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虐黑莲花后我死遁了 第60章

作者:可乐姜汤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看着醉醺醺的岳言山, 穆君桐有些惊讶:“你同他竟如此熟络。”否则也不会把他拖到自己家来醒酒。

  她一时有种自家孤僻孩子带好朋友回家做客的欣慰感,连忙上前帮忙将岳言山托住。

  从殷恒强硬地将岳言山塞给秦玦之后,秦玦就放弃抵抗了。

  他木着一张脸, 理智评价道:“不是我同他熟络, 是他在这城中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

  听到秦玦残忍的吐槽, 酒醉中的岳言山哼唧了一声,挣扎着要站立,口齿不亲地道:“阿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将你视为知己,咱们虽然不是同年同月生……对了,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秦玦愣了一下,穆君桐想着资料的记载,朝秦玦看去。

  说巧不巧,正是三日后。

  秦玦没有意识到自己生辰快要到来。他从出生起就没有庆贺过生辰,从未将此放在心上,所以面对岳言山的问题,他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说完就将岳言山扔到了塌上,不耐烦地环着手臂站在一旁,思索自己今晚睡哪儿。

  要不还是用凉水把他泼醒吧。

  他转身准备去院里打井水,却见穆君桐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看他。

  他以为是岳言山惹她不快了,蹙眉解释道:“我帮他醒酒,不会劳烦你,你去睡吧。”

  前些天知晓自己终于可以回家后,穆君桐无比喜悦,喜悦过后,总是带点离别的感叹的。

  养条狗都会有感情,他们相处这么久,穆君桐有时候真觉得他不像资料里的极恶大暴君,比如打扫卫生洗碗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他有几分乖巧弟弟的模样……

  虽然这种感觉是错觉,但也让穆君桐下定决心在离开前和秦玦好聚好散,就当全了他没有失控而导致自己任务失败的情分。

  她不就是想让秦玦同寻常少年那般心理健康嘛,如今别的少年会在酒楼庆贺生辰,那她也给秦玦庆贺一回吧。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嫌弃岳言山的意思,开口道:“等他酒醒了,你叫我一声,我有话同他说。”

  正在往外走的秦玦顿住,他抬头,审视着穆君桐的神情,语气有点古怪:“你同他很熟?”

  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问,穆君桐错愕地道:“一般吧。”

  秦玦回头看了眼在塌上呼呼大睡的岳言山,虽然很蠢,但勉强也能称得上平头正脸,而且嘴甜,惯会讨人欢心……

  “你们有何事可说的?”他假装不经意地问。

  庆贺生辰这事儿,总得给他点惊喜吧,穆君桐含糊道:“就是些小事。”

  秦玦也没刨根究底,再次狐疑地打量了穆君桐几眼,跨过门槛,去院里打了满满一盆井水,决定好好给岳言山醒醒神。

  见他当真舀了一盆透心凉的井水,穆君桐连忙制止:“灶上还温着热水,我给他做碗醋汤吧。天凉下来了,别让他着凉了。”

  秦玦把木盆放下,环着手臂,见穆君桐当真往灶前去了,脸色有点难看。

  自从那日交换问题后,穆君桐对他的态度可谓温和至极,就跟寻常搭伙过日子没两样,丝毫看不出之前那个几度动杀心的刺客影子。

  他虽然不适应,但也能接受。

  现在看来,这种温和对谁都一样。

  穆君桐做了醋汤,给岳言山灌下,他很快就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瞧见穆君桐,口齿不清地道歉,说自己悍妻在家不敢回,实在是添麻烦了。

  秦玦瞧着他这幅蠢样,觉得实在伤眼,干脆出去打水洗漱了。

  穆君桐便找准机会,偷偷告诉岳言山三日后是秦玦的生辰,自己想为他庆贺。

  岳言山反应迟钝,眨眨眼,对她道:“如何庆贺?”

  穆君桐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她道:“最贵的酒楼,最好的宴席,你叫上师门中与他相熟的人,咱们吃一顿好的。”

  岳言山虽然脑子一团浆糊,但仍然被穆君桐的土豪气感动得眼泪汪汪:“好,您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他试图起身,嘴上的好话不要钱地输送,“您真是一个好母亲,阿玦虽不是您所出,您却待他如亲子。”

  穆君桐:……我可没有这样的狗儿子。

  她扯了扯嘴角,把他粗暴地按回了枕头上:“闭嘴。”

  翌日一起床,岳言山就记起了这事儿,同在板凳上睡了一夜的秦玦道别,慌里慌张地出了门,先回家请罪,然后立刻着手秦玦的生辰宴安排。

  他这几日正闲,恨不得连临城的酒楼也去看一番。

  而秦玦却相反,正忙着筹备真正的大事。

  山中竹林里,略带倦容的无庸子展开信纸,道:“新任郡尉应当还有三日就能到。”

  他指着铺陈在桌上的城池舆图:“新旧郡尉接替之际,军务懈弛,正是起事的好时机。”他的手指皮肤干枯,如百年树皮,一路滑过舆图,“从这里起,一路向东南,侯反间,屠将,天子正统领兵马,最终与你外翁汇合。”

  明明只是舆图,但他手指滑过的地方,似乎已经可见连绵不断的战火,如长长的火龙灼烧,烽火连天,兵连祸接。

  盘算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秦玦并无激动与期许,内心平静无波。

  他看着舆图上的城池,并未觉得所行之事有多残暴,只是觉得这是他想做的,应做的,所以便做了,没有任何犹豫。

  出了竹林,殷恒正在外等候。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合上眼,耳边似乎已经能够听见战火连天时人们的哭嚎。

  即使闭上眼,眼前还是浮现出了断壁残垣、尸横遍地的屠戮之景,这些画面频频入梦,是不可更改的未来。

  听到秦玦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眉宇间染着一丝悲悯:“如此行动,怕是会担上恶名。”

  秦玦的脚步顿住。

  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会将这些话听进去,可是此刻他却忽然道:“何为恶?”

