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是阎罗 第60章

作者:黑色墨尘 标签: 天作之合 女配 快穿 穿越重生

  “阿娘,这个小世界是个什么任务啊,阿钺并没有什么记忆,只有原身被严苛要求苦读的记忆。”

  看看四下无人,涂一一低声与他说了这个小世界的情形,还讲了些大清正史记载的内容,让小崽子自己判断;他已经当过一世帝王,自然清楚如何衡量人心与环境。

  听完之后小崽子一言难尽,这个世界可真是够乱的,还有原身的阿玛,后院竟然有那么多女人,难怪他的孩子活不长;还是阿娘好啊,阿娘还是开国女帝呢,也没见后宫多一个人,终生只有皇父一人。

  “这个皇朝的皇族也太差了些,尽是些联姻手段,与大钺根本没法比,难怪他们后来的历史那般积弱。”

  涂一一倒是能分析出来一点原因,清朝毕竟是满人入关,一个只有几十万人口的少数民族,经过多年的艰难发展,捡漏明末农民起义,入关后统治汉族人口占大半的国度;仅靠满人那二十万军队根本不够,只有依靠联姻得到蒙古各部和各家权贵的支持。

  再加上康熙登基后又是平三藩,又是征噶尔丹叛乱,还有水患等灾祸,天灾人祸频发;还有汉人的排斥,以及前明朱三太子的鼓动,更需要联姻得到拥护。

  真实的历史上其实还有更多原因,母子俩一时说不完,涂一一便捡着紧要的说了,给小崽子普及了一点大清的知识;说完之后还特意叮嘱小崽子,虽然她们是任务者,但既然用了小世界的身体,就要遵循小世界的规则,让小崽子以后称呼自己的时候注意些。

  涂山钺,也就是现在的弘晖无奈应下,他还是习惯大钺的一切。

  稍倾后小崽子忽然想到什么,又蹙眉道:“阿娘,照您接收的记忆,您如今可是男主的嫡妻,阿父又不来这个小世界,难道您要与男主当一辈子夫妻,阿父难道不会吃醋?”

  顿了顿又开始嘀咕:“这男主有那么多妾室,还一直偏爱妾室,实在没什么好的,阿娘居然穿成这种人的正妻,实在是不舒坦。”

  涂一一好笑:“你如今可是小孩子的身体,莫要操心这些事;此方小世界最后才能明确女主是哪个,这个男主就是小世界前期的支柱,他不能出事,我们还真不能如以前那般针对男主,更不能直接对任务者下死手。”

  “且大清注重规矩和礼法,皇家没有和离与休妻一说,只要阿娘不犯错,男主还真拿我没办法,前期很适合咱们躺平,不用费心筹谋;这个男主在位时间不长,等到他将要离开前,阿娘扶持你当太子,你就是小世界下一个男主,你的能耐超越男主的政绩没问题,咱们也算完成了任务。”

  小崽子老气横秋长叹:“又要从小孩子开始,这里的皇子皇孙过的也忒苦了些,这身子这般弱,与他近日挨饿有关;阿娘快给我准备些吃的,越说越饿了。”

  正说着话,丫头端着药膳粥进来,涂一一接过来亲自喂小崽子;小崽子时隔多年又享受到阿娘的投喂,吃得很满足。

  不怪涂一一提前给小崽子准备吃食,实在是满人的很多讲究毫无道理;譬如生病了就要饿三天,说是清空积食;平日更是只能食个七分饱,说是担心积食引起疾病;清朝历史可是有记载的,皇子饿的与太监抢食,甚至还有饿死的皇子。

  只这点,清朝的皇子皇孙们确实过的惨,更别提他们繁重的课业。

  外面传来章佳氏的说话声,知道是她买回了药材,涂一一叫她进来,仔细检查过之后才让她出去看着煎药,让她全程盯着。

  小崽子快吃饱时,听到院子里的请安声音,母子俩相视一眼,知道是男主胤禛过来了。

  门帘掀开,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走过来,小崽子抬眼看过去;只见前面是一个身量清瘦的男子,身穿靛蓝朝服,外面披着玄色大氅;样貌只能算中上,脸颊清瘦,神色肃然,正是涂山钺在冥界听闻的那种面瘫脸。

  小崽子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睫,就这样的样貌也能是男主,还有那么多女子争抢他的宠爱?

