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卷王九零升职记 第113章

作者:南坡鱼 标签: 悬疑推理 爽文 年代文 逆袭 穿越重生

  老余头叹气:“对不住啊,我……我是真不敢啊,八三年严打的时候我是第一批进去的,差点就吃了枪子,还好一进去就得了肝病,再说他们也没多少证据,这才判了几年,那时候是刚放出来没几天呢,你说我要是报警,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万一碰上个糊涂的,再把这事砸我身上,我上哪儿喊冤去?”

  顾平安没空指责他,只急切地问:“照片呢?还有那些书,你还留着吗?”

  老余头无奈摇头:“我吓坏了,以为是什么脏东西,立马扔进火盆里烧了。”

  顾平安无奈道:“那当时这几本书是从谁家收上来的,你还记得吗?”

第119章 皮肤上的神秘地图4

  ◎你以为我把我师父杀了◎

  老余头被问到这些书是从哪儿来的, 他只是摇头,“记不清了,这都好几年了, 我年纪也大了,记性不太好。”

  顾平安觉得奇怪:“三年前你发现的照片上是被分尸的尸块对吗?这种记忆应该印象深刻呀,怎么会忘了?那是夹在什么书里的还记得吗?”

  “确实印象深刻,不过是吓的, 当时真把我吓坏了。我就记得那本书好像是课本, 对, 错不了, 是初中的课本!”

  黎旭皱眉:“初中课本?具体是哪一科还记得吗?”

  老余头摇头:“真不记得了, 那天我收的书真不少,暑假嘛,有些孩子毕业了书不用了就都卖了。我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么坏的人,能把人切成块,还在上边烙那些曲曲折折的东西, 我直接就把那堆东西全烧了,以后再不敢去收破烂,还是干老本行稳妥,哪想到前些天摸到的钱包里居然也有那东西!”

  老余头越说脸色越难看, “真不是我封建迷信,实在是太巧了!我真以为是惹到了什么脏东西, 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我把钱包拿回来又想烧了, 然后再去庙里拜拜,可这次的照片没那么骇人, 我就细细看了看, 确定那是人肉, 又听说之前东城区那边包子里吃出了手指头,我这才想着是不是出了命案!”

  他叹口气:“可你说这街面上的警察都知道我是老扒手了,我去报警,怕人家又要查我,光那个钱包我就没法解释,只能把钱包放到了户籍科里。”

  顾平安问他:“那你还记得钱包主人长相吗?”

  老余头还是摇头:“我们只留意衣服和包,还有身上的口袋,就是看人也只看年龄性别,判断一下好不好偷,他要还穿那身衣服从我面前过,我肯定能认出来,但你要问我他长什么样,我还真记不太清,反正就是个普通人吧,四十来岁,也许三十来岁,反正头发是黑的,衣服是休闲的运动衫,别的真记不清了。”

  黎旭问他:“那钱包里只有那两张照片吗?”

  老余头赶紧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手帕,打开后,里边有一张五十的两张十元的,还有一张五元一张两元,另外还有几个钢镚。

  “就这些!”老余头苦笑,“警察同志,我真没想过把钱留下,那天我脑子里乱得很,又怕自己惹上事,又怕这钱包的主人杀了人,反正在屋里转来转去,后来拿着钱包跟照片就出去了,结果忘了把钱给留下了。”

  曹哥在旁边小声说:“这是我师父的规矩,贼不走空!”

  老余头瞪他:“那是平常的规矩,这事我要真按规矩来,就得把钱包跟照片一起扔了!这一行不能多管闲事。”

  他说着转头看顾平安跟黎旭:“两位警察同志,我说不上是好人,可自认也不算坏吧,三年前我是真吓坏了,不是想要包庇谁!隔了三年再见到这玩意,我就怕又有人死了!我就想要是当时我不怕事,跑去报警,是不是那人已经被抓了,也不可能让他在外边接着干这种变态事!”

