个个儿哭哭啼啼,看得人心里酸得很——当然,我也算不得人了。上回有一恶鬼逃了,秉舟四处找他,最后还是在望乡台逮着的。前不见还凶神恶煞的人,往望乡台上一站,看见他家里人因为他的事儿受了牵连,在人界吃苦受罪,登时开始乱嚎瞎哭。

  “秉舟本是去捉他的,反被他揪着胳膊嚎了一整天,秉舟半天挤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便也木着脸由他哭。到最后那鬼哭得手都在抽筋儿,秉舟的耳朵也险被他哭聋了。等他回来再与人说话,十个字儿里只听得见一两个。跟他谈天他说地,让他出去他进门。”

  他讲得起兴,薛秉舟插不进话,便移开视线,看向了墙上的一簇干花。

  是他送给她的那簇。

  虽已半枯了,可她保管得很好。四周还围着用竹篾编成的小圈,远远望着跟块嵌在墙上的小花圃似的。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干花,思绪也游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薛无赦曲起手肘撞他两下,他才回神。

  “兄长有何事?”他问。

  薛无赦笑道:“快将哭丧杖拿出来。”

  “真要去打那月楚临吗?”薛秉舟问。

  “打什么打!”薛无赦放声大笑,“是要你把哭丧杖拿出来,往她胳膊上的无常印里注些鬼气,她也好去鬼域。”

  “现在?”

  薛秉舟怔然看向奚昭,却见她与方才大不一样,眼中已见浅浅笑意。

  “可月楚临不是三天后才去鬼域么?”

  “秉舟,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将魂扯回来。”薛无赦举起哭丧杖敲了敲肩,“她是要去下面玩两天。提前去,也好熟悉熟悉往生桥么,省得到时候走错地方。”

  薛秉舟明了。

  待他变出哭丧杖后,两人一道将哭丧杖化成了匕首,又用匕首割破手臂。

  渐有两缕淡黑雾气从伤口泄出,交织着游向奚昭的胳膊,最后没入那白黑分明的无常印里。

  鬼气没入无常印的瞬间,奚昭便感受到一股森冷寒意。很快,那股凌冽冷意便游走至四肢百骸。

  许是因为驭使过鬼灵,她很快便适应了这鬼气。

  等最后一点鬼气也没入无常印,薛无赦转身便打开了鬼域域门。

  往常他回去都磨磨蹭蹭的,这会儿却积极得很,又问:“小寨主,可要带什么东西?你那些修炼用的书,若要带就都找来,下面的鬼气对书没什么影响。”

  奚昭拍了下芥子囊:“要用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好。”薛无赦提步便跨入鬼域域门,“我在前头引路——去鬼域的路上有不少亡魂死气,得先驱散开。”

  薛秉舟与奚昭并行,紧随而上。

  但在跨进域门的前一瞬,他忽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