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 第13章

作者:风里话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每字每句,一点点冲散这一室的靡艳旖旎,一点点软化男人已久累起的刚硬和灼热。

  她仰躺着,萧晏俯压着。

  待她声停话止,萧晏算是被磨尽了力气,从身到声全软了。

  只提着气冷嗤,“说完了?”

  叶照又默了片刻,确定所言无有不妥,遂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什么都要留给本王发妻。是否今夜你也不打侍奉本王了?”

  “侍奉殿下,是妾身的本分。”叶照拿捏着分寸,伸手去解萧晏亵衣。

  萧晏也没接话,只一把拂开她的手。翻身坐在床榻,缓了半晌。

  侍奉容易,是本王消受不起。

  他垂眸默了会,拂袖绕过屏风转了出去。

  片刻,已经换了身亵衣,手里还多出一身女子的交领小衣。

  萧晏撩起帘帐,将衣衫递给叶照,“穿上!”

  叶照接过,柔声道,“谢殿下。”

  萧晏靠坐在榻上,看着她穿戴。

  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帮她将后背的颈带系好。

  系好了,手也没搁下。

  他摸上她锁骨,摸上前世里残缺不堪的骨骼。

  烛火“哔啵”作响,周遭静得让人发慌。

  叶照低下眼睑,看他骨节分明的五指。

  “睡吧。”萧晏收回手,合衣躺下。

  “灯……”

  “闭嘴!”

  这一夜,他没再碰她。

  只是让两支红烛烧到天明。

第11章 、试探

  翌日寅时三刻,萧晏便已起身。

  叶照同他一道睁开的眼,看滴漏时辰,知晓他要上朝去,遂下榻给他拿朝服。

  上辈子偶尔磨不过他,也曾来清辉台小住,萧晏当季的衣衫都归置在右首通铺耳房中,叶照是知晓的。

  然才踏出一步,她便下意识收住了脚,轻声道,“不知殿下衣袍在何处,妾身去取。”

  萧晏翻了翻袖角,抬眼告诉她位置。

  须臾,叶照捧着衣衫回来,眉宇却蹙着。

  当是萧晏久病未上朝,许久不穿朝服。这衣袍虽理得规整,不曾落灰。但也没有熨帖,袍摆尚有折痕,领口处还有一块边角翘着。如此上身,显然不合礼数。

  “怎么了?”萧晏问。

  叶照指着衣衫如实禀告。

  “让司制过来。”萧晏扣着案几冲门外唤人。

  “那妾先伺候殿下梳洗。”

  萧晏嗯了声,靠在一旁的座塌上,抽了本书看。

  叶照比不得他,提个嗓门就能使唤人。只规矩行至门边,温声传话。

  话毕转身,尤见屋内灯下,萧晏侧脸温润,鬓如刀裁,凤眸凝光落在书卷上。

  屋中只有他二人,叶照突然便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只咬了咬唇,回身对守夜侍者吩咐道,“拣些殿下素日爱吃的膳食送来。”

  “等等,再问一问医官,可有汤药要用?是膳前用还是膳后用?别同早膳冲撞了。”

  还未至平旦,晨曦未露,外头乌蒙蒙一片,静得很。

  她声音低柔,萧晏却还是听得清晰。

  萧晏听清了,便开口追话。

  “请苏神医侍药。”

  “早膳送两份,添一盏阿胶羹”

  这清辉台二十年来,头回入住女子,哪怕是一个六品孺人,府中侍者也不敢怠慢。故而这一夜由从贤妃处拨来的掌事,廖姑姑亲来上值守夜。

  廖姑姑年近三十,梳单螺髻,着一身杏色窄袖襦裙,朝叶照欠身行礼时嘴角挂着欣慰的笑。

  能有条不紊地传各司,还能想到药膳和早膳的前后用法,是个心细的。

  甚至得了侍寝,还能连着陪同侍膳。

  阿胶羹最是滋阴补气。

  想来昨夜是受累了,好在殿下会疼人。

  廖姑姑替贤妃娘娘松了半口气,眼前这厢是个有造化的人儿!

  叶照有些报赧,实乃对方穿戴齐整,自己却还是一身小衣,难免局促。只是看着远去的人影,叶照尤觉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

  “过来!”萧晏似想到什么,搁下书卷起身。

  转入内室,到了床榻前,叶照方发现萧晏手中多出把匕首。

  “忍着些,总归要疼一回的!”萧晏拾起她左手,拣了食指划破口子,往那块雪白的巾帕上挤出血来。

  叶照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合着是拉她来挨昨夜没受的疼。

  偏那厢还在说,“这点疼赶不上那遭!”

  叶照垂着眼睑,怎么就能青天白日说得这般心不跳气不喘的。

  “疼吗?”萧晏扔了匕首,从案头拿来个小瓶倒出粉末给她敷上,转眼便止了血。

  “……疼的。”叶照皱眉。

  萧晏盯了她一眼,撂开手,甩袖转出内室。

  止血粉中有一味草药红爻,虽有极好的止血功效,却用来极痛。每回他自个用,都能逼出层冷汗。她倒好,连个寒颤都没打,眉头都是提醒了才皱。

  所以,霍靖是怎么训的她,苍山一派又是什么邪魔妖道,能让她痛也不喊出来,甚至麻木到都感觉不到痛楚!

  萧晏呼吸一窒,猛地顿下脚步转过身去。

  叶照随在身后,眼看避之不及就要撞上他胸膛,遂提气往后移了半丈。

  “你离本王那么远作甚?”萧晏欲要揽人的手扑了个空,只愤愤掩过尴尬。

  叶照正欲回话,捧盆端水的司寝和持斗捧炭的司制两处正前后脚鱼贯入内。

  皆是一副神色匆匆,屏息不敢喘气的模样。

  “殿下安坐。”叶照弯下杏眼哄他。

  萧晏静了声,由她侍奉。

  叶照拣过帕巾给萧晏温面,然后点了一支香计时。

  遂站在一旁研磨澡豆,未几澡豆成粉。叶照看了眼香,正好过半,便揭开巾帕,转身拿起匣屉里的青铜剃刀。

  湿润刃面占上澡豆粉,自然形成糊状。

  叶照手法轻柔又细致,一点点敷在萧晏面上。

  萧晏坐着,叶照站着。

  叶照屈膝俯首,鼻息随着剃刀从下颚至鼻下至耳畔,丝丝缭绕。

  耳畔处收尾,后半寸便是脖颈,鼻息全落在上头。

  萧晏偏头躲了躲,“痒。”

  “别动!”叶照拨正他的脸,“就好。”

  有些动作连着语调全刻在骨子里,怎么自然怎么来。

  两人都顿了顿。

  叶照先回的神,洗净剃刀,开始给萧晏剃面。

  她是用刀的好手,但这厢刃在人面,且是他的一张脸,她便愈发小心谨慎。

  外头晨光已经亮起,柔柔洒进屋来,渡了叶照一身。

  萧晏半阖着眼看她,扭头往她掌心蹭去。

  “殿下!”叶照转瞬收刀,眉宇含了两分怒气。

  似训不听话的孩童。

  是真的。

  她回来了。

  萧晏嘴角噙了笑,回正姿势。

  她面容没有破碎,眉眼会溢出怒色。

  “妾失言。”叶照低声道,“只是怕伤到殿下。”

  萧晏看着她又复了恭谨卑怯色,便也收了笑,压平嘴角,“无妨。”

  对镜剃面,窗下熨衣,殿中案上已经摆好膳食,正冒着热气和香气。

  时光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