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儿媳 第34章

作者:藿香菇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齐立椋一回来,家里头就一团和气,齐立椋一走,关阿玉就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即便夜里单独面对齐立椋,也有口难言。

时间久了,关阿玉性子就变了,做什么都畏畏缩缩的。

..

沈云西看完全程,深刻体会到了没有根基依靠的苦楚。秦兰月也看不顺眼原主,但秦兰月就不敢像齐大夫人待关阿玉那样,明目张胆地折磨她,她但凡敢支个手,明王府就敢打上门来生撕了她。

如果关阿玉还是从前的关玉珂,齐家人也一样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要知道这关玉珂可不只是红药宫的宫主,她还是域外离国的小公主!

离国地处大梁的西北方,不算富强,一直都是大梁的属国,常年进贡的那种,但再小再不强大,它到底也是一个国啊!

沈云西有些等不及了,她想马上就回去写信,给离国和红药宫都去一封信。

沈云西真的很好奇,红药宫和离国的人要知道他们的宫主公主在齐家当受气包小媳妇,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会不会一气之下跑来掐死齐家满门?

齐家若是出事,太子元域会不会气死过去?

而且,沈云西撑着头又想,如果关阿玉能找回自己的记忆,说不定还能给卫邵治一治呢。

卫邵说他身上的毒来自域外,关玉珂就是域外人又还是神医,应该能治吧?

沈云西撑在小几上,心思转来转去,一双清澈的眼眸直直地落在关阿玉的脸上。

关阿玉被看得发羞,“苏夫人?”

沈云西眼睫一眨,徐徐说:“关夫人也是会医术的吧,我看夫人你方才对卫芩的那一手,很有些门道呢,料想夫人未失忆前应和尊夫一样,也是位大夫。说起来,关夫人和我机缘巧合见过的一位神医生得很像。”

关阿玉捂脸笑:“那也太巧了,难怪苏夫人刚才说对我一见如故呢。不过,你应是认错了,我哪有神医那样的本事。”

沈云西唔了声,不认同地说:“我却觉得不一定。我只盼夫人你真是那位神医,夫人若找回记忆,说不定略施技艺就能救我那夫君一命呢。”

他们下马车时,关阿玉远远见过卫邵一眼,她眼力极好,看得出来那位卫三公子确有病症在身。关阿玉只当面前这位苏夫人说的话,是忧心丈夫,病急乱投医的玩笑之语,便道:“借夫人吉言,我若真有那般能耐,届时一定给您搭把手的。”

沈云西又给关阿玉添了一杯茶水,以此致谢。

“关夫人还没看过我写的话本子吧,回头我叫人给你送几本过来,你看着打发时间也好。对了,我又打算写一本新的,等铺上市了,也跟你送去,到时候可一定赏眼一观。”

关阿玉对这言语亲切的苏夫人很有好感,才接过茶水,又听她要送书给她,立时喜得眉开眼笑连连应答,打回京里,她就没收过别人的礼物,这也是头一回呢!

半趴着的卫芩听见话本子,顿时来劲儿了,她三嫂的话本子那不叫话本子,那叫梁京大八卦。

“三嫂你这回又准备写什么?”卫芩意兴盎然地挺直了腰,支着两只耳朵。她吕姐可是吩咐了,绝不能放过第一手消息。

沈云西沉思良久,粉白的面颊上做出严肃的神色:“一个‘三年之期已到,恭迎宫主/公主回归,不再隐忍’的故事。”

卫芩:“……哈?”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好怪。

第37章

◎又狠又毒◎

沈云西忽视了卫芩求知的眼神, 再不肯多提一个字了,她才不要剧透,告诉卫芩就等于告诉吕施, 告诉吕施这位姐妹团团长就差不多等于昭告全梁京了,让她们提前知道了,那她的话本子肯定就要卖不动了,多不划算。

她守口如瓶, 卫芩不甘心地哼了哼,因吐了一路,消耗巨大,她哼完两声,又趴回桌几上养神去了。

关阿玉在齐家过的是“与世隔绝”的日子,齐大夫人轻易不准她出门去, 家里人除了找茬, 也甚少和她说话,她对外界一无所知。

沈云西说送她话本子,她单纯高兴于可以收到礼物, 对话本子的内容反而不太在意, 但见卫芩这般反应, 想着应该是挺有趣的,对里面的故事也不免期待起来。

是而到了临江街齐府门前, 下了马车, 她都还在想这件事。当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别的东西上了,她身体的行为动作就由本能接管,不自觉地抬头挺胸, 走路都带风。

