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席卷 第7章

　　“刚刚是30层的业主给我打电话。对方说发布会还没结束，我们小区就有其他业主联系他，要买他们家30层的房子。”

　　夏至已经不用猜就知道要买房的人，肯定是住在小区低矮楼层的。

　　这个全国新闻发布会一开，暂时无法解决黑气的问题。倒是让房地产趁着这个势头，再次火爆了起来。

　　刚刚电话那头30层业主那个兴奋劲，不用说，这房子的交易价格肯定会飙升。

　　夏至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算不算是好事了。不过，她还有心情调侃一句：“老莫，你那房子卖早了。”

　　回答夏至的，是老莫的苦笑。

　　老莫的房子在他回来后的第二天就交易出去了。因为是学区房，房子面积又不大，十分好卖。卖完房子后，老莫用这些钱买了不少物资。正放在仓库等着夏至去收到空间呢！

　　趁着时间还早，夏至索性让老莫去搬家。自己则是帮着把家里的儿童房收拾出来，让老莫暂住。

　　她家房间一共有四个。一个以前的客房，现在已经改成了种植房。一个是主人房，一个是儿童房，一个是书房。

　　女儿跟自己一个房间，让老莫住儿童房是最合适的。

　　快五十岁的老莫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住进儿童房。拎着一堆行李进来，心里感慨万千。

　　“行了，你别在那矫情了。好好感谢菲菲吧！”

　　“对吧！菲菲，你愿意把房间借给老莫伯伯住，对吧！”

　　何菲菲小朋友一把抱住妈妈的大长腿，对着老莫点了点小脑袋。边上的KK也跟着凑起热闹，汪汪叫了几声。

　　夏至就是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拿着车钥匙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前往仓库收物资。

　　郊区的仓库比起以往，冷清了不少。这里的仓库大部分都是堆放五金制品。对于目前全民囤积食物的风潮来说，五金制品显得是那么得没有用。

　　夏至熟门熟路进到了自家租的仓库，把东西收进空间后，拉了把仓库的木凳子，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因为需要来回跑，到处买东西。又要带着孩子，又要时不时照顾狗子，夏至忙得没时间观察自己这个意外得来的空间。

　　她之前只是测试过空间保存物资的特点，以及保存物资的时效。但因为这个空间拒绝生物进入，所以她并没有对空间进行过十分细致的观察。

　　现在家里的孩子跟狗子都有老莫帮忙照顾，夏至也终于有时间，沉浸下来，好好观察打理一番自己这个冷冰冰的空间。

　　是的，夏至用冷冰冰这个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空间。

　　不同于那种随身空间类型小说中描绘的空间，她的空间既没有种植功能，也没有灵泉，更加没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一片冰冷地区。但这种冰冷最奇异的地方在于，并不会让存放在空间里面的热食变为同样的冰冷。

　　夏至目前为止，只能靠意识进入空间。整理物资，收取物资，也是靠意识。这种意识，可能按照小说的套路来说，叫精神力。

　　夏至的精神力覆盖范围很广，但也没能把整个空间覆盖完全。她只能模模糊糊感应到，让空间变得冰冷的东西，并不在她目前精神力可以接触到的地方。

　　在仓库花了一个多小时，把空间存放的物资重新分门别类之后。夏至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不过，刚出仓库还没走到停车场。就听到有人在停车场吵架。吵架的内容是订货的时候定错螺丝的规格。螺丝这种东西，别看它小，其实里面的学问大得很。

　　不同规格，不同材质的螺丝，价格千差万别。

　　夏至听着双方的吵架，以及地上堆着的几箱散开包装的螺丝。想了想，干脆过去问道：“你们这螺丝要卖吗？”

　　正在争吵的双方听到这个问题都是一愣。

　　外面都在抢粮食是真的。但什么时候连螺丝都有人随便要了。

　　但有冤大头送上门，两人肯定不会放过，立马点头。现在能把这螺丝出了才好，回笼点资金，也跟着人去囤粮。

　　最终，夏至花了万把块，把地上那几箱螺丝给收了。

　　开车离开的夏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叫做冤大头。她从后视镜看着放在车后座的那几箱螺丝，觉得买了放着也好。说不定以后会有用。

