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 第60章

作者:希昀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第41章

  谢云初闹了个大笑话。

  九月二十三这一日,专卖局正式成立,玲珑绣成为第一家申请专卖的商户,成立当日,衙门放了炮竹,谢云初出席围观不小心被炮竹炸聋了耳。

  整整半日她什么都听不到,可吓坏了店铺上下,后被送回国公府,阖府也都急坏了,就连宫里最负盛名的范老太医也被请来,黑鸦鸦一群人给她整治,气氛绷紧。

  太医们一个个轮流上前给她把脉,谁也没弄出个所以然出来。

  齐伟急得当即飞鸽传书去江南,让王书淮帮着在江南寻名医。

  幸在就这么睡了一夜,次日起来什么都好了。

  林嬷嬷吓出一身病来,扑在床榻前抱着她哭了很久。

  “我的姑娘,老奴半条命都被您吓没了。”

  即便如此,这一日范太医还是来给她看诊,用了些压惊的药,顺带又调理些身子,谢云初很快又生龙活虎。

  于是接下来,林嬷嬷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

  “从七月到九月,您就没个停歇,好歹趁着这个机会歇一段时日,再说,日子冷了,快要入冬了,您也保养些才好。”

  谢云初晓得自己这回把身边人给折腾了个没魂,便事事听她们调派。

  这一回生病,也算让谢云初见识到了人情温暖。

  前世王书淮夺嫡胜出后,长公主病逝,王家彻底散了,二房作为长房嫡枝独独占着主宅,偌大的府邸只二房一家,婆母姜氏熬出了头,仗着寿宴大办特办,彰显自己首辅之母的威风。

  她操持寿宴一病不起,二房这些白眼狼顾着琢磨她死后的事,对她这个活人只剩下面子上的看顾了。

  而今生,她紧紧是耳朵聋了下,长房,三房乃至四房相继送来补品,来回遣人询问病情,小姑姑王怡宁闻讯,更是直接从姚家杀来王家,替她坐镇春景堂,忙着迎来送往,招待太医。

  明夫人于九月初八已正式与她父亲成亲,当日便赶赴王家,一面吩咐谢云佑打听民间可有医治耳聋的大夫,一面亲自料理汤药。

  折腾到最后虚惊一场,弄得谢云初十分不好意思,幸在大家没一个在意的,反倒是担心她郁结了什么病在身上,不许她掉以轻心。

  是以,这两日谢云初便在府上养着了。

  珂姐儿虽小,人却激灵,那日夜里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劲,一步一步摇摇晃晃摇到她床前来,试图来够娘亲的手,嬷嬷担心孩子碍事,连忙把孩子抱开,珂姐儿哇哇大哭。

  如今娘好了,珂姐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云初把女儿搂在怀里,捏着她软弹的小脸蛋,“娘亲好了,你这么开心呀。”

  珂姐儿听不懂话,把小脸蛋塞在母亲怀里,谢云初被她蹭的心窝里都软了。

  “珂儿这辈子好好疼娘好不好?”

  她揉着小家伙的双丫髻。

  小丫头将额面往她脖颈磕,笑嘻嘻的像是在点头。

  谢云初乐坏了。

  母女俩在炕床上嬉戏了许久。

  谢云初二十日来的月事,二十四日已干净,今日晨起林嬷嬷给她熬了一碗药汤,用来补气血,谢云初闻着那参气就鼓起腮帮子,

  “嬷嬷,我喝了几日参汤了,今个儿停了吧。”

  林嬷嬷可不听她,坚持端来她跟前的小案,怕烫着姐儿,连忙将珂姐儿搂在怀里,站开了些,

  “这是五姑奶奶给您捎来的参,说是深山里来的红参,十分难得,她一直舍不得吃,这回拿给了您,您不喝便是枉顾她的心意了。”

  谢云初听劝,拨着茶盖,一面吹气,一面隔着透明的琉璃窗往外瞄,春祺昨夜当值,今晨去后院歇着去了,夏安在院子里采花,冬宁这个时辰当在账房忙碌,自从玲珑绣开张,银子如流水进入春景堂,冬宁忙起来,每日均要盘账对账。

  “怎么不见秋绥?”