齐府门房见到这样的关阿玉时, 愣了一下, 再看她打刻有安国公府标志的马车下来,门房脸色几经变换,还以为她是找到倚仗了,所以神气起来了,忙的一溜烟儿钻进屋里向几位夫人太太传信儿去了。

把关阿玉送到了齐家,沈云西这边向右转过一条街回往国公府。

国公府的规制占地极广,府门前的长街异常宽坦开阔,且这边也不是闹市人多的地方,按理说应该畅通无阻,但专心构思话本子的沈云西明显地感觉到,原本平稳的马车在进入这条街道后行进得益发慢了。

且越往里,外面越闹闹哄哄的,与闹市无二。

这可不对,有问题。

沈云西挑起帘子,展目一瞅,不由睁圆了眼,哎好多人。

这条向来安寂的长街上不知为何围了众多百姓,人挤着人,挨肩并足地堵在前头伸头张脑,一双双眼睛尽都兴奋地盯在一个地方,而那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安国公府。

沈云西遮眉挡光,只见他们家门前的空地上坐了一地的老老少少,隔得远人也多,她看不太清那群人的容相面貌,但他们挥抬着两只手时不时仰天伏地的样子,和国公府侍卫欲赶又赶不了的为难,一下子就让沈云西想起了碰瓷儿的。

卫芩挤到沈云西身边,和她一起凑在窗边,她惊声道:“怎么的,咱们府上今天是在请全城人看大戏吗,门口的那是戏班子吗?”

沈云西意味不明地唔嗯了一声。

戏班子?

大差不差了,可不就是来讨债唱戏的吗。

虽还未走近,沈云西也大致猜得出那伙子人是哪路人马了。

敢豁出脸皮,弄出这等场面的,除了秦家三叔公他们,还能有谁?

果然,正如她所想,随着侍卫护着马车往里行进,最前头秦家三叔公那张老脸跃入眼帘。

她还以为秦家三叔公他们在鱼儿胡同被皇帝的侍卫收拾一通后,要忍气吞声地休兵罢战了,岂料歇了一段时间又上劲儿了,还摆了这么大的排场。

人群里不知有谁喊了一声:“国公府有人回来了!”

许是欲看好戏,不待侍卫们驱逐,围观百姓们就很贴心往两侧散开,片刻间即让出了一条路来,让马车顺利地驶到了石狮子旁。

沈云西一下马车,就听秦三叔公撕心裂肺地叫喊道:“仗势欺人啊,没有天理啦。堂堂国公府助纣为虐,护着当家夫人和她娘抢占我们家资啊,老天爷,可怜我们老秦家的立业哦,世世代代几辈子人好不容易积下点财富,却尽喂了淫|妇奸种啊!”

“我们吃糠咽菜住破屋,她们吃香喝辣睡金屋,可叫我们怎么活!”

“活不下去啦,活不下去啦,反正我们都活不下去了,饭都没得吃了,就死在这儿算逑咯。唉哟,老天哦。”

秦家三叔公这一吼,大门前其他坐在地上的人就跟配背景乐一样,咿咿呀呀哭坟上吊的哭叫。

沈云西就、就想笑。可一看脸色铁青的二夫人等人,她紧闭住唇,非常努力地板住脸,压下翘起的唇角,生生给忍住了。

她站在卫邵身侧,拽了拽卫邵的袖子,说道:“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她要忍不住了,这秦家三叔公太会拿腔调了,怪搞笑的。

卫邵看出她在憋气,憋得脸都红扑扑的,心下也觉好笑,自是应好,两人率先入了府内。

他们要走,秦家三叔公也不拦,他们很知道分寸,就坐在地上哭。一地全是些老弱妇孺,又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国公府的侍卫根本不敢动手,侍卫头领到卫大爷身旁低语了几句,盼他拿主意。

卫大爷心想我能拿什么主意,继母的事他能管?一摆手也跟在沈云西他们后面步伐匆匆地往里去了。

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

有听得不明不白的,就问是怎么回事。

有知道始末的大娘一边看戏,一边乐呵呵地跟他分享:“就是上回侍郎老爷和亲妹通奸的事儿,这老爷子是那个妹妹夫家的人,国公府里的夫人是那妹妹的女儿,老爷子说这女儿是那妹妹和侍郎老爷生的,不是他们家的种,要她们把拿走的家产尽数还回来。说是他们家的东西不能便宜外人。”

另一个大爷说:“合情合理,自家的东西凭啥给外人。”

“从公府夫人手里讨东西,我看难。”

“她还想强占不成!”

