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大汉 第222章

作者:学做饭的兔子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基建 穿越重生

  就是在了解过程中,听过些许事情的桑弘羊,心里也觉着这韩盈可能不太愿意,所以他想尝试一下曲线救国,先过来说服她母亲,再告诉她机会难得,不这么选可就没有,那她上钩的可能,怎么都得有个七八成

  桑弘羊算盘打的很好,就是事情发展真不给面子,他这才刚和郑桑认识,需要钓的正主就出现了,这

  桑弘羊笑的有些僵硬,道“我四处游学,见宛安县与别处甚为不同,便心生好奇,四处探访,听闻韩医曹你的名声,原本想去县城结交一番,却被告知你不在县城,又有人说东河村颇为富庶,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竟能遇上韩医曹,可真是巧啊。”

  韩盈脸上多了几分了然,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搁这儿玩什么微服私访呢

  不过对方不愿意说明自己的身份,韩盈也只能陪着他玩这个游戏,她点着头,应道

  “原来如此。”

  郑桑不知桑弘羊真实身份,对他虽然尊敬,却没有和有权者相处时的警惕,她往后看了看,继续疑惑的问道

  “这两位是”

  “娄河令,以及我的情人。”在提到许昭的时候,韩盈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用一个更明显身份的称呼,不只是防济阴郡守,更重要的是扭转母亲对她的想法,省得她脑海中还留存着把她嫁出去的认知。

  这么想着,韩盈便叫许昭上前“许昭,你过来见见我母亲。”

  许昭擅长察言观色,早就发觉主家对待县令这个老师和自己母亲有所不同,前者随意,后者则有些拘谨,这微妙的态度让许昭行事更加谨慎起来,他摘下自己的帷帽,态度谦卑的上前一步,没有越过韩盈,也没有说话,只是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

  长安多美人,除了歌姬,伟丈夫和美少年也不少,许昭在其中能排的上号,却并非最美的存在,桑弘羊看了这许昭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多在意对方的容貌,而是想起来他的身份。

  若真是他所想的那样,那自己的打算有点难了啊。

  桑弘羊在心中叹息,而郑桑则看着许昭的模样她说不出话来。

  对方容貌极胜,一身华服更是衬的身材颀长,面如玉璧,这样风流的少年郎,若真是出自宛安县,她早八百年就应该知道,可自己从未听说过,再加上她过往听到的议论,着实让郑桑心中几分女儿不行正事的生气,但看着这少年郎的模样,她又能理解女儿为何这么做,只是,只是这样以后怎么办呢

  如今是不在意女子有没有过男人,甚至生过孩子的会更受欢迎,但那前提是正常的婚嫁,不是未婚状态下就与人在一起厮混啊

  郑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有外人在,她也不好训斥,只能不理会许昭,转移话题道

  “你平日里不怎么回来,今天怎么有空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

  一听这话,韩盈就知道郑桑心里肯定有些不满。

  老人的思维已经形成了定势,而且自己又忙的厉害,平日里没打预防针,此刻突然把许昭拉过来说是情人,那郑桑能开心的接受才怪呢。

  分析好心态,那就得对症下药,赶紧多说点好话哄哄呀。

  “怎么,我没事儿就不能回来了”说着,韩盈直接走到郑桑身边,揽住她的胳膊,撒起娇来

  “我就是想阿母了嘛,这都快一个月没见了,阿母不想我”

  见状,桑弘羊挑了挑眉。

  在韩盈这个年龄,又做出这么大成就的人,本应该居功自傲,和父母针尖麦芒的对立起来,拉锯战到决出胜负,没想到她如此的能屈能伸,那

  自己的想法似乎还有机会

  桑弘羊还在沉思,被抱住的郑桑有些不满的脸上,又微微浮现出高兴,但这份高兴不是很明显,她还是抱怨道

  “哼,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大忙人时间有多紧之间四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人影,今天回来肯定是有事儿,而且事情还不小,赶紧说,不然,今天都别说了”

  “我是真回来看阿母你的,哪有什么大事儿”韩盈说着,给娄行使了个眼色,道“不过娄河令到是有事儿要说,我就把他带来了。”

  娄行是韩粟的上司,郑桑自然要重视,她狐疑的看了韩盈一眼,随即坐直身体,问道

  “娄河令来此是”

  “找韩粟。”收到信号的娄行也不含糊,直接道“水渠挖了一半,已经有了泄洪的效果,周围的不少不负责劳役的农人过了秋收也会过来,人多了不少,韩粟最好早点去渠上做事。”

