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咸鱼了 第51章

作者:希昀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沈妆儿毫不理会,留下邵恭处置这等杂事,先一步下了台阶,寻了一处僻静处先候着,不多时,刘瑾果然跟了过来。

  沈妆儿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刘瑾上前拱手一揖,“回王妃,午宴结束后,陛下喝得有些醉了,召林嫔娘娘在养心殿伺候,娘娘到了养心殿遇见奴婢,便吩咐奴婢去给煜王带个话,说是您可能会被岑妃娘娘为难,奴婢正欲去寻煜王,恰恰撞上邵公公,听说这边出了事,便随他一道来了。”

  沈妆儿顿时铭感五内,林嫔这人当真处得。

  又见刘瑾换了一身浅紫的曳撒,神色惊讶,“一段时日未见,你又升职了?”大晋内侍服饰有严格等级,分绿,玄,紫,红四档,紫与红为上等宦官,玄和绿为下等宦官,刘瑾这一身紫衣,显然是升职了。

  刘瑾反倒不好意思来,神色温润又拘谨,“回王妃,前段时日奴婢....”

  “在我面前无需称奴婢...”

  刘瑾俊脸微微泛红,失笑一揖,“前不久我替陛下办了几档子差事,陛下将我调去御马监任监督,负责部分宫禁,也就是说,我现在手里掌着一部分四卫军。”

  御马监手掌两万四卫军,四卫军号称禁军中的禁军,刘瑾堪堪进入司礼监数月便手握实权,可见他极有能耐,很得圣心。

  沈妆儿替他高兴,“值得恭喜,对了,那司礼监的差事呢?”

  “还挂着呢。”刘瑾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幸得当初您给我些体己,我才得以活络各位大珰,否则也不会升得这么快。”

  沈妆儿颔首,“那就好,若缺银子只管告诉我...”

  刘瑾哭笑不得,“王妃娘娘,我如今到了这个位置,手里总该有些门路,哪能再寻您要银子,您尽管放心好了....”

  “时辰不早,我护送您去延庆宫....”

  前有侍卫开道,刘瑾与留荷一左一右,恭敬侍奉着沈妆儿,选了一条僻静的宫道往延庆宫走。

  “今日午宴,煜王殿下即兴作了一首长诗,陛下龙颜大悦,满朝文武无不称赞,王妃娘娘,不瞒您说,我近来在司礼监,隐隐听到义父提过,陛下怕是有意立储了....”

  言下之意是皇帝属意煜王。

  朱谦迟早要登基,沈妆儿没什么意外的。

  余晖将落,将高耸的宫墙镶上一道金边,秋风从宫道深处刮来,猝不及防拂来一片寒,一行人拐入往南的宫道,沈妆儿紧了紧袖口,问刘瑾道,

  “陛下还在养心殿歇息?”已到了酉时初刻,再过一个时辰,家宴便要开始,前世皇帝是在家宴后出事的,每每思及此,她便有些惴惴不安。

  刘瑾答道,“是,陛下回的迟,我义父已喂了醒酒汤,想必要多睡一会儿....”

  “几位王爷在何处?”

  “还在奉天殿喝酒呢,昌王喝得不省人事,云南王府那位世子爷缠着煜王殿下不放,余下几位王爷也得应酬那些外国使臣.....”

  皇帝虽不是整寿,可今年军威大涨,周边各国均派了使臣来贺,场面还是极为气派。

  昌王不省人事.....倒是放心了。

  “那六王呢?”

  “六王殿下一个时辰前便出宫去了,说是府上小世子突发恶疾,急着出宫去探望,晚宴还不一定能赶上呢....”

  沈妆儿脚步忽然放缓。

  朱珂出宫去了?

  难道因为她重生,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孩子没了....朱珂也没策划夺宫?

  也对,段文玉改投朱谦,霍林鸣被下狱,朱珂压根没有资格与朱谦抗衡,放弃也是情理当中。

  恰在这时,前方一小火者提着裳,急急忙忙跑来,望见沈妆儿,先慌忙扑跪在地磕了个头,焦急与刘瑾道,“刘公公,武英殿起火了,老祖宗正四处寻您,您快些去。”

  刘瑾脸色一变,“好端端的,武英殿怎么起火?”

