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养生系统 第649章

作者:十月瘦瘦子 标签: 美食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你说他多管闲事,那是你蠢。张员这一下子名声大涨,据说连官家都知晓他这个人物。”

“你说那个姓陈的,好好的前程,被自己的贪心给毁了!”

陈家人作为重要人证,全家被带上公堂的时候,陈父陈母和两个孩子不知所措,大喊冤枉。秦氏猜到一星半点,她脸色煞白,早知道有这一日,当日她一定劝丈夫不要谋求什么富贵。

这下完了,什么都完了。

陈斐仁形容狼狈,穿着一身囚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告发。而且他明明记得,皇帝跟他说的是公主的婚事,缘何会变成“城中富户的女儿”?

“朕有一个朋友……”

对了,就是这个!

陈斐仁苦笑一下,他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聪明人何止他一个。皇帝没有把话说死,更没有挑明说公主的婚事。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妄想迎娶公主,走上人生巅峰。

状告他的张员也是一个聪明人,人家踩着他来扬名呢!

至于是谁唆使张员告他,陈斐仁不愿意细想。是薛家,还是他得罪过的仇家,或者是——

皇帝?

陈斐仁被判流放,与家人分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做一名看管仓库的小吏。那里的日子过得艰苦,冬天很冷,他的十个手指头都冻伤,没办法握笔。主管骂他偷懒,他张了张嘴,还是不敢辩驳。

陈斐仁怕自己被主管派去管牲口,牲口棚又脏又臭,到处都是牛马的屎尿味。棚里四面漏风,日子比看仓库惨多了。

数年之后,他听闻朝中出了一个姓狄的将军,那个人娶了鲁国长公主。他又听闻鲁国长公主极爱重驸马,公主组建了一支娘子军,跟随狄将军南征北战,敢带着一群女人杀上昆仑关。

他的子女长大了,瑛哥在家书中写到,说想要成为“狄将军那样的英雄”。瑛哥是犯官之后,没有办法考科举,只能投身从军。这个孩子在手臂上刺青,投身水军,抗击海盗,兴许哪一日会没命。

陈斐仁很后悔自己害了儿子,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反观瑛哥不觉得自己的日子苦,他是一个很勇敢的小伙子,他在水军立下数次军功。他虽然出身不好,但是战绩传到东京,陛下按照功劳给他封了七品官。

瑛哥写信告知陈斐仁这个好消息,陈斐仁乐得多点了两个火盆取暖,盼着哪一日大官儿子接他回去。

火烧得旺旺的。

第二天,人没了。

作者有话说:

历史上的狄青,字汉臣,我脑洞大开,猜想他的偶像会不会是卫青呢。

张员(原名没记载,我编的张员),投靠西夏之后化名张元。历史上张元这个人在大宋怀才不遇,跑去西夏给李元昊出谋划策,坑杀宋军数万人。这个人在军事上有些才华的,帮助西夏军队大胜之后,写诗夸自己兼踩别人“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大宋这帮文官打仗确实不行,范仲淹还能扛两下,韩琦打仗很冒进,结果被张元坑得好惨。

萧靖用权力为饵去吊着张元,叫张元去坑李元昊,应该是奏效的。

第628章 赵祯无遗憾(47)

◎端午节(辽国剧情线)◎

辽国

五月, 本该是全家团聚,一起过端午节吃粽子。对于契丹人而言, 端午节是一个外来的节日, 是从辽太宗时期才开始过这个节。

太宗打下那么大的江山,治下不仅有许多契丹人,还有汉人。汉人习惯过端午节, 契丹人把这个节称作“耐赛篱”。契丹人学着汉人在手臂上系五彩线,谓之合欢结。按照习俗,宫中女眷应当将艾叶和绵絮混合, 制成艾衣, 献给皇帝,皇帝自己穿上艾衣,然后他会给得宠的臣子赏赐这样的衣裳。

可是今年准备的艾衣出了岔子。

实情是, 萧太后压根没有让人为皇帝准备艾衣。

萧太后是后宫第一人, 有她在,阖宫妃嫔都不敢擅作主张。辽国皇帝耶律宗真是她的亲儿子,在当妈的眼里,儿子应该听她的话,不许忤逆她!

