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非要和我换亲 第38章

作者:猫说午后 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她长这么大,活了两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

  在她这两辈子短暂的生命中,她见过的所有正妻,无一不是在努力做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不仅要替丈夫管理中馈,还要将他与妾室所生的孩子,视如己出,听他们叫自己母亲。

  谢尧臣今日所言,打破了她多少年的认知,可听起来,为什么这么有道理?

  所以,在谢尧臣身边,她无需去做一个贤惠的当家主母?无需替夫君照顾妾室以及妾室所出的庶子庶女?

  宋寻月看着谢尧臣那张俊脸,一时恍惚,他好像比从前更好看了。

  她忽地想起前世听过的关于他的那些传闻,常有人说他离经叛道,想法总与常人不同,琢磨不透,指的可是这类想法?

  若是这般的“离经叛道”,为什么这一刻宋寻月觉得,还挺好?

  宋寻月神色间一时有些茫然,好像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打碎,有什么新的东西在肆意滋生,她隐约觉得,未来许久之后,它们会长成一片截然不同的壮丽风景。

  谢尧臣见她盯着自己的脸发呆,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呼吸竟是跟着越来越紧,他垂眸轻咳一声,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是不是既不需要纳妾,也不需要娶侧妃?”

  只是还有一个缘故,尚未与她言明。

第42章

  路是你自己选的,自己去走吧。

  虽还有一个缘故, 尚未与她言明,但现在说不合适, 多少有些交浅言深。

  宋寻月琢磨着谢尧臣的话, 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己也从未听过这种论调,但心里多少有些狐疑不信。之前寄春也说他不沾女色,但她总觉得, 这八成与谢尧臣年纪尚小有关。

  就以他之前对她干得那些事来看, 他许是玩心太重, 尚未在男女之情上开窍。等过些年就说不准了, 尤其是遇上叫自己心动的人。

  他暂时不纳妾不娶侧妃, 与自己而言是有利的。尤其得了他的话,日后再有人往她手里塞妾室,她便可以直接拒绝, 不会再弄出柳如丝这种麻烦事。

  宋寻月笑着糊弄道:“王爷言之有理, 确实无需妾室, 亦无需侧妃。王爷今日叮嘱,妾身谨记于心。”

  谢尧臣冲她一笑,对她道:“这么早过来,没吃早膳吧?”

  宋寻月看了他一眼,以他之前所行,等自己答了, 他怕是会说, 那早些回去吃吧, 应当是下逐客令了。

  但自己想试探的还没开口呢, 宋寻月间眉心微蹙, 只好回道:“是还没吃呢。”

  谁知谢尧臣却道:“那叫辰安传饭吧, 一起用些。”

  宋寻月蓦然抬头,颇有些诧异的看向谢尧臣。

  谢尧臣猝不及防对上她有些惊讶的目光,心头兀自一紧,下意识脱口遮掩道:“别多想,清晨天寒,不吃东西身子不热,来回跑容易生病。”

  宋寻月眼中的惊讶褪去,颔首道:“多谢王爷。”

  听她语气又恢复如往常般的客气平静,谢尧臣当真想打自己嘴,他分明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话说出来又是将人往远了推。

  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又拉不下面子去找补,只能独自懊恼,起身走到厅中,对门外朗声道:“辰安!”

  一听这语气,辰安面露无奈,怎么又不大高兴的样子。辰安转身进去,行礼道:“王爷。”

  “传饭!”谢尧臣丢下两个字,便自己朝另一厅窗边的小方桌走去,在桌后坐下。

  宋寻月心头隐有庆幸,看来还有机会,她亦起身上前,走过去在谢尧臣对面坐下。

  谢尧臣手臂撑着桌面,两手十指虚虚交叉,眼睛看着窗外。

  宋寻月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辰安和星儿恰好带着一众婢女,端了早膳进来。

  两晚瘦肉粥以及各类小菜、面点摆上桌子,辰安和星儿分别立于二人两侧,持筷为他们二人布菜。

  待端菜的婢女们都退下,宋寻月见屋里就剩下四个人,另外两个,一个是她的心腹,另一个是谢尧臣的心腹,便再没什么顾忌。

  谢尧臣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喝,对宋寻月道:“趁热吃。”

  “嗯。”宋寻月应声,吃了几口饭菜。

  宋寻月眼下口中食物后,状似无疑的向谢尧臣,问道:“王爷经营祝东风多久了?”