  这还真是要事,郑桑立刻应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娄河令通知完了这条,又说提了另外一件事

  “我这边离驿站近,最近听到件奇案,隔县出来伙流窜作案的盗贼,打着给达官显贵娶妻的旗号,忽悠家有富财,又有未婚嫁女儿的富户结亲,白日趁着饮酒摸清家中情况,夜间就打家劫舍,将家产洗劫一空,东河村富庶,韩粟走后,还请郑媪平日里小心一些,若真是遇上了,尽快找人拿下。”

  听完娄行话的桑弘羊动作顿了一下。

  这人编什么鬼话来骗无知村妇……

第225章 提个建议

  桑弘羊这些天多方收集信息,从未听到过有这种事情,十有八九是假的,他目光从这个河令移到了韩盈身上,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

  看着体贴母亲,实际上却将母亲当傻子糊弄,实在是不诚。

  不过,人说话做事向来都是有目的的,这两人编这么个故事,不可能就是糊弄人玩,娶亲,又恐吓郑母不要相信娶亲队,难道,会有什么人过来要强娶韩盈?还有些说不通,以她的实际影响力,宛安还有什么人敢,等等,若是——

  桑弘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发觉自己刚才的想法恐怕太过片面,内里应该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这让他放弃了刚才的评价,准备再观察观察再说。

  相较于桑弘羊快速发现了异常,郑桑就做不到了,她半信半疑的看着娄行,又将目光移到了韩盈身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

  “真有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韩盈没想到娄行会这么说,她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直觉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天上又不会掉馅饼,莫说娶亲,其它大好事落到自己头上时,也得想想凭什么落到自己头上,尤其是那种好的没有一点坏处的,背后肯定会有大坑。”

  “你啊!别变着法劝我,不就是不要收旁人的东西么?我何时做过这种事情?”

  女儿这么一说,郑桑就明白过来,她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

  “至于这盗贼娶亲,要是真遇上了,我就假装称病不见,然后让人去叫你,行了吧?”

  韩盈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县内消息传递全靠嘴和腿,以至于韩盈在从辛玉口中得知济阴郡守派迎亲队过来时,根本无法判断这个队伍有没有进入宛安县内,又是不是快到东河村了,所以她才要火急火燎的当天就回来,防止出现耿成已经将母亲忽悠瘸的情况。

  但,如果那耿成所带的迎亲队还没有到达这里,需要一天,或者两天以上的脚程才能到,那师父将任务传下去,待亭长发现可疑人员,要么快马上报,等人处理,要么直接拉人把他们当场拿下,根本不会让这些人跑到郑桑面前。

  唯一有些麻烦的情况,大概也就是那耿成和济阴郡守派来的人已经狼狈为奸,混在了一起,提前带着两三个人过来,麻痹郑桑的认知,再捏个理由写下婚书,哄着她签了字,让韩盈莫名其妙的变成‘已婚’状态。

  不过,这也只是麻烦而已,她早就做了不少准备应对这样的情况,瓷坊根本不在她名下,就算是没有把瓷器献给皇帝,济阴郡守照样无法通过这点来强分瓷坊。

  就是如何对抗这济阴郡守上,韩盈还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廉能远通,韩婴和韩粟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呢,现在不打好地基,怎么能继续往上走?”

  在郑桑面前,娄行身上放浪形骸的气质全收了起来,看起来像个极为可靠的领导与长辈,最后甚至还说出了传承千年的大杀器:

  “终归是为了孩子。”

  此话一出,郑桑立刻败下阵来,她轻叹一声,像所有期盼自己孩子成才的母亲,颇为赞同的回道:

  “谁说不是呢?”

  话说到这里,着实没有再强调的必要,郑桑也就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她抬头看了眼桑弘羊,等待着他这个请客人接下来的动作。

  而看郑桑的目光过来,桑弘羊就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他笑着邀请道:

  “今日有幸能与君相见,不知能否同饮一杯?”

  娄行平日里还挺喜欢喝酒的,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着这个桑弘羊身上有股他讨厌的气质,只是对方能找到郑桑这儿,说明他很想和韩盈结交,指不定这就是条人脉,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不想影响韩盈,娄行索性给她使了个眼色,又和郑桑询问了韩粟的去处,转身便去找韩粟了。

  这点时间,正好让韩盈脑海中过了一遍关于桑弘羊的事情。

  身份没有明确表明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此人有可能是历史上那个桑弘羊,也有可能不是,而相较于不是,是的话,对方隐瞒身份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很难不让韩盈多想,她心里想着此人的态度,衡量他是想要为人面试,还是想要招揽,面上则露出几分笑意,应道:

  “阁下盛情相邀,在下岂敢不从?”

