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后 第48章

作者:昔邀晓 标签: 奇幻魔幻 西幻 穿越重生

  他们担心太过刻意的接近会让林灼害怕,就想装作偶遇,伊露丽还去找了几本书,装出一副他们和林灼一样只是来看书的假象。

  殊不知他们要找的女孩,此刻就在距离他们十几米远的窗户下面,她刚和喜欢的人接了个吻,呼吸都还没理顺。

  巴德尔心情不好,说话也难听:“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偷情——我以为这种情节只会在没什么营养的□□里出现。”

  “他们算哪门子父母。”阿比斯一边在心里回他,一边思量该怎么带着林灼离开。

  跳窗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比斯低声跟林灼解释,告诉她两人眼下的模样不适合被弗雷跟伊露丽撞见,最好先偷偷离开。

  林灼在阿斯莫德的笔记里也了解到过类似的情况,因为阿斯莫德是魔族,索菲娅是皇室公主,所以他与索菲娅注定不能光明正大地来往,只能偷偷摸摸地接触,想尽办法躲开所有人的视线,隐秘而又刺激。

  林灼理解地点了点头,刚刚那一吻让她眼角湿润泛红,阿比斯没忍住又在她眼角下亲了一口,然后让她先起来,他们一起从窗户出去。

  在混淆咒和隔音咒的掩护下,林灼没有惊动弗雷和伊露丽,顺利翻窗到了外头。

  接着是阿比斯,他刚跳上窗台,林灼的视线越过他,看到弗雷因为坐不住,走到了她原来看书的位置,还拿起了她发现阿斯莫德的笔记后,顺手夹在书页间的那枚铜币。

  “那是我的。”林灼有些不太高兴。

  阿比斯回头看了眼,发现只是一枚铜币,刚想安抚林灼,说等离开后他再从门口绕进来,替她把书和铜币都带回房间去。

  然而安抚的话语还未出口,拿起铜币的弗雷当着他们和伊露丽的面,消失在了原地。

  伊露丽猝不及防,硬是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阿比斯则在弗雷消失后意识到那枚铜币恐怕不普通,扭头问林灼:“是我给你的那枚铜币吗?”

  林灼曾跟阿比斯要过一枚刻有传送阵的铜币作为纪念,还将铜币的锚点设立在了德菲克特城。

  失忆后的林灼根本不记得那枚铜币是阿比斯给她的,她就知道铜币上刻有她看不懂的魔法阵,令她印象深刻,所以当她需要什么东西充当书签时,她自然而然就拿出了这枚铜币。

  弄清楚情况的阿比斯不太想管弗雷的死活,可是——

  他回头看向伊露丽。

  伊露丽着急地喊着弗雷的名字,始终得不到回应后,她转身离开图书室,应该是找柳听风和古尔薇格求助去了。

  古尔薇格要是用回溯魔法重现场景,就会看到他和林灼躲在窗户下面接吻的一幕……

  为了避免尴尬,阿比斯先带林灼去洗了把脸,和她说明情况后又带着她绕回图书室门口,正好撞见赶来的柳听风和古尔薇格。

  阿比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询问情况,并把林灼那枚铜币上有传送阵,传送阵另一头在德菲克特城的消息告诉给她们听。

  另一边,弗雷将那枚刻有传送阵的铜币放进口袋,从学校曾经租用过的旅馆里出来,懊悔自己不该手欠,更不该因为好奇铜币上的魔法阵有何作用,就往铜币里注入魔力。

  这下好了,他又给自己惹了麻烦。

  ——我为什么总是这样?

  这是伊露丽经常问他的话,过去的他只会把这句话当成耳旁风,不知道什么叫反省,现在他终于学会了反省,学会了用这句话来问自己,却又开始苦恼自己为什么不能在一开始就阻止事情的发生。

  好在只是被传送到德菲克特城,情况不算太糟,还能挽回。

  弗雷从小就不是走丢后能在原地等待父母来找他的乖小孩,他只会闹出足够大的动静,让父母知道他在哪。

  现在的弗雷依旧不可能在原地等待,但他也不会再鲁莽冲动,惹是生非。

  他出发前往城主宅邸,准备让德菲克特城的城主替他联系古尔薇格或者他的父母,而不是自己想办法冒险回毒瘴森林,给居住在森林里的阿斯莫德带去可能存在的危险。

  他还清楚自己不能太招摇,离开旅馆前特意换了件低调的外套,并戴上帽子遮住自己金色的短发。

  他一路前往城主宅邸,直到经过一家橱窗装饰非常漂亮的饰品店,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橱窗倒映他的模样,是从未有过的低调内敛,和曾经肆意张扬的他判若两人,但他停下脚步不是因为橱窗玻璃上的他有多陌生,而是他看到橱窗里摆放着一枚胸针,胸针上镶嵌的宝石略有些眼熟,很像是产自人鱼之渊的真伪之石。