没瞧着隔壁的大宋,之前也是刘太后当家嘛!

若萧太后是武则天、刘娥那样的女中豪杰,她作国家的主, 自然是可以的。可惜她不是——

她不仅是扶弟魔,还是一个偏心的母亲。

如今的皇太后萧氏虽然出身后族(辽国皇帝世代娶萧氏一族的女子为皇后),可是她并非先帝的皇后,而是上一任太后的侍女。太后让她伺候先帝, 萧氏有孕, 得以封妃。等长子耶律宗真登基之后, 这位萧太后认为先帝的原配皇后萧菩萨哥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诬陷菩萨哥及其兄弟造反。

萧菩萨哥一家被除,被牵连的卫士和贵族大臣多达一百多人。先帝的孝期未过,萧太后不仅给自己的弟弟们封王,而且让自己的身边的奴仆都当上高官。

这位太后在政治上大展拳脚,她将先帝提出的改革政令尽数废除,又将先帝判罚有罪的官员重新提拔起来。

如果单是这几样,可能还不至于皇帝儿子跟她翻脸——

萧太后的权欲太重了,她想跟武则天学。她想把现在当皇帝的大儿子给废了,换上自己听话的小儿子继位。太后在端午节制成艾衣和各色礼物,她没给皇帝送过去,却赐给十三岁的耶律重元。

她的小儿子。

当娘的胆大妄为,却不曾想小孩子藏不住话,跑去跟皇帝哥哥说(炫)话(耀)。

“皇兄,娘今年给我做了艾衣,艾衣一股味儿,我不喜欢穿。”

“皇兄,娘给我做了粽子,就是汉人吃的那个粽子。我这几天光吃这个,没怎么吃饭。”

“皇兄,我想问娘要合欢结,娘笑话我,说以后让我的妃子给我做。”

“皇兄,皇兄……”

皇帝耶律宗真坐在皇座上,他死死捏着拳头,不明白母亲为何偏心至此。还有两日就到耐赛篱,母亲为弟弟准备过节的食品和服饰,却一丝一毫都不分给他。

为什么?

难道仅是因为自己不在她身边长大吗?

皇帝突然想起自己的嫡母兼养母,齐天皇后萧菩萨哥。菩萨哥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没有生育孩子,先帝作主让她抱养耶律宗真。她将耶律宗真视为亲子,每逢过节,必定亲自为孩子裁衣,把甜软的糕点塞到小孩的嘴里。

好多年前的耐赛篱,小孩闹着要吃汉人的粽子,菩萨哥给他包了一锅。粽子具体是什么味道,耶律宗真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好吃。小孩嫌弃艾衣的味道不好闻,但是菩萨哥总会哄着他穿上。

“只骨(耶律宗真的契丹名字,只骨)穿上艾衣,就不会生病啦。”

“娘也穿,我不要娘生病。”

小孩坐在菩萨哥的膝盖上,这样的日子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等耶律宗真登基之后,他在生母和养母之间摇摆不定。当菩萨哥被诬陷谋逆的时候,耶律宗真劝自己的生母放过这个无子的女人,却没有奏效。

因为他的软弱和无能,菩萨哥死了。

再也没有人给他制艾衣、包粽子。

等弟弟耶律重元离开之后,皇帝耶律宗真收到宋国送来的礼物。他翻看着礼单,还有那位寄来的国书。赵祯给他送来包粽子的原材料,说请他吃粽子,咸粽子和甜粽子都有。

“粽子啊……”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人听到只骨的叹息。

粽子成为压垮契丹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千里迢迢的陌生人都愿意给他送粽子(虽然只是原材料和烹饪方子),可是他的母亲连煮粽子的汤都不愿意分给他一勺。弟弟吃粽子吃到肚儿撑,他什么也没有。

