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波碎
陈凝一听, 知道这?男人就是魏昕辰的丈夫。他那副样子,好象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但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那就不好说了。
郭平没搭理他,眼?神往旁边一扭,只用手轻抚着女儿的头顶,一言不发。
胡老太太忙跟她儿子说:“孝成,你?跟他们说说,平时妈都怎么对昕晨的?我?就是想把昕晨的病治好,没别的意思?,你?看你?岳母现在怨上我?了,我?真是里外不是人。”
魏昕辰丈夫看着屋里的一切欲言又止,他妈跟他偷偷说过要请大神的事,他本来不太愿意,可?说的次数多了,他被?磨得闹心,就同意了。但是他跟他妈胡老太太说过,要做得隐秘点,别让人知道了。
哪曾想,现在竟然让丈母娘和老郭家最厉害的姑娘甜妮给抓个现形。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这?时,甜妮冷冷地?说:“既然你?也回来了,那你?就跟我?姑说说,你?们家都是怎么善待我?姐的呗?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姐一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这?儿,屋子里全是烟,能把人熏死。那盆里烧得还是我?姐的衣服,怎么着,你?们还想驱邪?照你?们那意思?,我?姐身上有邪秽呗?”
郭昕晨丈夫本来就感到?头疼,再让甜妮这?一番抢白,他更慌了。他哪敢承认他们家是想驱邪啊?
哪怕他被?他妈洗脑的次数多了,多少也信了几分,这?时候他也半分不敢露出来。
压下慌乱,他上前几步,伸手要去碰魏昕晨:“昕晨,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郭平抬手把他的手挡住,冷冰冰地?道:“你?放心,我?女儿还活着。不过我?们家里人要是再晚来一段时间,是死是活就不好说了。”
她见?魏昕晨丈夫还要解释,便当机立断地?问道:“孝成,当初我?们家确实不同意这?门?亲事,但自从你?俩结婚后,我?们家也没说什么吧?不管是工作还是你?们住的房子,我?们都尽力给解决了。还有你?们老家那些兄弟姐妹,大姑大姨叔叔舅舅的,有事我?们也没少帮忙对吧?”
“我?们家又搭人情又搭房又搭钱的,图的是什么?图得不就是让我?女儿日子好过点?没我?女儿在中间,谁认识你?家人姓什么叫什么?”
“可?你?拍着良心问问,我?女儿在你?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昕晨她性子好,善良,总爱把人往好里想,背后也不说人坏话,你?们就仗着她好说话,娘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这?孩子拿捏得死死的,你?们这?是驯人呢?”
胡孝成听着不好,忙辩解:“妈,不是这?样,您真误会了,平时我?跟昕晨我?俩挺好的,没啥大矛盾……”
郭平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道:“你?不用说了,你?家怎么做的我?都清楚。我?以前不说,是想着你?跟昕晨好歹还要过下去,所以我?在忍。现在瞧着,再这?么下去,我?怕我?女儿的命交待在这?里。”
郭平说到?这?儿的时候,感到?自己腿上湿了,伏在她腿上的魏昕晨肩膀在微微抽动,隐约能听到?她在轻轻抽泣。
她应该是醒过来了,只是什么时候醒的谁也不知道。
甜妮忙过去,把魏昕晨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说:“姐,我?是甜妮,我?跟姑来看你?来了。”
“姐,你?看看这?个家乌烟瘴气的,再待下去有什么意思??要不你?跟我?姑回家吧。”
胡孝成的脸马上就白了,这?时候他和胡老太太都意识到?了什么。
郭平听到?甜妮也这?么说,像似下定了决心一样,说:“甜妮,你?说得对,你?也觉得这?家不像个家是吧?”
“行,咱们就把昕晨接走,家里不缺昕晨这?碗饭。我?挖心挖肺养大的女儿不能再让别人搓磨了。”
胡孝成那边上前要拦,还要张嘴说话,甜妮却冷着脸拦住他,而郭平则拍了拍魏昕晨后背,轻声问她:“丫头,跟妈回家去吧,爸妈那儿永远都是你?的家,你?住到?什么时候都没问题。咱不用受这?么大委屈,犯不上,听话。”
魏昕晨那边又抽泣了几声,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说:“妈,我?想回家。女儿对不起?你?,给你?丢脸了。”
郭平听到?她这?么说,眼?泪顺着脸颊就往下流,情不自禁地?说:“你?真傻啊,你?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你?这?不是病了吗?谁还没有病的时候呢,人家大夫说你?这?病能治,你?安心跟我?回家,啥事都没有,妈都给你?解决了。”
魏昕晨嗯嗯点头,始终不肯抬头,任凭胡孝成母子俩怎么叫,怎么劝,也不回应。
郭平急着想知道女儿这?病怎么治,也不想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地?方待下去,她就跟甜妮说:“甜妮,你?去你?姐房间,帮着收拾点东西,抽屉里翻一翻,你?姐自己的钱票首饰什么的都收起?来,别的东西都放柜子里锁好。”
甜妮立刻明白了,二话不说,就去她姐那屋收拾。胡孝成傻眼?了,他瞧着郭平这?意思?,是想跟他们胡家划清界限?