  林嬷嬷提到秋绥,轻轻哼了一声,“这小妮子近来有些惫懒。”

  “怎么了?”谢云初身边丫鬟各司其职,起居多是春祺操心,出门爱捎带夏安,至于秋绥,过去王书淮在府上,由她负责接洽前院走动各房,譬如给王书淮送参汤食盒皆是她的活计。

  恰恰乳娘进来,说是外头日头好,抱着姐儿去晒一晒,林嬷嬷把孩子交给她,自个儿亲自替谢云初搅动参汤,边说道,

  “前个儿出了那么大事,她竟然还出了一趟府。”

  “何事出府?”

  “她老子娘家的舅舅病重,她送了些月银跟药过去。”

  谢云初道,“这是应当的,她自小没了父亲,是舅舅拉扯长大的,舅舅病重可不得去瞧一瞧,再说了,那一日我身边人挤人,哪里缺人伺候,嬷嬷莫要太苛刻了。”

  林嬷嬷不高兴道,“为人奴仆,一切以主子为大,主子不好,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谢云初看着林嬷嬷,恍惚想起前世的自己,

  为人妻子,当如何如何,为人媳妇,当如何如何…她前世可不就是给自己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么?

  恰在这时,珠帘响动,一个穿着粉色比甲的俏丫头掀帘进来,正是秋绥,她手里箍着一束花,连忙插在窗边高几的梅瓶里,笑着朝谢云初屈膝,又与林嬷嬷赔罪,

  “好嬷嬷,您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前夜实在是我舅舅病急,口中都吐血痰了,我担心他没了,这才…”说到这里红了眼。

  谢云初忙道,“人现在可好了?”

  秋绥破涕为笑,“救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云初颔首,“那就好,等回头裁冬衣,瞧瞧有没有旧料子,你拿两匹回去给你舅娘,权当孝敬。”

  秋绥蹲下来,替谢云初揉捏脚心,一面嘟着嘴,“奴婢那舅娘可不值当姑娘的好东西。”

  谢云初问是何故,秋绥满口心酸,原来那舅娘不喜舅舅贴补他们母子三人,心里不得劲,暗地里没少折腾她舅舅,谢云初听了不甚唏嘘,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嬷嬷没空跟她们闲聊,指着秋绥道,“下回可别这样,否则我定不依。”

  秋绥百般认错,“嬷嬷息怒,奴婢再也没有下回。”

  林嬷嬷催着谢云初喝参汤,又担心外头孩子吹冷风,掀帘嚷嚷出去了。

  秋绥这厢伺候谢云初捏脚捶腿,顺口便说起了齐伟,

  “姑娘,今日齐护卫捎话给奴婢,让奴婢转禀您,他这两日有事不在府上,说是您要出门便嘱咐外院明管家一声,他便回来了。”

  说到齐伟自谢云初大好,又连忙去飞鸽传书叫王书淮放心,两份信前后隔了一日,那边回信还没这么快,齐伟也不着急。近来谢云初留在府上修养,齐伟将重心放在信王身上,他发觉信王暗地里结交朝臣,此事非同凡可,遂日夜盯着信王府。

  谢云初喝着参汤,只点了点头。

  秋绥仰眸望着主子,“姑娘,可见二爷是将您放在心上的,否则怎么遣齐护卫守着您呢,前日若非齐护卫及时将那炮仗给引开,还不知要出多大的事呢。”

  谢云初喝完参汤,倚在引枕假寐,听了这话,心情无半分波动,

  感谢齐伟是真,至于王书淮对她有心…纯粹是多想了。

  前世王书淮南下金陵,也将齐伟搁在府上听她使唤,那个时候她只当丈夫行的是体贴之举,心里甜如蜜,哪怕他从不写家书,她也就不计较了,后来才晓得,齐伟明面上是听她使唤,实则是盯着朝廷动静,原来王书淮早看出信王有不轨之心,欲篡夺兄长太子之位,遂遣齐伟盯梢。

  前世王书淮与信王几乎是相看两相厌,后来兵戎相见,谁也容不得谁。

  而最后扳倒信王,齐伟功不可没。

  不过说到王书淮写信教导她筹建专卖局一事,谢云初倒是打心眼里感激,他肯事无巨细在信里标明,实在是为难他了。

  他眼里没有儿女情长,有的只是事,真有什么事让他帮忙,他也是义不容辞,所以说,只要不祈盼他的感情,这个人什么都好。

  谢云初见日头渐大,吩咐乳娘将姐儿抱进来,午后王书琴来探望她,姑嫂说了一车子闲话,一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谢云初近来太忙,到了深秋,入夜便犯困,孩子睡得早,她便也早早上了塌。