  真伪之石可以判断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伊露丽最好的朋友阿达拉就是人鱼,弗雷曾用阿达拉的真伪之石向伊露丽证明了自己是真心喜欢她,也用那块真伪之石确认林灼并非他母亲的女儿。

  可笑的是,当时的他就连同母异父的妹妹都能接受,而未来的他却抛弃了自己和伊露丽的女儿。

  弗雷盯着那枚胸针看了许久,最后调转步伐,走进了店里。

  阿达拉曾说过,除非必要,不然她并不建议过多使用真伪之石。

  “太计较真假,容易没朋友。”这是阿达拉的原话。

  所以日常生活里,阿达拉很少把真伪之石拿出来用。

  弗雷不确定阿达拉的观点是否正确,他只是觉得,失忆的林灼需要这个,能保证她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不受欺骗。

  弗雷承认,他还是信不过阿比斯,他就是对阿比斯抱有偏见。

  弗雷从饰品店老板手中接过这枚胸针,饰品店老板不识货,还跟弗雷夸耀这枚胸针会变颜色。

  弗雷用指腹摩挲宝石表面,轻轻说出一句:“说说价格,太贵就算了。”

  这是谎话,无论多贵都不影响他购买这枚胸针,身为公爵之子,他还不至于连这点小金库都没有,重点在于这块宝石是不是真伪之石。

  透明的宝石在他说完话后泛起血色。

  老板忙说:“你看你看,这就变了。”

  弗雷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重复问道:“价格。”

  老板搓了搓双手,试探性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弗雷:“听起来还行。”

  这是真话,普通会变色的石头肯定不值这个价格,但要真伪之石就另当别论了,所以弗雷对这个价格还算满意。

  透明的宝石变换颜色,这次是代表真话的白色。

  弗雷买下了这枚胸针,但他对宝石底下的胸针托不太满意,就没让老板用礼盒跟丝带包装起来,准备回去城堡把宝石撬下来做成别的,比如手镯。

  他记得林灼总是戴着一条手链,希望新做的手镯她也能喜欢。

  弗雷从店里出来,继续朝城主宅邸走去。

  没走几步,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警惕回头,却在看清那人的瞬间,讶异地唤出了对方的名字:“塞缪尔?”

  单薄瘦弱的男人穿着严严实实的黑色外套,头上还戴着兜帽,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道:“可算追上你了,我刚回旅馆就听见他们说楼上突然冒出来个金发的精灵,我就猜到是你。”

  弗雷愣愣地看着他,即便清楚未来的事情和他无关,他早就死了,却依旧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地面对他。

  塞缪尔察觉到弗雷的异样,问:“怎么了?”

  弗雷不想让塞缪尔知道林灼的事情,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弗雷手里还握着那枚胸针,他心虚地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胸针上镶嵌的宝石变成了代表谎言的红色。

  塞缪尔面上浮现无奈的笑容:“我也想在学校里好好待着,可所有人都回了学校,就你和伊露丽不见踪影,我实在有些担心,正好校长给我批的伤假还没用完,我就过来看看。”

  塞缪尔还是这么地掏心掏肺,早年弗雷不是没怀疑过塞缪尔对他好是因为他的身份想要讨好他,可无论弗雷多么冷淡,塞缪尔总是能耐心地对待他,多年如一日,石头都能给捂热了,更何况是弗雷。

  “是吗。”弗雷想赶在宝石变色之前把胸针放进口袋,偏偏这时一个拿着风车的小孩从他身边跑过去,撞掉了他手里的胸针。

  他吓了一跳,赶紧俯身捡起胸针,却发现胸针还是红色的。

  塞缪尔在撒谎?弗雷蹙眉。

  塞缪尔也看到了胸针,但他以为上头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红宝石,因此没太在意,还满怀关切地问脸色不对的弗雷:“你是不是哪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弗雷抬头看向塞缪尔,想了想,开口说:“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他昨晚用了伊露丽拿来的安眠药剂,一夜无梦。

  塞缪尔松了口气:“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带来的行李箱里有安眠药剂,或者……比起药剂,你更需要一个倾听者?”

