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王妃想和离 第21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赵夕瑶自知失言,忙住了嘴。

  既然碰见了总要上前请安,三人便也朝贤王走了过去,离近了才听见众人正在和贤王说调香的事。贤王虽不良于行,却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对调香也很擅长。

  自古便有名医用丁香、百部等药物制成香囊,悬挂在身侧,来预防各种疾病的案例,因贵妇和文人的追捧,合香、品香在时下十分盛行,佩戴香囊也成了一种风雅之事。

  不少贵女都打小学习调香,然而香的配方也十分考究,想配出好的方子实属不易。贤王今日佩戴的这枚香囊,味道清新淡雅,引得不少人侧目。

  陈妙涵的堂妹,陈妙灵也痴迷各种熏香,一时没忍住,便询问了一下,他的香囊可是有桂枝,白芍等药材。

  贤王笑道:“陈小姐嗅觉真灵,确实添加了这些药材,我一贯认床,怕在行宫休息不好,便给自己配了一个香囊,具有安神的功效。”

  此言一出,有胆子大的,忍不住开了口,“我姐姐睡眠也不太好,在家时试了不少安眠的熏香,用处都不太大,王爷可愿意将方子告知民女,若王爷愿意割爱,小女子感激不尽,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贤王笑道:“谭小姐客气了,一点小忙,不足挂齿,若能帮上你姐姐,它也算发挥了自己应有的作用。”

  他说话不骄不躁的,十分平易近人,让小厮回去拿方子。

  谢芷澜三人走了过来,她们先对贤王行了一礼,随即又冲旁人打了个招呼。谢芷澜参加过一次宫宴,她记性好,基本都认识。

  有几个连赵夕瑶都叫不上名字,她竟认得,赵夕瑶不由睁圆了眼睛,小声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经常参加宴会。”

  楚音宁有些好笑,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参加宴会不是玩,就是吃,跟澜澜学着点儿。”

  赵夕瑶还挺骄傲,挺了挺胸膛,“人各有所长,比吃喝玩乐,你们可比不上我。”

  她们正要去旁处转悠时,陈妙灵喊住了她们,“平日难得一起玩,今日遇见了,不若一起去选马吧。”

  谢芷澜出门少,和她不算熟悉,赵夕瑶却和她挺熟,闻言爽快地应了下来,“那就一道吧,明日正式开始狩猎后,还能比比赛,看谁猎得多。”

  每年比赛都有彩头,前三名皇上会亲自赏赐,不仅公子为了抢夺头筹牟足了劲,贵女们也会努力拼一下,猎得多的,还会得皇后娘娘的召见。

  她们一人选了一匹马,谢芷澜选的是一匹毛发很长的棕色马匹,刚选好马,陈妙灵就被其他小姐妹喊走了。

  她们牵着各自的马,往外走时,远远的竟是遇见一人,男人一袭红衣,身姿挺拔,气质出众,正是韩王。

  他手里牵着一匹雪白色马匹,刚从马厩出来,那马个头高大,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端的是器宇轩昂,也不知是人更俊一些,还是马更俊些,引得所有人都往他那儿瞄。

  谢芷澜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青玥,她若在场,肯定又要对着他那张脸发呆了。

  亏得没带她,正这么想着,就听赵夕瑶喃喃道:“澜澜,没想到王爷穿红衣,竟如此丰神俊朗,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也难怪我哥会屡次告诫我,别被他一张皮囊勾走了魂魄。如今他是你的了,单冲这张脸,嫁给他都不亏啊,有这么个美人夫君,就算日后守寡,也值……”

  不等她说完,谢芷澜便捂住了她的嘴。

  她呜呜叫了两声。

  谢芷澜觉得就不该跟她出来,果然望过去时,对上的是他似笑非笑的眸,他自幼习武,虽距离远,以他的耳力,肯定听到了。

  谢芷澜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警告地瞪她一眼,才松开手。

  赵夕瑶还委屈巴巴的,“这么远,他又听不到,你捂我干嘛,好嘛好嘛,我注意分寸就是,他手里牵的不会就是照夜玉狮子吧?据说能日行千里,也不知真假,好歹是你未来夫君,近乎不套白不套,你去管他要来呗,让姐妹观摩观摩,说不准还能给咱们的马配配种,也生个照夜玉狮子出来,嘿,你跑什么?”

