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鱼 第169章

作者:一口香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秦鱼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路还能这么走。”

  白起给他规划的路线,除了洛水到蓝田大营的后半段,其他先期路线,都不在秦国境内,甚至宿胥口,都还是秦魏两军对峙的战场,魏无忌就在那里。

  秦鱼不由的想,如果他被魏无忌给抓到了,那是不是,秦王就可以顺水推舟,将他假借魏无忌的手给灭了?

  不行,不能多想,多想心口疼。

  白起见秦鱼半边脸是佩服,另一半边脸是郁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想了想,白起道:“截杀你的人,未必是大王派来的。”

  秦鱼:“真希望不是他。”

  白起:“大王爱重你这么多年,情分不是假的,即便他疑你,也不会一下子就将你打死,昔年穰侯在的时候,他犯下了诸多大罪,大王仍旧允许他带着自己的家财回自己的封地,可见他是个非常重情义的人。你什么都没做,大王把你叫回咸阳,不过是警告你一二,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放心。”

  或许秦王连提都不提这茬,还如以往对他,只是恐怕,以后赵鱼未必会像以前那么恣意了。

  秦鱼:“相处这么多年,我也觉着大王不会轻易把我怎么样的,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若是如此,会是谁在路上截杀我呢?”

  白起冷笑:“自然是进谗言的奸佞了。估计他自己也知道只要你回了咸阳,就不能奈你何,干脆在半路截杀你,若是你死了,正好中他下怀,如果你侥幸逃脱,也能加深你与大王之间的芥蒂,岂不是一举两得?”

  秦鱼惊疑不定的看着白起。

  白起皱眉:“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秦鱼惊讶非常道:“原先我以为,您是个直肠子的武将,原来您也懂谋臣心计吗......”

  汤榆在旁重重的咳了一声,秦鱼去看他,汤榆笑道:“武安君用兵天下无双,如此阴谋诡计,在武安君眼中,自然无所遁形。”

  主君啊,武安君若是连这点都看不透,还如何领军作战呢?都说战场诡谲,敌人的心思可一点都不少啊,武安君还不是将他们都拿下了?

  秦鱼羞愧的低下头颅,道歉道:“对不住武安君,是小的小看您了。”

  白起:......

  “还能说笑话,看来你一点都不着急。”

  秦鱼将头抬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原本是很忐忑的,但您来了,我突然就不害怕了。”

  白起扭头不理他,继续看着舆图,道:“我会派遣军中好手保护你,你路上不要耽搁,尽快回到咸阳。”

  秦鱼答应的非常痛快:“是。”

  白起:“我知道你身边有跟你身形相像之人,让他坐着你的轺车,带着你身边显眼之人一路沿着大河走河内、河东,进函谷关回咸阳,”

  这是要用障眼法迷惑敌人的意思。

  秦鱼有些犹豫,他身边的人,不管谁出事,他都舍不得。

  白起随意道:“我同样会派遣军卒跟着你的轺车,如果这都不能留得一条性命,只能说明他们学艺不精,命该如此,辜负了你的重托和栽培。”

  秦鱼仍旧不说话。

  汤榆忙道:“多谢武安君护佑,请您放心,主君身边的事,小臣会安排妥当的。”

  白起颔首。

  此时月亮已经西斜,正是一天中最黑暗对困乏的时候,汤榆下去安排秦鱼启程的事,屋里只剩下秦鱼和白起两个人。

  秦鱼问道:“我一会就走,你什么时候走?”

  白起并不意外秦鱼会猜出秦王给他的王令同样是召他回咸阳。

  有着秦鱼被君王猜忌在前,对秦王将自己召回,白起居然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白起道:“我会比你晚些天回咸阳,毕竟秦魏正在交战,我得先把军务交接妥当,才能回去。”

  秦鱼感叹:“咱们今日分别,不知道下次相见,是在

  何时何地?”

  白起:“回到咸阳,自然就能见到了。”

  秦鱼摇头,他有感觉,他此次回咸阳,前途莫定,不敢轻许以后。

  秦鱼问白起:“君以后,有何打算?”

