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 第60章

作者:西沉之月 标签: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女强 穿越重生

“那日侯府宴会,我不胜酒力,对堂姐出言不逊,是弟弟的过错,请堂姐不要跟弟弟一般见识。”张登欠身郑重地朝临安郡主行礼。

临安用一双眼睛睥睨着他,但当张登抬起头来的时候,临安却又变了一副模样,虽然冷漠,但礼数并无差错,口中也只淡淡道:“堂弟多礼,做姐姐的,怎么会跟弟弟一般见识。”

“那就好。”张登感到对方的话并非真心实意,但他记着父亲和谋士们的嘱托,只管与临安虚与委蛇。

待张登走的远了,临安和许清元先后上去马车,临安郡主的脸色不好看,显然是想起了宴会那天张登那番戳人心窝的话。不过片刻后,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许清元直觉她没在憋着什么好主意。

临安郡主朝许清元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听。两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子,最后,许清元有些犹豫地问:“这样行吗?我的意思是,郡主你能做得到?”

临安傲气地回答:“我在宫中呆了这么久,这点小事有何难?”

太常寺作为掌管宗庙礼仪的部门,眼下最紧要的就是筹备祭祖大典事宜,本来因着往年有旧例,不会太过手忙脚乱,可恰逢新官上任,势要把本次祭祖大典搞得尽善尽美,压倒前面几任,这可苦了下面做事的人,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不过如此。

三催四请的,太常寺终于赶在八月底制作出礼札,上面记载着祭祖典礼的时间、规格、流程等诸多事宜,因为今年多出一个要以宗室身份出席的张登,众人差点把他给落下,人都可着头派了出去,眼下却有些人手不足。

恰好公主身边的一个小内官突然造访,因临安郡主吩咐他过来传话,今年剩余下半年的小祭郡主应当不在京城,报备太常寺一声,无需再准备她的礼制等。

可惜他呆了大半天才有人腾出手接待他,内官也没生气,将郡主的嘱托带到后还热心肠地问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一位太常寺赞引忙问张登张世子眼下在不在宫中,内官笑道:“可赶巧了,怎么不在?我出来时正遇上张世子进宫呢。”

赞引大喜,将礼札交给他,托他转交给张登,内官满口应下,拿着礼札回了宫。

不过,他没有如赞引嘱托的那样去找张登,而是径直回到德禧殿,将礼札交给临安郡主。

坐在一旁的清珑公主尚有些担心:“这样真的可以吗?”

临安笑而不语,她转身进入书房,提起笔来照着礼札上的字迹模仿完十几个字,便找到了感觉。她拿出提前备好的空白礼札,按照太常寺提供的那份誊写一遍,只是在某些地方做了些改动。

最终,内官迟疑地接过礼札,临安郡主看他胆小的样子,故意道:“怕什么,这不过是我们兄弟姊妹间的玩笑而已,到时候他该如何参礼还如何参礼,若有闪失,你直接说是本郡主命你这般做也无妨。”

内官忙说不敢,如此最终交到张登手上的礼札,便是伪造的那份。但他从未参与过祭祖大典,也不知道往年的常例如何,还谢了那内官几句,塞给他一些银子。

后来几天张登偶然遇到太常寺官员,对方还问过他是否有收到礼札,张登自然说已经收到,官员放下心,还叮嘱他千万照着礼札记载的内容来,不要出错。

九月初,距离祭祖大典没剩几天的时候,张登被通知去尚义局拿衣服,他赶到地方把东西拿到手才发现那衣服居然是七章衮服。他的表情差点当场挂不住,还是在心中再三提醒自己现在毕竟是在宫中,不可失礼,这才强自维持住平静。

他一直以为这次祭祖大典自己作为宗室子被皇帝钦点参与,应当就是要借此机会宣布他是东宫人选的,但今日领到的服制却让他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正难受着的时候,不巧碰见了正准备下值回府的许清元许翰林。

两人略略寒暄,许翰林见他随从抱着的好像是衮服,难免谈论到这上面来。

“听说三天后便是祭祖大典,世子万勿忘记沐浴斋戒,务必在辰时前赶到太庙。”许翰林本是好心叮嘱,但张登听完后却蓦地打了一个冷颤。

“许大人,您刚才说什么时辰前赶到太庙?”张登急问,“不是巳时吗?”