  谢芷澜翻身上了马,直接掉转了方向,楚音宁同样如此。转眼的功夫,两个没良心的丢下她,去了跑马场,徒留赵夕瑶一人留在原地。

  她跺跺脚也翻身上了马,追了出去,“你们是不是又嫌我话多?还是不是朋友?”

  韩王身后走出一人,他一只眼被黑布绑着,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原来还真有人觉得嫁给你会守寡,那是谁家小姑娘,能活到这么大,没被打死也是奇迹,不过你这未婚妻,貌似不怎么待见你啊,撞见了招呼都不打,跑得倒快。”

  顾邵屿也翻身上了马,他红衣猎猎,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三分戏谑三分轻狂,“还有脸说旁人?你没被打死,也是奇迹。”

  沈亦辰轻哼一声,“还好意思说我,想打死你的明明更多,喂,等等我,我还没选好呢。”

  留给他的是一片荡起的尘土。

  谢芷澜问楚音宁一声,要不要快马加鞭跑个几圈,见她点了头,两人便绕着马场跑了起来。

  “喂,等等我啊。”赵夕瑶刚追上来,就见她们如离弦的箭,一下来了个加速度。

  她也赶忙追了上去。

  谢芷澜骑射尚可,平日快马狂奔的次数并不多,她心情烦闷,便加快了速度,身影犹如闪电一般,一跑动起来,风都变大了,呼啸着从耳旁刮过。

  她并未放慢速度,今日的她一袭紫色骑装,长发挽成了高髻,露出的一截脖颈莹白似玉,单一个背影,就引得不少人侧目。

  看台上有不少人在议论她,“她就是谢芷澜吧?没想到骑术这么好,三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漂亮。”

  “岂止漂亮,她和楚音宁一样多才多艺,也难怪长公主会看重她。”

  “不是说她落水坏了身子?恐怕难有子嗣吧?”

  “对旁人来说不是好事,对韩王来说,没子嗣不是正好?省得有了孩子还要当质子。”

  “嘘,不要命了。”

  那人也自知失言,忙闭了嘴,没人注意到,看台某一处,有个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谢芷澜身上,他目光漆黑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芷澜快楚音宁一步到的终点,她一拉缰绳停了下来,五圈跑完,只觉酣畅淋漓,压在胸口的巨石都好似便轻一些。

  楚音宁也跑得很过瘾,唯独赵夕瑶被吹得瑟瑟发抖,她一贯怕冷,跑动几圈,没觉得热,反而更冷了,一停下来,还打了个喷嚏。

  她先翻身下了马,她的丫鬟忙将披风披在了她身上,她似是察觉到什么,顺着青黛的目光,朝看台看了过去,只瞥见一人离开了看台,男人一袭苍青色窄袖直裰,肩宽腿长,有些眼熟,她嘟囔了一句,“怎么总觉得,他刚刚一直盯着我们。”

  谢芷澜也朝看台看了过去,只瞥见一抹苍青色衣摆消失在拐角处,也不知是哪家公子。

  她没见过几个外男,就是瞧见正脸,估计也认不出来,也没太在意,她让青黛将马儿牵回了马厩,赵夕瑶也是让丫鬟送的马,她一张嘴就闲不住,“你们看清楚马厩上的牌号,别还错了,小黑是我亲自挑选的,可是要跟我二十日的。”

  往年来狩猎时,规矩也是如此,一旦选了马,中途就不能随意更换了,赵夕瑶很满意自己的小黑。

  大皇子和六皇子也来了马场,大皇子祁宗宣原本想骑马溜达一圈,谁料一眼就瞥见了谢芷澜,他骑马朝她走了过来。

  大皇子今年十九,已到了选妃的年龄,他其实一直属意谢芷澜,可惜他母妃更倾向镇国公府的姑娘。

  他清楚母妃的本意是为他好,镇国公府在军中颇有威望,手中也握有兵权,娶了他的女儿,他等于也得了兵权。但他心中却知道,父皇对他们一直忌惮颇深,娶武将之女,只会令他更忌惮。