  顾平安觉得他应该没撒谎,一般人见到这种照片肯定会害怕,更何况他刚才监狱出来,只是这一耽误就是三年。如果当初他把照片和书都送去派出所,当时就查的话,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她拿出素描本来:“你能把当时的书还有里边的照片详细描述出来吗?”

  老余头只记得是初中课本,他也不怎么识字,具体是什么书他记不清了,但照片记得很牢,不过也只能说出什么部位,还有尸块在照片中的位置,尸块上那些曲曲折折的痕迹肯定不能完全复原出来。

  顾平安还是按照他的描述画了五幅画,黎旭接过来看了,叹道:“跟八三年我遇到那些尸块很像!尤其是这块!”

  他指了大腿上的一块,“切割的位置一样,看来这是个连环杀手,可能一直没停止作案。”

  曹哥都听傻了,“开发区这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顾平安挑眉:“你觉得他厉害?”

  “不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是说还有这么狠的坏人?这也太恐怖了吧,师父,您赶紧想想啊,那人到底长什么样,您是在哪儿碰见的。”

  黎旭也正想问这个问题,哪怕老余头不记得那几本书是从谁家收的,也不记得钱包是从谁那儿偷的,只要有大概位置,就可以做一个地理分析。

  “就在东关大集上!”

  东关大集是开发区和东城区交界的地方,那里算是城中村,每月逢三七都有大集。

  顾平安又问他:“那书是从哪儿收的,你总记得吧。”

  “就在西胜路,那边两个家属院,还有一片居民区,我收了半车东西,回家后才慢慢收拾。因为第一次收东西的时候,在一个纸盒子里发现了不少硬币,我就跟寻宝一样,把收来的东西都翻一翻,没想到就翻到了这玩意。”

  老余头说着又唉声叹气起来:“我这命啊,就是太歹了,这种事怎么会让我碰见,搞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自己助纣为虐,害了好人,就算把那照片扔到户籍科了,我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又怕你们发现不了,又怕你们发现了,再跑来找我。”

  黎旭说:“现在你能想着把照片给警方,就是在帮我们也在帮受害人了,余老爷子,麻烦您收拾一下,跟我们去趟派出所。”

  “现在是要抓我吗?”老余头紧张起来。

  “那倒不是,您这肯定能戴罪立功,到时候在社区上上普法课,以后别再犯,我们不会再追究钱包的事。”

  老余头马上问:“那就是说不用抓我了,那这大半夜的非让我去派出所干吗?”

  顾平安说:“我们黎队是怕你在外边有危险,咱们要找的人可能就在开发区,甚至可能还在西胜路,您这里离西胜路太近,我们怕消息传出去,你有危险。去派出所有吃有喝,给你安排个房间,等案子查清楚再回来,你放心,我们也放心。”

  曹哥一听,眼前一亮,赶紧道:“没错,师父,你就听人家的吧,警察还能害你吗?在家确实不安全,你说拍照片的人多狠啊,能把人当菜砍了。”

  老余头却说:“用不着,我这一把年纪了,对社会也没啥贡献,就算死了也是无所谓的事,我可不去局子里,待的够够的了。”

  黎旭笑道:“是去派出所,不是蹲监狱!你放心,肯定不把你当犯人管,我们帮你安排在宿舍,怎么样?”

  可老余头就是不肯去,见大家都劝,他才无奈道:“那我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再去行不行?这屋里的东西要不收拾起来,都得被小曹这个兔崽子霍霍了!”

  曹哥不好意思地挠头:“师父,您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怎么可能动你的东西!”

  顾平安看出了他的心虚,估计这人撺掇着师父去派出所住,还真有自己的小九九。

  老余头这种情况也没法强行收监,人家又说明天一早自己去开发区派出所报到,顾平安跟黎旭也不好再劝。

  回市局的车上,邹卓已经分析起来:“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三起命案,手法相同,后两起都是老余头通过照片发现的。”

  “没错!”顾平安道,“这不是模仿杀人,应该就是连环杀人犯,也不知道八三年那起是不是他第一次动手。我有些好奇,八三年开始严打了吧,他为什么会顶风作案呢?”

