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美强惨戏子 第20章

作者:有趣的灯灯 标签: 女强 穿越重生

  “这位管家,我们得带着她去交罚锾,她若是交得起罚锾,今晚便会回来,若是交不起,那她便回不来了。”

  那小卒一边铐住吴林的手,一边对管家说道。

  衙门办事,管家自然没办法拒绝,只能恨这吴林给自己添事,随即笑着道:“您只管将她带走便是,我们这也不缺人。”

  话毕,那小卒又是惋惜一般看一眼吴林,伸手一拉便将她牵走,而她身旁的同伴,也不动声色地在那小簿子上记起名字来,随即在吴林那一行后头,打一个大大的叉。

  吴林倒也并没有多难过,被牵着走出院子后,直到上了县衙里的车,才开口道:“诸位姐姐,我要告状。”

  听见她开口,两个小卒也并无冷嘲热讽,却也不再态度那般好,只反问一句:“告谁的状?”

  “陈氏布庄。”

  那两个小卒对视一眼,随即道:“是要告布庄缺衣少饭还是缺你工钱?陈氏布庄向来做事都良心得很,你告它的状,可不要昧着自己的良心。”

  陈氏布庄家大业大,官府没有它的把柄,也不敢轻易动它,小民告状,自然也就是小事,不值得为此得罪了布庄。

  吴林就是猜到官府不一定愿意管她的事,才不会在一开始便选择报官,让官府替她抢回夫郎。

  可如今,她却有把握了。

  “布庄每年都该按息向官府交税钱,我要告它,每年都少交税钱,一年绝不少于三百两银子。”

  作者有话说:

  君臣那一处我查的时候是查的孟子说的话,明天就修改作话把出处标上。一直在修文,就更新得有点晚。大家有什么都可以在评论区发,今天我发红包!

第二十三章

  因着女君的命令, 如今那两个女工鲜少看管着魏亦明,只在吃饭时提着食盒进屋,给他送去菜饭。

  二人刚一进屋, 环视一圈瞧见屋里没有人,便放松下来, 趁着放饭菜的时候,闲聊几句。

  “我是当真没想到,那吴林才没来几天, 就被官府里的人给带走了, 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怎么说抓就抓。”

  “倒也不是犯事,据说是没找夫郎,她都二十五了, 不娶夫郎要交罚锾的,若是交齐了钱,那估计今晚迟些时候, 她也能回的来, 若是没交齐,咱们估计是这辈子都见不着她喽。”

  说到此处,其中一个还忍不住叹口气。

  “怪可惜的,她还请过我们喝酒呢,想不到会这样。”

  “有什么可惜的, 要我说, 堂堂一个女子,到了这么大岁数也没娶到夫郎, 确实是有些窝囊废了, 她走了正好, 咱们还不用再花钱回请她喝酒了。”

  说到此处,二人相视一笑,乐呵完了便放好菜盘子,提着那食盒转头往门外走。

  只是二人刚转头便被吓得倒退两步,魏亦明不知道何时悄然回了屋,正站在门口,身子微倾倚靠着门边的石柱,面无表情地望向屋内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缓口气,对着魏亦明说道:“女君吩咐给的菜,我们都送到了,你吃完饭,我们待会便来收拾。”

  到底是盼着魏亦明早点从了她,陈露安排给魏亦明的饭菜要比女工们吃的好上些许,甚至还能见到几块肉。

  魏亦明垂眸看向饭菜,可似是有出神,沉默半刻,一言不发。

  他平日里就很少和这两位女工说话,此刻见他这副模样,女工们倒也无所谓,只当他又是不想理人,便径直朝屋外走去。

  “等等。”

  刚没走出几步,二人便听见魏亦明喊住她们。

  魏亦明有些无力地闭上双眼,背对着二人一动不动,开口吩咐道:“回去告诉你们女君,我如今改变主意了,只要她肯给我三两银子做彩礼,我今晚便肯从了她,做她的人。”

  吴林因为没娶夫郎而被官府抓走这一事,前院的人都知道了个清清楚楚。

  魏亦明听到这消息时,吴林已经上了官府的车,再也找不到踪迹。

  他是知道的,还不起罚锾,就要去做苦力,吴林瘦弱,去做苦力那便是必死无疑。

  吴林也交不起五两银子的罚锾,她没有那么多钱,魏亦明也没有那么多银子。

  可是抓住他的陈露有钱,他如果能向陈露要到钱,再找个由头送出去,那吴林就还有救。

  五两银子的罚锾太高,陈露虽有钱,也不一定会给他,但是三两银子或许可以。

  官府不会立即就将交不起钱的女子送去当苦力,而是要再等上两日,确定该女子真的没法娶到夫郎,再送往边境,三两银子的话,就够吴林再立即买一个好夫郎。

  那两个女工听见他说这样的话,眨眼半晌,忙追问一句:“你此话当真?到时候可别我们把女君唤来,你却又不乐意了。”