  小火者也是满脸晦气,“不知道呢,想是天干物燥,宫人伺候不周,西配殿便烧了起来,要知道那里藏着陛下搜集的上万册佛经,老祖宗大发雷霆,正遣羽林卫与四卫军去救火。”

  刘瑾眉头紧皱,咬着牙思忖片刻,扭头与沈妆儿道,

  “王妃,您且慢些走,奴婢先去司礼监寻义父....”

  沈妆儿只觉脑子里轰了一下,脚步猛地一凝,仿佛有什么灵光从脑海一闪而逝,连忙拽住了他衣袖,“等等!”

  她总觉得事情怪怪的。

  若无前世的经历,她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可眼下,皇帝千秋宴突发失火,绝非巧合。

  对了,前世这一日夜,皇帝出事时,朱珂并不在大内,而是后来被皇后悄悄急召入宫,倘若真是朱珂谋篡皇位,他不该留在皇宫吗?

  除非,凶手根本不是他,

  糟糕了,她误导了朱谦,朱谦定只防着六王,昌王以及皇后...而漏掉了真正的凶手。

  倘若真凶另有其人,那么,武英殿起火会不会是一个幌子?

  前世她好歹当过一年皇后,对宮防守禁并不陌生。

  冯英将羽林卫调去武英殿救火,短时内不会增派兵力入宫,那么皇宫其他地方的守卫必定空虚。

  刘瑾与留荷见沈妆儿脸色极是难看,满头雾水,“王妃,您怎么了?”

  沈妆儿偏头问他道,“刘瑾,今日负责养心殿宫防的人是谁?”

  刘瑾见沈妆儿脸色前所未有凝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内是东厂提督孙明,外是羽林卫副指挥使林渠。”

  忽然一些念头自他脑海闪过,刘瑾心登时凝到了一处,

  “陛下一向宿在奉天殿,只因今日奉天殿太过喧哗,陛下醉得头疼,孙明便提议用皇撵护送陛下来养心殿歇息,延庆宫就在养心殿前面,夜里晚宴也方便,陛下便应了。”

  “奉天殿外有羽林卫,内有四卫军两层防卫,守卫森严,但养心殿不一样,陛下临时下榻,防卫还没来得及调整,防卫必定不够严密。”

  豆大的汗珠自鬓边滑了下来,沈妆儿心怦怦直跳,忽然将刘瑾拉至墙角下,低声道,

  “刘瑾,我不放心你离开,你先派人去养心殿探探情形....”

  刘瑾迟疑地看她一眼,“好。”当即派那名小火者前往养心殿,“去瞧一瞧,陛下醒来没有?”

  将剩余的侍卫遣去司礼监帮忙,亲自护送沈妆儿主仆往延庆宫走。

  大约是行到大安门,正要往东折去延庆宫时,那名小火者气喘吁吁回来了,

  “刘公公,老祖宗回了司礼监,孙提督去了武英殿,只有孙毅在养心殿侍奉,奴婢问过了,陛下正在召幸林嫔娘娘,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出来....”

  刘瑾与沈妆儿相视一眼,均是愕然。

  马上就要举行晚宴了,皇帝倒是有兴致临幸宫妃.....

  而孙毅恰恰是东厂提督孙明的义子,平日刘瑾与孙毅几乎是针锋相对。

  一听说孙毅独自在伴驾,刘瑾极是不放心,吩咐小火者道,“你去回禀老祖宗,就说我先去养心殿侍奉陛下。”小火者应下当即掉头离开。

  往东行了半刻钟,便到了养心殿角门,刘瑾打算先送沈妆儿去延庆宫再折回养心殿,留荷在这时,突然走不动路了,沈妆儿见她捂着肚子,脸色发白,连忙将她搀起,

  “你这是怎么了?”