这?个后果可?不是他们家人能承受得起?的,胡老太太到?底有点心眼?,也知道弃车保帅,竟把所有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想把她儿子摘出来。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郭平都像泥塑菩萨似的,连个眼?神都不想多给他们。
没多久,甜妮就提着两个袋子走了出来,跟郭平说:“姑,东西都收拾好了,带不走的先锁着,回头再说。先把我?姐弄走。”
于?是姑侄两个果真扶着魏昕晨下地?穿鞋,再扶着她往外边走。
胡家母子在后边跟着,想拦又拦不住,又不敢大声嚷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魏昕晨被?郭平她们带出了门?。
从胡家出来后,郭平在街上拦了辆拉板车的,让魏昕晨坐上去,同时也把她那辆自行车也放到?了板车上,母女两个在甜妮和陈凝陪伴下往郭平家走。
板车走得慢,陈凝她们也推车慢慢跟着,这?时没有胡家人跟着了,郭平才有时间问陈凝:
“小陈,你?说昕晨她这?个病真的没有大问题啊?”
“那她这?病到?底是怎么得的呢?”
陈凝就说:“她得的就是百/合病,叫这?个名是因为治疗这?种?病最主要的一味药物就是百合。这?病就是容易误诊,对于?不懂医的人来说,也确实容易误认成精神失常。但实际上不是,也不算多严重,可?以治的。”
“魏姐姐之前是不是大病过一场?如果得过较为严重的热病,是有一定可?能引发百/合病的,另外精神上的因素也会有影响。像她家里那种?情况,我?估计她的心理状态也不太好。”
郭平呼出一口气,说:“她年?初确实病过一场,可?能跟这?个有关系,我?们还都以为那病都好了呢。能治就好,太好了。”
“说起?来,也怪我?,当初没狠点心,阻止这?门?亲事。现在这?哪是什么亲家?这?简直跟仇家一样,从昕晨她结婚以后,所有的风浪几乎都跟老胡家的事儿有关。那简直就是个火坑啊!”
陈凝是个外人,自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要是照她的想法,像这?种?坑,能跳出来最好早点往外跳。
但这?年?代离婚的人太少了,一旦离婚,很容易受人指点,也不知郭平他们一家还有魏昕晨本人能不能承受住这?个压力。
郭平没再说自己女儿的事,她让板车在陈凝家附近的路口停下,跟甜妮说:“你?去送送小陈,看着她到?家了你?再出来。我?在这?儿等你?。”
陈凝摆摆手,说:“在这?儿都能看到?大院,不用送了。我?回去就开药方,明后天甜妮有时间就去找我?拿药。如果下班时甜妮没空过去,我?这?两天就把药带家,你?来我?家取就行。”
甜妮答应一声,但还是把陈凝送到?了她家门?口,还要看着陈凝进院子。
两人在院门?口告别的时候,季深手里正托着一只小黑狗走进大院,跟她俩正好碰上了。
陈凝一看那小狗就喜欢上了,小狗很小,只有季深手掌一半大,乌溜溜的大眼?眼?湿漉漉的,又无?辜又可?受。
甜妮也喜欢,但她不认识季深,就只能远远看两眼?,不好往前凑。
陈凝却说:“大哥,你?这?是刚回家啊?”
“这?小狗好可?爱,你?从哪儿弄来的?”
