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咸鱼了 第59章

作者:希昀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岑妃心头涌上一股恼羞,脸色白瘆瘆的,身子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朱谦不慌不忙着人将她掺进去,再吩咐邵恭道,

  “好好整顿咸福宫,平日里喜欢嚼舌根的,挑拨离间的,曾对太子妃不敬的,全部送去慎刑司。”

  “遵命!”

  册封太子大典被挪后,御用监还是先将东宫收拾了出来,朱谦便在东宫办公,他刚刚接手朝务,并不敢擅自做主,主动去奉天殿向皇帝讨教,学习为君之道,皇帝御极多年,治下河清海晏,极有一番治国才能,朱谦向来佩服这位父皇,皇帝便手把手教他,乏累后,便抓大放小,让他自个儿抉择。

  这一忙到了夜深方回王府。

  风尘仆仆的,先去靖安阁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玄袍,他在家惯爱着暗色,修长的身姿,清隽的脸,一双漆黑的眸深不可测,衬着这身气质越发沉冷。

  刚到凌松堂,廊庑下的宫灯熄了大半,守门的婆子没料到他这么晚来了,慌忙起身纳了个福要进去通报,朱谦摆摆手,示意她退开,墙角的风灯不谙世事的摇曳,他眼底一抹怔色荡开,皇帝的话犹然在耳。

  人家可不一定乐意跟你过日子.....

  朱谦带着几分烦闷,踏入正房。

  今日守夜的是听雨,她这几日防着朱谦过来,夜里衣裳都不敢脱,听到珠帘轻微响动,立即从外塌上爬了起来,瞥见那高大的身影跨进来,直接往他脚跟前跪了下去,

  “奴婢请殿下安,夜深,我家主子已睡着,不知殿下有何事,先吩咐奴婢,奴婢明日再回禀给主子。”

  这是不让朱谦进去的意思。

  朱谦从未被一个奴婢拦过路,眸光倏忽便厉了几分,

  “孤要同太子妃说话,你出去。”

  听雨犹豫了一下,膝盖往旁边一挪,“殿下恕罪,您要进去,奴婢拦不住,只是如今咱们主子与殿下身份有别,奴婢不能留下主子一人...”

  这话就差没告诉朱谦“你们俩已经和离了,男女有别”,朱谦气笑,硬生生忍住怒火,用力将珠帘掀开,踏了进去,听雨对着他背影瘪瘪嘴,将晃动的珠帘握了握,麻溜跟了进去,连忙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

  内寝的景象渐渐清晰。

  朱谦看了一眼碍眼的女婢,目光往床榻投去,大红鸳鸯帘帐无声垂着,将拔步床罩了个严严实实,他压根瞧不清沈妆儿的情形,

  故意躲他呢。

  心口又闷又气。

  原想上榻与她说话,又见听雨全神戒备,面上抹不开,只得往梳妆台一侧的圈椅坐了下来,

  “妆儿,我有话同你说。”

  床榻上的人儿纹丝不动。

  朱谦无可奈何,只得道,

  “今日我已处置了王笙,以祸乱宫闱为由,将她押去东厂,母妃那头,得了父皇一顿训斥,我也与她说了个明白,她断不可能插手东宫之事。”

  听雨在一旁听得吃了一惊,处置得这么果断?

  她不由往床榻看了一眼,里面未传来一丝动静,听雨便知,这话并未撼动沈妆儿,沈妆儿该是彻底对朱谦死心,而非是在意王笙与岑妃之流,于是当即收敛讶色,眼观鼻鼻观心。

  朱谦没等到预想中的反应,脸色终于变了,视线定在帘帐,语气重了几分,

  “妆儿,我的话,你可听到?”

  半晌,里面传来长长一声叹,片刻后,帘帐被掀开,露出沈妆儿一张俏白的脸,她一身雪衣下了床榻来,与他施了一礼,淡声道,

  “殿下,您处置谁与我无关,我还是那一句话,覆水难收,我已决意,与殿下您和离....”

  高挑秀逸的身影绰绰约约,连带着明艳动人的脸,被夜色晕染得蒙蒙浓浓,唯独那双眼是格外幽亮的,仿佛被水洗净,泛着清透的光。

  原以为,她是因岑妃与王笙之故,心灰意冷要离开,如今他将二人处置了,她面色无丝毫波动,难道恰如父皇所言,她当真不想与他过日子了吗?