  再想想被誉为六界第一美人的阎君大人,小崽子放心了,阿娘根本看不上这人,他与阿父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后面跟着的那人面白无须,身形微微佝偻着,看来就是男主的亲信太监苏培盛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停歇,涂一一淡声道:“烦请您在外间先暖一暖身子再进来,弘晖受不得寒气。”

  胤禛停顿片刻,还是转身出了外间,在炭盆前解开大氅,伸出双手暖了一会儿,又转了两圈,这才踱步进了暖阁;至于苏培盛,他已经听出福晋声音里的恼火,没敢跟着进去,只垂手候在门口。

  低沉的声音传来:“方回来就听闻下人回禀说福晋将弘晖从前院抱回后院,这···未免坏了规矩。”

  涂一一这才放下碗转头看过来,这个时候是康熙四十一年,胤禛才二十四岁,晋爵多伦贝勒,也算正当年;一身庄重的朝服弥补了不少他身上的短板,看起来倒是有些气势。

  只是他再有气势也比不过涂一一两世摄政的经历,就算他如今是天界的玄渊仙尊投身,涂一一也没在担心的,因而听到他一回来就先说规矩,冷淡呛回去。

  “弘晖的生死关头,究竟是他的身子重要,还是规矩重要?”

  胤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尴尬轻咳一声:“弘晖醒了,可还难受?”

  若不是被阿娘叮嘱过,小崽子都想翻个白眼了,这父子之情可真是淡薄;原身还是他的嫡长子呢,他就是这般淡薄的态度,想他上一世与阿父可没有血脉牵绊,阿父都那样上心待他。

  这人啊,就怕对比,也不知原身怎会仰慕这样的父亲,拼死拼活按照阿玛的要求苦读,只为换来他的赞赏,还差点丢了小命,何苦呢。

  还是阿娘更好,更值得依赖。

  这么想着,小崽子没有说话,只轻轻点头;他还不习惯阿父之外的人当他的父亲,更何况是这位男主,他可是更喜欢侧福晋李氏的两个孩子。

  涂一一也知道小崽子一时难以适应身份的转变,帮着他说话。

  “方才醒来,醒来就喊饿,我给他按照医嘱准备了一点粥水;至于病症,我重新找了大夫,也重新开了药方,先调养着看看。”

  听出福晋话语里的不满,胤禛疑惑看过来,平日里的福晋可不是这样的,那般温言细语的人,怎的今日这样说话。

  但他还是先问了心里的疑惑:“怎的又换了大夫,太医难道还不够了解弘晖的病情?且我听闻你还打发人从外面买药,难道府里库房的竟是不能用?”

  涂一一冷笑:“您倒是好意思问,从前阵子我病了后,您将管家权给到李氏手里,库房里的药材到底干不干净我不知道,但给到弘晖院子里的药材确实不干净,怎的,您这是要为弘晖做主吗?”

  被她的话惊到,胤禛先是疑惑,然后才正色道:“李氏向来细心,且她还主动问过几次弘晖院子的事,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福晋,我知晓你担心弘晖,可万事都讲证据,你这般空口无凭,实在失了分寸。”

  小崽子瞪大眼睛看过来,这能是男主说的话?

  涂一一豁然起身,伸手指着门外,神色冷肃开口。

  “出去!”

第89章 圣母或恶毒(2)

  大清的礼法和规矩森严, 尤其皇家的更为严苛,在满人眼里, 皇家人就是主子, 所有人,无论你是什么爵位还是什么官职,在皇家人面前都自视为奴才。

  胤禛还是第一次被自己后院的女人这样不客气往外赶, 当即神色恼怒就想开口斥责几句,哪知道涂一一不只嘴上不客气, 还直接将他推出门外,重重关上门。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也大惊失色,但福晋也是主子,他也左右为难, 索性垂头当鹌鹑;胤禛失了面子, 也顾不得周围的下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苏培盛弯着腰忙忙跟上。

  屋里的娘俩得了清净,小崽子这会儿正有点精神, 还要等着喝药,索性与阿娘又聊起来。

  “阿娘,原身这也太惨了些,他这阿玛怎的这样不关心自己的孩子;怎么说也是他唯一的嫡子, 还是嫡长子, 他这个当阿玛的难道不应该严查这件事?”

  “不是说是天界的玄渊仙尊来当男主么,一个仙尊与一个皇子的神魂合起来还这样是非不分?”