  谢尧臣抬眼看向她,一旁的辰安亦微微蹙眉。

  宋寻月问这话,本就是为了探口风,自是刻意留意神色,谢尧臣和辰安的反应,都没有逃过她的眼,心头一紧,怕是问多了,看来祝东风的事,她不能多问,只能当做没有听过。

  谢尧臣自上次醉酒,无意将祝东风告诉她后,心头一直后悔不已,并让属下一直留心着,看消息会不会从宋寻月这里泄露出去,但时至今日,外头都未曾泄露半句,可见她不曾在外多言。

  可到底是需要藏着的事,而且与她没什么关系,告诉她也帮不上忙,知道的越多,越与她没什么好处,她只管在府里,用他拿回来的钱便是。

  这若换做今天之前,她这般问,他怕是得考虑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至少先得给她禁足。

  但现在,他已然知晓,她就是简简单单,身世清白,圈子干净的一个小姑娘。

  谢尧臣夹菜如碗,挑眉道:“祝东风的事,日后莫再过问,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就当你不知道。”

  宋寻月心头黯然,看来王爷确实不愿她插手任何关于祝东风的事,没法儿给他侧面提点,不知有没有机会提醒辰安。

  念及此,宋寻月看向辰安,却见辰安眼观鼻,鼻观心,认真给谢尧臣布菜。

  算了……辰安看着比谢尧臣更不好接触,还是她自己先查查吧,看看那赵诚贞到底是个什么人。

  思及至此,宋寻月应下,不再多言,安静埋头吃饭。

  清晨的光线,完全将整张桌子笼罩在自己的温暖里,谢尧臣每吃几口,便下意识的抬眼看看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鬓发的发丝像染在光里,整个人显得格外明媚,叫谢尧臣心头莫名觉得新鲜。

  此情此景,好像真有了那么几分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之感。

  他很想提个话头,和宋寻月聊聊天,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低眉琢磨半晌,忽地想起贺府的事,心头一亮,抬头对宋寻月道:“你可知前几日,父皇在朝堂上怒斥贺家?”

  宋寻月抬眼,神色有些迷茫,道:“妾身在府中,未曾听闻。”

  谢尧臣笑笑道:“十五那晚贺誉大闹集市,引起不小的恐慌。且明眼人都看出来,他是用了不干净的药。第二日一早,贺名、贺誉二兄弟便被御史弹劾。贺誉那买来的员外头衔,被父皇剥了,并没收曹庄,贺名也被罚奉两年。”

  宋寻月闻言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那晚的事闹得那般丢脸,想来日后贺誉在京中待不下去了吧。”

  谢尧臣点点头,接着对她道:“贺誉第二日城门刚开,便被贺名送回曹庄。贺誉回去时,神志尚未完全清醒,一送回去便回屋躺着了。谁知他那唯一的儿子,竟趁父亲卧床,府中忙乱的功夫,自己跑去河里滑冰,人掉下去没了。”

  宋寻月心头一惊,问道:“多大的孩子?”

  谢尧臣道:“十来岁吧,那孩子也是调皮,父亲卧病,不孝床前,却偷跑出去滑冰,结果害了自己。”

  宋寻月一声重叹,感慨道:“发生这种意外,当真令人惋惜。他伤害了那么多孩子,如今自己唯一的儿子却没了,焉知不是的报应。”

  贺誉已经被她和谢尧臣下药,在房事上彻底不行了,这下唯一的儿子也没了,竟是这般绝了后。

  谢尧臣深以为然,贺誉这件事,真的很像话本里写的报应。但万事因果相连,他儿子的死,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造的孽呢。

  谢尧臣点点头:“是啊,贺誉醒后,儿子已经没了,据说第三天,贺誉举家便离开了曹庄,那别苑也上了锁,不知去了何处。”

  “许是回老家了?像贺誉闹出这种事,怕是这辈子都没脸再回京城。”

  其实眼下这般更好些,前世贺府大火,连同婢女小厮全部被烧死,如今恶人得了他该得的报应,无辜之人未被连累,这就很好。

  宋寻月看向谢尧臣,话里有话的赞道:“王爷好手段。”

  谢尧臣挑眉一笑:“彼此彼此。”

  宋寻月冲他抿唇笑笑,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谢尧臣看了看她,唇角莫名有些笑意。

  待吃完饭,宋寻月起身行礼道:“今晨叨扰王爷,妾身便先回去了。”

  吃完就走?虽然还想再让她呆会儿,可完全没有合适的借口,谢尧臣顿了一瞬,只好道:“嗯。”

