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绑定了女主系统 第63章

作者:日日复日日 标签: 仙侠修真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比如柴房里成堆的干柴,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锄头簸箕这些农具之类,还有后院一头没能牵走的猪。

  这些东西,李婆婆都送给了赵力,权当做是送她进城的路费。同在一个村子里,两家本也沾亲带故,他将这头猪养肥,年末宰杀了,也会送一半进城里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力眼下一片乌黑,精神头不太好。他前两日送李婆婆和虞姑娘进城,在赵栀家借住了一晚,因她家大女儿哭闹一宿,并未休息好。

  第二日又行了一天路回柳丫庄,本以为到家后就能睡个好觉,结果躺床上后,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位不似凡间人的虞姑娘,越发睡不着。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打了个呵欠,继续忙进忙出地整理,忽然听见西厢房的房门声响,他转头看去,便见一个陌生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对方十分年轻,还是少年人的模样,一身深青色的衣袍。在阳光下,衣裳的缎子看上去光滑细腻,上面印染着复杂的暗纹,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寻常的人家。

  他长得亦是俊俏不已,比赵力在县城中见过的任何一个公子哥都要好看,只是脸色苍白,唇却血红,比起人来更像是山林里刚吃完人的妖魅精怪。

  赵力被他扫过来的阴恻恻的眼神,吓得头皮发麻,后背上登时起了一层冷汗。

  “你、你……”赵力哆哆嗦嗦地捏紧了手里的锄头,眼中都是惊恐。

  相较起来,他的体魄分明看上去更加强壮,手臂上有着常年劳作锻炼起来的结实肌肉,但此时,面对眼前这个似妖似鬼的少年人,即便对方什么都还没做,他就被吓得两股战战。

  薛沉景并没有刻意恐吓他,只抬手指了下身后的房间,“你见过她么?睡过这间屋子的人。”

  赵力立即想起了前两日的情景,也是在这个太阳初升的时刻,少女穿着和山间的晨雾一样的月白色罗裙,肤如梨花,发如鸦羽,双眼被晨光映照得透彻,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饰品,却像是天仙一样闯进他眼里。

  眼前的少年和她当时站在同一个地方,同样地抬眼看着他。

  赵力忽而意识到,不管是前日天仙一样的姑娘,还是眼前妖鬼一样的公子,他们才是同一路人。和他这个山村里的庄稼汉有着天和地的差别。

  薛沉景久未等到回答,心中不耐起来,锐利的视线望进他眼里。

  赵力顿时从记忆中的画面里抽离出来,畏惧地往后退一步,磕磕绊绊地回答道:“她、她去了县城,前天、前天去的,她说要在镇上看一看秋月祭,秋月祭有三天,应该还在城里。”

  薛沉景问道:“哪个方向?”

  赵力抬手颤巍巍地指了一个方向。

  薛沉景随着他手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并没有立即动身,他转回目光,重新审视着赵力,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了然说道:“你很喜欢她?”

  赵力瞪大眼睛,黝黑的面皮一瞬间通红,“不不,我怎么敢……”

  薛沉景轻笑一声,眼神冰冷,拉长的瞳孔如同尖锥一样凿进赵力的眼睛里,轻而易举就从他的意识里翻找到自己想要的记忆。

  穿着月白罗裙的少女在薄薄晨雾中笼着一层圣洁的光。

  原来从别人的视角里看她,是这个样子。

  薛沉景一点一点地品味着赵力脑海里的记忆,从晨雾当中的初见,到那声礼貌而温和的“大郎”,再至道别时,微笑挥手说的那声“保重”。

  最后,她的身影消失在斑斓的灯火中。

  在赵力眼中,她过于美丽和耀眼了点,仅此一面便让他念念不忘,两夜都辗转难眠,却又不敢有任何妄念。

  饶是如此,薛沉景还是心中不快,虚空中裹着蛇鳞的尖锐拟足已经抵在了赵力眉心,他又想起虞意最后的那一句“保重”。

  他动作顿了一顿,看一眼赵力眼下的青乌,勾手撤回拟足,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道:“为了你以后能睡个好觉,我看你还是忘了她比较好。”