  白起诧异的看了眼秦鱼,道:“自然是继续为秦国征战。”

  秦鱼笑道:“武安君,听我的,你回咸阳之后,就上交虎符,跟大王说你身体病痛难忍,要回郿县养老。”

  白起笑道:“可是,我能吃能喝,身强体壮,没有伤痛,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封君不做,要回老家养老呢?”

  秦鱼拉着白起的袖子,不去看他,只盯着如豆灯火,道:“咸阳有什么好待的?你玩不过他们的,小心引火烧身。”

  “我前几l日见到了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他跟我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合该急流勇退,带着荣华和财富远去。武安君,人生在世,不是只有征战和荣誉的,我听说,您只有一个儿子?您为秦国征战一辈子,打下无数座城池,都没想过,等您时过境迁,名气散去,您的子孙要如何过日子吗?

  还有您的妻子,我听给她看病回来的医者说,她是因为听说你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夜里惊惧睡不着觉才得病的,后来听说您在上党攻赵,不仅没多杀一个不该杀的人,还接受了大笔的俘虏,她觉着这都是您的福报,病情不仅没有加重,如今都能起床了。”

  “武安君,您前半生在外征战无数,现在,也该到了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

  白起:“......你对我的妻子,到是知道的挺清楚的。”

  秦鱼说的这些,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

  秦鱼低眉浅笑:“我知道很多事,很多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武安君,听我的,您回老家,要对大王恭顺,不要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白起深深的皱起眉头,盯着秦鱼半边露在灯光外,半边隐在灯光里晦暗不明的脸,道:“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秦鱼深深叹息,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道:“不好说,不能说,不敢说。”

  白起:“......好。”

  秦鱼猛然抬眼去看他,问道:“您这是...答应了?”

  白起慢慢点头,仔细分

  辨着秦鱼这一瞬间惊喜的表情,心道,这小子,定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连他都不能说。

  秦鱼真心喜悦道:“太好了。我说,您即便回了老家,也别闲着哈,多著几l本兵书,流传后世,让子孙知道,老祖宗们不仅有《太公兵法》、《孙子兵法》......还有《白子兵法》..呃,不如叫《武安兵法》?但总之,您一定要给您的兵书起一个威风又霸气的名字,让后世人都知道您是我们的战神,多威风,多荣耀,是吧?”

  白起轻笑一声,用手掌盖住他的眼睛,道:“离鸡叫还有一会,你先睡片刻。”

  秦鱼眨眨突然黑下来的眼睛,突然觉着疲累不堪,他也不再强撑,顺势一倒,枕着白起的大腿,蜷缩着身体阖上了酸涩的眼睛睡着了。

  白起伸手一扬,将自己半幅大氅都盖在他的身上,抚摸着他的背脊,看着如墨的黑夜,心道,这孩子,也太听话了些。

  让他睡就睡,让他回咸阳,他就得回咸阳。

  秦鱼在鸡鸣十分就起床收拾自己,用过早膳,与住在他府中的诸位官吏门客郑重告别之后,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自己的轺车,迎着初升的朝阳朝咸阳走去。

  他并没有将自己要回咸阳的消息告知百姓们,路上的百姓们见到他的轺车,只当安平君又要出行巡视去了,因此并不很在意。

  秦鱼在行使平稳的马车上补了一觉,然后在入夜修整的时候,带着几l人轻骑离开车队,与已经等待随行的人会和,渡河朝西而去。

  秦鱼一路轻车简行,不做耽搁,只用了十多天的功夫就从遥远的山东之地回到了咸阳。

  他路过栎阳,但他只是遥遥看了一眼,没有去看自己的大母和母亲,还有已经相继出生,但他一眼也没看过的小侄女小侄子。

  他直接回咸阳,他从外归家之后第一个去见的,应该是自己的君王,而不是他的亲人。

  秦鱼到了咸阳之后,也没收拾自己,直接风尘仆仆的进宫去见秦王。

  秦王正在与范雎议事呢,秦王听说秦鱼来了,吃了一惊,道:“快让他进来。”

  看到秦鱼的第一眼,秦王就不由睁大了眼睛,差点没将眼前披头散发满身尘土脸颊凹陷的野人给认出来。

  倒是秦鱼,一见到秦王就大哭着扑在秦王的身上,边哭嚎边往他身上蹭脏污:“啊啊啊大王啊,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好多刺客追杀我,我差点就回不来见您了啊啊啊啊啊......”

