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第403章

作者:小乔且中路 标签: 青梅竹马 种田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她平日里绞尽脑汁想要哄慕容听笑一笑,他都极少展眉,可是现在却忽然?笑起来,“好?,那以后三娘就去做女屠夫。”

  白三娘看待了,“大人,你笑起来真好?看。”

  接下来的几日,慕容听白日里也会过来,前面的院子?里,豆儿已经打听了消息来,已经在开始布置了。

  也是,婚期将近了。

  不过白三娘还是很开心,因为慕容听每次来,都会冲她笑一笑的。

  然?而在大婚的前一日,她忽然?被领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这?个?年过古稀的老太太在大家眼里,应当是慈祥的,可是白三娘还是很怕她,下意识就跪了下来,“奴婢给老太太请安。”

  屋子?里没有旁人,除了老太太就一个?嬷嬷。

  嬷嬷走上前来,扔给了她一个?包袱,“你没福气?,但是我们老太太和相爷心软,不会拿你如何,你走吧。”

  “走?”虽然?已经想到了有这?一日,但是白三娘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她怔怔地看着老太太,第一次聪明了一回,觉得如果大人真的也要赶自?己走,会同?自?己说的。

  所以她猜想,一定是老太太的意思。毕竟老太太买自?己回来,逼大人和自?己睡觉,不睡就杀了自?己,大人怜惜自?己的性命,才进了自?己的院子?。

  老太太还逼迫大人娶那个?讨厌的郡主。

  只是,她垂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自?己的确没福气?,这?么?久了,肚子?都没动静。

  她又想起自?己攒下的金银细软,于是求着老太太,说想和豆儿告辞。

  老太太见她知进退,没有死皮赖脸留下求个?通房什么?的,便?同?意了。

  白三娘就这?样在慕容听成婚的前一天,带着自?己的那些金银首饰,离开了相府。

  她现在有钱,卖身契也拿回来了,可是很奇怪,她实在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也没有想到回芦州,而就在京城租了一个?小院子?,给周边的人们洗衣裳。

  养尊处优了那么?一段时间,如今这?手才给人洗了半日的衣裳,就搓破了皮,隔日就给冻伤了。

  是了,冬日寒凉,水也刺骨得很。

  转眼要到了新年,她心里细细数着,大人娶妻已经一月有余了,他那新夫人是个?郡主,门当户对,应该过得很好?吧?

  她提着篮子?,走在街上,想打听一二?关于相府的消息。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人说发生大事了,相府被抄家了,相爷被下了大牢。

  白三娘心里很慌,又恨害怕,明明这?件事情?和自?己是毫无关系的。但她提着篮子?还是朝着相府的方向跑去了。

  整个?相府门口,血流成河,听人说,杀了不少人,现在只剩下奴仆们,眼下又要过年,是不打算将这?些奴仆收押了,就地发卖。

  白三娘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是豆儿。

  她将豆儿买了回去,两?人抱头痛哭,这?个?时候她才从豆儿口中晓得,不是她没福气?,是大人怕连累她一辈子?,所以时常叫豆儿偷偷给她喝了避子?汤的。

  “大人说,姑娘您还小,碰你是不得而为之,往后你有自?己的生活,不该因他一辈子?搭进去。”

  白三娘听着,只觉得整个?脑子?里都一片混乱,倒是清晰地想起曾经慕容听教过的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非乐’。

  她愿意的啊!活了这?许多年,就慕容听对他最好?,能让她吃饱饭,且不要她任何回报。

  于是她打听到慕容听的关押之处,将那些带着牙龈的金银都揣起来,跑去牢房里。

  只是天牢重点,银子?送出去了,她却没见到慕容听,但是送了些棉被和些吃食进去。

  这?样的寒冬腊月,在冰冷冷的大牢里,大人又那样清瘦,如何能熬得过去?

  于是为了赚钱,寒冬腊月里,她开始给人洗猪下水了,这?比洗衣服还要赚钱。

  虽然?她的金银首饰还有不少,可白三娘觉得,坐吃山空必然?是不行的,更何况她要想办法将慕容听捞出来,肯定要花很多银子?的。

  这?个?时候的她,并不懂得朝堂的风起云涌,更不晓得天牢里的人,如果不是皇帝开金口,是没有法子?出来的。

  豆儿也不懂,于是豆儿洗衣裳,她洗猪下水,院子?弄得臭熏熏的,叫那些原本想娶她回去做续弦的人断了心思。

  而每日她都要想办法去给慕容听送饭,转眼过了新年,正月里桃花也开了,天气?逐渐回暖,老太太的尸体被送了出来。

  白三娘遇到的时候,狱卒们正要喊人拉去乱葬岗。

  于是白三娘将尸体扛走了,又买了薄棺,将老太太给安葬在城外的一处松林里。

  时间过得很快,慕府的案子?很快就叫大家遗忘,只有白三娘每日还在兢兢业业地想着怎么?救人。

  又入夏了,到了白三娘喜欢的夏天,她第一次遇到慕容听是夏天,被买进他们府里去,也是刚好?要入夏。

  所以她满怀期待地等着夏天奇迹的发生。

  奇迹果然?发生了,慕容听终于从天牢里出来了,可是却要被流放到海边去采珠。

  她得知后,急急忙忙回来收拾行李,将小院子?留给了豆儿做嫁妆,带着自?己的金银细软追了去。

  白三娘就在炎热的海边住下,她的小椰棚子?就在流放犯们居住的附近。

  隔着用渔网围起来的墙,她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慕容听。

  这?时候的慕容听已经没了早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显得越发疲惫了,瘦骨嶙峋,还满是新旧伤,眼里都是沮丧。