  普通人的意志力薄弱得就和窗户纸差不多,赵力瞳孔扩散开,他记忆中那一道站在西厢房门前的身影,就如晨雾一样消散了。

  薛沉景转回眸,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灵毯,御空而去。

  好半晌后,木然呆立在原地的人才浑身一震,猛地醒过来,赵力摸着有些头疼的脑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究竟忘了什么。

  对了,刚才西厢房里好像出来个人。赵力快步朝西厢房走去,打开门看了一眼,只看到里面碾碎成一地的木屑。

  奉盛县的秋月祭正是热闹的时候,昨夜里的彩灯将整个县城照得璀璨生辉,热闹的杂耍欢乐响了一夜。

  今天白日里欢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人们都成群结队,跟着前面奏乐的队伍,捧着荷花灯,天灯,拎着许愿笺,出城去拜神祈愿。

  虞意亦跟在人群当中,手中拿着一串桂花枝。鹤师兄原本的身形太过惹眼,虞意将它变作了小鸟,它扑扇着翅膀在人群里飞来飞去,时不时引来女孩们的一阵欢笑。

  见它如此可爱又通人性,便有人跳起来,想要抓住它抱回去养。

  鹤师兄在无数双朝它伸来的魔掌中穿行,过五关斩六将,才千辛万苦地重新扑回虞意怀里。

  “你回来得正好。”虞意正好跟旁边的姑娘学着,用桂花枝编了一个小小的花环,往鹤师兄脖子上一套,正好合适。

  那姑娘羡慕道:“哎呀,原来它是你的小鸟呀。我还说你怎么编这么小一个花环,连手腕都套不上,原来是给小鸟编的。”

  虞意捧起小鸟,“姐姐看看,这样好看吗?”

  姑娘非常捧场地赞叹道:“好看呀,这下大家就都知道这只小鸟有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鹤师兄立即从虞意手里钻出去,扇动翅膀飞起来,四处去炫耀它的新花环。果然,戴上花环后,朝它伸来的魔掌就少了很多,只还有些小孩追在它身后想捉住它。

  鹤师兄逗得他们到处打转。

  虞意又抽了一支桂花枝,编出一个手环大小的花环,递给身旁姑娘:“谢谢姐姐教我,这个花环送给你。”

  姑娘噗嗤笑一声,“这可不能送我呀,这个是送给你喜欢的郎君的。”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虞意手腕上轻轻点一下,暧昧地眨眼睛:“套到他的手腕上,就像套住你的小鸟一样,代表着他有主了。”

  虞意遗憾地收回来,看来她这花环是送不出去了。

  城外的月神庙附近,种了一大片的桂花树,枝上已经陆陆续续挂上许多红绸和许愿笺,浓郁的花香飘散在空气中。

  虞意在这一片桂花林里逛了一圈,到月神庙前,排队花一两银子,蘸着月神庙中据说受过月华开光过的金墨,在许愿笺上写下“平安喜乐”四个字。

  她拎着许愿笺,找到一株最粗壮的桂树下,想往高处的树枝挂。

  差了一点点,但为表虔诚,虞意并不想使用术法。鹤师兄这只小鸟,关键时候又不知窜到了哪里,虞意只得自力更生,踮起脚努力往枝头上挂。

  一只修长的手忽而从她后方伸过来,从她指尖上取走许愿笺,往上挂住了那一根桂花枝。

  温热的呼吸从头顶拂来,身后人来得悄无声息,直到这时,虞意才察觉到被人近身。她身影一晃,飞快从原地瞬移遁开,在桂树另一端闪现,警惕地看过去。

  来人垂下手,手指顺势捋顺许愿笺上垂下的丝绦,转眸对她温和一笑,歉意道:“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虞意对上他那双干净而明澈的双眼,微一怔愣。

  薛明渊?

