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怀着未来太子逃跑 第28章

作者:宁寗 标签: 生子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太后亲自扶着碧芜在榻上躺好,还细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哀家今夜本不打算再来的,可到底放心不下,还是想来看看你。”

  她面容慈蔼,旋即目不转睛地静静地看了碧芜许久。

  碧芜晓得,太后也许看的并不是她,而是透过她,看她那母亲清平郡主。

  太后对清平郡主的爱,并不亚于对她亲生的儿女。

  少顷,果见太后眼眶泛红道:“听闻你那院中失了火,你不知哀家有多着急,你母亲已经没了,而你好容易寻回来,若再出什么事儿,哀家实在受不住……”

  太后这番情真意切的话,也惹得碧芜不由得喉间发哽,低低唤了声“太后娘娘”。

  “不说这些了。”太后抬手抹了把眼泪,笑着看向碧芜道,“你方才说,是迟儿将你从里头救出来的?”

  忽听太后提及誉王,碧芜稍愣了一下,才微微颔首。

  “这孩子……”太后的笑容顿时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当初,他求到我面前,说想娶你时,哀家还担心那孩子是不是真心,如今看来,应是真的对你上心了。”

  “誉王殿下……主动求娶臣女?”碧芜闻言面色微变,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怎么可能!

  她和誉王的婚事,不应该全是太后的主意吗?

  太后似是看出她所想,解释道:“最开始,确实是哀家想促成这桩婚事,可后来,我将迟儿召进宫,欲与他商议此事,他却快一步提了出来,倒正好遂了哀家的意。”

  碧芜脑中仍是乱得厉害,须臾,她看向太后,问道:“誉王殿下是何时向太后娘娘您提的婚事?”

  太后思索了片刻,“哀家记得,似乎……是你们从应州回到京城的第二日!”

  作者有话说:

  大婚剧情倒计时准备

  之后每天更新,我都快尽量控制在晚10点哦

第28章

  交易

  从应州回来的第二日!

  碧芜双眸微张,惊得差点坐起身来。

  她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在谋划什么。分明在应州时,他就已经知道她身怀有孕之事,为何还要在回京城后特意向太后求娶她?

  他到底有何目的?

  见碧芜面色有些恍惚,太后以为是疲惫所致,忙止了声儿,伸手捋了捋她额边的碎发,柔声道:“不说了,想你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碧芜微一颔首,示意身侧的银钩将她扶坐起来,目送太后远去。

  盯着那缓缓阖拢的隔扇门,她心下突然燃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不成这一世的誉王知晓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了!

  只是想着,碧芜的呼吸便控制不住地凌乱起来,指尖不自觉将手下的被褥揉皱成团。

  她很怕旁人知晓她怀孕的秘密,但最怕的终究还是他!

  她不知若他知晓孩子的父亲是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来,是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逼她打掉这个孩子,还是狠心将她的孩子给夺走。

  亦或是像现在这样,给她个名正言顺。

  而她最不想要的,偏偏是这个名正言顺。

  她不在乎什么名分,只在乎她旭儿生死,若她成了誉王妃,将来她的孩子定然会是世子,而后是太子。

  那这一切,不就和前世一模一样了吗?

  若她真的猜对了,她到底该如何是好,要继续逃跑吗?

  可又能跑到哪里去?

  心绪如一团乱麻绕得碧芜头疼欲裂,恰在此时,“吱呀”一声开门声传来,原是银铃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了。

  碧芜稍稍清醒了几分,寻了个由头将侧殿内的其他仆婢都遣了出去。

  见银铃将药碗搁在床榻边的小几上,她环顾四下,指了指西南角落里的雪松盆景,“把药倒在那儿吧。”

  虽说是太医院院正开的药,可她乱了脉象,这药中也不知放了什么,到底不能乱喝。

  银铃闻言迟疑着看了碧芜一眼,却是不动,只俯身在她耳畔道:“姑娘,这不是秦院正开的药。”

  碧芜瞥了眼那黑漆漆的药汁,秀眉微蹙,“这是何意?”

  银铃抬眼瞧了瞧,谨慎地检查窗扇是否关好,确认过后,才答:“方才,奴婢正准备在侧殿后头煎药,遇上了誉王身边前来打听消息的康福公公。”

  康福?

  他来做什么?不,应当是誉王派他来做什么?

  碧芜抿了抿唇,静静听银铃接着道,“康福公公偷偷塞了包药材给奴婢,说是姑娘您如今需要的,他还让奴婢给姑娘带了话……”

  银铃顿了顿,将声儿压得更低了些。

  “康福公公说,待姑娘身子养好了,就派人拿着玉佩去西街那厢最大的胭脂铺,第二日誉王殿下会在观止茶楼里等您,他有些事儿想与您商议。”

  与她商议?

  碧芜闻言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些。

  以两人如今的关系,他能与她商议什么?应当只有太后赐婚一事。

  既是要与她商议,或许他真的只是想从这桩婚事中有所图谋。

  碧芜靠在引枕上,反复捉摸着这话,不知为何,躁动不安的心反静了几分。

  定是她想多了,他前世十几年都不曾知晓的事,这一世怎会轻而易举便得知了呢。

  她努力安慰着自己,也算稍稍松了口气,旋即侧首看向几案上已然晾凉了的汤药。

  银铃亦看过去,却是担忧道:“姑娘……要不还是将这药倒了吧?”

