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182章

作者:就你没奇遇 标签: 江湖恩怨 轻松 穿越重生

  谈弃眼尾耷拉神色淡淡道:“不用,我只是随口一问,原先在襄州时答应了她在武林大会比武,但我食言了,她兴许不会再想见我。”

  桑枝将头顶最重的发饰摘下,重新理了理发型,解释道:“我们来京州前,她跟我说要跟随马车同行,想着找你玩,只不过刀宗出了些事,没能来。”

  林长霄单手撑着下巴:“徽启山禁药?”

  在座的人皆是一愣,姜时镜神色沉沉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他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慢条斯理道:“自然是安插的探子回报,你不会以为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扰,就真的两眼一抹黑任由你们发展。”

  “京州各处都有你们江湖门派的探子,作为最大的情报网,幕落山庄甚至把手伸进了各宫各院,只有互相制衡才是长久之计。”

  姜时镜夹了一块鱼肉将刺剔完,放到桑枝的碗里,缓慢道:“那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所为何事。”

  厅内安静了一会儿,只有轻细的碗筷碰撞声偶尔响起。

  林长霄没回他的话,反而直截了当道:“实不相瞒,太子与康王合作了,具体合作了什么我查不到,但康王我很了解,他绝不会轻易放弃皇位。”

  “我听说你跟颜词是好友,四天后,也就是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所有被关押入狱的官宦全部要被斩首,你是想劫狱还是劫法场。”

  他看向姜时镜,脸上的慵懒褪去。

  姜时镜转着手里的酒杯:“至今为止被关押的一共有多少官员。”

  林长霄:“十一个。”

  桑枝从碗里抬起头,诧异道:“太子关押了三分之一的大臣?就不怕有人不服直接反吗。”

  男人嗤笑道:“等你有机会见到太子,你就知道他有多自信了。”

  桑枝忽然想起纪宜游对太子的评价,普信男。

  她默默低下头继续啃排骨,姜时镜伸手把她耷拉下来的宽大袖子挽上去,用披帛固定住,淡淡道:“那你呢。”

  “你有几成把握夺嫡。”

  林长霄不紧不慢地喝着杯中的酒道:“三成。”

  桑枝动作突然顿住,一瞬间觉得红烧排骨不香了,她讪讪地放下筷子,盯着满桌的菜:“这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林长霄笑道:“是不是断头饭你都已经吃了,怕什么。”

  桑枝眉心微蹙:“一半概率都没有,你怎么敢篡位的。”

  她视线瞥向自始至终埋头苦吃的谈弃:“靠谈弃为数不多的休眠蛊?”

  “容本宫重新给你们介绍一下,父皇还未被下毒前身体一直不错,老当益壮,因而本宫最小的妹妹才堪堪一岁半,排行二十八。”林长霄靠在椅背上,眸内渐渐染上的一丝微醺,语调缓慢。

  “到目前为止已成年的约莫十五个,其中六个为皇女,大部分虽已婚配,但不代表不追求唾手可得的皇位。”

  他指尖敲打着额骨,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贪心不足一向是人不可摆脱的毛病,往年的史书上有过女皇帝的先例,那么夫人猜本宫的这几十个兄弟姐妹,会不会也想分一杯羹。”

  侧厅静默了许久,桑枝默默拿起筷子继续啃碗里的排骨。

  林长霄继续道:“若是再加上从封地回来的叔叔伯伯,不安分的官宦,以及想当太后的妃子,三成的把握都算是我说高了。”

  姜时镜取过空杯倒了茶水将桑枝不小心喝了一口的酒杯替换掉,神色淡然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康王暗养私兵陷害白家的证据,给所有人送一份。”

  “说起来本宫还要感谢你那份证据。”林长霄调整了下位置,像个慵懒的大猫整个人缩在椅子里,“余永村这个地方可不好找。”

  “我那个伯伯可真是个能人,不声不响地竟然在深山老林里培养了数十万兵队。”

第173章 晋江

  ◎京州事变19◎

  他幽幽道:“我找人去打探过, 大约有十七万,且全部都是自小培养的精锐,能以一敌十, 如今已在赶来京州的路上, 这场仗可不好打。”

  桑枝提醒道:“还有一万的尸体大军。”