许翰林眉头一皱,低下声音:“谁跟您说的,皇上赶到那边就已经接近辰时了,难道您不等皇上,反让皇上等着您不成?是不是有小人糊弄您?”

张登从怀中拿出太常寺的礼札,展示给她看:“这上面明明写的是巳时啊?”

“这……”许翰林接过礼札,仔细翻看片刻,方语气不妙地解答道,“不对,祭祖时间不是秘辛,世子一问便知谁真谁假。这礼札应该是有人动过手脚,上面的字迹笔锋下官看着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如果世子信得过下官,不如让下官代为查探一番。”

张登看着那份礼札,有些犹豫,他隐隐觉得那是一份重要的物证,轻易给人似乎不妥。

许翰林好似看出他的担忧似的,她敞然道:“是下官多管闲事,礼札还给您。如果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借下官去翰林院描下几个字来,两不耽误。”

张登既想知道是谁在给他下绊子,又想将礼札拿在自己手里,这个方法正合他意,便让随从跟着许翰林返回翰林院,等许清元描毕后,依样将礼札递还过来。

“那就拜托许翰林了。”张登这次的话倒是十分真诚。

“请世子放心,此事包在下官身上。”许清元收起抄有字迹的纸张,一口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多日不到锦沙江边, 船娘颇认了一会才看出是许清元,她撑着蒿杆过来, 热情地把许清元载上。与以往大多数时候许清元只是单纯过来散心不同, 这次她别有目的。

“上次见过的周管事,他现在在哪?”许清元站在船尾,望着逝去的江水问。

船娘笑说:“听说周管事待会儿要登台演奏, 眼下应该是在后台准备吧?”

既然如此,许清元也不好现在把人叫出来,她一直坐等到台上的表演结束。周举人的表演博得满堂喝彩, 有人打赏百两要求他再吹一首,但他却没有同意。

船娘早已托人把消息传过去, 周举人随即乘着一叶小小竹筏来到这边船上。

“见过许翰林。”周举人穿着一身青衣,虽然人到中年, 可长相周正, 浑身书卷气息浓郁,看起来倒是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

“周举人, 咱们是老熟人了, 何必客气。”许清元示意对方入座, 她问,“上次我让你帮我看面相,你说我官禄宫长得好,有贵相,但天中却有些缺陷, 仕途受阻。我仔细想来,你说的竟然有几分印证, 不知周举人这门相面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周举人自嘲笑道:“从哪里拜师呢?不过是我小时候贪玩不好学, 沉溺于此, 只学到些皮毛,十人仅中三四而已。”

“如此已是很了不得,那据你所见,我要如何化解困境呢?”许清元好奇地问。

周举人先道声失礼,抬头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观察了她的面相一番,方才移开视线:“大人中正高隆,是有才能、会出头的意思,据我看来,借中正之势或许可以中和天中的不足。”

许清元笑笑:“我明白了,多次叨扰,我也不好找你算白卦,这是我前些日子收到的一件玉笛,或许对你有用,便权作这三回相面的酬劳吧。”

周举人本不想收,但他对别的都尚可,只是对笛子实在喜欢。他见那玉笛古朴优雅一看便是好东西,实在没忍住还是收下了。又笑道:“其实我知道大人找我看面相不过闲情而已,如果真的会被这些东西左右,大人绝不会是如此面相。”

“哈哈,也有道理。”许清元被说中心思,却坦然承认,她似乎想起什么事来似的,问,“对了,周举人老家是哪儿的?”