  黎旭叹气:“顶风作案还是没抓住他,你说气不气?”

  顾平安愣住,难道那起案子就是黎队的心结?可哪里没悬案呢?他不可能为了一件没破获的案子就不肯谈恋爱不肯结婚吧?

  这事不好问,她还是说案子,“我觉得凶手的身份一定很有迷惑性,也许是中学老师,也许是校工,或者有幸福的家庭,有可爱的孩子,总之可能在你们的排查范围之外。如果尸块上没有留下任何属于他的痕迹,家里又隐藏得很好,确实很难把他找出来,不过现在咱们有了这两张照片,还有了大概的范围,他这次一定逃不了。”

  小郭说:“那案子我也记得,当时是清洁工在东城区的垃圾桶里,发现的尸块,太惨了,一看就知道生前被折磨过。那女孩才二十三,刚订了婚,当时以为是情杀,查了所有跟她有关系的男性,后来才扩大范围,但谁也没想到会是连环杀手,都以为是个案,找了一年多也没一点线索,这才搁置起来。”

  邹卓安慰道:“都别急,小顾说得对,这次咱们一定能找到他!”

  四人回到市局,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黎旭让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一早他再带顾平安和小郭去开发区接着查。

  邹卓当时没参与那件案子,倒也没说什么,“我留在刑侦队这边给你们做支援。”

  第二天顾平安早早起床,正要去食堂吃饭,就听见小郭把门拍的啪啪响,“小顾,赶紧下楼,出事了。”

  顾平安猛地拉开门:“出什么事了?又发现尸块了?还是发现照片了?”

  小郭沉着脸,叹口气:“老余头昨晚死了!”

  顾平安呆住:“什么?怎么死的?被谋杀?可昨晚咱们十点多才走,还没开始大规模查呢?消息怎么泄露出去的?”

  “不是,田所长打电话说他自杀了!”

  “啊?”顾平安更惊讶了,昨天看那老爷子满脸释怀的轻松,怎么可能自杀呢?

  顾平安一边跟着他往楼下走一边说“小郭,咱们还没看到现场,你先别这么肯定,是自杀还是被自杀,总得先过去看看再说。”

  黎旭已经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车上除了他还有鲁法医。

  他听到顾平安的话尾,也说:“是啊,先过去看看吧。”

  黎旭说着又叹气,万分懊恼地道:“也怪我,早知道昨天就该强制把人带回来!”

  顾平安道:“黎队,这事你处理的没问题,谁能想到他会死呢!再说我看他身体好像也不太好,还可能酗酒,强制把人带回来,也容易出事。”

  小郭无奈道:“是啊,咱们劝了半天,他都不肯来,人死了也不能怪咱们吧。不过虽然你们都说不一定是自杀,但我觉得不太可能是被杀人灭口,时间太短了。总不能是凶手就藏在那附近,等咱们走了,就立马把人杀了,还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吧。”

  顾平安想到那院子的布局,皱眉道:“谁知道呢,就算是谋杀也不一定是拍照片的人干的,也许有人浑水摸鱼,也许有人赶巧了,不管怎样都要看了现场,才能知道。”

  小郭说:“难道你怀疑老余头的徒弟把师父给杀了?他在烧烤摊上倒是一直抱怨着师父怎么还不死。”

  顾平安摊摊手,现在谁也说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说话的鲁法医这时才道:“放心,自杀和他杀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们先别急。”

  等到了地方,车进不去,四人下来步行,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田所长迎过来:“黎队,死者叫余大力,早上六点半他徒弟曹旺报的警,曹旺说你们昨天晚上来过,还提到连环杀人案,我这才赶紧让人给你打电话。”

  黎旭叹了一声:“我们昨天在外边吃夜宵时碰见曹旺,从他的话里觉得他师父余大力很有问题,就过来看看。我们把该问的问完了,还提议先带余大力去你们派出所,可他说今天早上自己去,哪想到出了事。”

  顾平安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桌上的菜还是那两盘子,已经吃得见底了,酒瓶里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床边的房梁上系着根麻绳,余大力已经被放下来了,平躺在地上。

  昨天还活生生的人几小时后变成了尸体,顾平安心里有些难受。

  这老爷子以偷盗为生,说不上好人,但也确实算不上恶人,他既然有勇气把事说出来,应该会想着等个结果,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黎旭问:“田所长,是你们的人把他放下来的?”

