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横滨社畜到首领情人 第32章

作者:裴司徒 标签: 综漫 情有独钟 少年漫 文野 穿越重生

  传说中, 吃了人鱼肉并活下来的人,就能拥有「不死身」。

  尽管我活下来了,但这一传说级力量在我身上的体现微乎其微;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伤口的愈合, 除此之外的各项数据,都与正常人无异。

  实验室并没有察觉到我同时觉醒了异能,而在我之后也没有第二个同样幸运的‘样本’, 时间一长, 聚焦在我身上目光逐渐消失。

  我就这样低存在感地在实验室生活了一段时间, 直到负责我的科研员意外死亡, 我便作为‘偶然的失败素材’被实验室抛弃了。

  事实上,传说生物「人鱼」的力量在我体内与异能的「规则」搏斗,奇迹般地取得了微弱的胜利——让我从一次性复活装备,变成可复数次使用的倒霉蛋异能者。

  异能发动的瞬间,我的身体会以多器官功能衰竭的形式快速衰亡,「人鱼」的力量同时开始对衰竭的脏器进行修补,使我处于一个漫长且不正常的濒死状态。

  也就是所谓的‘还能抢救一下’。

  第一次复活老父亲·继国缘一,我在病床上躺了两年。

  期间,老父亲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还是孩子的治疗系异能者,反复使用异能进行治疗的同时,用特殊的呼吸法作为修复辅助,双管齐下才强行从生死线边缘把我捞回来。

  第二次复活赤之王·周防尊,我又在病床上躺了两年。

  不同于上一次贫穷拮据的草台班子,前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提供了无上限的预算,通过非时院为我搜集来世界上最优秀的一批医生,以及最尖端的医疗技术;

  赤王和青王以达摩克利斯之剑覆盖医院整整三个月,让威兹曼先生得以短暂地把王权者的身份转授给生死一线的我,成功以白银之王「不变」的力量把我从死神手中夺回。

  饶是如此阵容,缘一还是收了半年的病危通知书。

  大概是大脑的保护机制作用,每次使用异能后,我都会失去所有和异能相关的记忆;直到下一次我又作死地想要使用异能,才会相应地复苏一部分记忆。

  比如现在,我不仅想起了自己酷炫的异能,我还想起缘一和周防先生多次在病房里互殴到不可开交,最后被暴怒的宗像叔叔一起拎出去的场景。

  当时我病得都快死了,还是在缘一‘我们没有打架!’的倔强宣称中笑了起来。

  ……然后就笑醒了。

  坐在床边严阵以待的剑士先生立刻起身,紧盯着我,语速飞快:“港口黑手党前首领的身体已经在好转了,异能者的身体恢复起来很快。

  “鹤音,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会生气。”

  太打击人了。我明明也是异能者啊,怎么就脆成这样呢?

  翻身坐起的动力瞬间消失,我安详躺下:“……明白了。”

  得到承诺的缘一却没有丝毫放松,目光依旧停留在我身上,片刻也不肯移开。

  “森先生真的在好转吗?”最终,我忍不住再次开口,“他的身体非常凉,脉搏虚弱得都快没有了……连中原都认为森先生撑不过今晚。”

  “他的异能认为身体处于危机,因此不断汲取残存的生机,试图保护本体。”青王反手关上房门,“金发的异能体出现后,本体就有余韵修复自身了。”

  金发的异能体?我愣了愣,思索片刻,了然:应该是指小爱丽丝。

  “既然安心了,就来解决另一边的问题。”宗像叔叔缓步走到床尾,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地看我,“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回答我,羽二重鹤音。”

  男人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柔和宠溺,而是我从未见过的、属于「青之王」的、高傲凌厉的姿态。他狭长湛蓝的眼眸冷冷注视着我,像黑豹审视自己无用的后代。

  “……想救森先生的时候。”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之前听过一个说法,异能会在本体产生强烈的渴望时觉醒——应该、就是这个缘故。”

  “那么你应该清楚地知道,自己体内「修复」的力量可能不再占据上风。”宗像叔叔语气严厉,“第三次「复活」,有很大概率会变成一命换一命的交易。

  “即便如此,你也坚持要救对方吗?满打满算不超过三年的交情,就足够让你放弃来之不易的生命、抛弃抚育你长大的养父,是吗?”

