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种辣椒 第41章

作者:己亥之冬 标签: 女强 基建 穿越重生

  魏檗抬眼看坐在主席台边上的朱厚庭,朱厚庭脸涨得通红,满头虚汗。

  下作。魏檗心里暗骂,今后有何脸面对老百姓!

  事后魏檗、于明忠和汪山算了一笔账,现场会那天赶来了三千多只羊。邻边乡的村庄都是亲戚关系,也牵来不少的羊。现场会当天给老百姓们牵羊的补助,镇政府就花去了九千多。

  “这叫什么事儿!”

  于明忠和汪山心疼的直抽气。

  魏檗倒觉得还不赖,她跟于明忠和汪山说:“我看老百姓赶羊回去的时候都很满足,一个现场会,相当于他们多喂了一只羊。比起让朱厚庭贪污浪费掉,发给老百姓,我觉得还不赖。”

  “你啊。”于明忠说:“朱厚庭毕竟是现在的一把手,你不要把对他的怨气都写在脸上。”

  “我不写在脸上,他也饶不了我。”魏檗说:“有色眼镜是难以改变的。这次现场会他又出了这么大丑,八成记在我们头上。你们他都动不了,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找借口把我站长免了。”

  魏檗说得一点儿没错。她话说完没几天,朱厚庭召开全镇干部大会,要求总结现场会成功和失败的经验教训。

  话没有明着说,但话里话外,全部是指责于明忠、汪山、魏檗几个人故意给他使绊子。

  “有些人啊,以为自己是谁?!”朱厚庭拍着桌子骂街,“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现在山水镇里,我说了算!你们可以到我工作过的地方打听打听,我是怎么对付叛徒的!”

  “这次现场会,乱糟糟一团,首要责任是汪山!”朱厚庭一拍桌子,指着汪山骂道:“NND一把年纪活狗肚里了!现场会乱成什么吊样!不想干滚蛋!”

  “还有老于!你当时在现场吗?就眼睁睁看着大乱套?!”

  魏檗坐会场后面看着,汪山和于明忠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没想到朱厚庭还没完,看到魏檗,又用手一指,点名道姓:“还有你,魏檗!别以为女同志我就不训你,让你当总调度,你调度了个鸟!你是不是只会调度鸟?”

  朱厚庭话音一落,魏檗听到角落里响起不怀好意的吃吃笑声。

  在山水镇农村,鸟还有另一层意思,说一个女同志安排调度鸟,是极脏的骂人的脏话。

  魏檗没像汪山和于明忠那样,在朱厚庭的骂声中低下头。

  她抬头,怒视朱厚庭。

  “怎么?你还不服?”朱厚庭愤怒于魏檗的反抗,更兴奋于大庭广众之下肆意侮辱年轻漂亮姑娘,言语漏阴的快感。三两步走到魏檗面前,指着魏檗说:“你怎么当上的站长,当在座的各位心里没数吗?我一生正直,最看不惯男男女女鸡鸣狗盗!”

  “放屁!”魏檗桌子比朱厚庭拍得更响。

  她没有试图自证清白,而是攻击朱厚庭的薄弱点:“现场会怎么不行的你心里没数吗?”

  “是谁弄虚作假,只有五十只羊,强行要求现场会准备五千只羊?是谁让下属背锅,现场会准备的时候面都不露。作风不严不实,为人小肚鸡肠,有责任全让下属担,有好处全想自己拿。”魏檗条清缕析,气势如虹,一条条甩在朱厚庭脸上:“你说现场会为什么开不好?!”

  “你……你……”

  朱厚庭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会场里雅雀无声,不论对魏檗看得惯看不惯的,全都目瞪口呆看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这一幕。

  “你给我滚!滚!滚!从会议室滚出去!”

  “我不会滚,你来教我?”魏檗已经跟朱厚庭撕破脸,索性一刚到底,“凭什么让我出去,通知明明确确让各单位负责人和代理负责人参会。你可以说没有我的任务了请我出去……”

  “你滚!”朱厚庭几乎破防,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上上级要卑躬屈膝,而他的下级对上他却、却,“滚出去,现在不是代理站长了!”

  魏檗却突然笑了。她说:“领导,咱们山水镇是你的一言堂吗?不走组织程序一句话把我免了,拿到县里,拿到组织上,能说得过去?”