“大人……问这个做什么?”周举人闪烁其词,没有正面回应。

“有些疑惑当时为什么跟我们坐同一条船而已,北邑省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您要上京,似乎只能是北邑省本地人士了吧?”许清元状似无意地问。

周举人被说的有些尴尬,最终轻叹道:“我不是北邑省人士,当时是想过去看一位亲人的。”

那亲人是谁,他没有说。但结合之前的种种信息,许清元很难不猜测他是蒋怀玉的那位混账父亲。

她终究没问出口,周举人也没有说开。

外面的事本来就够乱的,许府最近也不得安生。皆因为她的弟弟许菘之年纪已大,到了该说亲的时候。

别说,跟许府有结亲意向的人家还真不少,除官职低微想要将女儿高嫁的门户之外,居然也有几户身家相当的,许长海觉得自己儿子不成器,找个各方面过得去的姑娘就很不错,也不挑剔家世。不过已经晋升为许府女主人的梅香可还记恨许菘之把女儿害的无法生育的事,自从意识到女儿有多争气后,这件事一直梗在她心上,因此即便有合适的姑娘,她也总是推脱说不妥,就这么一直拖着。

另外一边,张登回到府中后,将礼札小心地锁在木盒中,并立刻派人到处打听,众人带回来的消息是一致的,是辰时开始祭祖没错。但他觉得经过这么一遭,自己的疑心病犯得厉害,还是亲自找太常寺官员确认过,又要到手一份正版礼札,这才放心。

等到祭祖那日,他按照后来这份礼札上的内容参礼,果然没有出错。当然皇帝也未在大典上给他正名,但有了先前的事,他只求能安稳度过今日便好。

等典礼结束后,第二天,张登揣着木盒子进宫求见皇上。他学着当日父亲辩解的样子,跪在地上哭诉说有人陷害他,又将木盒奉上:“皇上一看便知。”

田德明打开木盒,将里面的礼札取出递给皇上,皇上粗略翻看一遍,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他看张登一脸委屈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漏看了什么,但他又重新耐着性子细细看过后,也没有任何头绪。

谁也不能让皇上难堪,在田德明的眼神示意下,张登小声提醒:“太常寺竟然将给臣的礼札中的时间从辰时误写成巳时,臣虽然是从锡南边陲之地来到京城,没什么见识,可太常寺此举实在欺人太甚,这哪里是瞧不起臣,分明是藐视宗室!”

可是等皇帝翻到记载着祭祖大典时间的那一页时,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正确的时辰。本来昨天折腾了一整天,皇帝就十分乏累,他硬挤出处理国事的时间见张登,却没想到对方闹出这样一个乌龙,他心下不顺,却仍维持着表面的温和:“礼札没错,下次莫要再诬陷他人。”

接过递还回来的礼札,张登不敢置信地翻看。在确认上面写的信息确实无误后,他遍体发寒,一会儿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手误拿错,一会儿又觉得身边有奸细将此物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包,转瞬又疑心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之前许清元的提点和他的小心确认都是在做梦……

当张登走出宫门的时候,人还是恍惚的。这样一闹,就算以后他真的受了委屈告到皇帝那边,自己还能得到他的信任吗?

张登面色发白地急匆匆赶回侯府,他在家中找到了昨日祭祖完毕回来后收好的礼札,这下他才确认自己绝没记错,必定有人捣鬼!在他冷静思考过后,忽然想起来唯有许清元一个人拿走过这本礼札。

将当日的随从叫过来,张登反复核问当日细节,随从对着老天爷发誓那天他跟着许翰林过去翰林院描摹字迹的时候,许翰林绝对没有动过手脚,他就守在她旁边看着的。

不知道谁是敌人,那人人都是敌人。

张登浑身冒冷汗:不是许清元还能有谁?正当他呆在家中不敢出门恐遭暗害的时候,反倒是许清元差人传话说已经找到字迹出自谁手的线索证据。

他找来府中谋士,足足筹划了三四天才敢胆战心惊地去酒楼赴约。因为等得太久,当张登听到包厢开门声时都吓了一小跳,许翰林面露疑惑地问:“您的脸色不太好看,需不需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不必,正好我今日也有事情要问你。”张登板着一张脸,努力扮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许翰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种欺瞒宗室的事情!”