  睡到迷迷糊糊,察觉到有冰凉的吻落在脖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密密麻麻的痒意流遍全身,她下意识轻吟一声,这一声跟个懒猫似的,带着沉睡不醒的慵懒。

  被褥一掀,寒意料峭,人就这么被包裹住了。

  温热的躯体一下子被冷意给覆盖,谢云初无所适从,想要睁开眼,眼皮沉沉似有千斤重,那一股温凉滑至锁骨,湿漉漉的舔着脖颈往上缠绕,她感觉到不适,将脖子一偏,耳根一下子被人咬住,这是从未被碰触的所在,颤意触电似的在四肢五骸抖动,谢云初呼吸拢住,几乎是抽了一口凉气。

  这下人醒了大半,感觉到身上压了个人,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去推他,

  “你是谁…”

  黑暗里的男人听了这话,呼吸猛地一猝,气笑道,“我还能是谁?”

  是熟悉的嗓音,只是没了往日清醇,添了几分暗哑,浓稠如墨,化不开。

  谢云初一个激灵醒了,脱口而出道,“王书淮。”

  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他的名字,王书淮有一种别样的刺激,他舌尖轻轻在唇齿抵着,看着怀里的妻子,她眸眼懵嗔漆黑,跟两颗黑曜石的晶莹水亮,她迷迷糊糊瞧不清他,他却是看得清她的,数月不见,模样越发浓艳。

  回想齐伟信笺所写,妻子每日早出晚归,神采照人,王书淮心情五味陈杂。

  胸膛压着她,似不愿叫她喘气,吻再次落了下去,谢云初只觉心口某一处快要被抽走,沉睡在身体里某些悸动被勾了出来,她已非纯情少女,经历过人事,身子本能做出一些反应。

  体温很快交融在一处,手掌发热游离出被褥,好不容易寻得一丝沁凉,又被他给捉住,重重按在被褥里摩挲。

  那一下,想要把她碾压了似的。

  “王书淮…”

  谢云初疼得轻呼,腰身拱起来,膝头不自禁合紧,王书淮膝盖挤开她又钳制住她双腿,浓重的呼吸泼洒在她脖颈胸前,他嗓音沉沉闷出声,

  “夫人,这初一十五的规矩咱破了好吗?”

第42章

  谢云初听了这话,于混沌的思绪中慢慢拨开一丝清明。

  初一十五的规矩破了?

  今日二十五…

  谢云初瞠目,愣了一会儿忍不住轻嗤一声,王书淮竟然也有今日,无声对峙片刻,看着他沉郁的双眼,渐而又觉得无奈。

  如今王书淮跟她隔着上千里,想遵守规矩都不成,几月难得回来一趟,今日回明日走,下一回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哪里还迂腐到跟他讲初一十五的规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轻轻嗯了一声。

  王书淮很满意,双臂穿过她腰身,将人抱了起来,谢云初脸红,侧过脸,任由他摆弄。

  外头是绵绵细雨,寒风轻轻拍打窗棂。

  朦胧的灯色渗进来,她面颊覆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好看到令人想欺负,王书淮心里越憋着火,动作越缓慢甚至带着几分撩拨。

  大掌四处游离,谢云初忍不住缩了缩肩,每一处摩挲都带来更深一层的欲念,身体很诚实的舒展渴望,他像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又像是沉稳的情场老手。

  谢云初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以至于恍觉是不是梦,甚至生出弄错了人的荒谬念头,心里不踏实,忍不住覆上手去摸索,摸到背脊处某一熟知的伤疤,纤指轻轻拨动那一根筋骨,人总算是踏实下来。

  是她的丈夫没错。

  秋风萧瑟,落英旋旋下坠,晃悠悠跌入西北角那口荷花缸里,荷花早枯,独留一些枯败的枝干强撑着一丝倔强,雨淅淅沥沥洒下,水缸里的鱼儿四处游动,升腾出一个个小泡泡,她感受到他贲张的控制力,心头生出几分恍惚,总觉得不太像他,“王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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