  魏亦明回头望一眼台阶下的二人,启唇轻声道:“自然是乐意的。”

  陈露是他引来的祸患,他不能叫这祸患,连累到对他很好的吴林身上去,他想叫吴林平安度日,有个好夫郎相伴,好好过日子。

  而他自己,却已然离从前日日渴望的自由越来越远,努力伸手,仅仅是水中捞月。

  ——

  官府内灯火通明。

  李琴坐在屋内,手里捏着薄薄一张信纸,眼睛紧紧盯着那纸上的字句,抿唇半晌,一言不发。

  那纸上的字迹尚新,落笔之处略显仓促,像是时间紧迫时赶工写出来的东西。

  可却是逻辑清晰,只需读上一遍,就能晓得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是吴林同小卒借了纸与笔,在路上写出的一封诉状。

  越读,李琴面上的神色便愈是沉重,良久才放下那张纸,望向站在她桌前正对面的女子。

  “吴林,你敢保证,自己纸上所写,句句皆是真话么?”

  斟酌一会儿,李琴方才开口问道。

  听见问话,吴林张开双手作揖,低下头道:“回大人,句句属实。”

  她态度不卑不亢,李琴抬头瞧她,便能联想到她在贡院里作的那篇文章,在心里暗暗称赞几句,才继续将全部的注意力转到了这封诉状上。

  陈家布庄在这里做了多年的生意,家大业大,从未让人挑出什么把柄来,是个让官府衙门也要让其三分的存在。

  可官府不想要有这样的存在,一个有钱有势还挑不出错处,也不被官府所管控 的商,越纵容它这样发展下去,就越容易叫它有凌驾于官府之上的一日。

  李琴不希望见到这样的局面。

  强抢民夫,假账真算,篡改价钱以减少需交的税银,这若全是真的,那依照本朝律法,陈家布庄的老板等人就必须得赔上多出五倍的税银,且还需在牢里蹲上一年,陈家布庄的经营,自此以后也要有官府插手干预。

  但这一切都得依靠于,这事是真的,且人证物证俱在的前提下。

  单凭吴林在来时的路上写的这一纸诉状书,并不能给陈家定罪。

  思及此处,李琴轻咳一声,看着吴林,耐心地说道:“一纸诉状书,那仅是你的片面之语,若是除此之外便没有物证了,我也不好立即下令,带人进布庄搜查。”

  话还未完,李琴便又指着那诉状书上的字说道:“你说账上有假,可是有些东西的价钱本就飘忽不定,就算那苎麻价钱不变,可那染布用的茜草,每月的价钱都不同,有的时节价钱便宜,有的时节却又贵得很,算出来的账不同也是正常的,陈家的账本到底是否如你所说,真的是假账,还有待商榷。”

  吴林抬眸看她,并不急着说话。

  面前的这位李县令,吴林在准备县试时便听冯老先生提起过,这位大人就是今年县试的主考官,被调来此地没有很久,年纪轻又满腹学识,因着出生书香门第,自小教育得好,为人公正,从不因私事而耽误公差。

  吴林再望向李琴,只见她如今虽是嘴上说着有待商榷,可眼眸中却全是期待,似是迫切地期望着她再度开口,再讲出些什么来。

  她是可以信赖的人。

  片刻后,吴林便开口解释道:“大人说的不错,大量价钱的浮动不能完全证明些什么,我是在这账本上,找到了极度不合理之处,才敢确定,陈家用假账减少该交的税钱。”

  李琴眉峰一挑,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吴林垂眸轻吸一口气,随即道:“账本上的价钱是可以有起伏的,可有些东西却是固定且真实的,布庄女工与下人的人数,这就是不需要通过账本,便可直接得出来的数。”

  后院也有做活的下人,到了夜里也都是住在前院的厢房内,与女工们睡一个通铺,吴林在厢房内一眼扫过去,心里便清楚大致有多少人。

  李琴不明就理,眼眸一动,微微皱眉像是没有想明白一般。

  女工与账本间又有什么联系?