  与生俱来的骄傲在一瞬间崩塌。

  作者有话说:

  皇帝:你换太子妃,我换太子!

第45章

  “我再等殿下一日, 后日还请殿下随我去宫中,与陛下讨要和离圣旨,今后咱们一别两宽....”

  朱谦怔愣着, 周遭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不知自己怎么走出的凌松堂,只觉脑海一片空白。

  长廊的灯火倒映在湖面,经水波吹拂, 层层相叠,漾起一片璀璨的光芒, 映在他胸口,又如烈火灼然, 很难过,甚至有灼烧过细密的疼。

  风空寂的在耳畔刮过,回眸,凌松堂的方向,灯盏彻底熄灭,整座正院仿若陷入夜的深渊。

  朱谦回到前院书房, 温宁拢着袖在廊芜下来回踱步, 瞧见他脸色难看回来,倒也不意外,连忙迎着他入内,耐心开导,

  “殿下,太子妃是何打算?”

  朱谦坐在书案后, 目光萧索地落在那盆菖蒲, 好半晌方从喉咙挤出两字, “和离....”

  温宁缓缓叹了一息, 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替他斟了一杯碧螺春,推至他跟前,立在灯芒暗处,“殿下,恕臣冒犯,太子妃这半年来倒也露出了端倪,怕也不是开玩笑的...”

  朱谦喉咙黏住似的,喉结滚动了下,“我已经知道了....”眼底的光是暗沉的,很努力在消化这个事实,

  温宁迟疑着,轻声问,“那您呢,舍得放手吗?”

  放手....

  朱谦怔了怔,只觉这两个字似利刃从心中刮过,又疼又刺耳,他猛地抬起眸,目光锐利地射向温宁,

  温宁拂了拂额,知他不肯,连忙顺毛捋,“既是不打算放手,那咱们便来想法子....”

  朱谦脸色这才好看些,斜睨着他问,“你有什么法子?”

  温宁搓着手在案前来回踱步,分析道,“臣琢磨着,在无外人掣肘的情形下,太子妃仍坚持和离,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殿下对太子妃还不够上心,”

  “第二,也是最重要一条,便是子嗣,太子妃上回没能怀上孩子,信心几乎崩塌,倘若能有个孩子,一切迎刃而解。”

  朱谦皱着眉,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孩子是想有就能有的吗,更何况,她现在见都不肯见他,他根本没机会碰她,何谈孩子?

  温宁自然看出关窍来,笑眯眯道,

  “所以,为今之计,一个拖字诀,和离是不成的,您先给太子妃一些时间,如熬汤似的,温火慢炖,平日嘘寒问暖,哄着些,太子妃心也是肉长的,慢慢和软了,您再搬回凌松堂,等着怀上孩子,皆大欢喜。”

  朱谦心口的气慢慢顺了些,“确实如此。”

  默了片刻,又晦涩地问他,“那太医怎么说?”

  沈妆儿久久未能受孕,朱谦担心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倒也不忌讳,前几日请了那位何老太医把脉,老太医说他身子康健,不碍子嗣,他担心老太医不敢跟他说实话,又遣温宁去问一遍。

  温宁哭笑不得,“何老太医说了,您和太子妃身子都好着呢,没怀上孩子只是机缘未到,您别多想....”

  心口最后一点顾虑也扫除,朱谦心神一振,“好,父皇此次受惊,钦天监上书提议祭拜皇陵,替父皇祛除邪祟,明日我要出城一趟,府中诸事交给你。”

  温宁招来曲风,示意他伺候朱谦,

  “臣晓得,您这几日累了,早些歇息吧。”

  *

  翌日沈妆儿睡醒,趁着旁人不在时,便唤来听雨,

  “太子出门了没有?”