说完,他仔细地盯着对面人的表情想从中搜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没想到许翰林十分摸不着头脑地回答:“下官并未欺瞒您啊。”

或许是见到他的面色并未软化,许翰林脸色一白,陷入自我怀疑:“难道是祭祖大典的时辰下官记错了?不是辰时,是巳时?”

看她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何况还有随从的证言,看来确实不是她。张登半试探半询问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许清元听后思索片刻才道:“您真是糊涂,难道忘了之前那件大案子里您是如何被陷害的吗?新买的人总是不一定可靠的,您当初就该将下人核查一遍才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难保不是其他人被真正的主家指使偷去证据,或者有跟您结仇的人怀恨在心也未可知。”

许清元话里有话,张登忙问:“许翰林不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便是,我信得过你。”

“这……”许清元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从袖口里拿出之前临摹的纸片和一本书法刊集来,“哎,您自己看吧。”

张登拿着两样东西仔细比对,在翻过几页后,终于在某一页的停住了动作。纸片上的字迹是刻意模仿他人写成,看似以假乱真,但正如那日许翰林所说,提笔落笔的笔锋却难掩多年的书写习惯。

他看着书上与纸片中颇为相似的笔锋,视线挪到此页署名处,上面赫然写着该篇书法的作者乃黄老尚书之子,黄嘉年。

“是了,是了,当初他没把我陷害死,心有不足,一定是他。”张登喃喃自语,表情从吃惊到恍然大悟,再到愤怒、大怒,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气愤道。

怪不得,连他远在锡南也听闻过黄尚书在京中滔天的权势,当初为了给儿子脱罪,怎么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他,原来还留着后手呢。黄嘉年为人的阴狠他也是听别人说起过的,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并不稀奇,这样就全部说得通了。

反倒是许清元一直与他们家不太对付,看来这件事许翰林确实是无辜的,不仅如此,现在两人的敌人变成了同一个,应该好好拉拢她才对。

看着对方明显热切起来的态度,许清元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明白,自己差不多已经博得到他的初步信任,接下来该让唱红脸的登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怎么最近老是收到这个蒋怀玉的信, 姑娘你们很熟吗?”脱雪把刚从驿站取回来的信件交给许清元,疑惑地问。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许清元突然意识到最近蒋怀玉的来信是频繁了些, 虽然当初是她给对方去信询问承乡侯的信息的,但一来即便考虑到两人的交情他也已经做得很好,无须如此殷勤。二来, 许清元真的很难想象他一个刚刚到达锡南做县令的文弱书生,是怎么套到这些秘密的。

虽然刚开始的信中他只大概介绍了一些承乡侯府的基本情况,但后来的几次信件里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得知的。比如上一次的信件中就明确写着张登害怕老鼠, 对水产品过敏等极为隐私的事情,而眼下这封信不知道又写着什么。

她接过信封打开, 读完却感到十分意外。信上这次根本没有其他实质性的内容,仅仅是几句问候而已, 许清元再细细一想, 似乎蒋怀玉保持着五天一封的来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许清元将人都打发出去,自己起身剪着屋内蜡烛的灯花, 慢慢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既然蒋怀玉不可能一时间得知这么多信息, 那么很可能是别人向他提供了这些信息, 而能提供的能如此详实,必定是一直留意查探承乡侯府的人。更令人不解的是蒋怀玉得知这样的事情之后,居然会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自己拿到这些信息的唯一可能就是用来对付张登,这样一想, 也就是说有人想利用她来达成此目的。

