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青梅 第85章

作者:三钱空青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现在天色将将亮,许多做工的人都还没有起身,大夫若是来温泉庄子的确无法那般及时。

  此时屋子内传来江絮清痛苦地呻.吟声,裴扶墨沉吟了会儿,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带她回去。”

  裴灵萱惊地睁大眼睛,阻拦道:“怀徵,你疯了?她现在还发着高烧,本身就没及时看大夫,你还带着她赶路?”

  裴扶墨冷冷地看过来,“那长姐想要如何,还要等大夫一个时辰?”

  裴灵萱不解道:“大夫过来只要一个时辰,可你带她回去要两个时辰,究竟哪个比较快?”

  裴扶墨后退了几步,笑意凉薄:“长姐,你莫不是在等谁来?”

  裴灵萱这下听不懂了,面露疑惑。

  她能等谁来?

  偏是这时,院外缓缓走来一道步行蹒跚的身影,男人嗓音清润:“若只是发烧的话,我会一点抑制发烧的土方法,让我来一试。”

  这道声音细细听去,极其耳熟,裴灵萱匆忙回首。映入眼帘的男子,不正是她那失踪了一个多月的弟弟?

  裴幽脚步缓慢地走过来,温柔地唤了声:“长姐。”

  裴灵萱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儿?”

  裴幽面露难色,“一言难尽,其余的事等回去了再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给慕慕的病治好。”

  裴灵萱还恍恍惚惚的,没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而裴幽已经打算进去了。

  裴扶墨始终都一言不发,倏地,他转身进了屋内。

  顷刻间,便从屋里取了一柄长剑出来。

  剑身折射出冰寒的光。

  安夏和裴灵萱皆是一惊,“世子、怀徵!”

  裴扶墨伸出长剑,剑尖指着裴幽的脸,“你果然还没死。”

  他字字清晰,含着隐藏不住的杀意。

  裴幽容色白的不正常,显然还有伤在身,低声道:“怀徵这是何意,难道我应该死吗?”

  裴扶墨轻笑着摇头,“没关系,你现在可以死了。”

  语罢,他将长剑扬起,朝裴幽胸前刺去。

  剑光一闪,千钧一发,剑尖险些刺入裴幽胸膛之前,裴灵萱先一步挡了过来,皱眉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要兄弟残杀?”

  裴幽面色惊慌,看着抵在裴灵萱胸脯前的长剑,差那么一点就要见血了,“长姐……”

  裴扶墨握着剑柄的手渐渐收紧,良久,他嗤笑一声。

  这笑意,莫名让裴灵萱头皮发麻。

  裴扶墨不屑再看裴幽一眼,遂反手收剑,转身朝屋内走去。

  等长剑收了后,裴灵萱瞬间放松了紧绷的身躯,裴幽及时扶住她,“长姐,你没事吧?”

  裴灵萱望着裴扶墨进入屋内的冷厉身影,心情愈发的沉重。

  “我没事。”

  没多久,裴扶墨抱着江絮清出来,给她盖了一层素白的披风,只堪堪露出了张苍白的小脸,怀中人此时显然病的不轻,现在嘴唇还在迷迷糊糊地嗫嚅不停。

  裴幽看着江絮清的脸,心里一阵绞痛,他上前一步正要劝说。

  裴扶墨已经阔步下了台阶,转身离开了。

  几人都没料到他这般的举动,待跟着追出去后,才发现庄子外周严已经架着一辆马车过来。

  周严将马车停下,疾步上前道:“世子,大夫正在车上。”

  “回去。”裴扶墨冷声吩咐,抱着江絮清上了马车后,便扬长离去。

  裴灵萱和裴幽等人站在庄子前,脸色都极其难看。

  唐肃这时提着一名大夫过来,气喘吁吁道:“人呢?我的小外甥女可别脑子烧糊涂了。”

  裴灵萱叹了一口气,“跟我弟弟回去了,病大抵是没有问题了。”

  怕就是怕,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裴灵萱想了想还是道:“唐庄主,这十日多谢庄主的招待,我们今日还是要回侯府了。”

  唐肃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待看到面前的男人后,皱眉道:“这小乞丐怎么在这?”

  裴幽在江府做了两年的下人,唐肃也是见过他的。

  后来听说裴幽是镇北侯府失散多年的大公子一事,他还觉得命运很是神奇。

  但当裴幽听到“小乞丐”三字后,眼底露出一抹恨意。

  **

  马车正在朝城内缓缓行驶。

  车厢内,一名中年大夫给江絮清诊脉后,面露难色道:“这位娘子本就体虚,还患有寒症,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让她即便冒着大雨也要出来?”

