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大汉 第149章

作者:学做饭的兔子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基建 穿越重生

  “燕武,今天咱们别回医属了,太远,还是回县衙吧。”

  对于韩盈的决定,燕武向来是准守的,尤其是这种换个离得近的地方过夜对她更显友好,不过突然改换居住地点,肯定会有其它的原因,燕武点了点头,等韩盈的吩咐。

  果然,紧接着燕武便听韩盈说道:

  “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去找人打听打听这曲侠的人品如何,这剩下的路,我一个人回去就好。”因为容貌、职责和喜好不同,平日里燕武多和县衙里职位更低的老卒、武夫交往,这也是一种资源互换,燕武会提供治红伤的药物购买渠道,而那些人也会指点燕武作战的技巧,并提供各种他们能够听到的消息,自己做事的经验等等,两年下来,燕武的能力提高了很多,打听个人的底细,算不上多难。

  县城里能遇到危险的可能微乎其微,韩盈的骑术也大有长进,没人牵着慢慢走也不会出事,燕武放心的应了声是,便松开牵马的绳子,转身消失在了巷尾。

  韩盈一人回了县衙。

  师父尚傅还在忙碌,随着他开始逐渐掌握权力,不仅没有更加清闲,需要关注和做的事情反而是越来越多,不到天黑回不来,所以家里压根见不到他人。

  不过现在没人正好,韩盈好好休息一番,傍晚,燕武打听消息回来了。

  曲侠,准确的说,应该是叫曲弘,此人在县里很是有名,算是市坊有名的游侠儿。

  这和乡间的小混混还是另有不同的,曲弘平日里以‘调解矛盾’为生,换个话来说,更像是半个收保护费的。

  在如今律法不够覆盖整个市场交易活动上,存在这种人还是比较合理的,和后世的□□不能一概而论,就像是在燕武的打听中,曲弘的名声其实很不错,颇有义名不说,还很得他人敬重,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大家第一反正不是报官,而是先去找他调解。

  在听完几个曲弘调解的还不错的案例后,韩盈还真是无话可说。

  曲弘这样的人,和那些靠着一身蛮力博饭吃的游侠儿已经完全不同,他可能不擅长商业经营,但极其适合做行政管理,韩盈相信,只要自己给他一个机会,那他将会把瓷坊管理的非常漂亮,后续完全不用她操心,可正是因为这样,韩盈反而绝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给了,这就不是她的瓷坊,而是曲弘的了。

  毕竟高真对她还有所求,需要借助她的力量保护自己,二人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曲弘——他单飞的可能性太大了。

  毕竟这可是瓷器,上好的瓷器,从古至今都是国宝!

  这其中的利益……

  “算了,就算我几年后保不住,总归现在还是能拿它赚点钱养医药的。”

  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韩盈也有些无奈,没办法,权小位卑,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不说,找个能用的人都找不到恰好合适的!

  而在韩盈发愁的同时,高真一家则是彻底的扬了眉,吐了气。匠人之间技艺传承受限于市场的缘故,开放和保守共存,也就是打破了血亲传承的同时,又因为害怕出现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现象出现而常常‘留一手’。

  而陶坊这种需要多人合作,有人管事的行业甚至会更进一步——给陶工签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的长约,同时再设立高昂的违约金。

  虽然这在法律上还是正常人,但和奴隶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属于主家反制、剥削陶工的一种手段。

  毫无例外,许恭也签了这样的长约,在韩盈走后,高真迫不及待的将其拿了出来,当着四个陶工的面,请曲弘将其连人带契书直接全部带走,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下,四个陶工后背发寒,赶紧跪在高真面前痛哭流涕,表示要悔过自新,日后再也不敢背叛高家,如若违背誓言,就让他们不得好死。

  如今人们对誓言还处于迷信状态,认为发誓一定会应验,这样的话可信度还算高,高真本意只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既然已经做到了这点,那便不用继续恐吓,便将其赶去干活,只是将父亲扶回屋里的时候,高真的脸上还是多了几分愁绪。

  今天经历的这一切变化的太快,快到她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得向父亲确认:

  “阿父,这变得太快了,感觉像是在做梦,我们真的翻身了?”

  “是啊,翻身了。”

  高父明白女儿的恐慌来源于哪里,这改变太快,又全来源于外力,也就是说,倘若月女换个念头,突然打算不做了,那现在的好日子便会立刻消失,再次变回原状。

  可惜,如果说高真还算是有技术的话,那高父便存粹是靠女儿支撑起来的整个陶坊,他的见识并没有比女儿高到哪里去,顶多是因为活得久,挨的打更多,更能几分忍耐,反应也更快一点罢了。面对这样的局势,他同样是无能为力,只能嘱咐道:

  “你可得上心,好好做,一定得把月女要的陶器给做出来!”