蒋怀玉一个新科进士,别人不知道, 许清元最是清楚。他没有错杂的人际关系, 为人正直, 唯一能指使的动他的,除了对他有恩的许清元,或许只有将他点为进士的“恩人”,也就是那位九五之尊——皇帝。所谓天子门生,这也是一种恩情。

如果这么推算,那皇帝的意思与她之前猜测的正好吻合,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立张登为太子,而是想通过将他胁作人质,夺取承乡侯手中的兵权。人家都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将他唯一的儿子握在手中,承乡侯为后继有人,是什么罪罚后果也得乖乖承受,不敢反抗的。

而皇帝想要收拾张登,或许也是为了借此向承乡侯发难。所以她必须好好收拾张登一顿,让他犯些大错才对……

事到如今,许清元也慢慢习惯了官场的勾心斗角,她越发看明白一件事情,随着齐朝一代代传承下来,人才的数量远远供大于求,女官能担任的位置还要稀少上不止一半。她们不仅要跟男官争,还要挤掉一大批更为优秀的同性官员,不能不说是一种浪费。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黄尚书一派占据了这块蛋糕的相当一部分,皇帝手中留给她们的就少了许多。许清元觉得,与其从等待皇帝不知多久才能安排出来的一点蛋糕,不如直接瞄准黄尚书手中的那一份,把它们全部夺过来,女官的权势自然会相应做大,到时候未必不能与皇帝抗衡一二,而她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极力博取皇帝的信任,注意积累权势,该出来挑大梁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含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侧面印证了她的想法。皇帝为张登择选老师,然而张登想到翰林院中遍地都是黄尚书的人就唯恐受到陷害,支支吾吾哪个都不肯点头,最后,皇帝让他自己提出人选,张登脱口就说希望许清元来教他。

不论其他,以许清元的学识教他还不是绰绰有余,只是张登身份特殊,以后万一真的荣登大宝,许清元岂不成了帝师,如当初黄尚书一般的角色,何等超然。但有句话叫做名正言顺,自从许清元进入翰林院冲破桎梏的那一刻起,之前的许多老黄历再难套用在她身上,翰林学士担任皇室下一代的老师本就顺理成章,更何况张登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宗室,轮起来还要算是他沾光呢。

为了提一提许清元的身份,皇帝下令擢升其为修撰,兼任承乡侯世子的老师。这倒也不稀奇,翰林院刚开始成立的时候,其中的翰林甚至长官都是身兼数职,这个传统被很好地保留下来,许清元兼任个老师不算什么。

如此一来,翰林院的那一摊子事基本上暂时许清元就撇了个干净,学士大人之前吩咐的农书勘校她也成功脱身,把对方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许清元看着临安交给她的那盒指骨和证词,冷笑,要是没有这一茬调任,学士大人的小把柄也握在她手上呢,他儿子干的那些破事,一旦摆到台面上来,他无论如何也必须退让。

作为已经在民间开过多次课程的许清元来说,给张登上课也没什么不同的,说起来对方有秀才的功名在身,脑子肯定不是朽木不可雕也的程度,教起来说不定还省劲许多。

宫中提前开辟好一间偏殿作为他们的学习场所,许清元早早到来,却未见张登的身影。反而张闻庭比她还要早,已经在下方案桌之后坐等。许清元想起皇帝应准张闻庭留京的条件就是让他充任张登的书童,便没有多话。

张闻庭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可以坐在这里听许清元讲课,因此他特别珍惜这个机会。不过当他的视线转向旁边属于张登的空位,眼神变得有些嫌弃:这么难得的机会,张登居然还敢让老师等。

许清元一手撑在桌子上,翻看完善着自己的课件材料,偶然间听到门口响起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只当是张登终于来了,等她听到张闻庭吃惊的声音时才抬眼望去。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走了进来,居然是清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