  听雨眼神儿乌溜溜,颔首道,“刚刚小慧子告诉奴婢,太子殿下今日天蒙蒙亮便出了城,说是要去皇陵祭拜,替陛下祈福。”

  “很好。”沈妆儿昨夜说那番话,是有心误导朱谦,让朱谦误以为她真的会再等他一日,她为什么要与他守三日之约,万一朱谦糊弄她呢?是以,今日趁他离开,溜去宫城方是上策。

  温宁还在府上,定会看着她,得乔装出去才行。

  沈妆儿将一小丫头拘在内室,换上她的衣裳,又支开留荷等人,听雨堂而皇之带着她出了侧门,昨夜听雨便安排人套好了马车,说是今日要去一趟沈府,温宁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日日要接待朝中官员,哪会管得了这等小事,听雨的吩咐,门房照办,大约是辰时三刻,主仆二人坐上马车出了府。

  每日辰时到巳时,是东华门最繁忙的时候,官眷求见宫妃,皇后召见臣属,皆从此处入宫,几乎络绎不绝。沈妆儿当然不可能瞒过城门校尉,她要的便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她在马车内换好宫装,待马车停在东华门,便由听雨搀着来到宫门下。

  今日入宫觐见的女眷不算多,也不算少,当中正有王钦的夫人宁氏。

  王夫人宁氏望见沈妆儿下车而来,先是一怔,满脸焦急地迎了过来,施了一礼,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她神情憔悴,眼下一片乌黑,仿佛一夜未睡。

  前面的官眷听闻,齐齐折身过来见礼。

  沈妆儿没看王夫人一眼,只是温声与众人道,“不必多礼...”

  众人连忙给她让开一条道,沈妆儿往前迈,王夫人追了过来,径直提裙往她跟前一跪,含泪道,“太子妃娘娘,笙儿无状,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放她一条生路....”

  沈妆儿急着入宫,哪有功夫跟她周旋,眉头便拧了起来。

  听雨挡在前面,朝王夫人断喝道,

  “放肆,敢拦太子妃大驾,来人,将她拖走!”听雨可不是留荷的软性子,以往沈妆儿不带她是担心她性子烈惹事,如今倒没忌讳了。

  宫门侍卫连忙上前来,一面与沈妆儿行礼,一面汗涔涔劝着王夫人道,

  “夫人,还请快些让开...否则,休怪我等动手...”毕竟是首辅夫人,侍卫也不能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夫人被侍女扶起,望着沈妆儿心中恨出一口血,她何时这般低三下四求过人,只可惜王笙出了事,她去求王钦斡旋,怎知王钦摔袖拂开她,斥她们不听劝告,自己惹出的事,便自己承担后果,王夫人心急如焚,这会子打算入宫请见宁贵妃,不成想遇见了沈妆儿,只得放低身段央求,“娘娘,您有什么要求只管提,还请饶她一命....”

  沈妆儿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快步往里走。

  宫门校尉恰才在宫墙内瞧得分明,一面吩咐人去奉天殿回禀,一面急急穿过甬道迎了过来,

  “臣叩请太子妃殿下金安....”单膝跪在沈妆儿跟前,大有拦驾的趋势。

  他也知此举十分不妥,可情急之下,只能豁出去,毕竟身后站着的是太子与皇帝。

  沈妆儿面罩寒霜,平视前方,“我有要事入宫,还请大人速速让开。”

  校尉露出一脸难色,只盼着奉天殿能尽快派人来,满头大汗道,“殿下要去哪一宫,臣着人护送您去....”

  沈妆儿便知他这是故意拖延时间,绕开他往前走。

  宫门校尉不可能强拦,连滚带爬往前跟去,听雨松开沈妆儿的胳膊,扭头朝他斥道,

  “大胆,你不要命了吗?你今日已拦过了,姿态也有了,陛下也好,太子也罢,怨不着你,可你一旦冒犯了太子妃殿下,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门校尉被她这句话给唬住了,稍稍一琢磨,便知听雨所言不差,悻悻地往后一退,“臣失礼...”

  听雨轻哼了一声,冷扫了一眼身后看热闹的官眷,众人连忙垂下眸,屏气凝神,听雨收回视线,大步追上沈妆儿。

  东华门离奉天殿要走两刻钟,侍卫跑得定比她快,兴许此刻已有人赶来拦截,若走宫道,必是被他们逮了个正着,干脆抄小路,这不,带着听雨东一头穿林子,西一头绕宫殿后门或角门,等到侍卫带着宫人沿途来寻,哪看见沈妆儿的身影。

  事实上,真遇见了,又能怎么样,除了朱谦,哪个人敢对她动手动脚,除非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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