  他还不若娶了谢芷澜,前两个月他一直在试图说服母妃,私下他也曾暗示过安国公,有意与他结亲,谁料他却老奸巨猾,愣是装作听不懂,总能将话题引到旁处。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母妃,正想寻个合适时间,让母妃试探一下父皇的意思时,谢芷澜便落了水。她一落水,母妃直接抓住了她子嗣艰难一事。他身为皇子,若惦记那个位子,须尽快诞下子嗣,自然没办法再娶她。

  如今她竟是和韩王定了亲,祁宗宣小时候没少和韩王打架,每次还都是被他按着打,毫无反抗之力,六岁那年,牙齿还被他打掉过几颗,他告状告到父皇跟前时,他也不曾替他出头,还总偏袒韩王,皇祖母在世时最喜欢的也是韩王。

  他想起韩王便觉得牙疼,自打知晓两人订亲后,他一直堵得难受,他骑着马走到了谢芷澜跟前。

  楚音宁率先瞧见的他,她赶忙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大皇子,大皇子金安。”

  谢芷澜和赵夕瑶也转过了身,两人也朝他行了一礼。

  六皇子祁宗洹事事以大皇子为重,他也赶忙跟了过来,三人同样朝他见了礼。

  祁宗宣翻身下了马,他生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双眸显出几分多情来,“三位不必多礼,听闻谢小姐和表哥定了亲,恰好瞧见了谢小姐,我来道声喜,望谢小姐和表哥婚后能举案齐眉。”

  这声恭喜委实过早。

  祁宗洹知晓他对谢芷澜的心意,自然清楚他之所以过来寒暄,恭喜是假,想见她是真,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谁不知道韩王在朝堂上那番话,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不好说,依弟弟之见,等真到成亲那日,皇兄再祝贺不晚。”

  祁宗宣瞥了他一眼,“休得无礼,还不快向谢小姐道歉。”

  祁宗洹没什么诚意的拱了拱手。

  祁宗宣道:“这个弟弟被我惯坏了,一向口无遮拦,谢小姐别放心上。”

  谢芷澜淡然道:“无碍,六皇子年龄还小呢。”

  六皇子今年十五,和谢芷澜一般大,见她一副姐姐的口吻,他心中窝火,碍于大皇兄喜欢她,只轻哼一声,吃瘪地偏开了脑袋。

  祁宗宣又与她们闲聊了几句,他望向谢芷澜时,目光总是会炙热几分,言辞间倒还守礼,他毕竟贵为皇子,谢芷澜也不好拂袖离去,耐着性子,与他们周璇了几句。

  马场另一头,韩王骑着马也到了马场,沈亦辰也追了上来,他眼神好,四处找了找,果然瞧见了谢芷澜一行人。

  他微微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勾唇,“那位是不是你的未婚妻?瞧大皇子那眼神,几乎要黏在她身上,早就听说大皇子对她有意,一直想娶她,如今竟还巴巴往上凑,不会想抢亲吧?”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顾邵屿顺着他的目光瞥了过去,果然瞧见了大皇子热情的笑。他轻嗤了一声,看向了谢芷澜,小姑娘神情淡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沈亦辰拉了拉缰绳,笑道:“走走走,咱们也去瞧瞧。”

  顾邵屿懒得往上凑,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儿吃草去了。

  谢芷澜与大皇子他们闲聊几句,便提出了告辞,大皇子虽恋恋不舍,也不好硬拦,有礼地让开了身体。

  与好友分别后,谢芷澜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瞥见一抹鲜红色衣衫。

  她一愣,停住了脚步。

  顾邵屿这才认真打量了她一眼,昨日她还那般绝望,今日已将情绪控制的极好,换成旁人说不得会质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错,顾邵屿却没觉得诧异,就仿佛她合该如此。

  “聊聊?”