  涂一一细想了一下,大致给小崽子分析了几个原因;首先任务者也是用的别人的身体, 怎么说都要受原身的一些影响, 譬如习性与行事作风, 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还有就是原本的胤禛,他本就是皇子,生母受宠,养母还是已逝的孝懿皇后,他算是康熙的半个嫡子,在康熙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且他如今正跟着太子办差,算是铁杆太子党,奉迎他的人多了,自然有他自己的矜傲。

  便是历史上真实的雍正帝,也是个极为讲究法度之人,他自然信奉万事讲证据;而如今占了他身体的又是天界的玄渊仙尊,也是个刻板之人,否则就不会来经历情劫了。

  天界的人本就自诩正道,历来相信他们自己主观的判断,玄渊仙尊尤甚;这样两个极度相似的神魂融合,只怕会更为刻板。

  再则,此时正是胤禛的侧福晋李氏的盛宠时期,雍正帝此人本就极为喜欢汉人女子,认为他们温柔如水,善解人意;而原身乌拉那拉氏代表的满洲贵女,在雍正心里哪里能谈得上温柔,最多算识大体,何况方才涂一一的语气冷淡,说的还是他此时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当然会维护。

  而且雍正帝其人也很有意思,越是被他寄予希望的人,他对其的要求就越严苛;弘晖是他的嫡长子,若无意外就是他的继承人,他当然会更加严苛要求,即便他心里是惦念着这个孩子的,他也绝不会外露心思。

  几种原因之下,这件事看起来就被他这样轻拿轻放了。

  小崽子听完撇嘴,做这样人的儿子可真是太惨了,幸好他有阿娘,只要有阿娘,他就不用担心其他;不过上一世都是阿娘为他筹谋,这一世既然不能造反什么的,那就由他来为阿娘筹谋,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孩子。

  章佳氏把药汤端进来,涂一一接过闻了之后,让小崽子喝了,奶嬷嬷急着端过来清水让他漱口;恰好小崽子也有了睡意,两人张罗着安置他睡下,留下两个亲信丫头看着,这才起身回了东暖阁。

  看了看周围没人,章佳氏这才劝说起来,她想不明白自家福晋怎的就如换了一个人,这不是更加惹得主子爷不快么。

  涂一一知道章佳氏是真的为她着想,她是原身的奶嬷嬷,看着原身长大,自然了解原身的性子,当然能看出区别,所以她当然要给她解释几句。

  “嬷嬷也莫担心,我与弘晖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自然也就看开了,单指望贝勒爷是不能的,还要我们自己硬气起来;你看看如今后院那些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又有贝勒爷的偏爱,她们什么手段都敢使,我若是再不改变,弘晖只怕都留不住了。”

  “嬷嬷当我是平白懂医术的?不过是上天看不过我们母子的遭遇,在梦里提点我一声,原来咱们弘晖竟是被下了好几种毒,可恨那些个太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愣是没人说,只当风寒给弘晖诊治,再耽搁下去哪里还有挽救的余地;若是弘晖有个好歹,我又坏了身子,今后我还有什么指望?”

  “梦里是一个蛇身的仙家指点我,想来还是咱们以前行善积德得来的一点福报,我便大着胆子试了;你也看到了,我在梦里被仙家唤醒,弘晖也跟着醒了,可见还是诚心则灵。”

  涂一一是知道满人信奉萨满,而萨满又崇尚万物有灵,尤其蛇、狐等几种动物被他们信奉为仙家,所以便借口一说。

  听她这般解释后,章佳氏再无疑虑,虔诚念了声佛,直言果然还是福晋以往心地善良的福报。

  涂一一心里嗤笑,原身倒是真圣母,也没见她有什么福报,可见当圣母害人害己,还是当个恶毒女配的好,等她调养个几日再说,她非把男主这后院收拾一遍。

  想到这里便又道:“经此一事我也算明白了,咱们往日还是太为贝勒爷着想了,咱们想着事事忍让,就怕被宫里的贵主们挑理;可你看看我这般忍让又落了个什么,贝勒爷竟是都不愿为弘晖做主;倒不如日后硬气一些,只要我在外面做得好,贵主们挑不出错处,我的位置就安稳,咱们还怕什么?”

  章佳氏忍不住擦眼泪,可不是怎么的,主子就是为了贝勒爷不被人诟病,忍了多少委屈;可李氏几个女人只要哀哀哭一场,贝勒爷的心就偏了,说主子身为嫡福晋最应该顾全大局,哪里还管主子的心酸。

  硬气些也好,只要能保住主子和大阿哥的性命,就是无宠也好。

  见奶嬷嬷自己就想通了,涂一一又叮嘱她关于请游医的说法,若有人问起只说那人已找不到,还有近日要注意的事情,然后让她出去了,自己坐在床上默默修习功法。

  又过了几日,涂一一已经恢复了精神,身上也恢复了力气;小崽子的气色也好了一点,每日躺在床上看些阿娘为他搜罗来的介绍大清的书本,也开始按照心法运转浑身气劲。

  这期间后院的女人们或是来请安,或是来探病,打着各种借口来正院,无非就是想探听正院的消息,都被涂一一拒了,还令章佳氏关闭院门;借此机会她还清理了一遍正院的人手,发卖出去几个人,又打着娘家的借口买了几个人回来。