  “近三个月来,女工的数量上没有大变化,一个月至多会招一名新人,在这样的前提下,女工们的膳厅做饭,用量上自然也不会有变,可偏偏账本上在前院膳厅购盐那一处的支出,这个月比上个月多了一千五百文钱,上上个月又比本月要多出八百文钱。”

  本朝的盐价自几年前就未曾再变过,布庄里的工人数量也没有大变化,每日的食物也是按规定的菜谱做的,从未改变菜式,那单单是买盐,又是怎么会多出这样一笔钱来的?

  “我在布庄做工的几日,便了解到布庄膳厅里从不做腌菜这一类会大量用盐的菜品,且咱们这天气潮冷,不易存储大量的盐,一向都该是当月的盐,当月买当月便用清,购盐上能多出这么一笔钱来,细细想来并不合理。”

  假账本的目的在于通过篡改各类价钱与数字,从而减少账本上最终的所得利息,利息减少了,该交的税银自然就少,膳厅的支出是账本内最不起眼最不重要的一项,有人利用了这点,在这一项上每个月都悄悄动一点手脚,以保证利息的“平衡”。

  平日里算账忙碌,最重要的账目都在布庄的生意支出上,谁会去仔细思考膳厅支出的项目是否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呢?又有什么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这最不起眼的盐上头呢?

  李琴听到这,并不说话,而是双手放在膝前,紧皱着眉头思索。

  “像是这样的细微之处的不妥,账本上还有不少,每一项都是或多上一千文,又或是少八百文钱的,我把这些不妥之处,一并记录在册,夜里细细计算后才发觉,因着这样的不合理处而少掉的利息实在庞大,布庄每年投机取巧漏掉的税银,至少有三百两银子,如今我那账簿尚且还在布庄,大人您可派上官府里的算账先生乔装打扮成押送我回去取行囊的小卒,同我一道对着账簿看一次账本,查清之后便可做决断。”

  ——

  今夜魏亦明难得要了些脂粉来,自他受伤之后,他就鲜少用这些物件,连着身上的甜香味都淡了许多。

  屋里点满了红烛,全都是那陈露听到消息后派人送来点上的,魏亦明嫌那光亮太晃眼,便起身熄了几盏。

  蜡烛熄灭后飘起一阵烟雾,一缕缕飘过魏亦明的眼前,叫他觉得有些莫名的虚幻,他一个晃神间,便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下一刻那门哗啦一下被人推开。

  是喜上眉梢的陈露,她今日傍晚本都要在另一个小侍那留下过夜了,谁知突然接到消息,魏亦明竟然肯了!只要给他三两银子做彩礼,他便肯了!

  既是要钱,那何不早说呢,白白浪费了几日光景,叫她等到今日。

  陈露掸一掸身上的灰尘,正笑呵呵地想要过来抱魏亦明,却不想走到一半,魏亦明便伸手拦住她,开口就径直问道:“我要的银子呢?”

  戏子爱财,陈露又不是不懂,笑着从裤腰带上取下一袋子银两,心想前几日他还烈性得很,看来也不过是在吊着她,想叫她更宝贝他一些,给他的钱多一些。

  这就是欲擒故纵。

  “不过是三两银子,拿去便是,你要是今晚上把我伺候好了,明日白天我再给你三两。”

  魏亦明接过那钱袋,掂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将那袋银子放到身后的矮柜上,抬头微微扬起嘴角,笑着问道:“如今我心甘情愿做你的人,今夜过后,你可肯再放我一点自由?我拿了钱,也想自己出门,到街上走走,买买胭脂水粉。”

  陈露也是等不及了,听他还是慢悠悠说话,赶紧点头道:“行行行,到时候就不拘着你了,你想上街也成。”

  还未等魏亦明有什么回应,陈露便一个蹲身,旋即像是拉扯个物件般拉住他,几步跑至床边,一把将他推到了床上。

  美人就要到手,她实在过于兴奋。

  可魏亦明的面色却有些不太好,方才陈露脚步过快,拉着他的时候并不留神,叫他腹部的伤口如今又开始隐隐作痛。

  但他却是一声不吭,只重重地吸了几口气,侧过身躺着,微弯着身子,闭上双眸,平静地等待这一阵暴风雨。

  陈露来时穿了衣服,此刻全是麻烦事,她站在床边正低头解着自己的衣带,可谁知刚解开一半,门口突然一阵焦急的敲门声。

  “女君!女君!”

  是她身边下人的声音,陈露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平日里她的小侍们爱争风吃醋,一看她宿在别人的屋里了,就想方设法的要把她骗到自己那屋去。

  只怕如今门外又是这副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