  “哦, 差点把禁药忘了。”林长霄将腿搭在另一个椅子上,脑袋靠在椅子上后垂, “父皇的尸体不见了, 下葬后的第二日从皇陵不翼而飞。”

  姜时镜:“皇上死前可否有留下传位遗诏。”

  林长霄晃荡了下腿,猛地坐起身:“好问题, 父皇那夜突发暴毙, 急促得连遗言都没留下半句哪还有时间拟诏书。”

  “太子很可能连继位遗诏都没有。”他眼里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桑枝不解道:“兴许很早前就拟好了呢, 况且他都是太子了……也需要继位诏书?”

  姜时镜转动着圆盘,盛了一碗汤递给她道:“律法规定, 为确保公正合法,即使是一早就立下的太子也需要。”

  “父皇本就不愿退位,后莫名中毒早就怀疑太子想杀他夺位, 宫宴前有风声传出, 父皇有意废黜太子另立,谁也没想到宫宴当夜暴毙。”

  林长霄一字一句道:“他不可能冒着被夺位的风险提前拟诏书。”

  桑枝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鸡汤, 微歪了下头:“可五日后就是登基大典了,他若是没继位诏书……”

  话语猛地被打断, 林长霄的眼眸亮起:“怪不得父皇的尸体被偷走,他们想借禁药拟一份假的诏书,以此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 堵住悠悠众口。”

  姜时镜放下筷子, 取过干净的手帕擦拭嘴角, 而然不疾不徐道:“寄生了禁药的尸体怪物没有神智,无法说话,更无法写字。”

  “除了超乎寻常的力气和残暴的吃人之外,别无用处。”

  他淡然的看向林长霄:“一万多的禁药需要同样数量的尸体,腐烂程度不超过三个月外,不然骨头架子用木棍一拍就散,我建议你先查查京州的坟墓是不是已经被大量挖掘。”

  林长霄倒酒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逐渐褪下:“一万的尸体。”

  厅内安静了半晌,桑枝咽下口中的浓郁的鸡汤,蓦然想起在宫门口时丫鬟的话。

  距离京州极近的庆苍县在两个月前突发天灾,死伤无数,因而天子脚下一向富裕的京州才会出现大量难民。

  古代信息封闭,发生灾难时无法及时将求救信息传出去,等周围的县城或州得知,再派救援为时已晚,也就是说庆苍县的死亡人数很可能达上万,且刚好还没超过三个月。

  掩埋在暴雪里的尸体会因低温减缓腐烂速度,康王甚至不需要额外挖坟。

  在场的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林长霄沉默了许久,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眸半眯:“你们口中的尸体怪物可否有解决的办法。”

  桑枝与姜时镜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宫宴那晚康王献上的那颗禁药你也瞧见了,这么小的药丸能在死了数月的尸身里繁衍出千万只蛊虫支撑行动,蜀地至今为止没有任何相关的古籍记载。”

  她神色凝重了几分:“谈弃应当教过你如何种蛊,蛊虫以血肉为食,不管烈性蛊还是良蛊,大多都寄生在心口位置,但从禁药里繁衍出来的蛊虫甚至能钻到骨头内生存。”

  “我在边境村落里遇到过死了超过四个月的尸体,身上的肉腐烂了大半,能清晰可见肋骨和腿骨,却仍能行动,就说明骨头里也存在大量蛊虫。”

  桑枝隔着荷包摸着里面的小罐子,婉姨给她的半成品药虽然能让骨笛短暂影响,但消灭禁药的唯一方法是焚烧。

  再者前教主还活着,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能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永远没有尽头。

  姜时镜视线看着面前未动过的酒道:“我母亲正在研制药物,只不过时间太短,让宗内弟子带了一部分半成品先赶来应急。”

  “禁药内的蛊虫繁衍速度并不快,且一万左右的尸体,数量庞大,无论康王把这批尸体怪物养在哪里,想要藏得密不透风都不是件易事。”

  林长霄把喝完的空酒杯倒扣在桌面上,神色凌厉:“我会被派人在京州以及附近的州县搜查,有任何发现,即可通知你们。”