  朱厚庭此时脸已经由红转白,气到家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堂堂一把手,还会被威胁。更重要的是,他被威胁到了。

  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的!

  “好,好,组织程序。张伟,给她走组织程序!现在就走!”

  “这会还开个屁,散会!”

  朱厚庭撵不动魏檗,一甩袖子离开会议室。等他过了气头,才回过味儿来,自己从离开会议室的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自己从会议室被魏檗三言两语撵滚蛋了。

  心眼本就很小的朱厚庭怄死了,心口生生疼了三天。

  等到第四天,张伟把免去魏檗代站长的文件和公示档案交给他,他心里那口气儿才算顺了一点儿。

  农技站的新站长换成了齐大伟。

  齐大伟得意洋洋,甫一上任,便撵走在站里帮忙的谢明月,把老谢得罪的死死的。又学着魏檗和孙天成和黄大牙搞关系,请孙天成和黄大牙吃饭,也要按魏檗的套路收辣椒。

  齐大伟志得意满:“魏檗,小丫头片子,凭着于明忠当上站长。啊呸,现在被打回原型了哈哈哈哈。”

  孙天成说:“对得很。只有咱大伟哥才是众望所归。之前兄弟们都替你抱屈。”

  黄大牙无所谓谁当站长,能合作能挣钱就可以。只不过,他现在琢磨过味来,魏檗根本没有什么后台,齐大伟也没有多硬的后台。

  所以黄大牙和齐大伟的合作,狠狠啃了齐大伟一口,几乎没什么让利。

  对于魏檗,具有商人气质的黄大牙,比起被小丫头涮了的羞恼,更多的是鲨鱼见血的兴奋。

  他一方面继续保持着和魏檗的良好往来,通过卖魏檗的辣椒、种子进一步打开自己的市场,扩大自己的销路。

  另一方面,没了对魏檗“背后势力”的担忧,黄大牙鼓动孙天成:“销路握在咱哥俩手里,再懂了制种生产的技术,咱哥俩就可以撇开魏檗,自己单干挣大钱!”

  财帛动人心。孙天成开始明里暗里去油山西村,或者山弯村李静那里,偷师辣椒制种的技术。

  孙天成如果光明正大去找魏檗,魏檗会很乐意教给他。因为说白了,现在她们只是在没有专利的情况下“代种”,技术很简单,瞒也瞒不住。

  至于销路,全国那么大,市场那么大,没必要一个镇上的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孙天成的存在,对魏檗而言,更像“鲶鱼效应”,有竞争,才会更有干劲。

  但是孙天成“偷技术”,就太过令人不齿了。

  魏檗决定增加“技术壁垒”的难度。

  她给谢明月开工资,一边让谢明月继续当自己村里的会计助理,一边鼓励谢明月以同等学力考大学。

  在油山西村,第一茬辣椒已经结果了,又大又好,每亩地比往年多了快一千斤!

  魏檗又带着大家把看起来根本不能种的种子种下去,教会菜农们区分性状、去雄、授粉,现在油山西村人人老老实实,蹲在家里守着辣椒结种子挣大钱。

  魏檗在村里有了绝对的威信和控制力。

  这档口她告诉大家,不要把技术外传,亲戚朋友都不行,因为有人准备偷我们的技术!

  油山西村种辣椒的菜农顿时同仇敌忾,拧成一股绳,把技术守得严严实实。

  她又专门到山弯村老花支书家里,告诉李静:“制辣椒种的技术,暂时不要教给其他村的人。”

  老花支书恰巧在家,听了来龙去脉,气得要拿烟袋锅子去打孙天成,被李静老公生拉硬拽拽住了。

  被儿子拦着出不了门的老支书,索性开了村里大喇叭。

  山弯村上空骂孙天成和大黄牙祖宗十八代的声音响了一整天,“谁把制辣椒种的技术传出去,交给那两个龟孙,谁就XXXXX,哔——”

  增加了技术壁垒,她和孙天成黄大牙,已经算得上半撕破脸了。

  钱茂那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正巧她函授本科考试通过,录取通知书要求四月二十日开学报到。

