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后的发家生活 第66章

作者:骨生迷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爽文 穿越重生

  卫姝岚笑着摆摆手,“请你吃饭只是一遭,一会儿还有场好戏要看呢。人少点,才方便看戏。”

  说着话,卫姝岚看到江月身侧的联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月的夫婿,前头听穆揽芳夸过江月不止艺术高,眼光也好,选的赘婿也是人中龙凤。

  卫姝岚也只当穆揽芳是爱屋及乌,才连带着江月的夫婿一道夸。

  此时见到眼前芝兰玉树的少年,卫姝岚才知道穆揽芳没有夸大其词。

  好友的夫婿不只是模样好,通身的气度、清朗的眼神,即便是曾见惯了京中青年才俊的她,都绝对挑不出一点错处。

  江月引荐了二人相识,卫姝岚福了福身,联玉拱了拱手,打过了招呼。

  时下的规矩,男女同桌不大方便,尤其是联玉和其他人也不熟悉。

  好在这个雅间很是宽敞,摆着好几张桌子。

  联玉在旁边单独一桌,也没有任何不虞。

  很快伙计就上了来,让众人点菜。

  江月看着墙上牌子上写的‘碧涧羹’、‘山海兜’、‘拨霞供’等菜色,一头的雾水。

  她便没有乱点,让卫姝岚和穆揽芳看着点就好。

  穆揽芳虽是知县家的小姐,但天香楼随便一顿饭,就能花销掉穆知县小半年的俸禄。

  她其实也没吃过几次,便也推辞。

  至于联玉,他也说无甚喜好,随便用点就行。

  卫姝岚问清了几人的忌口之后,就点了几道招牌菜。

  等伙计离开后,她便开始为江月他们解释这些名字雅致的菜色的实际内容。

  碧涧羹就是用芹菜、芝麻、茴香、盐等制成的羹,整道汤羹呈现碧绿色,所以得名。

  山海兜则是以薄如蝉翼的外皮裹住鲜笋、鲫鱼为主的馅料,其实跟饺子、馄饨是一个道理。

  她娓娓道来,语气里并不带着炫耀和卖弄,江月和穆揽芳听得都很认真。

  不知不觉就到了饭食呈送上来的时候,卫姝岚招呼大家起筷。

  江月才恍然想起来一桩事,询问道:“方才卫姐姐说今日还有好戏可看,不知道是指什么?”

  穆揽芳虽这几日都和卫姝岚在一道,其实也不明就里,闻言也一脸好奇地看向卫姝岚。

  卫姝岚的视线落到窗外——天香楼一街之隔,是一条花街。

  并不是卖花的地方,而是烟花柳巷。

  花街到了晚上才会热闹非常,白日里安静极了。

  而此时,一辆高头马车突然驶了过来。

  “好戏开始了。”卫姝岚执起装了果子酿的酒杯一饮而尽。

  江月定睛看去,只见马车停到了一间青楼外头。

  几乎是停稳的瞬间,马车上先后下来两个身形挺拔的男子。

  离得有些远,江月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能从二人相差无几的打扮和一高一矮的身高上辨认出是一对兄弟。

  等到兄弟二人站定,车辕上的小厮和车夫一并下了来。

  为首的男子伸手比划了一下,很快那个看着体格健硕的车夫便去拍门。

  未多时,一个中年妈妈打着呵欠来开了门。

  卫姝岚选的这个位置实在妙极,加上包场的天香楼和花街都十分静谧,江月甚至能听到那妈妈依稀在说:“大中午的拍门作甚?寻欢作乐等天黑了再来!”

  为首的男子解下荷包抛给了她,那妈妈也不再啰嗦,笑呵呵地把他们往里迎。

  也就半刻钟不到,很快那青楼里就闹出了一些动静。

  一道杀猪似的男声惨叫道:“轻点,轻点!”

  然后一个衣衫凌乱的男子,便被那几人拖拽着出了来。

  “那是……史文正?”江月认出来。

  卫姝岚但笑不语。

  同样听到动静的,还有天香楼附近的其他百姓。

  众人已经围了上去。

  好事者已经在扯着嗓子起哄道:“哟,这是谁家爷们儿,大白天的让人从青楼里拽出来了?”

  这声嚷嚷一出,看热闹的人便越发多了起来。

  那史文正立刻用头发掩面,嚷道:“看什么看?关你们何事?都散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那对兄弟一左一右,将他护着头脸的手拉开,“史文正,你还知道要脸?”

  史文正挣扎不开,名讳也叫人直接说了出来,连忙求饶道:“大舅子,小舅子,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也是你俩的姐夫,何至于这般?”

  江月这才知道,那对兄弟就是卫姝岚的两个弟弟。

  “谁同你是一家人?”卫家小公子啐道,“我们卫家书香门第,怎么会有你这种白日宿在花楼的姐夫?”

  “这、这这……”史文正一时词穷,接着求饶:“我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你们就算瞧不上我,也得为你们姐姐考虑一二,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情闹大了,对她也不好不是?”

  史文正自认为自己说的很不错,抬出卫姝岚,卫家兄弟怎么也该投鼠忌器才是。

  “确实,我姐姐若是还同你一道,那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今日之后便不是了,我姐姐要休夫!”

  “休夫?”史文正被唬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梗着脖子道:“我流连烟花之地确实是我的不是,但又不触犯本朝律法,凭何休夫?”