国公府外热火朝天,国公府内沉寂一片,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正撞在主家尤其是秦夫人的气头上。

沈云西和卫邵进了府门,到了合玉居门口,沈云西请他里头坐,卫邵却没进去,笑说还有些事要忙,目送她回屋了才背过身,口中闷咳几声,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尽心尽力当背景板的季五年吓了一跳:“公子……”

卫邵拧眉,在树边站立喘息了会儿才回了云上院去。

云上院一如往常的冷清,卫邵到书房吃了回药,十指交合闭目靠在椅子上。

他神态淡淡,气息也弱得很,说出来的话也透着一股死人般的凉气:“让季六到夫人身边去,日常护卫。”

季五年愣了愣,半晌才应了是。

..

沈云西一进屋就脱了外衫,人径自半卧在榻上。

坐久了马车,人松快下来就想躺着。等小厨房送了饭食来,她才懒洋洋地坐起身。

用饭时,福花送了封信过来,“小姐,秦家三叔公给你写的信,送到明王府去了,今天才转过来。”

秦家三叔公还给她写信了?沈云西忆起自己另一个“秦家子弟”的身份,打开信封,看了信,她才晓得秦家三叔公这段时日干什么去了。

当时在沈姑母那里吃了挂落,因证据不足,不能确定秦兰月到底是谁的孩子,官府也不能强制沈姑母他们交出家产,秦家三叔公想要强硬逼迫,却深感自己这边人单力薄,压不下沈姑母母女这地头蛇。

万一把人惹急了,被怎么干掉的都不知道。

他们就四五个人,又没得照应。为了自身的安全,秦家三叔公暂且消停了。

打不过,那就摇人!

有个词儿不是叫“法不责众”吗。

秦家三叔公连夜传了消息回洛北,让族里头的老弱妇孺赶紧地全上京来。这些族人比不得上回三叔公他们来得快,紧赶慢赶,在路上也用了近一月,前两天才刚到。

到了地方凑一处,打好商量就往国公府来了。

他们瞧着沈姑母那边走不通,那妇人本就没什么高贵的身份,又是个没脸没皮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如来找她的女儿,就看她一个高门贵妇要不要脸。

秦兰月当然要脸!

据福花说,他们前脚离府去了云苍寺,秦家三叔公后脚就领着族人过来了,往大门前一坐就开嚎。动静大得响震天了,秦兰月哪能不知道,当即就吩咐侍卫赶人。

但秦家人那是无赖中的无赖,泼皮中的泼皮,侍卫一伸手他们就自己往地上栽,直呼国公府要杀人灭口了。

秦兰月又让人去叫官府的人来,但秦家人也没犯事儿,抓不到大牢里去,官差也只能驱赶了事。

秦家人哪里肯散,哭着说活不下去了,家里揭不开锅了,要不回来家产无颜回去面见父老乡亲啊,还不如就死在这里算了,于是抽出匕首就要抹脖子自尽。

他们人多啊,别说,那场面真是壮观。

吓得官差连连倒退,生怕他们真来个血溅三尺,天子脚下来个群体自尽,那可就真是出大事儿了!

于是两方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正院里隔一会儿就要扫一堆碎瓷器出来,东西都快被砸完了。”福花笑得眼都睁不开。

沈云西把信给福花,叫她拿去烧了,秦家三叔公信里叫她也去助阵,还让她在郡主娘娘那里美言几句,必要时刻搭把手,说什么秦家子弟要守望相助云云。沈云西当然不会听他的,她一个假子弟,秦家的内部斗争和她没半毛钱的关系。

吃了晚饭,沈云西就记挂起自己搅混水的事,取出信纸给红药宫和离国写信。

又吩咐荷珠,让她明日记得使人把答应给关玉珂的话本子送到齐府去。

沈云西在合玉居里琢磨书信,老夫人院子里大夫人二夫人和秦兰月都在,因涉及到秦家和沈姑母,老夫人并未有叫沈云西来。

二夫人正在撒气,“闹成这样,总得想个法子解决了吧,真死在门口就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