  这一日晚间,胤禛又来了,见正院大门紧闭,刚要转身离开,想想快要临近的冬至日,还是让苏培盛上前叫门。

  苏培盛头都大了,这都是什么事,福晋最近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是明晃晃将主子爷拒之门外。

  终于进了屋子,这一次胤禛注意了不少,先问了福晋的身子可大好了,又去西暖阁看了弘晖,自然也少不了嘘寒问暖;小崽子知道还要仰仗这个男主一些日子,少不得打起精神应对了几句,得了他几句赞赏。

  到了东暖阁他才说明来意,说起冬至那日宫里的大宴,这些还是要福晋张罗。

  涂一一嗤笑:“一个不掌家的福晋张罗这些,是我不懂大清规矩,还是你就是规矩?”

  掌家权她是必须要拿回来的,倒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没有掌家权她怎么处置那些牛鬼蛇神。

  胤禛勃然变脸:“福晋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嫡福晋,你才是这府里的女主子。”

  “此话当真?”

  “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自然当真!”

  涂一一伸手:“先把后院的所有对牌、钥匙及账册送过来再谈。”

  “福晋为何非要这些,难道嫡福晋的身份还不够那些奴才们听你的?”

  涂一一再次嗤笑:“若是我现在去开你前院的库房,你能同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被她一再讥讽,胤禛气恼朝外面怒喝,令苏培盛去李氏院子里取这些东西过来;他倒是不想低头,可他总不能由着府里一个侧福晋去参加宫宴,莫说其他兄弟们会看笑话,就是以仁孝治国的老爷子也容不下。

  苏培盛离开后,屋子里的夫妻俩一时无话,胤禛是还在生气,他不可能再低就福晋,而涂一一是懒得搭理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起来。

  稍倾,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传来,还有几道凌乱的脚步声跟在后面;很快,苏培盛当先进来,一明丽娇小的女子紧跟着进来;一进来就拿帕子半掩着面,福身在胤禛面前哀泣。

  “爷,可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好,您这般忽然收回这些东西,让其他人怎么看奴才····”

  说着话还不忘斜觑福晋一眼,又为难道:“可是福晋对奴才的处事不满?然奴才已经十分小心,若不是怕打扰福晋养病,奴才恨不能事事都求福晋的示下···”

  涂一一随手摔了书本,清淡看过来:“李氏闭嘴!你这套唱念做打的法子只在贝勒爷面前使就足够,如今大阿哥正在这屋里养病,最是需要清静;你也是两个孩子的额娘,想来也知晓这些,怎的在本福晋的正院就这般不知轻重。”

  福晋头一次这样声色俱厉说话,李氏一时被吓住,转瞬又无声落泪,看起来是十足的委屈,涂一一却懒得看这些,转头对着胤禛冷笑。

  “我知晓贝勒爷最是喜欢李氏这般作态,可我觉着私下里纵容也罢了,还是要注意些场合,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胤禛被气的浑身发抖,福晋这是怎的了,最近说话都是这般夹枪带棒,这让他堂堂皇阿哥的脸面往哪搁?

  “福晋慎言!”

  涂一一哼笑:“慎言?我十岁嫁与你为正妻,就为了你的体面与皇家的体统,硬逼着自己懂事明理,这十一年来我可有行差踏错半步?结果呢,就因为我大度识体,在你面前就需步步退让,甚至退让你宠幸的奴才?你可知我也应该有烂漫娇憨的权利?就为了你的体面我压抑天性,一直压抑到我们母子差点丢命,这般地步了你还要我慎言?”

  “胤禛,今日不妨与你明说,要么你去汗阿玛面前休妻,要么你悄无声息弄死我,做不到你就也体会一番我隐忍的日子;想我顾全你的体面,你也要给我体面才是;这次我们母子中毒的事情我会自己查,更会自己处置;如今日这般由着你宠幸的这些奴才随意给我上眼药的事再有发生,莫怪我不客气剁了她们的爪子,你最好约束好你这些心尖上的人!”

  胤禛豁然起身,颤抖着手指着她,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涂一一也丝毫不退让,紧跟着起身站在他面前,清清冷冷看着他。

  屋内气氛如同严冬般冷峻,苏培盛已经跪在地上,头都快缩到脖子里了;李氏也被这变故吓住,再不敢装模作样,颤抖着也跪在地上,还不忘给身后的贴身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无声出去,忙着回去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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