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啖脑花
钟声又一次响起。
尧七七三人夺门而出，狂奔上楼，一脚踹开钟楼的大门。
“哈哈哈哈哈哈！”
刘阿姨的声音震耳欲聋。
“你们！都！得！死！”
第45章 扯下带着头发的头皮
门后， 巨大的齿轮嵌合着，锈迹斑斑，已经不知道停滞了多久。几条又重又长的铁锁链蒙着灰，死死卡在齿间。
齿轮丝毫没有运作过的痕迹， 那刚才震耳欲聋的钟声是怎么发出的？
“哈哈哈哈哈哈！”
刘阿姨又一次发出那癫狂的惨笑， 可任凭三人在房间内如何横冲直撞， 都没能找到刘阿姨的踪迹。
钟楼的构造和刘阿姨之前说的差不多，三面墙的外墙面是表盘，只有一面墙上是巨大的窗户。
而那扇窗户现在已经被爬山虎爬了个满满当当， 要不是窗户紧闭着，恐怕他们三个也会葬身于此。
“光！”宋志鹏猛然惊觉， “窗户被爬山虎遮住了， 光是哪来的？！”
三人同时抬头向上看去。
果然！
钟楼的顶上还有一个夹层一般的平台， 光从平台的空隙中倾泻而下， 这才照亮了整个房间。
“那女人肯定在平台上！”
巨型齿轮成了他们三个攀爬的阶梯， 他们手脚并用，拼尽全力向上攀爬着。
只因为手机里韩晓萌的惨叫声也逐渐消失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
等三人爬到平台上时， 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衣衫褴褛的刘阿姨站在平台最中间， 浑身上下无数道伤口，鲜血淋漓。
她的头发被一块块撕扯下来， 将断未断的头皮牵连着那些斑白的发块，耷拉在脸畔。
坑坑洼洼的头皮不住地流着血和脓水，黄的红的液体混杂在一起，随着她猖狂大笑的举动不断飞溅着， 溅起一片恶臭。
她手里攥着一只已经损坏的指甲刀， 坑坑洼洼的锉刀成了她的武器。
而这把武器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准别人， 却是对准了自己。
她癫狂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用指甲刀上的锉刀反复切割着自己的皮肤，从脖颈到手腕，从胸口到腹部。
锉刀太钝，即使用尽全力，也只能在她皱巴巴的皮肤上划出一道白痕。
可她只是笑着，反复加深那道白痕。
白痕起了毛边，那是她的皮肤被生生磨出的皮屑。
皮屑飞扬，白痕开始发红，锉刀划过的轨迹上开始出现红色的小点。
随着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力气越来越大，那些红色的小点连成了一片，直到某一块皮肤突然破裂，鲜血便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
她没有停下，而是将锉刀的尖端摁进鲜血中，顺着伤口将皮挑开，野蛮地撕扯出一道痕迹。
她在那道痕迹上深耕着，探索着，孜孜不倦地下挖着，用一块残破的锉刀，将自己的皮肉一层层磨开。
三人浑身发冷，胃酸不断翻涌着，头皮如紧绷的弦，颤抖着发疼。
钝刀子杀人，这种视觉上的震撼，比快刀断头更要让人恶心！
她磨开自己的皮，割下自己的肉，将肉块从天台丢下去，喂养那些血红的爬山虎。
爬山虎啃食着她的肉块，嗅着她的血迹，疯狂抽枝发芽，不断地向上攀爬着，层层叠叠，逐渐将整座城堡都覆盖了起来。
面对找上来的三人，刘阿姨丝毫不怵，反而张开双臂，似乎迎接他们一样：
“你们不是说要帮我吗？为什么不帮了呢？”
“好孩子们，帮帮阿姨好不好？帮帮阿姨！”
说话间，她挪动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腿，一步一步靠近尧七七三人。
尽管眼前的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血肉横飞的老女人，可看着她那双充满疯狂的眼睛，看着她身上随着行动而不断飞溅的血沫，宋志鹏和卢凯泽还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然而就在他们两个挪动脚步的一瞬，两条爬山虎的藤蔓从他们身后猛然窜了上来，紧紧缠绕在了他们的腰间！
刘阿姨笑得更加张狂，她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全然是对他们三人的蔑视。
就好像她看到的不是三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三块案板上的肉，任她宰割！
她看着唯一没有被爬山虎束缚的尧七七，笑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动，就得看着他们死。”