  没有几天时间了,魏檗索性向镇政府请了假,收拾收拾行李,包袱款款,去省城读书(顺带)跑市场。

第49章 新地图

  ◎新地图◎

  魏檗上的函授本科, 每年分上下两个学期,可以选择每周末去上课,也可以选择集中上课。山水镇去往省城, 不算等车的时间,路上要走将近七个小时,魏檗疯了才会选每周末上课。

  她选择每学期脱产一个月集中上课。离开一个月, 需要给镇里和单位报备。

  小鬼怕恶人, 朱厚庭看见魏檗就头疼, 巴不得她赶紧滚蛋, 齐大伟也是同样心思,魏檗在, 所有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暗暗拿他和魏檗比。他又比不过魏檗, 巴不得她赶紧在镇里消失。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阻拦,反而忙不迭在魏檗报备单子上同意盖章, 给她开好介绍信。

  魏檗骂过朱厚庭, 和朱厚庭撕破脸后,自动减少了和于明忠他们的往来。自己拍拍屁股去读书,无欲则刚,老于他们还要在小肚鸡肠朱厚庭手底下混。

  不能让老于他们难做人。

  魏檗会做人,于明忠、钱茂也够仗义。

  虽然明面上减少了来往,私底下却通过王阳,一直给魏檗帮忙。

  魏檗去省城这一天, 从家里到县城车站坐大巴,就是王阳送她去的。

  从山水镇去省城, 要先到县城坐大巴车去市里, 再从市里坐火车。

  “姐, 一路顺风。”

  王阳在大巴车的车窗外给魏檗挥手送别。

  “谢了,你快回去吧。”魏檗为了感谢王阳送她到车站,跟王阳说场面话,“给你姐夫说,他说的事情我都记着。有什么事情给我写信,或者托人带口信都行。”

  “行,姐。”王阳漂亮废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我一定给我姐夫把话带到。说不定我们还能抽空去省城看你……”

  大巴车开动,魏檗给王阳挥挥手。

  她并不真心希望钱茂王阳来省城。当然,这年头出行不易,她还上了朱厚庭小本本,钱茂王阳估计更不想费劲吧啦到省城去看她。

  什么来找我,什么去看你,听听就行,谁当真谁傻。

  心里哂笑的魏檗没有想到,她离开的短短一个月时间,山水镇这座小庙,竟然真的被朱厚庭掀起一阵大妖风,把于明忠和钱茂统统裹挟进去,逼得王阳连夜上省城找她。

  魏檗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幸运得躲开了山水镇上的“□□。

  她这次到省城学习,虽然是反求诸身,提升自己刷学历,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一丝丝斗争失败,被迫远走他乡的小郁闷。连带着到市里去的大巴车,都怎么看怎么破旧颠簸,不如人意。

  特别是想起大巴之后还要坐火车,而坐火车的体验,被魏潭描述的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魏潭知道她要到省城之后,特意写信叮嘱她,千万不要带太多东西!

  魏潭信里的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子心有余悸,告诉她 火车上人挨人,人挤人,上下车要从窗户爬。上了车,才会体会到什么叫“立锥之地”,他几次来回,连双脚站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一只脚着地,累了再换另一只脚。

  至于喝水、上厕所、吃东西,想都别想。所以行李不要带太多,只带换洗衣服,被褥铺盖日用品,自己都有,到时候给她送。

  除了魏潭的来信,魏檗也回想起从前在纪实报道和回忆录里看到的八十年代车匪路霸横行的“盛况”,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

  幸好四五月份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天气,没必要带太多行李。魏檗按魏潭的建议,只是简单带了一些衣服打包在背囊里。在随身带的斜挎包里,除了包好的两斤辣椒种子,还悄悄放了一把□□。

  或许因为旅途被魏潭描述的过于恐怖夸张,等真正到了火车站火,魏檗反而松了一口气。

  火车站内情况看起来还不错。或许因为既不是寒暑假,也没有过年过节,火车站售票窗口旁的行李托运点,高高悬挂着“淡季打折”的白纸黑字大牌子。

  到省城的票价两块五毛钱。魏檗正常从车门检票上车,发现每节车厢大概坐满了七八成,远没有魏潭描述的那么恐怖。只不过一进车厢,熟悉的山水镇口音没有了,满耳朵里变成了天南海北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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