第59章 秋月祭(4)

  薛明渊应该不知道沉花海中, 自己与薛沉景之间发生过的事,虞意面对着他,反倒还轻松一些。

  她转眸看了一眼枝头上的许愿笺, 抬手示意自己已经捻在指尖的剑火,冷淡道:“下一次别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背后,我不注意的话会伤到你。”

  薛明渊再次致歉:“对不起, 是我唐突了,我见你还差着一截距离,光想着快些来帮你一把,便没顾上别的。”

  他表情无辜,语气又这般诚恳, 虞意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她打量着桂树下的人。薛明渊穿了一身绛红色的宽袖锦袍, 襟口、袖边、下摆都印染着淡金色的飞羽纹路,虽不是当日在沉花海中的喜服,却胜是喜服, 十分地花枝招展。

  单单站在桂树下那么一会儿,便已经吸引来好多打望的目光。偏偏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些瞥来他身上的目光,一双眼眸只专注地盯着她。

  虞意心里很清楚,系统任务没有彻底结束, 自己对他们来说,依然属于有利用价值,他们早晚会追上来。所以,此时见到这个人, 倒也并没有太过惊讶。

  她方才惊讶的是,来者竟然是薛明渊。

  她记得, 上一次薛明渊出来,是因为薛沉景将自己伤得太重晕厥过去了, 这一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想想也是,照花宫和仙盟的人若想对付薛沉景,必然不会让他轻易逃出来。

  两个人这般对望委实尴尬,虞意主动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薛明渊想了一想,留意着她的神色,说道:“他受了很重的伤,又晕过去了。”

  果然如此。

  虞意先前便已猜到,所以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而是摇了摇头,“不是。”

  她主动往薛明渊走过去,直到挨得近了,才低声说道,“我是说,你是怎么从沉花海出来的?没有被人追在身后吧?”

  虞意不希望他又将一堆麻烦引来她身边。

  原来她在意的只是这个。

  薛明渊在虞意抬眸看来的视线中,刻意地偏了下头,将表情控制到恰到好处,才回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如何出来的,我醒来时,他已经到了奉盛县外,我刚好在人群里看到你,便找过来了。”

  他说着,眼角眉梢闪过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下意识便想轻蔑地嗤笑出声,好在及时忍住。

  “不过,你不用担心,沉景很厉害,他若想摆脱什么人,便不会叫人追踪上他。”

  虞意盯着薛明渊,发现他竟是真心实意地在夸赞薛沉景。她实在有点看不明白薛明渊如今的态度,从前两次的接触来看,他对薛沉景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反倒是薛沉景,提起他来,总是咬牙切齿。

  但虞意在大青山剑境中看到的那一幕又实在令她印象深刻,那个时候的薛明渊对薛沉景可说是深恶痛绝,一次一次地剖离他,钉穿他。

  明昭君说,他最后心软了。难道薛明渊最后终究是被薛沉景同化,接受了他?认可了他这样冷酷残忍的处世方式?

  薛明渊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以为自己露出了马脚,心跳微微加快,眼神漂浮一刹,又硬生生转回来,努力戴好温柔的面具,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阿意为何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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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意摇摇头,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枝头上的许愿笺,“你帮我取下来吧。”

  薛明渊不解,“为何?”

  虞意道:“许愿笺必须要自己亲手挂上桂树才行。”

  薛明渊只好又抬起手,小心地将那一枚许愿笺取下来,他看一眼木牌上金笔书写的字,眉梢轻轻动了一下,将它放回她手里。

  虞意抚摸木牌下垂挂的丝绦,另去找了一株矮一点的桂树,将许愿笺重新挂上枝头。

  薛明渊不远不近地缀在她身后,脱离开虞意的视线,他脸上温润的假面具便再戴不下去,眼神中透出沉沉的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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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他们初见时,他还没说他是谁,她便分辨出他们来了。她会主动跟薛明渊开口说话,会害怕伤到他,会主动朝他走过来,和他说话时的态度那么自然随和。

  偏偏她对着自己,却满身是刺,充满防备。

  虞意根本就不在意他受了重伤。

  薛沉景呼吸越来越重,压抑的委屈和愤懑在他心中横冲直撞,即便用力地牵唇,一时半刻也再露不出薛明渊那恶心又伪善的笑来。

  眼看虞意挂好许愿笺,要朝他转过身来,薛沉景立即闪身躲到一株桂树后,隐藏进树下茂盛的草丛里。

  可恶,真该死的薛明渊啊。

  虞意转头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薛明渊的身影,眼中生出一点狐疑。

  方才明明感觉他就跟在身后,而且有那么片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阴冷又充满侵略性,和薛明渊的目光给人的感觉全然不同,细究起来,更像是被薛沉景阴冷的腕足湿漉漉地舔舐过,黏稠,却又叫她无比熟悉。

  只一瞬间,就激起了她脖颈上一片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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