“你动，你们一起死。”
她一笑，头皮就簌簌抖动，一下一下拍打着脸颊，身上的伤口也都炸开来，血液颗颗凝结成珠，砸在地上。
“就像那个工作人员一样，对吧？”尧七七突然开口。
“阻止王年年上过山车，是他故意不让你儿子玩。该死。”
“没发现王年年爬上了过山车，是他害死了你儿子。更该死。”
“反正都是别人的不对，我动不动都要死，他阻止不阻止都要死。”
“尧七七你还废什么话？”宋志鹏浑身疼痛，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你想看着我们死在这吗？！”
卢凯泽却更大声吼道：“尧七七！你千万别动！我们死了你还能再开启循环！你要是也死了，我们就都死这儿了！”
尧七七纹丝未动，像是没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一样，只是眼神飘忽，打量着周边不断蔓延上来的爬山虎。
那些爬山虎明明是被刘阿姨的血肉滋养的，明明也是闻着刘阿姨的血液味道爬上来的，可是却自始至终没有攻击过她。
绯红色的枝条缠绕在天台周围，缠绕在刘阿姨脚边，一根赤色的卷须伸长，绕在她的脚腕上。
刘阿姨黢黑的脚踝上鲜血淋漓，敞开的伤口像是一道自助餐厅的大门，热烈欢迎爬山虎的侵入。
可是卷须却只是亲昵地在她脚腕处蹭了蹭，如猫儿舔舐一般划过她的血液，将那些混杂着臭味的血珠吸收进身体。
尧七七忽地扬眉。
原来是这样。
她手一松，手机被丢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声音未消，她就猛然冲着刘阿姨扑了上去！
四周蛇行的爬山虎如同弓背的猫一样，呲啦啦着全部朝她扑来，好似离弦之箭，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全都钉进她的身体里，将她抽干！
可她好像无所察觉一样，双眼炯炯，只盯着刘阿姨的方向，奋力冲去。
她双手向前伸着，只差一点就能扼住刘阿姨的咽喉！
刺啦！
爬山虎的卷须撕开她的衣服，扎进她的皮肤，扯着她后退！
藤蔓穿透了她的四肢，禁锢着她的动作，将她腾空架起，扯成一个大字。
“尧七七！”卢凯泽挣扎着大喊。
他虽然看不见尧七七，但却能看到空中扭曲着的爬山虎藤，能看到那些细软的枝条舞动着，勾勒出一个人的形状。
宋志鹏咬着牙别过了头，心中恨恨。
这尧七七也不过是匹夫之勇！现在好了，他们全都得死在这儿了！
再看刘阿姨，她自始至终纹丝未动，脸上的笑意也丝毫未减，就好似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只等着看笑话罢了。
她抬头看着被架在空中的尧七七，摇了摇头：“你看你们，费这么大劲，不还是得……”
“你笑什么？！”
被束缚在空中的尧七七笑着，明明身上已经鲜血淋漓，明明口中也噙着血沫，却仍然笑着。
那是……胜券在握的笑！
尧七七笑得浑身发颤，她啐了一口血沫，浑身疼得厉害，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我给你，送了个大礼！”
刘阿姨不明白，正要追问，却猛然发现自己被爬山虎缠住了脚踝。
“年年？年年？！是妈妈呀！你这是干什么？”
她手足无措，惊慌地看着脚下越缠越紧的爬山虎，下意识后退。
可是那些爬山虎怎么会放过她？一根根藤蔓迅速生长着，野蛮地刺进她的皮肤，恶狠狠地搅动着她皮下的脂肪。
“啊！年年！”她疼得嘶吼，伸手将身上那些纠缠不休的藤条撕开，可得到的确实一次又一次更加猛烈的攻击。
爬山虎像是疯了一样，甚至将尧七七三人遗忘，只顾着在刘阿姨身上扎根！
那些粗狂的藤条乱舞着，将刘阿姨的头皮扯下来，卷须顺着头皮的伤口爬进去，吸吮着她的脑浆。
刘阿姨尖叫不止，可是却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瞪着一双仇恨的眼睛，望向尧七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可是她的年年！
她的年年怎么会攻击她！
卢凯泽和宋志鹏惊诧地看着这一幕，陡然发现束缚着自己的藤条逐渐松动，连扎根在皮下的卷须也都失去了韧性。
他们两个试探着抽出四肢，惊喜不已。
爬山虎将所有的攻击都留给了刘阿姨！不管他们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刘阿姨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可爬山虎还是不肯放过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端！
尧七七眼神一瞥，落在刘阿姨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