  按着朝廷律法,妻子若是犯了七出之条,则可以正大光明休妻。

  而女子要休夫,条件则严苛的很多,得丈夫犯下严重罪行才可。而且若是直接由妻告夫,就算丈夫的罪证坐实,能休夫,妻子本人还得坐三年牢。

  “哼,流连烟花之地确实不犯法,但是将宫里的东西赠与烟花女子,却是冒犯天家的大罪!”

  “我哪里来的什么宫里的东西?”

  那卫家兄弟转头看向那个为他们开门的妈妈,那妈妈很快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将一个通体雪白的物什从手腕上摘下。

  江月看不清具体,只偏过脸看向卫姝岚,“那是……姐姐的玉镯子?”

  卫姝岚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言笑晏晏,“好像还真是。哎呀,那日我这夫君走得急,我忘了告诉他那镯子是我母亲家传的东西,早些年宫里流出来的,虽不是御赐的那么贵重,却也带了宫里的印记。”

  她这话音刚落下,那史文正也开口争辩道:“这镯子就是你姐姐给我的!”

  “你放屁!”卫家弟弟啐道,“这是我姐姐的心爱之物,从不离身,前几日给我们二人写的书信上,说这镯子不翼而飞,她身体不好才无从查起,已经先行报官。哪里会轻易给你,还给你用来当嫖资?!”

  卫家哥哥也道:“莫要说这些,自去衙门分辩!”

  两人说完也不管史文正作何反应,直接一人扭住他一条胳膊,把他往衙门送去。

  “咱们也过去看看。”卫姝岚说着先起了身。

  一行人跟着她下了酒楼,门口已经停好了马车,显然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江月跟着她们上了马车,联玉则坐在车辕上。

  前后脚的,他们到了县衙。

  穆知县已经升堂,卫家兄弟也已经将史文正的罪行娓娓道来。

  看热闹的百姓将堂前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在外头等我就好。”卫姝岚说完,转过脸便也去了堂前。

  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大美人,到了堂前的时候却是眼眶通红,梨花带雨,对着穆知县行过礼后便对着自家兄弟怒道:“你俩不是说来探我的病么?怎么突然闹到了公堂之上了?”

  接着又看向跪在堂前的史文正,一脸迷茫道:“夫君怎么这般狼狈?你是秀才之身,见官不用下跪,怎么跪在这儿?”

  史文正如蒙大赦,立刻道:“夫人来的正好,快帮我解释一二。”

  围观审案的人群中也哄闹起来,“这就是那史文正的夫人?天杀的,放着天仙似的妻子在家不管不顾,跑到外面狎妓,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没听方才那兄弟俩控诉嘛,这姓史的,敢偷妻子的陪嫁送给妓子,脑子没毛病的人能做这事?”

  “肃静!”穆知县拍了惊堂木,接着询问道:“卫氏,你来辨一辨,这是不是你丢失的陪嫁玉镯。”

  衙役呈送那玉镯上前,惊疑未定的卫姝岚拿起仔细看过,恭敬回禀道:“确实是妾身丢失的玉镯。”

  “卫姝岚!”史文正再蠢钝,此时也反应过来,今遭卫家兄弟发难,是卫家人早就设计好的!

  他咬牙切齿,就要从地上挣扎着起来。

  穆知县又是拍下惊堂木,让衙役把他按住,又传来青楼的妈妈询问。

  青楼的妈妈也不敢说假话,直接就说那镯子是史文正前头拿来抵嫖资的,她前头可绝对不知道这是宫里的东西,还是今日听卫家兄弟说了,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穆知县挥手让她下去,转头喝道:“史文正,你还有何话可说?”

  史文正连忙求饶,“大人明鉴,这镯子是卫氏亲自给我的!当时……”

  他想说当时还有人证,但随即又想到当时史家的人都已经撤走,在场见到卫姝岚把镯子给他的,只有江月、穆揽芳和卫姝岚的陪嫁丫鬟巧鹊。

  这几人不用想也知道,并不会为他作证,尤其穆揽芳还是穆知县的爱女,真要把她牵扯进来,惹得穆知县不悦,这罪说不定还得重上三分。

  他只能捏着鼻子忍下这口恶气,道:“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宫里的东西。实在是有人害我!”

  穆知县将一份文书扔到他眼前,“这是五日之前,卫氏的丫鬟来报官,说弄丢了家传玉镯的文书。你的意思是,她前脚把玉镯给你,后脚就来报官,还能操控着你把这玉镯送给青楼中人是吗?”

  这话一出,公堂前顿时哄笑一片。

  再不明白状况的百姓也知道,现下的重点根本不是史文正算不算偷了妻子的玉镯,而是他将干系重大的玉镯充抵嫖资。

  史文正百口莫辩,脸上时青时白。

  卫姝岚一脸不忍地道:“大人明鉴,是妾身没弄清楚状况,若是夫君拿了妾身的东西,其实也不算偷。妾身能不能……撤案?”

  “纵然那他拿你的镯子不算偷,冒犯天家的大罪,岂是他一个‘不知’,就能‘不知者不罪’的?又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说撤案就撤案的?”

  穆知县话音落下,围观的百姓又议论起来,既有说卫姝岚心肠太过软和的,也有接着骂史文正猪油蒙心的。

  卫姝岚柔柔一叹,“那既然妾身说的也不算了,便全凭大人发落了。”

  最后穆知县大手一挥,先革除了史文正的秀才功名,又把人收监,等着稍后把他押送回户籍所在地,也就是府城再最终定罪。

  而史文正一旦定罪,因也不是卫姝岚告发的,而是她娘家人去烟花柳巷捉奸,顺带撞破了这么一桩事,便也不算妻告夫。

  卫姝岚只要写下一纸休夫书,便能彻底和史文正这斯文败类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