  田所长摇头:“不是,是他徒弟把人弄下来的,然后才报警,他徒弟说想抢救来着,一抱腿才发现人已经硬了。”

  鲁法医已经戴上手套,拿着工具箱过去检查尸体。

  顾平安在屋里转着,看痕迹,余大力应该是蹬着床上的小矮凳把头伸进了绳套里,然后像荡秋千一样踢倒了凳子。

  桌上的筷子有一只摔到了地上,酒杯里还有小半杯酒,其他地方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顾平安问田所长:“他徒弟呢?”

  “在隔壁房间,刚才哭晕过去了,说他师父就像他亲爸一样亲!结果昨天还好好的在这儿喝酒呢,今天就没了。”

  顾平安想起昨天吃烧烤时,曹旺的那些话,对此表示怀疑,有些家人确实是互相抱怨但又互相惦记,可曹旺对他师父又是叫‘老小子’又是叫‘老孙子’,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谈什么感情?

  顾平安跟黎旭说了声,就去隔壁房间看曹旺。

  曹旺躺在床上正抹泪呢,旁边有位民警陪着,大概是要等他情绪平稳后再带回派出所,不管是不是自杀,曹旺第一个发现的尸体,肯定要带回去录口供。

  “曹哥,哭什么呢?这不是如愿了吗?你昨天还说惦记着师父的两间房,惦记着师父的财产,现在你师父死了,这东西是不是就到你手里了?”

  曹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怒道:“到个屁,我师父还有个弟弟,还有好几个侄子侄女,他又没留下个话,又没把房子转给我,怎么可能到得了我手里!”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顾平安,“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把我师父给害了?我昨天吃饭的时候确实发牢骚了,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虽然才跟了我师父不到两年,但我是真心把他当长辈孝敬,那桌上的酒还是我给他买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比谁都盼着他能活得长点。”

  顾平安挑眉:“真的?这两间房紧挨着,他在那边把凳子踢翻,你真没听见?”

  曹旺哭道:“我昨天喝多了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可能听得见?本来在烧烤摊上就白的啤的混着喝了,回来后,又听你们问出那么怕人的事。等你们走了,我就跟我师父一边喝一边说这事,就给喝多了,还是我师父把我扶回来的,我倒头就睡。早上渴醒了,我这边暖壶是空的,我就去我师父那边倒水喝,结果门一推就开了,我师父就挂在房梁上,可吓死我了。”

  他的眼泪不像是装出来的,甚至还指着顾平安说:“都怪你们,昨天我就不该把你们带回来了,是你们害了我师父,非逼他说那些事,他心里愧疚,这才自杀了!肯定是这样,昨天喝酒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人啊,千万不能做亏心事,他肯定是觉得三年前没报警,不知道又害了多少人!”

  曹旺哭得打嗝,“你说他一个贼,干嘛正义感那么强?再说这次不是报警了吗?把人抓起来不就行了!他干嘛要上吊啊!这下可完了,这房子成了凶宅,他也没留下个遗嘱,存折里的钱我都取不了。”

  顾平安听到最后终于确定曹旺应该没撒谎,也许曹旺对师父确实有些感情,但应该不多,现在哭成这样,主要还是房子跟钱没拿到手呢,师父就死了,他怕师父的亲戚会来争抢,遗产到不了他手里。

  她在曹旺屋里转了圈,布置得跟隔壁没什么差别,就是被褥拆洗不及时有股子味儿,窗台上扔着不少烟蒂,不如他师父那边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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