  宋寻月行礼,带着星儿一起离开了谢尧臣的院落。

  谢尧臣扶桌起身,莫名长叹一声,才往屋里走去,准备去补觉。辰安瞥了他一眼,心下了然,但懒得理。

  回去的路上,宋寻月对星儿道:“等下你去找钟年,叫他查查那个叫赵诚贞的人。”

  星儿应下,陪着宋寻月回了嘉禾院,进了屋,宋寻月在贵妃榻上坐下,端起茶盏慢饮。

  星儿目光瞟过宋寻月手腕,复又重看回去,不解道:“小姐,你腕上银镯怎么有几个黑点?”

  “嗯?”宋寻月不解,放下茶盏抬手看镯子,果然见自己右手的银镯上,有几个黑点。

  她左臂不适,抬手递给星儿,示意她脱镯子,星儿会意,将镯子取了下来,放在宋寻月手里。

  宋寻月拿在手里细看,发觉自己的银镯确实黑了好几处,看起来像是溅到了什么东西。

  宋寻月不解:“镯子好端端的怎会沾上几个黑点呢?”她实在有些不明白,这黑点从哪里来。

  星儿揣测道:“银子放久了是会变黑,小姐,等奴婢从钟大哥处回来,给您擦擦去。”

  宋寻月应下,没多想,将镯子交给星儿后,便唤了寄春去熬药。自己则取了寄春带回来的那本鸟哨的书,摊在桌上来看。

  此时此刻,京城的另一面,宋瑶月和顾希文坐在马车里,正在前往宋家的路上。

  宋瑶月在车内一直掉泪,顾希文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许是久不得夫君关怀,宋瑶月泪眼瞪向他,含着哭腔道:“我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不仅不去你叔婶家给我讨回公道,便是连哄都不曾哄哄我。”

  顾希文微微蹙眉,关他什么事?是她连问都不曾问他一句,自己引狼入室!他当真多半句话都不想讲。

  宋瑶月见他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愈发的恼火,心里也愈发的难过。

  本想着让顾希文去贺家教书赚点钱,怎知那贺家竟然忽地出了这么丢人的事,那小公子还掉下河淹死了,如今唯一肯帮衬顾希文的贺家走了不说,教书的事也搁置了下来,他基本没了赚钱的途径。

  前日顾希文的叔婶带着小堂弟来了,她本想着,先跟叔婶打听下,还能让他去哪里教书,结果好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顾希文那小堂弟在家里跑着玩耍,她便也没有管,怎知没多久,他叔婶忽然要急着回去,她还好心想拦着他们留下吃完饭再走,可他们走得很着急。

  怎知当天晚上,她就发现放在屋里的那一百多两没了,那是她现在全部的财产!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放在哪里找不到了,可顾家就那么大点屋子,钱能去哪儿?再想想顾希文叔婶白天那反常的模样,必然是被他那小堂弟偷了去。

  她想让顾希文去要回来,可顾希文却说,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偷得,全凭她自己揣测,就算找上门去人家也不认,而且都过了一个下午,怕是藏都藏完了,更不好找。

  他一副就此作罢的模样,根本不管他们此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虽知他日后会飞黄腾达,可眼前的日子也得过不是?连最后那一百两都没了,要吃糠咽菜吗?

  她还不敢逼得他太紧,现在只能回娘家,去找娘亲接济。

  宋瑶月越想越委屈,抱怨道:“这破马车,连个炭火盆都放不下,为你受这么大委屈,你连心疼都不心疼我?”好歹过来抱抱她,哄哄她。

  说着,宋瑶月哭得愈发难过,她长这么大,何曾过过这种日子?从前在宋家的时候,冬日出门马车即便有些漏风,但内里也有炭盆。遑论前世做王妃的时候,琰郡王府的马车,更是豪华,暖和的跟屋子里一样。

  顾希文还到现在不和她同房,她就不明白了,她要什么有什么,顾希文凭什么不和她同房?

  宋瑶月没好气的白了顾希文一眼,对他道:“等下见着娘亲,你态度好些,多说些好听的。”

  说罢,宋瑶月委屈的嘟囔一句:“若不是为了你,如今又何须受这种苦?嫁了人还得找娘家接济。”

  顾希文实在听不下去了,平静道:“日子虽苦,但并非没饭吃没衣穿,实在不必带我回你娘家,低三下四的求人。”

  他真的厌极了这种抬不起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