耶律宗真是一个心善的兄长,他没有责怪弟弟。他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皇太后身上。

太后她有罪,她害死菩萨哥仍不知悔改。她如今还想要挑拨离间,想兄弟二人手足相残。

“今年夏天,真热啊。”耶律宗真喃喃道,“也许好多年之后,我并不会怀念这个夏天。”

还有这个夏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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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刚过,辽国皇帝先发制人,说要带萧太后去行宫避暑,却故意将太后的亲信都留在中京。他先派人太后的亲信捉了,逼迫他们说出太后废长立幼的计划。然后他指示耶律喜孙,带着二百多个士兵去包围太后在行宫的寝阁。

当年菩萨哥被诬陷谋逆,是由耶律喜孙告发她的“罪行”。萧太后十分信任耶律喜孙,以为他是自己人,却不料他是耶律宗真的人。

“皇帝,皇帝好狠的心!”萧太后被人押上囚车,她大骂道,“皇帝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不去救她!”

是啊,朕为什么不去救她。

耶律宗真想不明白,或者说他不想明白。

皇帝忌惮嫡母的势力,或者说是后族和宰相的势力。他放任生母的野心,任由萧太后的身边都是一群小人。他在等,等太后犯下滔天大罪,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像毒瘤一样清除。

次日,皇帝下旨废太后萧耨斤为庶人,萧太后的集团被尽数铲除。

这样大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不到一个月,辽国的消息传到大宋东京,急报被送到萧靖的御案上。

官家自己没给生母当过一日孝顺儿子,更加不愿意孝敬别人的妈。

“废得好!”萧靖一拍手,“拟旨,以后送去辽国的礼物,不用算皇太后那一份了。”

又能节省一大笔钱。

逢年过节的礼物,搁在普通人家不算什么。可是送给一国太后,既要绫罗绸缎,又要金银珠宝,还得要进口香料——

我的钱难不成是大风刮来?

真宗和仁宗父子两人不愿意和契丹人、西夏人翻脸,以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但是萧靖不愿意这样做,有钱拿去充实军费、发展民生经济,搞点什么不好?

世界那么大,不仅有眼前的苟且,还要想着子孙们的诗和远方。

当皇帝的不能这么自私,光顾着自己的龙椅坐得稳,却不料孙子那一辈被人打进来。到了靖康年间,徽宗的诗也念不成,直接被送去远方。

萧靖下旨免除日后送给萧太后,不,萧庶人的礼物,这个决定如此抠搜,可谓震惊朝野。

大臣们都震惊了,人家刚废了亲娘,你这边就不送礼了?

这看人下菜的速度未免太快了,非君子所为。谏臣们纷纷上书劝谏,连范仲淹也过来劝。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萧氏乃国主生母,怎可如此怠慢!”

“陛下,臣建议给国主的礼物多加三成,倒是萧氏的礼物可免。”

最后这个大臣说的方法不错,相当于把萧氏的那一份礼物一并送给辽国皇帝,礼物的总额没有差,但是名义上不需要给萧氏送礼物。

“你们讲得都很有道理。”萧靖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可是朕没钱,你们谁家乐意出钱的,朕允许他为国捐献。”

没,钱。

有捐没有还。

没钱你说个吊啊。

官家说自己没钱,大臣们都不信。范仲淹瞧着官家一副“欣然接受,屡教不改”的样子,觉得十分头疼。

皇帝何时变得如此无赖的?

皇帝不怕人唠叨,众人开会讨论,他在喝茶。他不仅自己喝茶,还请大家喝茶。大家讲得口干舌燥,几壶茶下去,有人的肚子都憋不住了,眼看着忍耐得十分艰难。

皇帝年轻力壮,肾水足,自然能多忍一会儿。可怜一群四五十岁的老臣,叫老头忍一上午不许上厕所,造孽啊!

萧靖估摸着时候差不多,温声道:“朕有些乏了,除了范希文,其余人等散吧。”

终于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