  我……我不敢说话。

  赌博般复活垃圾堆里的尸体老父亲,还能解释为孱弱实验体的走投无路;那么复活不算熟悉的周防先生,则完全是看着悲伤的宗像叔叔和老父亲,一时冲动下的热血上头。

  但是,如果任何事情都能简单衡量,就不会发生悲伤的故事了。

  一个和睦的三口之家不幸遭遇车祸,在只能存活一个人的前提下,双亲肯定拼死也要让孩子活下去,这份真挚的爱意毋庸置疑;

  但殊不知,变成孤儿的孩子可能会在无数个痛苦的夜晚里默默流泪,宁愿能和双亲一起在大火中死去,而非留他一人咀嚼悲伤。

  我向来是个自私又固执的坏孩子。

  因为想要可以依靠的亲人,而不顾缘一的意愿复活他;因为不想看到养父和宗像叔叔脸上挥之不去的哀痛,而不顾赤王的意愿复活他。

  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时间里,看宗像叔叔他们为我担忧、为我争吵,看他们安静地守着我、鲜活地来来往往,我都会产生心神安宁的愉悦感。

  这份安心如此美丽。饶是下一秒有可能死去,我也会努力做到笑着面对。

  “鹤音,我无权对你的人生指指点点。”青王先生深吸一口气,“但要是有一天,你想用自己的生命来复活我,请不要这么做。

  “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为此心怀感激。”

  “没错,”保持沉默的老父亲抓紧时机附和,“我???也不会心怀感激。”

  剑士先生复读完顿了顿,似乎突然想起‘自己才是第一个被我复活的人’这一事实,迟疑张嘴试图改口,却一时半会找不出合适的说辞,又慢动作地缓缓合上。

  场面寂静片刻。我和宗像叔叔同时没绷住,撇开脸笑出声。

  我想起来了,这样的场景并非第一次出现。

  偶尔周防先生和宗像叔叔争论到剑拔弩张,永远看不懂气氛的缘一,就会用他奇妙无比的‘善解人意’轻松缓和所有的一触即发。

  不懂人心的天才剑士神情茫然,旋即诚恳卖队友:“鹤音,不要再做让人担心的事情。宗像急得眼睛都红了,打电话时,听他的语气还以为是喊我来收尸。”

  青王先生瞬间笑不出来了。

  “因为王权者的选拔不考察道德方面,才会默认让你离开东京,希望能借此隐瞒你的异能。”宗像叔叔揉眉心,“没想到你转身进了异能者的组织,还是非法组织。

  “尽管已经努力封锁所有消息泄露的渠道……当初为了救你,我和周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医院悬了三个月,很难保证没人推测出真相。”

  我慢吞吞坐起身,抱着膝盖靠在床头。

  “更何况,对方并非普通的邻家长辈,而是位高权重的黑手党首领。”男人轻叹,“我简直像个挑拨离间的反派——鹤音,你要做好真心被利用的准备。”

  我想了想,小心提出请求:“我现在,可以去见森先生吗?”

  “当然可以,他早就醒了,只是很虚弱。”宗像叔叔痛快给出答案,“那个叫‘中原’的家伙确认他无恙后,连夜返回横滨;现在,他身边仅有一个刚成型的异能体守着。

  “但凡他对你产生一丁点恶意,我都有自信留下他的性命。”

  缘一点点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类似‘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的眼神。

  ……那不是更像反派了吗!我哭笑不得。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们似乎纷纷走向了两个极端:要么是长了八百个心眼,恨不得从早上睁眼开始和整个世界斗智斗勇,比如森先生、太宰,甚至包括尾崎小姐;

  要么是直率得令人发指,比如中原先生。

  我打开房门时,坐在床边的金发少女倏地抬头看我。成年形态的爱丽丝比幼年形态娴静,眨了眨眼,确定没有危险后,便安静地垂下视线,继续凝视病床上的森先生。

  我冲身后的宗像叔叔摇头,关上房门后,独自走进房间。

  “鹤音,”脸色苍白的男人目光柔和,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好久不见。”