  “嗯!”高真重重的点头。

第142章 回家探亲

  高真当真是将这件事上了心。

  韩盈给的定金,她一分没动,全拿来买了各种矿石,这些时日也没什么人买陶器,正好空出来人手,将这些矿石研磨成粉,而后反复过筛,好得到最上层的原料。

  矿石坚硬,想要研磨成粉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活做,还是因为有了曲弘的压制,整个高家陶坊重新回到了正序。

  但,高真明白,这都是假象。

  她不敢停歇,努力将过往所有的经验总结在一起,反复思索月女需要的陶器到底是什么样子,并用陶泥反复捏制,又思索光滑的反光需要什么样子的釉料,茶饭不吃,近乎到了着魔的地步。

  而另一边,韩盈则是回了趟家——拿钱。

  随着事务的转移,韩盈回家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好在这种情况是逐渐发生的,而大家也都历练了出来,家里、乃至医院里没有她也能很好的运转。

  不过,这种脱离还是不能持续太久,韩盈尽量保持每月回去一次的次数,维系感情的同时,也能继续巩固她的领导地位。

  将新做的拨浪鼓在小侄子的面前晃着,韩盈对着陶鹊问道:“魏裳呢?我怎么没见她?”

  “她回家了。“生完孩子后的陶鹊明显体态更加丰盈起来,不过却胖的恰到好处,她脸上没有常见的育儿疲惫,反而从内到外都是舒适的状态,说话间,眼尾还带着笑意:

  “也是巧了,她都两个多月没回家了,正好今天回去的时候月女你来了,嗯……最晚傍晚她就能回来。”

  说着,陶鹊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问道:“难道月女你今天就要走,不再住一天了?”

  “住。”外邑距离县城不算太远,一天内走两个来回都没问题,她之前走不了完全是人小腿短,现在有了马匹代步,上午来,中午吃个饭,下午走也不是问题,前几次忙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这次就不一样了,她没那么忙,正好歇歇。

  稍微估量,韩盈开口道:“我能多住个两三天吧。”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陶鹊很是高兴,连忙张罗着要将韩盈的房间打来通通风,再将被褥晒晒。

  家中现在只能算是小富,没有多雇太多人手,韩盈的房间空着没人住,打扫频率也不高,十来天才会有人进去清理一番,顺带翻晒下被褥,对于村里人来说这个频率已经高到离谱,可在陶鹊看来,还是有些不够——得再重新做一遍,干干净净的让她休息才好。

  陶鹊张罗着忙碌韩盈休息的房间,而被韩盈念叨的魏裳才刚刚到了家。

  她今年已经是十二,算是小半个大人,外邑离家其实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情,一个人走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魏裳家里对她的到来显然很是兴奋,就连侄子和侄女都高兴的跳了起来,殷勤的接过来她提着的鸡蛋筐和拎着的那只公鸡,还烧起来热水。

  坐在马扎上,魏裳看着家里,对着他们问道:“阿母她们呢?”

  “在后面给药材浇水呢!”

  应声的是魏母,她手里握着一把青菜叶,满脚泥的从房屋后面走了过来,打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筐鸡蛋和还在蹦跶的公鸡,她脸多了几分笑意,可紧接着又有些犯愁,就连说出的话也多了几分埋怨:

  “你看看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回来?让你在月女那里好好干,你这是干嘛?家里还能少这么一口吃的了?”

  后面跟过来的嫂子笑容略微有点僵硬,她不敢反驳婆婆,只能在心里念叨——怎么不缺这口吃的了?这可是鸡蛋和公鸡,都是荤的!

  魏裳笑着,再次解释道:“是月女让我这样带的,阿母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种话母亲已经说了很多次,而她也这样答了很多次,虽然次数多,但魏裳没有多少不耐烦,毕竟这是母亲的善心,那个当徒弟的,能经常吃拿取这么值钱的东西回家?也就是她情况特殊,遇上了月女,对方又实在是有本领,这才带着她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但这样的好处,并不是她得意的资本,当然,也不是家里人得意和拿捏她的资本。

  上前,魏裳拿着瓢从将淘米用的剩水慢慢浇在母亲的脚上,好让对方将泥给洗去,这功夫间,母女两个人亲密的说着悄悄话,嫂子高兴招呼着担水回来的哥哥杀鸡,准备做煮鸡吃。

  而听到要杀鸡吃,家里的小孩们都高兴的跑了出来,烧上的热水给魏裳倒在竹杯里,剩下的便全拿来给鸡拔毛,咋呼的声音很快迎来左邻右舍的关注,母亲忙着将自家小孩哄去外边玩耍,男人则是站在一旁,饱含羡慕的夸道:

  “魏媪,你可生个了个好女儿!”