  “不了。”碧芜轻轻笑了笑,伸手将汤碗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那人都冒死闯进火中救她了,想必她对他而言应该真的十分有用,既然如此,当不会用这副药害她。

  *

  本只有四日的围猎,连着两日又是落水,又是失火,永安帝败了兴致,或也觉得不吉,索性取消了最后一日的围猎,带着众人回了京城。

  待碧芜回到安国公府时,失火的消息早已传到了萧老夫人耳中。

  萧老夫人噙着眼泪,心急如焚地将碧芜上下打量了个遍,见她平安无事,才勉强放下心来。

  萧鸿泽那厢,则是在暗暗查别苑失火一事,回府后,差人将银铃银钩都叫去问了话。

  过了好半日,两人才回了酌翠轩,银钩哭得涕泗横集,跪在碧芜面前不停地告罪,说她那日不该擅离职守,轻易跟着苏婵的两个婢女吃喝去,才让她遭了这么大的罪,险些丧命。

  碧芜晓得,那两个婢女的所作所为大抵是苏婵指使,不出意外,那火也当是她放的。

  前世便是如此,这位表面温柔娴雅的苏姑娘,凡是沾上誉王的事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手段残忍毒辣,令人惊惧。碧芜在誉王府中待了那么些年,就有不少只因多看了誉王两眼而被生生折磨死的奴婢。

  每每听闻这些事,碧芜都很庆幸,因自己毁了容貌,怎也不会被苏婵疑心上,才能在誉王的院中照顾旭儿那么多年还得以保全性命。

  虽晓得银钩是为人利用,但碧芜还是狠心让她自领杖责三十,罚俸半年。

  银钩也是个聪明的丫头,晓得碧芜此举其实是在保她,感激地重重磕了两个头,含着眼泪下去受罚了。

  虽这场火没让她受什么伤,但碧芜到底受了些惊吓,再加上那日服了尹沉的药,始终提不起什么力气,不得不在酌翠轩中休养了好几日。

  尹沉给的药只能保证三日的药效,为防萧老夫人突然为她请大夫来,碧芜快一步让银铃去杏林馆请来张大夫。

  张大夫与她本就熟识,尹沉也是他介绍的,碧芜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将她有孕的事随意说出去。

  如今,也只能能瞒一阵是一阵了。

  她养病期间,太后派人送来不少补身子的东西,周氏也随萧老夫人来了几趟,却是一直未见着萧毓盈。

  直到碧芜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才听银铃来禀,说大姑娘来了。

  碧芜正躺在窗前的小榻上看闲书,闻言忙道:“快请进来。”

  酌翠轩这地方萧毓盈还是头一遭来,她不住地打量着这秀丽的院景,惊叹不已,好一会儿,才缓缓迈进主屋。

  见她那位弱柳般的二妹妹支起身子,似要起来,赶紧道:“都生病的人了,好生躺着就是,我坐一会儿便走。”

  碧芜闻言勾了勾唇,复又躺回去,眼神示意银铃上茶。

  萧毓盈在小榻边的红漆雕花矮凳上坐下,理了理衣衫,颇有些拘谨,少顷,才低咳一声,问道:“身子恢复地如何了?”

  “托大姐姐的福,好多了。”碧芜含笑凝视着萧毓盈,问道,“大姐姐来看妹妹,是不与妹妹置气了?”

  萧毓盈闻言面上一窘,一时舌头都打结了,“胡说,我同你置什么气,什么时候同你置气了!”

  见碧芜笑而不语,冲她挑了挑眉,萧毓盈横了她一眼,亦忍不住笑出了声,须臾,低叹了一口气。

  “我也算是想通了,你先前说得不错,大哥哥和祖母并未对我不好,确实是我太敏感了些,还总觉得是你抢了我的。”

  她说着,微微垂眸,神色黯淡了几分,“可那哪里是我的,不管是大哥哥,还是太后娘娘的疼爱,本就是你的东西,不是我该肖想的……”

  “大姐姐……”

  碧芜笑意微敛,正欲说什么,却听萧毓盈又道:“没事儿,老占了你的我也过不去,既没有这份福气,往后啊,我就等着享笙儿的福,等我这亲弟弟将来出息了,也跟着沾沾光,不占了谁的,自也不会教旁人占了去。”

  萧毓盈说这番话时,下颌微扬,浮现出几分傲色,不免让碧芜生了欣慰,她与眼前这位大姐姐及西院的二叔母本也没什么龃龉,何必闹得如此难看,毕竟都是一家人。

  “大姐姐的愿望定是能成的,指不定笙儿往后会比哥哥更出息,光宗耀祖呢。”

  碧芜神色认真,因前世的萧鸿笙确实如此,年仅二十便屡建战功,被破例封了侯,给萧家带来满门荣光。

  萧毓盈啜了口茶水,笑看她一眼,“承你的吉言。不过先不说笙儿了,我自己的婚姻大事可还等着解决呢。”

  碧芜闻言微微坐直了身子,“先前哥哥说的那桩婚事,大姐姐……”

  “还未应下。”萧毓盈搁下茶盏,抬眸看向她,“不过我仔细想过了,既是大哥哥说的人,定然是有可取之处的,我告诉父亲,后日约在观止茶楼,想先与那人相看相看。”

  观止茶楼……

  碧芜垂首,眸子微微转了转,旋即看向萧毓盈道:“先看看倒也好,若是模样性情不合意,也来得及推拒……只是姐姐后日既是要出门,可否带妹妹一块儿去,自打围猎回来,妹妹在这院中属实是憋坏了。”

  萧毓盈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面上显出几分犹豫,“你这身子,能走动吗?”

  “好得紧,不信妹妹给姐姐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