　　回家的路并不顺畅，夏至看到不少人拖家带口，开着各种车辆，从郊区进城。一路走来，路上的店铺好像除了卖吃的跟卖房的，其他店铺都没什么人进去。

　　看来，房地产好像又要迎来春天。

　　当然，这也意味着，很多人准备听从国家的建议，往高楼层搬迁了。

　　难怪郊区那边人那么少。

　　等她好不容易把车子开到小区附近的时候，发现小区楼下那个大商场，门口排着大长队。

　　这种场面，也只有抢水果机的那几年看到过。

　　夏至从车窗探出头来，询问在附近保安亭值班的小区保安：“你好，请问那边是在排队做什么？”

　　保安小哥顺着夏至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说道：“哦，那里是在排队买粮食。商场里面那家超市，今天进了一批大米。有业主在群里发了消息，然后就很多人过来排队了。”

　　夏至看了看人群，估摸着这附近几个小区的人估计都跑到这里来消费了。

　　他们这附近的小区有好几个。但只有他们小区有大超市。其他几个小区只有那种小型生活超市。

　　这几天本来大家都在囤粮囤吃的。超市再大的库存也顶不住。加上早上那会儿国家那个新闻发布会一开。这下人们不止担心之后粮食难买的问题。更加担心那个不知道怎么来的黑根病了。

　　虽然目前没有人类或者哺乳动物感染黑根病的消息出来。但显然这种恐慌已经让人们下意识地囤积物资了。

　　夏至把车子开会地下室，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风一起去排队买东西。

　　刚好她在路过排队队伍的时候，见到了刘小姐。可以过去跟对方一起作伴。

　　她如果一直没有跟风去抢购点什么东西。外人发现的话，可能会怀疑自家有什么秘密。在这个紧要关头，跟紧大部队的步伐准没错。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昨晚看世界杯决赛直到看完颁奖典礼。收获满满的激动感慨以及一箩筐的瞌睡虫。足球果然是一项让人心跳加速的运动！想写足球文的手指开始蠢蠢欲动……

第9章

　　说是说跟紧大部队，避免被人发现家里的异常。

　　但当夏至被人拉着一起去药店抢购口罩跟消毒液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黑气还能靠口罩跟消毒液来预防呢？

　　事情还要从植物黑根病这个消息被国家直接发布之后开始。

　　国家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有关部门就行动了起来。把住在低矮楼层、低矮地区的居民，有秩序地迁移到居住地附近的高山或者高原上。这些高山、高原，有不少是旅游景区。里面本身就有给游客修建的度假村。

　　因此，被暂时安置在这些地方的居民，对这个安置决定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很多人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公费旅游的好机会。

　　这些安置迁移行动的过程，被人直播或者拍小视频上传到网络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迁移的居民情绪稳定，又或者是迁徙地区是风景区的缘故，很多人看完这些直播跟短视频之后，对于黑根病的焦虑神奇地消失了。

　　虽然还是会继续把超市的东西往家里搬。但人们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转。

　　只是，这种好转也只是持续了两天的时间。

　　距离黑气爆发还有8天的时候。网络上有人放出了一段使用延时拍摄功能，拍摄出来的短视频。

　　整条视频只有三分多钟，但看完里面内容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视频中，并没有人物出镜。相反，整条视频中，唯一的主角是一根狗尾巴草。

　　镜头应该是被直接对准狗尾巴草的根部。按照延时拍摄的技术来推算。这一条视频，浓缩了大概五天左右的时间。

　　视频一开始，能够看到一根绿油油的狗尾巴草随风飘荡。但很快，狗尾巴草靠近泥土根部的枝干部分开始发黑。黑色的部分就像染色一般，很快就从枝干根部一直蔓延向上到距离泥土地大概三厘米的地方。

　　整根狗尾草的枝干底部，从绿色变为黑色，整个过程被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而随着狗尾巴草根茎变黑的，则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缕缕黑气。

　　如果不是延时拍摄功能的强大，人们甚至无法注意到那堪比细丝的黑气。这一缕缕飘忽不定的黑气，从地下冒出，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这样一条视频一经PO出来，立刻引爆各大社交平台。

　　每个社交平台上，都可以看到这条视频排在热搜榜的第一。热搜标题被深红色的爆字标记。只要有上网的人，就能注意到这样一条视频。

　　夏至当然也看到了这一条视频。

　　不过，她不像视频下评论的人那般，认为视频拍摄者太牛了。反而她认为，这样一条视频肯定是官方部门投放的。不然，视频不会做得那样细致。

　　这种视频的投放，不像是揭露什么东西。反而更加像是给人们打预防针。等到人们接受黑气是造成植物根系发黑，造成昆虫发黑的罪魁祸首时，下一步的安排才能更加容易得到居民们的配合。