  他其实知道有人会在狩猎时对他下手,连他都不明白,为何要在这儿堵她,明知她不会再冲动,还是跑来确认了一下。

  谢芷澜以为他想问刺客的事,微微点头。不远处便是观景阁,里面没什么人,她抬脚朝观景阁走去。

  顾邵屿不紧不慢跟了上去,观景阁附近有不少枫树,有些叶子已泛黄,有些仍红得夺目,山间风大,地上落了厚厚一层,一眼过去绚烂多姿,远处马场很热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谈高谈阔论,有的在比赛骑马,也有的点燃了炭火,在烧烤。

  他们周围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安静,谢芷澜踩上枫叶时发出的窸窣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正思忖着该怎么跟他说。

  到了凉亭下,她才开口,“我只知道有两拨人对你下手,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听雨阁的机关,是两年前,为了监视我的表姐夫才建造的,我平日也甚少去,今年也就夏芸菲母女出现时,会偷听一下,我忘记具体是哪一日了,苏娴走后,我没立刻离开,坐在包厢内,喝了一壶茶,谁料,隔壁又进了人。”

  谢芷澜顿了顿继续道:“我当时没第一时间关上机关,等到对方说话后,才发现又来了人,我怕对方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没敢动弹,谁料他们在商议如何对付你,我也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只知道对方会兵分两路对你下杀手。”

  他不知何时坐在了木凳上,身体半斜,靠着红色廊柱,又摘起腰间的酒囊喝了一口。他朱红色的衣袖宽大,抬手时,露出一截结实白皙的手臂。

  一股子淡淡的酒香,被风吹到了鼻端,谢芷澜转过身来,他又饮了一口酒,目光幽远,正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高山。

  谢芷澜挑眉,“你有没有认真听?”

  顾邵屿这才掀眸看她,女孩身姿婀娜,鬓发如墨,头上仅插了一支羊脂白玉簪,暖黄的光影穿过檐角,落在她脸上,她正蹙眉望着他。

  顾邵屿唇边弯起一抹愉快的弧度,“本王不聋,你朋友的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要我复述一遍吗?本王倒不知你们背后竟也会议论我,板着脸作甚?怎么?嫁给我这样一个美男子,让你觉得亏了?怕守寡?”

  谢芷澜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已经忘却的尴尬又浮上心头,她脸颊微微发烫,根本没料到他会提起此事,她盯着他看了眼,只觉得他当真是不按套路行事。

  她偏开了脑袋,有些没好气,“王爷想多了,若没旁的事,我先走了。”

  顾邵屿啧了一声,“在旁人面前倒是端庄优雅,笑得灿烂,怎地一跟本王说话,就带了小情绪?”

  谢芷澜黛眉一扬,不明白他的意思,她跟谁笑得灿烂了?她懒得同他多说,见他没想询问刺客的事,转身就离开了。

  顾邵屿也没阻止,只淡淡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哂了一声,“谢芷澜,在本王面前,你胆子越发大了。”

  谢芷澜身体一僵,无端有一点点心虚,他好歹是王爷,见了他理应行礼,她好像全忘了,她有情绪是不假,还不是他这个人有些可恶。她迟疑了一下,总觉得他不会介意这些小事,索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翌日,谢芷澜和卫氏一道用的早膳,卫氏有自己的圈子,吃完饭,便和自己相熟的夫人一道游玩去了,她们这个年龄,狩猎时,也不会多努力,一切随缘,大多都是跟好友骑骑马,聊聊天。

  谢芷澜也和自己的好友一起出去的,她们三个唯有赵夕瑶来过一次行宫,谢芷澜和楚音宁都觉得新鲜,便到处转悠了一下,几人边走边猎,倒也猎过几只野兔,一连四日,他们都是如此。

  这日,赵夕瑶提议道:“只在外围没什么动物,不若稍微往里一点点吧。”

  每年狩猎时,侍卫们都会提前清场,怕皇上和皇子公主们遇到危险,通常林子里不会有大型动物,稍微往里一点也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