甜妮怔了一下,这?才细细地?打量了一眼?季深,这?一看,就发现季深跟季野长得果然有五分相似,但季深肤色要深一些。
她竟不知道,季野还有个大哥。
但她也只好奇地?打量了两眼?,跟陈凝告别:“小陈,我?先走了,明天我?抽空找你?。”
第86章
陈凝本来要给甜妮和?季深介绍一下, 但甜妮并没有停留的意思,告别之?后就走了。
至于?季深,他只注意到跟陈凝一起回?来的女孩穿着一身绿军装, 这个倒是挺显眼的。至于?长什么样,他真没在意。
他见陈凝挺喜欢这小狗,就说:“今天去看一个老战友,他家的狗生了一窝崽, 一共五只。我就要了一只,就放家养着吧。”
陈凝也觉得养个小狗挺不错, 想起甜妮,她就跟季深说:“大哥, 刚才送我回?来的女孩是季野单位所长的女儿, 她跟你是同行。”
季深“嗯”了一声, 似乎没什么兴趣, 陈凝也就不说了。
第二天陈凝照常上班, 快到十?一点钟的时候,轧钢厂的姚哥又来了。陈凝对?他印象很深,记得这位大哥曾经跳水救过两个小孩。
所以姚哥一来, 陈凝就笑着跟他打招呼:“姚哥, 你来了, 快坐。”
姚哥没曾想陈凝不仅一下子认出了他,还对?他这么客气?, 他又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
当下他拉过身边的人,说:“小陈大夫,上次我吃了你的药, 当天晚上睡得特?别好?,出了一身汗, 第二天早上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这回?我是带我三哥来找你看看牙疼的病,他这个病有半个多月了,降火的药吃了好?几种,一直不见好?。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牙疼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也怪折磨人的,疼得厉害时他都想撞墙。”
陈凝看了眼姚哥身边的男人,发现?他比姚哥年纪要大一些,此时病人一只手?正托着腮帮子,脸皱成一团,显然疼得不轻。
那?人坐下后,她让他把手?放下,这一看就发现?,病人患侧颊部也肿了起来,上火确实挺严重的。
“都吃过什么药?”把脉之?前,陈凝问道。
姚哥早有准备,马上把以前的病历拿了出来,放到桌上。
陈凝翻开看了看,发现?病人用过金银花、菊花和?黄连上清片等药,消炎药也用过。但看起来,结果并不理?想。
董壮正好?闲着,一听?病人的情况,就凑了过来。
他知道,这个病瞧着是个小病,可病人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治好?,那?这里边的辩证问题,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陈凝正在静心给病人把脉,董壮就在旁边琢磨开了,他知道,上火这种事,要分清虚火和?实火。
如果是虚火的话,就有可能?是肾阴虚,水浅不养龙,就会造成牙龈肿痛。原因就是水不够,降不住火,这时候降火清热没用,关键是补水,也即是补肾阴。
这时陈凝看出来董壮在思考,就跟他说:“虚火的话,肾阴虚是其中一种,如果是这种原因导致虚火上炎,再?误用清热降火药的话,病情不但不会好?,还有加重的可能?。”
姚哥和?他三哥一听?,都怔住了,这一整段话中,俩人听?得最明显的就是“肾虚”俩字。
都是男人,没一个愿意得肾虚这种病的。
姚哥不禁看了眼他三哥,发现?他三哥似乎有点怕了。
好?在陈凝接着又说:“不过这位患者他不属于?这种情况。”
“如果是实火,那?一般是胃火亢盛。因胃开窍于?口,如是胃火亢盛,势必会导致热势上燔,这就容易造成牙龈肿痛。但这种情况,一般服用清热降火药就可以治好?了,不会像他这样持久不愈。”
病人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少了下来,他觉得不管是什么,只要不是肾虚就好?。
可他听?着大夫的意思,他这又不虚火,又不是实火,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姚哥在旁边看着,示意他安心等着,先别着急。
病人也就忍着疼,打算听?听?这小大夫最后会怎么说。
他就见陈凝让董壮过去,接着给他把脉,而陈凝则问病人:“你经常喝酒吗?”
病人点头,陈凝看明白了,告诉他:“我看了你的脉象,判断是胃气?不降。之?前服的清火药没用就是因为这个,清一点火,下边的火又会被气?顶上来。这样是不行的。经常喝酒会产生湿热,这个也不好?。”
接下来的话她是跟董壮说的:“董壮,你说用什么草药能?让他的胃气?降下来?”
董壮想了想,说:“生赭石行不行?”
陈凝笑了,说:“对?,这个可以,再?加上怀牛膝和?六一散,怀牛膝也可以起清降作用,古人早就有用牛膝来治牙疼的经验了,另外六一散在这里面可以起清除湿热的作用。”
董壮“哇”了一声,说:“这药方好?简单。”
陈凝则说:“很多时候对?症了就不需要用大方子,有时候药专则力宏。”
董壮连声答应着,在旁边快速做着笔记。
他相信,跟着陈凝多见一些常见病例,他再?治起来,心里就有底了。
病人听?得虽然半懂不懂的,但他觉得这女大夫挺有把握的样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又细心态度又好?,就凭这些,他说什么都得试试这大夫开的药方是不是好?使。
这俩人走出办公室不久,就到了午休时间,中午甜妮没过来,直到下班时间,她也没来。
中间倒是来了一个患了药物中毒性耳聋的小女孩,陈凝看了之?后,再?可怜那?孩子,也没办法,只能?告诉孩子父母,说这个病她也治不了。
家属也是轧钢厂的人介绍来的,听?了这个结果很难受。但他们?已?经带孩子去过很多医院了,都是这个结果,就算不想接受,也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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