  “哪里哪里。”魏母穿上草鞋,她摆着手,谦虚的回应:

  “都是月女厉害,人家教的好!”

  商业性互夸很是持续了一会,直至接出来的半碗鸡血和他们分了些许,对方才高兴的回去。

  魏裳安静的看着这幕,回家的时候,她表现的向来很是低调,和外邑那个说一不二,众人畏惧的月女首徒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这点,家里人是察觉不到的,他们还是热情的准备着,同时又好奇的询问着她忙碌什么。

  魏裳捡着不重要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也没有报喜不报忧,好的,坏的都说了,听着魏裳遇到的麻烦,两个哥哥也跟着焦急起来:

  “山狸偷鸡可不能不管,这畜牲知道这里的鸡好偷,以后天天来,那这里当给它养的了!”

  “就是,魏裳,要不你养上两头猎犬试试?”

  “早就养上了,还是月女带回来的。”魏裳轻声回答着哥哥们的担心:

  “那山狸也被杀了,当时我和韩硕两人人轮流守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把山狸给杀了,后来我们还将林子周围都清理了一遍,现在已经没什么野兽敢过来叼鸡啦。”

  “那就好,那就好。”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边聊边忙,公鸡被两个哥哥轮流剁碎成小块,放入锅中烹煮,韩盈好吃,教出来了有着好厨艺的韩羽,连带着魏裳也逐渐养叼了口味,家里没有那么多香料,魏裳索性带回来了一份,一同丢进了锅中。

  家里有魏裳帮衬,日子比过往好了许多,但也做不到隔上几天就遇上一次荤腥,更吃不到这样的好食,香味随着时间越发的浓郁,小孩们全围到了锅边吞咽着口水,哥哥和母亲也越发的坐不住了,魏裳恰到好处的停止了交谈,等着炖熟的鸡盛了上来。

  一只鸡,九个人吃,整只压根没办法分,剁碎之后每人都能来上鸡块,碎碎的铺在米饭上,再加上一勺鸡汤,香的小孩们压根抬不起头来,只知道闷头往嘴里扒饭。

  看着自己儿女如此馋肉,二哥脸上有些尴尬,又带上了几分愧疚,他忍不住对着魏裳问道:

  “那个,妹啊,你说咱们家能不能也养鸡啊?就,不养那么多,就养上个百十来只也好啊。”

  这话一出,魏母就变了脸色,她立刻呵斥道:“老二!”

  二哥也是被压抑了好久,本村距离外邑那么远,他就算是不常去,也能通过村里其他过去担豆腐的人知道妹妹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平,怎么不会生出点别的想法?

  所以,他没有被母亲的呵斥训到,甚至还反驳起来:“阿母你训我干嘛?养鸡本来就是魏裳的本事,她教教我这个哥哥怎么了?”

  说着,二哥的情绪便激动起来,他扭头对着魏裳质问:“魏裳,你说是不是?”

  “教了你也学不来。”比起来二哥因为血气而上涌,面红耳赤的模样,魏裳就显得淡定多了毕竟师长早就告知过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早让她做了准备此刻她冷静的解释道:

  “我当初没拜月女的时候放养鸡

  也就是养个二三十只顶天上百只鸡每天得吃多少粮你算过吗?不想废人粮那就得靠两个劳力养蚯蚓家里有这个田地、有这个人手你们有这个能力算出每个月养的东西吗?”

  “没有豆坊出来的豆渣没有麦皮也没有蚯蚓田你硬养就是倒赔钱。”

  “你也是光看贼吃肉没看贼挨打光想着好处看不到坏处闹鸡瘟的时候一死一大片今年春季鸡厂直接烧了上百只犯病的鸡——你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能力承受损失么?”

  魏裳的话让二哥逐渐冷静下来可他还是不肯放弃嘴硬的说道:“这这不是有你吗?实在不行你在多给点钱让家里多买两亩地也行啊!”

  “好了!”魏母听不过去了她直接制止道:“哪有当徒弟手里能有钱的?你想什么呢!”

  二嫂犹豫片刻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女开始力挺自己的丈夫:“魏裳以前也给过啊。”

  “那是月女让给的!”

  “我手头没现钱都是预支月女允许才给的。”

  或许感情不多的缘故魏裳对于二哥这幅讨钱还想软饭硬吃的态度并没有多少难过她直接揭穿了二哥的幻想:

  “二哥你是不是忘了那鸡场是月女一手建的整个鸡场是师长的不是我的!”

  话音刚落二哥还想要钱的心瞬间坠了下去。

  按照现状学徒不过是半个奴隶就算是没被当成奴隶那也不该有钱只是魏裳和别的学徒实在是不一样她这两年从未停止过往家里拿东西——这必然会让人逐渐心大。

  可就像是魏裳说的那样她能拿是月女的允许而月女不允许拿的的东西他们没资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