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偏执战神后 第65章

作者:妩梵 标签: 甜文 阴差阳错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葛氏的语气略带忧愁,道:“笄礼的事多数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就是仍缺个年岁尚轻的贵妇做正宾。”

  长安贵女在及笄时,都会请一些德才出众的女性长辈做正宾或赞礼,正宾需得是这侯府嫡小姐的直系血亲,自然是由侯府尚在的老夫人来做。

  但帮着老夫人给这嫡小姐加笄的正宾,可以由别家有才望的妇人来做。

  高氏问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都到了子孙绕膝的年纪了,家中也都有适龄的儿媳,你若觉得棘手,就从她们中挑。”

  文昌伯夫人近年与葛氏相交甚笃,今日也来了侯府。

  那日千秋宴上虽然发生了些不好的事,可她的女儿依旧被圣上封为了良娣,不日内便要入东宫做萧崇的侧妃。

  文昌伯夫人看了看高氏,突然有了主意,刚要提出她觉得最为合适的正宾人选,却见这家的刚满十六岁的小公子正从国子监散学归来。

  夫人们坐于长亭下,葛氏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公子走过来后,葛氏得知广文馆刚刚举行完旬考,今儿个也是这些监生们的放榜日,便顺嘴问了番他的学业。

  “旬考考得怎么样啊?榜次也该出来了,你排第几啊?”

  侯府小公子的神情有些闪躲,不太敢看葛氏的神情,这回的旬试他并没有好好准备,考得实属一般。

  觉出他神情有恙,葛氏也不好当着旁的夫人面前多问,免得再伤了儿子的自尊心。

  葛氏将话题岔开,又问:“那这次旬考的榜首是谁啊?”

  小公子对在场的诸位夫人都有印象,他回葛氏话时,顺势看向了高氏,如实回道:“是定北侯府的世子,霍羲。”

  这话一落,高氏的唇角立即不受控制地扬了几分。

  霍羲这孩子在国子监中表现得如此出色,她自然觉得倍有面子。

  到如今,高氏也不怎么在意什么亲孙继孙的了,再怎么说,霍羲都得叫她一声祖母,她将他视作自己的亲孙子,也没什么不可的。

  其余夫人都露出了惊奇和诧然的神情,一脸羡慕地看向了高氏。

  这孩子还不到五岁啊,怎么能在旬考中,比那些十几岁的少年榜次还要高。

  看来那性情固执的国子祭酒能同意霍羲入学,并不是因为霍家的权势,而是这孩子确实聪颖。

  葛氏称赞道:“姐姐的孙儿当真是天资聪颖,往后可得让我家这位好好地跟他学一学了。”

  高氏在夫人们羡慕目光的注视下,心情愉悦至极,却故作谦虚地回道:“都是相爷教导有方,霍羲这孩子在治学上也很用功,当然,他亲娘在蜀中时也没忘请夫子给他开蒙,跟长辈的用心教导都脱不开干系。”

  文昌伯夫人一贯对阮安极为欣赏,高氏既然正好提起她了,她便顺着话茬,对葛氏提议道:“说来,我们几个这上了年岁的人,多是因为夫君在朝中的地位和功劳,才得了诰命。”

  “定北侯夫人却不一样,一连救了贵妃和懿亲王两个人的性命。这诰命得的,实属令人心服口服。”

  葛氏颔了颔首,表示赞许。

  定北侯夫人房氏这诰命不仅得的令人心服口服,且她还是这几年中,年龄最小的诰命夫人。

  葛氏当年嫁给抚远侯时,算是高嫁,她原本的出身并不高,也很清楚像阮安这种出身不显的人,在侯门中有多不易。

  可她不仅在侯府站稳了脚跟,还讨得了定北侯继母高氏的欢心,那霍家的小世子如此出色,想必也是因为她教子颇有方术。

  而今房家表妹又凭功劳得了诰命,她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

  葛氏自觉,她像房家表妹这么大时,可没有这两下子。

  此时此刻,葛氏的心中也自然有了笄礼正宾的合适人选。

  郊外药圃。

  敦郡王萧闻自几月前佯装成翰林医官,来了阮安这里一趟后,就再没来过。

  萧闻那时声称,内藏库的人兴许会来她们这儿采买大批量的药材,可阮安也没接触上皇宫的人。

  她愈发觉得,萧闻来这儿,八成就是奔着来试探她和霍平枭的关系的,说什么在她这儿购药,怕也是打幌子来诓她。

  最开始她买这些药材,建这家药圃,是防止那官宦子弟将药材以低价收购后,像前世一样,借机哄抬药价。

  可霍平枭毕竟往药圃里砸了这么多的银子,阮安并不想让这偌大的药圃坐吃山空,一年到头来,毫无利得。

  阮安今日和这里的管事查验药柜里的熟成药时,却听得那管事咳嗽了几声。

  管事见阮安看向他,神情羞惭地解释道:“医姑放心,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每逢秋季,就容易这样,并不是痨病。”