  弗雷这次没低头,他用余光看向身边的橱窗玻璃,看到了自己在上面的身影,和自己手中那抹刺眼的红色。

  ——他们两人对话到现在,居然谁都没有说一句真话。

  仔细想想确实,学校离这可不近,他爸和光明教的老头能隔一天就到,那是因为他爸是公爵,那老头是教皇内侍,写信让沿途城镇为他们暂时关闭防护屏障,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连他的妈妈也因为是公爵夫人,只花两天就从精灵之乡抵达德菲克特城。

  实际走通用传送阵,需要至少五天。

  塞缪尔呢,他说他是因为弗雷没和其他学生一起回去,感到担心才过来的,可从活动结束学生返校到现在,好像才过了……三天?

  弗雷猛地握紧手中的胸针,确信塞缪尔在骗他。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发现塞缪尔对他的关心都是谎言,他不仅会感到震惊,同时还会感到难过,最后化难过为愤怒,开始不断找塞缪尔的麻烦,让他为自己的虚伪付出代价。

  可现在,想到记忆里塞缪尔的儿子生活在他们身边,夺走了本该属于林灼的生活,而塞缪尔所谓的关心和在意都是谎言,他心里那股不满与怨恨就像一瓶毒药浇在他的心脏上,让他难以掩饰自己看着塞缪尔的目光。

  不……

  弗雷用力闭上眼睛,用痛苦的表情掩饰自己的异常,同时不断告诉自己得冷静,不能再冲动了,如果塞缪尔的关心都是假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还特地从学校跑来这里,总得有个原因吧。

  弗雷从未如此克制过自己,这种滋味难受极了,难怪他以前从不喜欢这样做。

  塞缪尔也早就认定弗雷是被宠坏的大少爷,喜怒形于色,根本不懂伪装和忍耐,所以丝毫没有怀疑弗雷,还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问弗雷:“你骗我对吗,你这根本就不像是没睡好,你是不是受伤了?伊露丽呢?还有林灼,我听说她和你们在一块?”

  塞缪尔借机问到了自己来这的真正原因——林灼,荒芜之地的神族要求他接近林灼。

  弗雷听塞缪尔问到林灼,心里有根弦猛地跳了两下。

  他睁开眼,反过来问塞缪尔:“你问林灼干嘛?”

  塞缪尔被弗雷难以掩饰怨毒的目光看得愣了一下,接着看似无措,实则理由充足地回答弗雷:“她在学校总是为难你,我担心是她伤了你。”

  弗雷又一次看向橱窗里的自己,手中的胸针依旧是红色的。

  这次塞缪尔捕捉到了他的视线,但他毫不知情,还想要继续试探塞缪尔,结果视线一收回来,就对上了塞缪尔那张收起了伪装,笼罩在兜帽阴影下的冰冷面容。

  下一秒,塞缪尔掐住弗雷的脖子就把弗雷掼到了店铺旁边的小巷子里。

  弗雷的帽子落在了街边,弗雷本人重重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可他依旧死死抓着手里的胸针,直到塞缪尔掰断他的手指,将那枚胸针从他手里夺走。

  “真伪之石。”

  光线昏暗且气味难闻的小巷子里,塞缪尔举着那枚胸针,惯用的柔软语气荡然无存。

  他拉长了语调,话音中多出几分平时没有的深不可测与高高在上的傲慢:“让我想想该怎么对你,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

  塞缪尔话没说完,巷子外面传来了一道女声:“弗雷!!”

  正是一大早就入城,上午购物逛街,下午去参加城内贵妇茶话会的索菲娅。

  索菲娅在马车上看到弗雷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因为下一秒弗雷就不见了踪影。但出于谨慎,她还是叫停马车,带着弗加洛走到路边,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是弗雷,之所以突然不见踪影,是有人在一瞬间把弗雷带进了小巷子里。

  弗加洛在索菲娅开口的同时就闪身到了塞缪尔身后,并拢的五指像一柄长剑,狠狠朝塞缪尔后心刺去,可塞缪尔比他更快,一下就带着弗雷飞到了上空。

  “你运气是真不错。”塞缪尔掐着弗雷的脖子,正感叹着,他听到翅膀煽动的声音,抬头才发现他四周围了五个展开黑色羽翼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