  秦王接住秦鱼轻飘飘的身体,听到他的哭诉,倏地抬头,眼神锋利的超范雎射去。

  范雎原本就被秦鱼这形容模样给震慑住了,这还是那个活的比公主还娇贵的安平君吗?等听到他的哭诉内容的时候,心下暗叫不好,果然,不好的念头才升起,秦王锐利的视线就射过来了。

  范雎先是被秦王给惊了一下,然后一愣,再然后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将头转过去,似乎很受伤的样子。

  倒是将秦王给看的有些将信将疑了。

  他召秦鱼回咸阳,秦鱼好好的,怎么会招致刺杀?

  秦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范雎。

  因为在他心中,是他在听了范雎的“谏言”之后,才将秦鱼召回咸阳的。

  秦王当然没有范雎说自己做了一个梦他就傻乎乎的坚信不疑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秦王对范雎话里话外的意思非常明白。赵鱼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他在的时候,秦鱼会俯首于他,等他不在了,太子柱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甚至是高于的能力去降服赵鱼,让赵鱼继续为他卖命辅佐于他。

  秦王不知道赵鱼是怎么得罪了范雎,让范雎这样往死里搞他,但有一个事实秦王不得不承认,太子柱,并不是个能力突出的人。

  一个能力并不突出的人,并不会因为他做了秦王,突然就聪明绝顶了起来。

  范雎进言的目的不在于他这个秦王,而是在太子啊。

  他如今就剩太子柱一个儿子了,难道他会眼看着儿子江山不稳而无动于衷吗?

  秦王将秦鱼召回来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他并没有想要秦鱼的命,更没打算苛待于他,若是范雎私自半路截杀于他,那就是犯了他的忌讳了。

  秦鱼在秦王的怀里大哭特哭了一番,最后没了声息,秦王一直在等他哭完,甚至为了不让他哭的不顺畅噎着自己,还一直在抚着他的背脊给他顺气。

  正当秦王给他顺气顺的心里发火不耐烦的时候,秦鱼哭着哭着没了声息了,秦王纳闷将他翻过来一看,

  秦鱼已经双颊泛红双眼合拢......睡着了?

  秦王用手背去试探他的脸颊,脸色大变:“叫巫医!!”

  咸阳宫顿时忙乱了起来,秦王将秦鱼放倒在自己的软垫上,一边心焦的踱步,一边等待巫医的诊断。

  侍奉秦王宫中的巫医,实际上是扁鹊派来的弟子,很有竞争力会成为下一任扁鹊,因此,这位巫医的医术在本时代而言,是很高明的。

  巫医诊断之后,对秦王道:“禀大王,安平君这是累着了,有些发热,等臣去熬一剂汤药,看能不能退热吧。”

  秦王:“你亲自去熬,务必将安平君给治好。”

  医者领命,离开去熬药了。

  秦王又去看了秦鱼一眼,见他翻来覆去的睡不非常不安稳,就对范雎叹道:“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从小就体弱,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三天两头的就遇到刺杀,说不定哪天一个没看住就没了。”

  范雎笑笑,回道:“安平君洪福齐天,定会没事的,大王要保重自己,不要太担心了,损伤了自己。”

  秦王摇摇头,怅然道:“希望如爱卿所言吧。方才咱们说到哪里了?”

  范雎道:“如何安置投奔秦国的越人的事,方才已经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臣会按照惯例安排起来,如今安平君归来,臣就不再打扰,这就退下了。”

  秦王:“如此,寡人就不留爱卿了。对了,岭南送来许多今年新制的红糖,爱卿走的时候去看着拿上一些吧。”

  范雎:“臣,多谢大王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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