  殷恒本来没有劝导之意,只是叹息,忽然听到秦玦这般问话,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秦玦侧身看向他,眸光里显示出与世不合的疑惑,不分善恶,无谓善恶,这是一种纯粹的残忍。

  殷恒垂下眸,避开秦玦的目光。

  他心头也明白,这是该做的。若是心慈手软,只会拖后腿。

  ……

  岳言山忙着挑选宴席,而穆君桐则是忙着祸害鸡蛋。

  在无数次失败后,穆君桐总算做成了蛋糕。

  说是蛋糕,也不合适,更像是甜味的鹅黄色发糕。不过以穆君桐的手艺来讲,能做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秦玦最好是不要嫌弃她的蛋糕,否则她一定会在离开之前最后爆锤他一下。

  到了约定好的时辰,穆君桐将蛋糕放进食盒里,提着食盒赶往酒楼。

  若是问秦玦他有无朋友,他肯定会嗤笑一声,忽视这个愚蠢的话题。

  但若是问岳言山秦玦有没有朋友,他能好心地数出一大堆,熟的不熟的,打过照面的都能算朋友。

  不过想着这样太费钱了,他最终还是只请了几个秦玦相识的人到酒楼。

  名义上是他请客,虽然寻不到由头,但他死缠烂打着,大家也就推开手里的事来了这里。

  秦玦落座,总觉得此事或有古怪,反复打量岳言山。

  岳言山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背上汗毛炸起,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今日的目的。

  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穆君桐终于赶到了。

  她一进来,恭候已久的店小二便鱼贯而入,将菜盘满满当当地摆在桌上。

  秦玦坐在岳言山身边,看着迟迟赶来的穆君桐,忽然开口道:“你此次做客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还叫上了她?”

  语气明明平平淡淡,没什么情绪,但岳言山就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

  他连忙给穆君桐使眼色,眼角都快抽筋了。

  穆君桐落座,终于开口了:“多谢各位赶来,今日其实不是岳言山做客,而是我做客。”

  秦玦一愣,微微蹙眉,试图揣测穆君桐此行用意。

  但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穆君桐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发现了他们师门暗中的行动,此宴是做刺探之意?

  他还在警惕地思索中,穆君桐就抛出了后半句话:“今日是秦玦生辰,大家不要拘泥,吃喝尽兴,一同庆贺。”

  正在忖度的秦玦思绪陡然断掉,露出茫然的神色。

  她的话音落,桌上来宾都已高喝着凑起趣儿来,争相抢夺起酒壶,试图斟酒。

  一片闹哄中,秦玦错愕地抬头,隔着桌案对上穆君桐的面容。

  她眉眼舒展,并未看自己,而是大方地招呼众人道:“酒不够再要便是了。”

  秦玦眨眨眼,掩盖住眼底的迷茫。

  生辰?

  她为何知晓自己的生辰?又为何要庆贺?所以今日岳言山行迹鬼祟就是为了瞒住自己吗?为何隐瞒?

  疑惑太多,他一时理不出头绪。

  只感觉有一种古怪的暖意在胃里蒸腾,带着整个身子重重下坠,像是将他钉在了原地,无法思索,只能愣愣地看着穆君桐。

  他像烂在泥水里的木头,忽然撞见了艳阳天,湿气被蒸发,只剩下干枯开裂的惊惶。

第55章

  被这种足够强烈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 穆君桐总算回头,给秦玦使了个眼色。

  秦玦压下眉头,根本读不懂。

  穆君桐也很尴尬, 虽然说早就想到秦玦是不会感觉到惊喜的人, 但这个反应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惊讶也好,烦躁也好,木着一张脸没反应是怎么回事啊。

  桌上坐的皆是少年郎,穆君桐一说话,他们就彻底不拘束了,大口地吃喝起来, 还有人端着酒杯来敬秦玦。

  秦玦只觉得耳边如苍蝇飞过一般嗡嗡作响, 根本不理会他们,想要避开这种吵嚷。

  他这般冷淡,众人都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穆君桐不好让气氛冷下来,只能拿出食盒。

  众人的视线便从秦玦身上落到她手上。

  她拉开食盒,清咳两声掩饰住尴尬:“这是我家乡的糕点, 常在生辰食用, 同长寿面差不多, 主要是讨个吉利。”她心虚地解释,“形状奇怪是因为要切开,而且主要也不是用来吃, 是用来插蜡烛许愿的……”

  其余人不知真相,信以为真,唯独秦玦一眼看破穆君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