  桑枝喝了一口茶水冲散口中的鸡汤味,提醒道:“蛊虫惧怕高温和低温,若事态无法控制,清空京州所有百姓,火烧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至少房屋能重建,银钱也还能再赚,人命只有一条。”

  林长霄沉默地点头:“我知道了。”

  谈弃终于吃饱,放下筷子用备好的帕子擦嘴和手指,一向明亮的眼眸暗淡无光:“太子和康王只是表面上风平浪静,暗下争的你死我活,康王不会让他登基,太子亦不会拱手相让皇位。”

  他看向盘在手臂上的糊糊:“登基大典前,我不建议你有任何暴露自己的行动,以免他们像处理三皇子一样,先除掉你。”

  “圣女与姑爷所说之事,我会去处理,你待在皇城内继续扮演人畜无害的乖弟弟。”

  话毕,谈弃淡淡的看向林长霄,圆润的瞳内不带一丝感情。

  空气一瞬凝固,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桑枝的视线不解地在两人之间流转,然后看向姜时镜,眸内透着浓浓的困惑。

  姜时镜冷然道:“他说得对,你若想确保皇位最终属于你,便不要轻举妄动,等太子和康王争完了再去插一脚。”

  “坐收渔翁之利,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林长霄沉沉地看着倒扣的杯底,好半晌才道:“放心,借圣女的光我在幕落山庄买了许多他俩上不得台面的私事,时不时送一点过去,他们此时互相猜疑,恨不得弄死对方,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

  桑枝:“?”

  “我跟幕落山庄没有半分关系,你借的什么光,凿壁光?”

  林长霄用手捏起一块精致小巧的花朵状糕点,放在眼前欣赏:“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

  桑枝轻皱了皱眉:“你别乱用我的名讳。”

  “亲自递上来的台阶,岂可不下。”林长霄把糕点塞进嘴里,“好了,我该去我母妃那儿了,门口有给你们准备的轿撵,护送到宫门口。”

  话音一落,守在门口的太监的尖利声忽然响起:“殿下,瑞王携王妃前来拜访,可否要见。”

  林长霄偏头望向紧闭的门,似乎愣了一会儿,道:“让他们进来吧。”

  姜时镜站起身,椅子在地面拉出一道声响:“无论劫狱还是劫法场,都会提前通知你一声,不过……”

  “应该等不到我们的人动手。”

  脚步声自门外响起,橘黄的光透过渐渐变大的缝隙照进侧厅,蔓延到餐桌。

  桑枝将取下的首饰塞在宽大的袖子里,用披帛将袖口束起,朝林长霄道:“告辞。”

  林长霄缓慢地嚼着嘴里的糕点:“再坐一会儿,瑞王是自己人。”

  话语间,门已大口,两道身影并肩迈上台阶,挡着璀璨的落日橘光走内室内,约莫三十多的男人,一派温和之气:“来的不巧,打扰贤侄会客了。”

  林长霄拽着椅子往后退了少许,吩咐宫女将桌上的菜全部撤走。

  扬起笑意道:“小叔叔来前怎的不让人告知小侄一声,剩一桌残羹剩饭倒让小叔叔见了笑话。”

  瑞王笑意盈盈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躲在他与王妃身后的小姑娘,无奈道:“这不带着孩子出来走走,认个脸熟。”

  桑枝在瞧清瑞王口中的小姑娘时,下意识抓住了姜时镜的袖子,用气音道:“公治念!”

  姜时镜的脸色也在一瞬变沉,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这就是先前小婶口中乖巧软糯的小堂妹吧,果然如小婶说那般似瓷娃娃。”林长霄弯着眉眼摘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公治念,“不知道姑娘家喜爱什么,这个当见面礼,拿着玩。”

  公治念胆怯地看向站在桌边讲悄悄话的桑枝和姜时镜,快速收回眼,而后往王妃的身边靠,不声不响地摇了摇头。

  “小孩子胆子小,见谅。”王妃接过细腻莹白的玉佩放进公治念的手内,“堂哥给的东西,玩坏了也没关系。”

  公治念握住玉佩低声细语道:“谢谢堂,堂哥。”

  宫女撤走饭菜后,太监指挥着又上了新的茶水和糕点,再次摆满了整个圆桌,随后有条不紊地离开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