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救我!我要回家! 第83章

作者:陈年烈酒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崔英说完话,原本便想回床榻就寝,可看见裴君慎这副小心翼翼看着她的神色,她却忽然想通了什么——到底还是把人吓着了,那般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模样,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后怕,更何况是这两日每时每刻都备受煎熬的他。

  她倏然向前一步,伸手紧紧抱住裴君慎,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闷声闷气道:“夫君……你别担心,我不会再那样了。”

  然而纵使她百般保证,裴君慎如今却不敢信半分,也不敢让任何事刺激到她。

  末了,他竭力压下心头所有不安,抬手回抱住她。

  崔英知道一时半刻很难扭转他的观念,没听见他应声也并不着急,又静静抱了好一会儿才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明日也好早些归家。”

  话落她便要松开裴君慎,可裴君慎却不舍得让她离开怀抱,竟直接用力一提单手抱起崔英,要带着她一起去浴室。

  崔英惊呼一声,顿时拍着他的背,让他放她下来。

  裴君慎却在她耳边哑声:“娘子,我只是想看着你,看着你我才能安心。”

  这真是拿捏住了崔英的七寸。

  她听着心里一软,果然不再挣扎,任由他把她抱紧浴室。

  好在裴君慎这回顾及她的身体,言而有信,说只是看着她便真的只是看着她,并未做什么逾距的事。

  倒是崔英,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在她面前褪去衣衫,露出宽阔有力的肩和劲瘦的腰,没一会儿便面红耳赤地想入非非。

  *

  次日一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崔英便与簪秋、谢嬷嬷一起坐上了回裴府的马车。

  裴君慎第一次离开南山别苑,是裴叔用那辆装箱笼的马车送他去大理寺上的值。当天夜里,听到别苑小厮来报崔英不回去的消息,他则是策马出城赶来的南山别苑。

  烈玉是匹宝马,极有灵性,那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路疾蹄,竟硬生生将马车两个时辰的路程缩短到了一个时辰。

  若非如此,裴君慎恐怕不会那么快发现崔英不在房中,更不会及时将崔英从河中救出。

  是以今日在出发之前,裴君慎不由先安抚夸赞了烈玉一番,直夸得烈玉扬蹄嘶鸣,他才翻身上马,喝令启程。

  马车内,崔英又叫谢嬷嬷和簪秋一左一右地夹在了中间,身上还披着那件熟悉的红衣大氅。

  近来天气日渐炎热,她脑门上很快便冒出一层汗,偏生这回是她“自作自受”,连句怨言都不敢说。

  大半时辰后,一行人路过白萝村,崔英终于得以喘口气,扬声让簪叔拐道往荀老家中跑了一趟。

  这一趟跑得很值,顺利请到荀老和荀女医去司府给司无明看诊不说,荀女医还特意嘱托了谢嬷嬷和簪秋,跟她们说过犹而不及,不用将崔英围得这般严实,若捂出了汗再一吹风,反倒更容易着凉。

  类似的话崔英早就对谢嬷嬷和簪秋说过,可惜没有说服力,两人不信。

  如今再听荀女医这般劝告,她们才终于信了,回到马车后便为崔英褪了氅衣,又拿起棉帕为她擦汗。

  身上总算轻快了些,崔英大松口气,暗道荀女医真是她的救命恩人!

  巳末时分,簪叔终于驾着马车停在裴府门外。

  紧跟着马车的裴君慎也轻吁一声,勒停了马。

  他今日只告了半日假,最多再与娘子用顿午膳,便要赶去大理寺。

  因此两人刚一回到静思院,裴君慎立刻便吩咐厨房,让厨房备膳。

  然而回到卧房后,娘子却忽然屏退众人,神神秘秘地扯着他的衣袖进了内室。

  裴君慎大脑立时飞快运转,在脑中算一遍又一遍的日子,确实快满七日了,娘子难道……想了?

  “咳。”他顿时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后耳根微红道:“娘子,如今还是白日。”

  话音刚落,眼前却忽然出现一本记事册。

  裴君慎瞳孔一缩。

  崔英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见状便道:“夫君,这本记事册你看过没有?”

  裴君慎眸底闪过一瞬暗光,旋即清声否认:“没有。”

  骗人,明明就是看了。

  他若真没看过,才不会是这种表情。

  不过崔英没想戳破他,反而直接将记事册翻到她写下最后那句话的页面。

  “玄元三年四月二十二,夜,天生异象血月现。”

  这句被裴君慎刻意忽视的话,还有上头那明晃晃的被他故意忘却的“四月二十二”,此刻全都清晰明了地展现在他眼前。

  裴君慎面容顿时冷了下来,黑眸深处藏着压抑痛色,一字一顿:“阿英,你想都不要想,我死都不会与你和离。”

  就算她不想要他,就算她赤/裸/裸的告诉他——她喜欢上了司无明,喜欢到连司无明一句醉酒之言都会记在心里,他也绝不会放手,绝、不、会。

  崔英闻言一惊,杏眸眨了又眨都没想明白裴君慎的脑回路。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和离?”

  作者有话说:

  崔小英震惊:别太离谱【感叹号三连ojpg】

  感谢在2023-04-15 01:28:29~2023-04-15 07:0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采薇Ashley 3瓶;煎饼果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风声呼啸

  ◎难不成他还真要晾她一夜?◎

  可裴君慎却不再说话, 甩袖侧身,昂首望向窗外,侧颜冷硬而孤绝。

  明显是忍耐到了极点但又不敢对崔英发脾气, 所以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抑自己。

  因为他的沉默,房中倏然陷入寂静。

  崔英默了默,片刻后不得不放下记事册, 凝眉问道:“夫君, 你不会是因为昨日清晨……我没说喜欢你在跟我置气吧?”