　　不过，夏至相信投放视频的有关部门，肯定没想到这样一条视频出来之后，会引发大规模抢购口罩跟消毒液的行动。

　　特别是当人们前往各大药店，想要购买这两种物资，被药店店员告知两种物资限购之后。那种抢购的热潮不减反增。

　　这不，夏至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31层的刘小姐叫了出来。

　　“夏小姐，我跟你说，我老公说了这个黑气肯定就是感染源了。我们这种家里有孩子的，买多点口罩跟消毒液家里备着好。”

　　夏至对于刘小姐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听到她的话，也没有反驳。这种类似的话术，现在在网上大行其道。

　　暨抢购食物、高楼层住宅之后，人们又投入到抢购口罩跟消毒液的行动中来。

　　夏至跟着刘小姐一起到了楼下商业区的药店。发现这里已经被小区居民给堵住了。很多之前夏至在业主委员会看到的邻居，这会儿都堵在了这里。

　　大家争先恐后想要挤到药店里面，购买那个口罩跟消毒液。

　　夏至看到这样的阵仗，拉住刘小姐：“我看这里人太多了。不然，我们出去外面的药店看看？还有，我觉得其实除了口罩跟消毒液外，家里的常备药都要买一些。现在这个黑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研究出来。在那之前，东西多准备点比较好。”

　　“可不是嘛，我也这样说。我老公还说我这是浪费钱，别买那么多药。买口罩跟消毒液就对了。”

　　夏至听着这样的言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刘小姐那个老公，每次就喜欢在业主群里指点江山，一副砖家教授的派头。夏至每次看到他发言，都想怼几句。

　　两人顺着小区外面的人行道，朝着其他药店走去。一路上，夏至注意到很多卖吃的店铺已经关门了。估计是原材料进货太高或者进货太难。

　　看到这种情况，夏至忍不住庆幸自己之前买熟食下手得快。

　　等路过社区工作站的时候，她发现工作站的工作人员正在打包办公设备。夏至好奇地走过去询问。得到的结果是社区工作站要搬迁。但搬到哪里，工作人员并没有说出来。

　　但夏至注意到他们把打包好的设备放在小推车上。估计搬也不会搬得太远。

　　等她跟刘小姐逛了好几家药店，终于抢了两包口罩、一桶消毒水以及几盒家里常备药回来后。夏至就知道社区搬到哪里了。

　　居然，是直接搬到小区楼栋天台去。

　　严格来说，是他们楼栋的天台。他们小区一共有8栋单元楼。而他们楼栋是第8栋，天台的面积大概有300多平米。除了有一部分地方设置了楼栋供水用的储水池，能够供人活动的区域大概有100多平。

　　平时小区楼栋通往天台的大门，是被物业锁上的。

　　上辈子天台成为了有关部门向人们投放物资的主要地点。那个时候，天台天天都有人蹲守着。期待能等到新一轮的物资投放。

　　现在，这个地方居然成为了社区工作站。这样的安排，不得不说，很奇怪，却又很在理。上头既然能这样安排，恰恰证明自己的提示得到了对方的重视。

　　夏至想到这里，微微露出了笑容。只要上头重视自己那一封邮件。能够在几天后的第一波黑气爆发时，把地表以上两米的生物安排走的话，那么这辈子，人类就不会大量死在第一波黑气的收割中。

　　注意到社区工作站搬迁的居民，不止夏至一个人。他们楼栋就有人在业主群里提出质疑。最大的质疑当然是因为社区目前正在建立的工作站，所处的地方是他们楼栋的天台。而天台，按照目前的房地产行业规定，是属于所有业主共有。那里的面积，也是大家当初买房时，真金白银出钱购买的公摊面积。

　　夏至就看到群里，刘小姐的丈夫跳得最高。在群里煽风点火，让大家找社区要补偿。夏至身为这一个楼的业主，群里的人当然也@了她。不过，夏至并没有理会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她从外面的药店抢东西回来后，就跟老莫对了对两人手里剩下的资金。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努力，夏至把家里上千万的资金花得七七八八。买下来的物资涵盖了衣食住行、交通、燃料等等方面。手里目前只剩下几千块现金。这几千块现金是留着应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