  裴扶墨紧抿着唇,“如何,她病的很重?”

  大夫无奈地摇头,“幸好发现及时,现在还没到致命的地步,只是烧的太重了,一会儿我会为她施针,等尚有些清醒后喂她吃下我亲自研制的药丸高烧便能褪去。但那药丸特殊,恐会导致她有些痛苦难耐,感到自己快要死了的副作用,若是公子同意了,我便喂她吃下这药。”

  裴扶墨沉了一息,“大夫,保住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那大夫点头,随后又面露迟疑道:“这位公子,想必也病着,不然……”

  话未说话,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大夫吓得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雨夜过后,万里晴空,此时天光明亮。

  马车行驶到镇北侯府门前,在大夫的施针下,江絮清已经逐渐好转,身子没再如先前那般滚烫。

  裴扶墨抱着她下车,直接朝寒凌居的方向回去。

  大清早在庭院内洒扫的仆妇,看到世子大清早抱着世子夫人从府外回来都惊讶不已。

  周严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无须裴扶墨下令,他自行吩咐道:“都离远点,没事不要靠近。”

  仆从们纷纷应是,很快,卧室便响起了冷硬的关门声。

  周严站在廊下,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由一派愁苦,许久,轻叹一口气。

  ————————

  屋内门窗紧闭,半点风都透不进来。

  裴扶墨坐在榻边,目光从江絮清惨白的脸上一路游移,最终在她伤痕累累的双足停下。

  昨夜里在路上碰见她时,她便已经掉了一只绣鞋。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是能将自己的腿伤成那般。她从小娇生惯养,怎就伤成了这般。

  他从屉子里取出膏药,在她伤口处上好了药。

  过后,指尖落在她白皙的脚背处徘徊,带着刺骨的凉意。

  不知这般触碰了多久,他俯身下去轻轻贴上她的冰冷脸颊。

  他眸色含着痛意,近乎嘶哑地问:“成婚这么久以来,江慕慕,你究竟在透过我看谁?”

  那股令人浑身发颤的压迫感,使的江絮清缓缓从昏迷中清醒。

  她眼前视线从模糊到渐渐清明,袒露在她面前的正是一张白皙到有些许病态的面容。

  江絮清几乎是下意识的瞳仁一缩,身躯后退。

  男人一只大手直接揽住她的腰肢,止住了她的动作。

  “跑什么?就这么怕看到我?”

  “我……”她神思混乱了须臾,眼神朝四周一扫,这才发现自己竟回了侯府。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裴扶墨兀地笑了起来。

  醒了也好,有些该面对的事还是要面对。

  他没办法再装糊涂下去了。

  裴扶墨钳住江絮清腰肢的那只手松开,又捉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从榻上拽了起来,几步行到屋内最里面的那个紫檀柜前。

  他甩开她的手腕,冷声道:“打开!”

  江絮清心脏紧张地要跳了出来,这柜子里究竟放了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的右手被他用力地一甩,心里顿时苦涩无比。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她冲上去紧紧抱住裴扶墨的腰,哑着嗓音道:“裴小九,你听我说,我都可以跟你解释清楚,你即便要怨我,恨我,我也认了。”

  裴扶墨面无表情地将腰上牢牢缠住他的那双手掰开,“不打开是吗?”

  他笑了声,便从腰间取出了一枚金钥匙。

  江絮清眼睁睁看着他将她锁起来的那柜子,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

  柜子吱呀一声打开,江絮清认命地闭了闭眼。

  柜子里赫然装了一本小册子。

  裴扶墨不出意外地取出那本小册子,外面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亮了这书册的内容,同样照清了他含着冷意的眼。

  他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翻开,将里面的内容缓声念了出来:

  “二月初六,哥哥将会娶承恩侯府的嫡长女盛嫣为妻。”

  “六月二十,父亲醉酒后卷入了谋杀首辅大人的案件中,遭人陷害。切记,这次绝对要阻止父亲饮酒。”

  “十月十五,太子将会在东宫出事,裴小九遭人构陷下狱,在那期间,我绝对不能放任裴小九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这书册里记录了许许多多上辈子发生的事,可大可小,其余的或许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但书面上重点记载了江义承和裴扶墨的事情。

  这些统统都是这世还没来得及发生的一切。

  裴扶墨举着这本书册朝她走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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