  什么?话都没有说,她隔着渔网将自?己学坐着的糕点递过去给带着脚镣的慕容听。

  喂着喂着,白三娘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别哭。”慕容听终于开口了,干裂的唇却因他这?一张口就渗出丝丝血迹来。

  白三娘心里更难过了,连忙擦了眼泪,“我不哭,你别说话。”然?后将那椰浆都递给他喝。

  “那些金银,足够你这?一辈子?衣食无忧,傻丫头。”慕容听叹气?,但是眼里,好?像有了些光芒。

  白三娘这?才晓得,慕容听早就知道她要走的,还特意给她准备了那么?多金首饰。

  可惜每一个?都被她用牙咬过了,当铺的人嫌弃,根本就卖不了好?价钱的。

  而且,她又想,那是慕容听送给自?己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舍不得。

  白三娘在海边小镇的集市上摆了鱼摊,她杀鱼又快又干净,大家都很喜欢她,也知道她的夫君就在河边采珠子?。

  这?个?地方的老百姓们,对于那些所谓的流放犯们,并没有多大的恶意,反而觉得白三娘有情?有义,不远万里追随夫君来此。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了好?几年,旧案重启,慕容听身上的冤屈洗清,重新被启用。

  这?一次,他做了五品的京官。

  慕家的亲戚们也都回来了,一个?个?都满怀期待地等着慕容听再创辉煌,谁知道半年后,他忽然?辞了官,然?后消失了。

  这?一年的慕容听,正好?不惑之年。

  他跟着白三娘回了芦州,不过白三娘家里人已经死完了,兄长娶了个?凶恶的媳妇,婆媳关系尤其激烈,于是没两?年她娘就气?死了。

  两?个?小弟又不成器,杀了人,惹了案子?,牵连了老爹。

  于是这?个?空荡荡的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而现在多了个?白容听。

  白容听替她将家里的刀具都翻出来磨得锃亮,白家的猪肉摊时隔多年,又重新摆起来了。

  就是白三娘这?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居然?这?样好?色,买了个?皮肉极好?的相公回来做赘婿。

  她那相公万般好?,就是有些老,听人说,已经四十了,也不知白三娘图他什么??

  这?些话传到了家中,让白容听很是担忧,晚上紧紧抱着白三娘,“我又老又干不了重活,三娘有一日会不会嫌弃我?”

  白三娘在他怀里仰头认真地看着他,眼神一如她被买进府里那年纯真,“你当时位高权重,都没有嫌弃我。”

  而且,白三娘终于在一次慕容听的好?友路过来拜访的时候,从他口中得知,慕容听从不吃甜食,更不喜欢点心。

  那年夏天,他每日都带点心回去,原来是给自?己吃的。

  甚至顾及自?己的心情?,他还要忍着先?尝一点。

  可她以为他喜欢,所以后来在府里在牢里在海边,她总是给他准备各种甜甜的点心。

  但当白三娘问他为什么?不拒绝的时候,慕容听说,“我的小丫头从来不爱笑,我怕我说不喜欢,她就不笑了。”

  白三娘不是不爱笑,是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笑的。

  小时候一睁眼,就有干不完的活,耳边还是不绝耳的谩骂。

  【白容听】

  七岁的时候,母亲和妹妹被父亲的小妾用点心毒死了,所以后来,慕容听看到点心,总觉得恶心反胃。

  外祖家已经落败,母亲的死竟然?成了所谓的咎由自?取,他想活着,也想替母亲报仇,但是他知道,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替母亲和妹妹主持公道的。

  一切只能靠自?己。

  他实现了,成了状元做了官,成了皇帝的心腹,只是暗中也得罪了许多人。

  那年他去往芦州办案子?,因为怕惊动地方,所以他轻装简行。

  可是一个?人居住,总是太引人注目了,于是他买了个?丫鬟回来。

  那小丫鬟是自?己平生所见,最能吃的一个?人。

  一锅饭,她一顿能吃去半锅。

  倒不是心疼粮食,而是心疼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自?言自?语,吃饱饭的感觉真好?。

  原来,她是怕下一顿吃不了,所以能吃的时候,就多吃。

  铁血冷面的他,难得起了几分?同?情?心,所以他回去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

  每次看到他没吃完撤下去的饭菜,她的眼睛里就像只装满星星一样。

  慕容听觉得这?个?小姑娘,真好?,太容易满足了。

  有一日他在街上,看到同?僚给孩子?买糖买糕点,他忽发奇想,带了些许回去。

  但是因自?己不动,小丫头也不敢动,于是他忍住,吃了一些,剩下的便?叫她拿走了。

  因此他第一次看到小丫头笑起来。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

  于是慕容听也养成了买糕点的习惯,就只为看那小丫头开心,她一笑,自?己好?像活得似乎也没有那样无聊了。

  只是圣上密令很快就来了,慕容听想将她带走,从此让她衣食无忧,可是转而想起自?己身边的环境和当下的处境,他还是放弃了。

  小丫头有自?己的人生,自?己不该插手,这?个?夏天,算是偷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