  裴君慎闻言后耳微红, 嘴上却迅速否认:“不是。”

  哦, 那就是了。刚刚死活不应声, 这会儿回得飞快,她若信了这厮的口是心非, 真不知道他这股别扭劲何时才能消。

  崔英心下轻叹, 不由上前一步哄人:“其实我——”

  不料她刚一开口, 裴君慎就炸了毛,忽然打断她道:“我回衙门处理公务,娘子晚上不必等我。”

  他似乎再也无法忍耐,撂下这句话便转头疾步离去。

  崔英懵了懵:“?”堂堂大理寺少卿,一言不合就跑是什么毛病?

  她深吸口气, 急忙追过屏风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睡, 少卿大人, 你若是舍得,那今晚就别回来了。”

  房门外, 裴君慎听见此言脚步一顿,须臾, 又大踏步匆匆离去。

  舍得, 他当然舍得, 他为什么不舍得?她都不想要他了,凭什么还要让他心疼她?

  裴君慎愤愤不平,极有志气地踩着满肚子气去了大理寺。

  丝竹坊乐娘谋害朝廷命官之案表面上结了案,但其实暗中仍有许多疑点,譬如谋害胡侍郎的音娘和谋害许县令的婉娘。

  一个正要被赎身,一个已在许县令府上做了两年小妾,这两桩案子看起来都是因爱生恨、嫉而情杀,可若往深处细究却没那么简单。

  两人皆是出自丝竹坊,到底是巧合还是寿安另有图谋?

  前些时日裴君慎被李玄贞召进宫主审宫女白苏刺杀皇后娘娘一案,他便将此案交由崔瑾继续暗中追查,只是三四个月过去,案情并无明显进展。

  如今丝竹坊似乎进入了蛰伏期,先前想要试探裴君慎的琴娘,在裴君慎与崔瑾月初再探丝竹坊时竟莫名规矩了起来。

  不知是寿安有所察觉,还是受宫宴封号被降之事的影响。

  宫女白苏刺杀皇后一案其实也并未真正结案,她在死前留下血书,剑指幕后之人是寿安。

  裴君慎虽不认为白苏所留之言便是真相,但白苏既留了书,按律,便该传寿安询话,只是彼时她已被圣上禁足在公主府,此事便耽搁了下来。

  且依李玄贞的意思,他其实也不想裴君慎在寿安禁足之际前去公主府审讯。

  到底是他的嫡亲姐姐,李玄贞降她的封号意在敲打,而非与其决裂。

  而待寿安禁足期结束之时,裴君慎则带着李裕广、沈季在司无明和莫公公的协助下将整个皇宫的内侍宫女全都审查了一遍:宫女与侍卫偷情者共计二十三人,内侍与宫女有私情者共计十五人,甚至还查到了两名不受宠的宫妃与十数侍卫、内侍偷行苟且之事。

  李玄贞得知这些糟心事后气得头疼,足足两夜没睡着。

  宫女与侍卫之事倒是好处理些,但凡他们敢于承担,李玄贞皆未赶尽杀绝,各杖二十,便放他们出宫,允他们离开长安成亲;不敢承担、又或者只想风流的,李玄贞的处罚便狠些,杖三十,削官职,流放边关。

  内侍与宫女之事就更好办了,宫中本就有宫女与内侍对食的先例,李玄贞将此事交给了莫公公去处置——有才能、可堪用的允了也未尝不可;无才无德却又贪那片刻欢愉的,皆杖三十再驱逐出宫。

  最让李玄贞气愤的便是那两名宫妃偷行苟且之事。

  偏偏顾及颜面,李玄贞又只能隐秘处置,如此竟耗费月余才取了这些人的贱命。

  不过这些事虽糟心,却不是李玄贞最看重的。

  找出埋伏在宫中别有用心之人,才是他此次让裴君慎入宫查案的最终目的。

  幸而裴君慎不辱圣命,抽丝剥茧,总算在三月下旬寻到了白苏的同伙。

  但是他并未声张,除了将疑凶姓名上呈给李玄贞之外,不曾与任何人透露。

  李玄贞的想法则与裴君慎不谋而合,顺藤摸瓜、欲擒故纵才是上上策。

  因此上月同僚宴会那日,李玄贞便授意裴君慎以“白苏心怀私怨故谋害皇后”之由结了案。

  李裕广等人不知其中内情,还以为真的结了案,这才于当晚设下宴席邀裴君慎前去宝春酒楼赴宴。

  司无明和崔瑾比较好说话,当时他一提,两人便应了。

  裴君慎和沈季却都拒绝了宴请。

  只是碍于与李裕广之间的情分不同,所以两人拒绝的方式亦有所不同,一个直白,一个委婉。

  后来李裕广才灵机一动,偷袭后方,出主意让司无明写下宴贴分别送去了裴府和沈府,邀两人的夫人一同参宴。

  果然,计策奏效,当晚宴会李裕广自觉众人皆是尽兴而归。

  可——“司监正出事那日正是四月二十二……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该办什么劳什子宴会,司监正如果没有喝醉酒说胡话,也许就不会一语成戳!”

  大理寺,少卿公务房,李裕广垂头丧气,懊恼又悔恨。

  裴君慎告假多日,公务积攒了许多,听罢一边垂眸翻阅卷宗一边回道:“李指挥使,你若真觉得愧对司监正,便回去整顿好金吾卫。”

  “去年八月,沈侍郎之女深夜险遭欺凌;九月,刑部胡侍郎横死东市街头;十一月,谋害许县令的婉娘竟于深夜逃出长安;时至今日,凶徒夜潜司府,伤人后又无声无息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