  留荷今日受了一番惊吓,午膳又吃了些凉食,此刻便有些闹肚子。

  沈妆儿看她脸色很快便明白了,又瞥了一眼养心殿的角门,咬牙道,

  “刘公公,咱们可否进去养心殿后罩房歇一会....”

  养心殿这一带,刘瑾熟悉,想了想便应下了。

  门口守着五名侍卫并一名内侍,

  刘瑾掏了一锭银子递给守门的内侍,悄悄交待几句,便搀着留荷进了角门。

  进去是一不算宽大的庭院,空荡荡的,不饰一物,南面是养心殿后殿,北面便是供宫人守夜当值的值房,刘瑾搀着留荷去值房尽头的净房,沈妆儿便立在院子里等候。

  只是这一路出了些汗,她口渴得很,瞥见有一条甬道通往后殿,想必是茶水间,信步踏了进去,上了后殿的廊庑,折入旁边的茶水间,打算与宫人讨一杯茶喝,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沈妆儿纳罕,兴许是皇帝正临幸妃子,宫人侍卫都避开了。

  她赶忙饮了一杯茶,正打算偷偷溜走,忽然听见里殿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动。

  后殿往南便是正殿,如果她所料没错,那该是皇帝寝歇之地。

  不是说皇帝正在临幸林嫔吗,里面着实有男子的粗喘之声,似在用劲,沈妆儿与朱谦夫妻多年,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自然辨出这响动不太像是行房。

  前世皇帝驾崩的阴影犹在,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也不知为何,平日也不算胆大,此刻的她,却异常冷静,她提着裙摆,缓缓地挪向正殿墙角,凑近一听,

  “嗯.....”皇帝绷如弓弦的嗓音传来,这绝不是做那事该有的动静,更像是被捂住了嘴,拼命挣扎的声音。

  一股极致的恐惧直冲脑门,就在沈妆儿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

  眼前闪来一道身影,刘瑾显然踵迹而来,他也发现了不对劲,正眼神发紧地盯着她。

  天色渐渐暗下来,甬道内昏暗交割,四目相对,神情皆是晦暗不堪。

  进去,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可若掉头就走,做不到。

  刘瑾思绪飞快运转着,既是不曾惊动外面的侍卫,里头的人必定是熟人,且人不多,难道是孙毅?

  还是刘瑾当机立断,朝里使了个眼色,也不敢冒然通知外面的侍卫,决心先进去瞧一瞧。

  他是个政客,太明白,此时的局面是危,也是机,倘若真能救驾,那他也算一飞冲天。

  刘瑾对此地极是熟悉,甬道往里通内殿的净室,便可进入寝殿。

  刘瑾先一步跨了进去,沈妆儿也毫不犹豫跟上。

  二人悄无声息进了浴室,沿着廊道来到寝殿外,隔着一扇十二开的巨幅座屏,刘瑾从缝隙窥探里面的情形。

  仅仅是一眼,他吓得呼吸全无。

  林嫔衣衫不整地被缚在圈椅后方,嘴里被塞了一团布条,脑袋歪在一边,蓬头垢面的,显然是被敲晕了过去。

  目光移至那宽大的皇塌,却见孙毅与一名宫女一左一右用长布勒住皇帝的脖颈,幸在皇帝身形宏伟,双腿使劲往前蹬开孙毅,拼命挣扎,手紧紧勒住长布,已现出两条深深的血痕。

  嘴里被塞了一团布,那双虎目更是睁得老大,交织着狰狞与恐惧。

  沈妆儿也顺着另一条缝隙看清了这一幕,纤细的身子微的一晃,

  还真有人谋害皇帝。

  这个人便是孙明的义子孙毅。

  都已顾不上惧怕,一心想着救驾。

  刘瑾四下扫了一眼,寻找利器,寻了一圈未有发现,目光倏忽落在沈妆儿头面上,沈妆儿对上他的眼,二话不说将发髻上的金钗给抽下递给他,刘瑾示意她留在这里,独自进去救驾。

  沈妆儿越遇着危险,反而越发沉着,把心一横,咬了咬牙,

  不过是两个人,怕什么。

  她将头顶的翟冠取下,绕出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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