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年代文里的亲妈不干了 第47章

作者:苏苏政 标签: 种田文 年代文 逆袭 穿越重生

  “这么多暖壶怎么就碎了?谁弄的?”

  “碎了是小事,里面都是开水,没烫到人已经是万幸了。”

  “要感谢这个小伙子啊,带着孩子还这么好心地帮忙。”

  “小伙子真勇敢。”

  “好人呐。”

  “这孩子真可爱。”

  ………

  乘客们和列车员一边帮忙打扫破碎的暖壶一边夸着段浔,段浔不好意思的笑。

  本来想动手打女儿几下,现在段浔不敢打孩子了,他怕他这一巴掌打下去,周围乘客就都会猜到那些暖壶是自己女儿推倒的。

  推车上十二个暖壶都碎了,列车员肯定要挨批,段浔有点坐立不安。

  到站要下火车,段浔忍痛掏出四张大团结,找到那个列车员要‘捐款’,义正言辞道:

  “那些暖壶都是公家的东西,我们段家的家规就是‘公家的东西要守护’,眼睁睁看着那些暖壶在我面前碎掉,我心里有愧。这些捐款你拿着,我个人再给公家添上十几个暖壶。”

  列车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然不能要段浔的捐款。

  俩人这么你推我搡,篓子里的小娃儿萌萌地抓了几把爸爸手上的钱,小手挥过去,“钱~qia~”

  “你看,我女儿让你拿着钱呢,拿着拿着,再不拿就是看不起我!”段浔推过去,“我要下车了。”

  “不不不,这个钱我不能拿。”列车员也是十分坚决。

  俩人又这么推搡了几下,列车员实在不解,心中有些许疑惑,“这位同志,你为什么一定要给钱?难道那些暖壶是你打碎的?”

  “………”段浔沉默了一瞬,随即扔了钱提起行李就跑。

  身后列车员下了车大声喊着追着,段浔跑得更快了,背上篓子里的小娃儿也随之颠簸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段浔首先去301汽车大队和人家大队长打了个招呼,又在招待所放好行李换了衣服和鞋,进城了要注意形象,不想被人看不起。一切打整好后,段浔带着女儿去常兴师大,准备给媳妇儿一个惊喜。

  当钟梨见到他们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怎么在这小竹林待着?吃饭了吗?我带你们去食堂。”钟梨笑意盈盈地跑过来,漂亮的长裙下摆微微扬起,是个十足的美人,也难怪学校那么多男同志喜欢她。

  钟梨没想到段浔会过来,刚才隔壁班同学告诉她有人找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高兴地跑到段浔面前站定,看了一眼段浔的穿着。今天丈夫穿的是一身干净整洁的蓝色中山装,脚下的布鞋也是干净得看不见一点灰尘。

  女儿戴着她姑奶奶用黄色毛线团编制的小帽子,穿着半新的花棉袄和免裆裤。

  钟梨去抱女儿,段浔把孩子给她,不发一言。

  “怎么不高兴?”钟梨逗着女儿笑,又问段浔,“我问你呢,吃饭了吗?没吃咱们就去食堂吃饭,食堂还没收工。”

  “食堂那么多人,碰到同学了怎么办?”段浔问。

  “碰到就碰到了呗。”钟梨笑,脸上白皙透着红。

  返城快一年,没晒太阳没干农活,钟梨脸上气色都好了许多,好皮肤也养了回来,唇红齿白看着欢喜。

  “你不是说你没结婚生子吗?你不是说夕夕是你侄女吗?既然这样就该藏着掖着。”段浔冷声道,语气平淡。

  “……你,”钟梨愣住,他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段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极力掩饰自己的自卑大声道,“我抱着孩子刚进校门就遇到你们同学了,他们问我是不是钟梨的表哥。”

  段浔每个月都会带孩子去公社照相馆拍照,拍的照片会同信件一起邮寄给钟梨。

  钟梨把照片藏得很好,但有一次寝室长金萝拆了她的信件,以至于大家都知道了钟梨有一个大她两岁的‘表哥’和一个可爱的‘小侄女’。

  如今一切被拆穿,钟梨难堪又后悔。

  她后面想和同学说自己结婚生子了,想和同学坦白自己当初撒了谎,可是她又怕破坏自己在同学心中的形象,一步错步步错。

  钟梨眼眶湿润,红着眼对丈夫说对不起。夕夕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睁大眼睛呜咽了几声要找爸爸抱。