  有人又拿来了一套餐具,放在了韩盈面前,同时又倒上了酒,桑弘羊举碗,先互相谦让着喝了几口,这才说道:

  “我游历各地,从未见过如宛安县这般,处处都有新奇之景的,不知韩医曹你是怎么想到要教导女子学医的?”

  “我出身微末,早年不过是在乡间与人行医,见到太多人明明不过是轻症,却因为救治不急而落下残疾,运气不好的,丧命也不足为奇。”

  听对方这么问,韩盈先是说了往事,语气中也带出几分饱经风霜的沧桑:

  “一个人医术再好,可终究还是一个人而已,有些突发的疾病,相隔半个时辰再送过来,就已经是回天乏术,倘若能直接救治,人极大可能就能生还,将医术多教一些人,总能让这些本不该死的人活下来。”

  桑弘羊听着韩盈的回答,注意力却没有放在她说的话上,而是看着她的面孔,关注着她的情绪变化。

  “宛安县如今村村都有女医,必定是活了不少本应丧命之人,此行大善,鄙人敬佩!”

  “大善算不上。”

  不得不说,这种好像只是闲谈的酒局,应对起来才是最费心力的。

  若对方真的是桑弘羊,已经是天子近臣,又或者居于高位,那他即便是掩盖了身份,也不会直接询问自己的目的,而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询问,觉着自己判断的差不多了,冷不丁的问个关键问题,又或者直接将自己的问题拆分融入其它的询问中,在看她的反应来综合判断。

  这种问法,其原因便是,越是权力高的人,出于各种原因越发的难听到真话,必须通过其它手段配合着判断,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韩盈其实也有向这个方向发展,就像当初她诈楚田那一下。

  不过,楚田上报贪污的情况,完全不能套到这场酒局当中,她对下属包容度还是很高的,而且两人做为上下级又极为相熟,试探的目的性和后果都是可控的,可面前的这个桑弘羊——

  才刚见面,韩盈能确定的东西太少了。

  她只能根据现有信息得出来的判断谨慎回答,并表现出正常的反应,在桑弘羊这样的人面前演戏是很作死的行为,她的演技没那么好,而他在长安恐怕见过更多演技出色的人,若是露出来破绽,那才叫坑自己呢。

  综合考量之下,韩盈便选择有限度的随心而言。

  她否定对方的夸赞,又顺从本心的说道:“倒是能算件好事,而且我做起来也开心。”

  “喔?”

  桑弘羊顿了顿。

  韩盈这个人在他的了解中有很多面,长安时的不起眼,入宛安方发觉的大才,以及不惧风言风语的自傲,而见面时她自己亲自打破了这点,现在交谈时,又展现出极为坦直的一面,这无疑和达成这样成就冲突,显得人极为矛盾,又如此的……真实。

  坦率啊……

  “世间之人,能找到令自己所喜之事已是不易,为之小有所成的,便更是难得,鄙人可真是要庆贺韩医曹了。”

  桑弘羊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也不意外自己能看到这点,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说太多来试探,试探多了对方也没兴趣答,索性直接将情绪一转,叹息道:

  “韩医曹于宛安所为之事,评个能吏绰绰有余,可惜官场上,女子为吏已是不易,为官……更是从未有过,汝有大才,在宛安这一隅之地偏居,属实是委屈了些。”

  “天下贤才何其之多,我做的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

  韩盈扫了一眼郑桑脸上浮现的赞同和惋惜,不由得眯了眯眼:

  “能否升职,那是上司评定的事情,至于女子从未有过为官……从未有过的事情,又为何不能从我开始有呢?”

  关注反应的桑弘羊少有的将注意力转移到对方的话上,面前的女子面容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温和,但话中的锋芒和自傲如入袋的铁锥,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她温和的面孔,刺到他的面前。

  桑弘羊沉默了片刻,他觉着自己的想法可能要失败了,但他仍不死心,韩盈可能只是在宛安县这个小地方太久,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富贵,也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所以才这么自傲。

  “若你有个夫君,亦或者唯命是从的别驾,长安也能去得。”

  桑弘羊的语速很慢,他认真的将两者利弊向她摊开,希望对方能理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