  我拖了张椅子放在床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我很清楚,身为首领的森先生永远以港.黑的利益为优先,为此可以将任何人作为工具侍者,这个‘任何人’里包括他最重视的太宰,甚至包括他自己。

  得知他为我所做的一切、露出的每一个笑容,可能仅仅是为了把好用的复活道具绑在身边,而非我曾以为的‘合眼缘’或者‘爱屋及乌’。

  质问吗?森先生不会觉得愧疚。

  哭诉吗?森先生倒可能安慰我。

  他已经失去了视若生命的Port Mafia,眼下唯一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大概也就是自己的性命——扪心自问,‘杀了森鸥外’这件事,我无法做到。

  “太宰君没有对我下手,最多只算作壁上观。”森先生平和找了个话题,“伏击刺杀我的另有其人,反而是他在最后关头突然反悔、救下了我。”

  我下意识抓紧睡衣的下摆。

  “我问他有没有成为首领的觉悟,他笑着回答不知道,然后把我扔给中也君。”森先生无奈地扶了下额头,“说来惭愧,我似乎、从未看清过那个孩子。”

  “他可能……”我迟疑地抿了抿嘴唇,“真的不知道。”

  太宰治从来都是个复杂的家伙。复杂到,连他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森先生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地、释然地笑起来:“……你说得对。”

  “鹤音,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他注视着我,口吻认真,“但现在,除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到这件事——

  “请回到太宰君的身边,成为能让他依靠的「支柱」。”

  “你可以憎恨我,想要泄愤的话,杀了我也没问题。”森先生从容地弯了弯嘴角,“就当满足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愿望,去拯救他最重视的组织,以及唯一的学生。”

  “您不用这么说,”明知道我下不了手、还故意激将法的人是屑,我小声吐槽,“若不是您非要见我,我本该坐今早的第一班车返回横滨。”

  森先生:“哈哈哈,那可真是抱歉。”

  我吭哧吭哧把椅子搬回原位,斯文内敛、重伤苍白的男人靠坐在床上,含着笑意的目光无声随我移动,神情柔和得像在看幼猫进食。

  推门离开前,我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一直藏于心中的问题:“森先生,您送我的那枚珍珠耳钉……真的没装定位器吗?”

  暧.昧不明的晨光中,失去权柄的首领先生定定地看着我。注视我时,森先生英俊的眉眼间总是带着一股无害的温润,像雨中的湖泊,千丝万缕地与天空连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声开口:“现在,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森先生其实犹豫了,他本可以直接用定位器、让中也把他送到鹤音面前,最后还是选择毁掉了耳钉里的定位器,把一切交给命运,只是让中也联络鹤音,态度是‘能活就活、不能活死也无所谓’

  他对鹤音的感情很复杂,从利用开始,最后却想要放鹤音走;不希望鹤音变成哒宰的底牌,又希望鹤音能拯救自己不断向深渊滑落的学生;他本身就是个复杂的人,希望我有写出他复杂的魅力

  今天买了榴莲,喜欢的朋友来分一半当夜宵吧(徒手掰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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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归途 ◇

  ◎把世界的存亡扛在肩头。◎

  解决完主要的矛盾, 我终于空出心神,打量这所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孤儿院。

  主建筑有着大正时期典型的、偏西洋风的巴洛克式风格,据此可以猜测, 这里很有可能曾经是某位华族或者富商的宅邸,经历了诸多变动波折, 才变成如今的孤儿院。

  曾经考究华丽的欧式长回廊, 在时光侵蚀下变得陈旧疲惫;而随处可见的儿童画、笨拙的手工艺品和墙上稚嫩的笔迹,又为它增添了新的活力。

  我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斑驳的墙壁写满了孩子们的童言稚语,有比较简单的‘希望今晚吃土豆炖肉’,也有比较困难的‘我一定会打败魔王、救出公主’。

  “我见过孤儿院的院长了。”宗像叔叔递给我一袋面包, “他是个普通人, 说上个月收到了一笔金额惊人的资助, 作为交换, 资助人要求成为孤儿院的副院长。

  “赠予文件上, 资助人签名写的是「森鸥外」。”

  上个月……果然,太宰治的世界里没有‘临时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