  段浔接过女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因为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人,别的知青都笑我你不笑我。阮小福瞧不起我这个文盲,你却教我识字认字。”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是我的错。我当初怕被人看不起,撒谎说自己没结婚生子,但是马上就后悔了,后面想说清楚真相又不敢。”钟梨去拽丈夫的衣角。

  “你是怕被人看不起还是怕被城里人看不起?钟梨,这有本质的区别,”段浔扯开她的手,“等你野营拉练结束咱们去离婚。”

  ? 第64章

  俩人再次见面是第二天。

  钟梨带领班上同学举着旗帜站在隔壁七七二班后面, 经过一辆汽车旁,看到了上面的驾驶员。

  驾驶员段浔旁边的小娃儿眼睛眨也不眨地冲着钟梨看,似乎是觉得那位‘阿姨’眼熟。钟梨一愣, 她以为段浔带着孩子回老家,没想到他竟然在这。

  301汽车大队派了三辆汽车跟在拉练队伍后头, 全校师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前行了。

  常兴师大的全校师生在前面走着, 后面车里头装着几大袋煤渣、鼓风机等各类物品, 上面还坐着年纪大的炊事员大爷大娘们。

  “70年71年我也拉练过两次,当时是响应战备观念,”一位老师背着行李走得健步如飞,“后面几年再也没训练过,没想到咱们这位新转来的校长今年又办起了这个活动。”

  “就算不备战也应该时不时办些这样的活动,咱们要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还能锻炼身体, 何乐而不为呢。”旁边的学生处处长笑道。

  走了几个小时后有些年纪大身体不好的老师吃不消了,会被转移到汽车上休息会儿。

  出了常兴市, 在一个隔壁市的小镇, 大队停下脚步, 老师们拿着对讲机让学生们就地休息。

  乡间道路上泥巴湿润黏着鞋, 很不好走, 背着巨大行李包的学生们纷纷坐在草地上原地休息搭帐篷。

  “班长,帐篷怎么搭?”有几个家里条件很好也没下乡过的同学把钟梨叫过去。

  此时天色有些昏暗, 已经下起了小雨, 钟梨替那些娇生惯养的几个同学搭好帐篷后又要教他们搭灶台洗锅做饭,气得脸色都要扭曲了。

  杨大花走过来安慰钟梨, “他们几个小年轻没下乡过, 不知道人间疾苦, 你多担待些。”

  那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同学做了一锅黑乎乎的饭菜,还热情地想和钟梨那群人换菜吃。

  钟梨又不傻,和十个同学搭伙做了一锅香甜可口的绿豆粥,一点都不想和那边人换着吃。

  “你去叫那几个汽车师傅一起来吃吧,”钟梨推推旁边的杨大花,“我多煮了点粥。”

  天气冷,就该喝点香甜软糯的热粥。

  杨大花扔下手上的柴火棍,跑去汽车那边想去喊司机们吃饭,却发现这些司机吃得可好了,有肉有菜还有大米饭。

  咽了咽口水,杨大花闷闷不乐地来到钟梨身旁,“班长,那些司机吃得可好了,我们学校临时组建的炊事班给司机们做了好饭好菜,甚至还有清甜的米酒。”

  钟梨不太放心自己女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碗重新洗了一遍,盛上一碗绿豆粥跑去司机师傅那边。

  正和司机们一起吃饭的炊事员见了钟梨到来赶紧给她让座,“钟梨同学,听说段师傅是你表哥?哎呀,那可太巧了。”

  钟梨很是尴尬,段浔没有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喂女儿吃米糊糊。

  他和女儿这次进城本来是想给钟梨一个惊喜,陪钟梨一起过一次有意义的野营拉练,没想到钟梨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吓。

