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155章

作者:云山昼 标签: 穿越重生

  方才第一下,他只当她是不小心为之。

  但第二回 、第三回不可能是意外。

  应是踢错了。

  将他错当成了谁?

  许是阿郤。

  但不是要与太崖结契么,眼下又为何故。

  一无所知的境地使他生出股烦躁,连同这段时日一直折磨着他的涩意,也越发深重。尽数堵在心口,令他喘不上气。

  这时,太崖忽然开口:“你兄长多半是在思索时间,就定在二十一那日,也好早些离府——见远,不恰好合了你的意么?”

  “合了什么意?”月楚临陡然出声。

  等三人都看向他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的语气太过生硬。

  转瞬间,那僵冷的面容间便又露出些许淡笑。

  “好。”他道,“既是你们的事,自该由你们来做决定——我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完,先行一步。”

  话落,他起身快步走出茶室。

  守在门外的玉童见他出来,立马跟上。

  他手里抱了厚厚一沓信,道:“大公子,太阴门连递了十多封信,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月楚临:“拆信。”

  玉童应好,将其他信塞入袖子里,拆了一封。

  匆匆读过后,他道:“大公子,是柿子湖一带。那儿的妖寨起了内讧,太阴门几位长老都想趁此机会,将柿子湖一带划入太阴境。”

  他又接连拆了几封。

  信中内容都大同小异。

  将那些信全都读完后,他道:“多数都是长老门寄来的,还说赤乌也有此意,若不抓紧些,只怕要被人抢先。”

  柿子湖虽在恶妖林里,但因灵气充沛,时常有灵物出没,算是块风水宝地。不过常年被一妖寨占着,且处在太阴、赤乌和天显三境的交界地,哪方都不好管制。

  现下妖寨内讧,正是时机。

  月楚临顿步,问他:“天显如何?”

  小童子说:“信里只说了赤乌有意争夺,没提到天显。但那陵光岛不是以驭灵见长么,估摸着不会置之不理。”

  “不急。”月楚临复又提步,“妖寨内斗尚未停歇,再静候时机。”

  小童子:“那可要回信?”

  “去吧。”月楚临道。

  说话间,两人已回了院子。

  他推开书房房门,说:“玉童,今日不见客。”

  小童子停在门外,点头应好后便走了。

  月楚临进门,视线落在书桌上。

  那破损的棋盘便放在桌上,其上除了棋子,还有两枚铜钱大小的玉石。

  一枚玉石上刻着月问星的生辰八字,另一枚则空白无字。

  他上前,默不作声地俯瞰着那残棋。

  良久,他从芥子囊中取出一方星盘。

  与太崖的八方道玉盘相似,不过细微处见着差别。

  他往内注入妖力。

  下一瞬,星盘开始转动,残棋上的棋子、玉石也开始移动。

  半炷香后,棋子、玉石定格。

  棋子和玉石摆出的棋象再熟悉不过。

  盯着棋象,月楚临想起师父仙逝前留下的话——

  “见远,天机阁所占‘天庙五星’棋象,是为舆鬼鬼祠事——仅有这一条路,便是你再不愿,也绝无它法。”

  绝无它法?

  他冷视着那棋象,半晌,又将棋子归位,再次拨动星盘。

  但试过十多回,棋象仍旧毫无变化。

  到最后一次,未等棋象成形,他心底便生出股恼意。

  绝无它法?

  他被那烦躁驱使着,掷下星盘。

  霎时间,棋子被震得撒落四散。

  在那突兀声响中,他转过身,视线紧锁着书房最里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剑。

  由铜钱铸成,拴缚铜钱的红色细线宛如血线。

  那是师尊的剑。

  他犹记得往日师尊在时,铜钱剑上常有嗡鸣传出。

  师尊说,是因这剑斩杀的鬼祟魔物太多。嗡鸣作响,每一声皆是对他的恨。

  只要他在,剑鸣便无平息之日。

  而自他仙逝后,那铜钱剑果真再无声响。

  “师尊。”月楚临忽唤道。

  但同往日一样,书房中仍旧寂然无声。那铜钱剑安安静静地悬挂在墙上,宛如死物。

  -

  明泊院。

  绯潜站在梧桐树后,一手杵着笤帚,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奚昭,还有送她回来的太崖。

  等奚昭进了屋,太崖转身准备离开,他才一扔笤帚,箭步流星地走出去。

  “你站住!”他没好气道。

  太崖顿步,斜乜着他,笑问:“你叫我?”

  “自是你了,这儿除了你还有别人么?”绯潜在他面前站定,“你怎么总是来这儿,那道人不早走了么,你是他师父,怎么不跟着走?”

  太崖笑道:“哪有师父跟着弟子走的道理?”

  看着他那脸,绯潜就觉得烦。

  甚而比看见蔺岐还烦。

  他不快道:“以前没有这道理,你现在创个先例不就行了?”

  太崖打量他片刻,忽说:“你好似不想看见我。”

  绯潜点头,实话实说:“你看起来很怪。”

  头回被这样说,太崖稍怔,随后低笑出声。

  “何处怪?”他问。

  “不知道。”绯潜将他上下一扫,“总之不太想见着你。”

  他以前在暗部时,也奉命追杀过蛇妖。

  往往都是些难缠之辈。

  太崖却是极有耐心,引导着他开口:“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看我和昭昭走在一起?”

  绯潜原还糊里糊涂的,突然听见他喊了声“昭昭”,登时跟炸了毛似的。

  “别这么叫!”他紧蹙起眉。

  太崖眉眼稍抬。

  他只当没瞧出绯潜的敌意,从容不迫道:“你不愿见我,再正常不过,无需生恼。”

  这倒挑起了绯潜好奇心。

  他强忍着心里的别扭,问:“怎么个说法?”

  太崖没直接解释,而是反问:“你便将我视作寻常妖类,倘若现在她说要与我定下妖契——你当如何?”

  绯潜火气更甚:“想都别想!”

  “那便是了。”太崖眼梢挑笑,缓声说,“你以前与她定下过临时妖契,如妖族与契主定了契,便不愿见她再和其他妖类来往——正因此,你对我才会心有排斥。”

  绯潜将信将疑。

  太崖又问:“现下临时契印虽解开了,可你仍旧想留在她身边,不愿离开,是么?”

  绯潜一愣。

  他怎么知道?!

  太崖:“你似乎没弄清缘由,时常作恼。”

  哪怕烦他,但被戳中心思,绯潜还是别别扭扭地点头:“是又怎么了?”

  “你有这样的心思,皆算正常,往后亦无需为此纠结生恼。”太崖道,“就如猫犬亲近主人,又下意识排抵旁人——你仍视她如契主,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听他慢条斯理地剖析着心绪,绯潜渐睁大了眼,概有恍然大悟之意。

  原来是这缘由吗?

  太崖恰时落下保证:“你尽可放心,我不会与她定什么妖契,更干扰不了你的位置。”

  绯潜狐疑:“当真?”

  “当真。”

  心中的那点不舒坦散去大半,绯潜看他也顺眼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