  “我这个粥是单独用小锅熬的,没放糖,放了蜂蜜,绿豆也都熬得乱糊了。”钟梨把小碗粥递过去。

  夕夕闻到蜂蜜的香气,立马撇头拒绝老爸手里的米糊糊。

  段浔皱眉弹女儿额头,这么小就会挑食了。

  奈何不了女儿,段浔这才接受钟梨的好意,“谢谢。”

  “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钟梨拘束地捏紧衣角。

  送完粥钟梨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再加上远处同班同学在喊她吃饭,钟梨只得小跑着离开。

  “她在学校很受欢迎吗?”段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转头询问旁边的炊事员。

  “啊?你说钟梨同学啊,”炊事员笑,“那当然受欢迎了,听说她家里条件不错,双职工家庭。长相也没得说,学生都一致认为她是七七届学生里最漂亮的一个。”

  炊事员喝了口米酒继续说道:“性格也没得说,温温柔柔的好讲话,办事利落很受老师器重。”

  “段师傅和那个班长不愧是亲戚,都长得好,”旁边一个女司机刘莹师傅笑着敬了杯汽水,“真羡慕你们这些长得好性格又好的,我爸妈老说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脾气太爆了。”

  这次出行的三个司机里,除了段浔是临时靠关系进来凑热闹的,另外两个刘师傅和程师傅都是301汽车大队的司机。

  刘莹长得些许妩媚,因着这长相许多人背地里议论说她不正经。可她这个人性格豪爽,开车两年来没有一次违规过,多次受大队表扬,是汽车大队里的活招牌。

  “刘师傅说笑了,我听你们队长说对你有意的男同志比汽车大队的职工还要多。”段浔拿着杯米酒回敬。

  喝了口米酒段浔就不再动筷,而是专心给女儿喂着绿豆粥。

  “怎么会带着孩子出来?”刘莹问。

  “带她出来放放风,”段浔笑,“她就喜欢在外跑,乡下孩子,野惯了。”

  “你媳妇儿呢?”

  “不知道,”段浔听到媳妇儿几个字就有些抑制不住的烦躁,“我们过些天就要离婚了,不关心她的事。”

  “………”炊事员们听闻纷纷闭上说笑的嘴,刘莹师傅也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心里却涌上些喜意。

  她见段浔第一眼就被吸引了,这么帅气干净还会开车带孩子,比汽车队里那些邋里邋遢吃酒抽烟的男同事强得太多太多。

  他们吃饭的空档,乡下生产队的大队长带着几个乡亲过来邀请他们去自家屋里住。

  “我们全校这么多师生哪住得下,多谢乡亲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校长等几个领导拉着乡亲们聊了会儿天。

  等村民们离开,看看手表才五点半,文宣队的几个学生拿着对讲机和各个年级各个班讲话,准备唱唱歌跳跳舞活跃气氛。

  几个大学生临时组建一支跳秧歌的队伍,载歌载舞的演了起来。

  段浔抱着开心得不行的夕夕去看热闹,夕夕坐在爸爸肩膀上笑个不停,那些学生的歌儿曲儿唱得好,夕夕也学着那些同学给他们鼓掌。

  段浔因为心里有事,看不下去这些节目,只是浅浅的笑。这时旁边的刘莹师傅邀请,“段师傅,我们也去表演一个?”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扭秧歌。”段浔似乎是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他文化不高,但心里头敞亮。

  虽然打算和钟梨这个旧爱离婚,段浔也无意现在就去找新欢,那不成流、氓了吗。

  “热闹热闹呗,段师傅,别太扫兴了。”旁边几个喝啤酒喝得微醺的炊事员鼓着掌怂恿。

  夕夕坐在爸爸肩头也抓着爸爸头发笑,“歌,爸爸cha~歌。”

  那边几个老师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笑着捧场,“几位师傅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旁边学生纷纷起哄。

  “我妈妈是歌唱家,我从小跟着我妈妈学唱歌,实力倒是有几分,段师傅要是怕输的话可以不上场。”刘莹挑挑眉。

  “你别激我,我这人就是脸皮厚,最不怕输了。”段浔觉得自己再不上场就太扭捏了,把女儿递给旁边的老师和刘莹师傅站在了人群中央。

  “唱什么?”段浔问。

  “你随便挑一首,我都会。”刘莹恣意张扬,明媚的笑容获得了很多师生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