  阮安将乌木药箱推了回去,温声道:“你这病应当是温病,虽不算什么大毛病,但也得多注意休息,可有饮过去秋燥的方剂?”

  温病是常见的季节病,夏日患,便叫风温和暑温、春日患,则叫做湿温、而像药圃管事在秋日患的温病,便被医家称为秋燥病。*

  夏季天气炎热,温病很容易变成疟、痢、痹、疸等传染病,秋燥病虽属温病,但却没有太大的传染性,不如伏暑或湿温这种受人重视。

  管事回道:“倒是饮了几剂沙参麦冬汤,只我这秋燥病并不算严重,每日总饮苦药,终归怪难受的。”

  听管事这么一说,阮安忽地想起霍羲今晨还像他提起,说是高氏也患了不算严重的秋燥病,有些肺热,她也不怎么愿意喝苦药,还是他二叔霍长决来劝过,才不情不愿地饮了几剂。

  这温病虽看似是小疾,如若耽搁了治疗,也容易酿成大病。

  只是多数人都不愿意因小疾饮苦药,更不会将温病放在心上。

  思及此,阮安心中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药圃里的许多药材,其实都可以制成香露,譬如豆蔻、雄黄、广藿、细辛和木樨。

  香露有部分的药用,而自古以来就有芳香辟秽这一说法,它们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治疗和预防温病的效用。

  尤其是针对温病这种小疾,完全可以用这些更能让人入口的香露将苦药替代。

  只是香露的提炼工序异常的繁琐,要将大量的香料和药材一起精纯,普通的百姓可吃不起。

  但是长安世家的那些贵妇们,最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如果她能将这些香露做精做好,再起些风雅的名字,保不齐就会受到她们的追崇。

  她们在这些事上,通常都会一掷千金,出手阔绰得很,若是那香露的要价不够高昂,长安的世家贵妇们可能还不屑于去买。

  正巧她的另一层身份是定北侯夫人,自然比寻常的药圃主人更有圈子和人脉。

  心中有了主意后,阮安立即便让管事去采买一批炉甑,用以来日提纯香料和药物,制成专门预防和疗愈温病的香露。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在归府后,将那几个香露的配方写出来,还要再给它们起几个风雅且不失贵气的名字。

  回到相府后,阮安连面上的妆容都没卸,径直走到书案坐下后,便开始提笔将一路所想的香露方一一写下。

  这时,茯苓进来,递了她一个请帖。

  阮安接过后,垂眼一看,发现要宴请她的人家,她并不相熟。

  茯苓恭声解释道:“夫人,高夫人同抚远侯府的葛夫人自幼相熟,想必就是因为这层关系,她才要邀请您去参加她们府上幼女的笄礼吧。”

  阮安点了点头,待打开那纸纹繁复的请帖后,竟发现,里面还夹了个信函。

  她颇感惊诧,待将那信函拆开,读了番上面的内容后,阮安的心中更觉费解。

  这怀远侯府的葛夫人,怎么还要她去做笄礼的正宾啊?

  虽知做及笄贵女的正宾,是件面上极有容光的事。

  可阮安满十五岁那年,压根就没人给她办过及笄礼,她对这些贵族的礼俗毫无经验。

  况且,如果是要做这侯府小姐的正宾,这回她再去这怀远侯府参宴,可就不能像往常一样,吃吃瓜果,喝喝茶水,糊弄其事了……

第50章 我都许给你

  远郊大营, 赤红的军旗正迎秋风猎猎作响。

  霍平枭坐于通体墨黑的烈马金乌,兽首兜鍪下的眉眼深邃矜然,他亲自率领数十名骑兵, 以此来为在鸳鸯阵前打头阵的兵员讲解着破阵之法。

  “铮——”一声。

  待他猛地用陌刀挑起了盘桓着锋利狼筅的倒刺后, 低声命道:“这时该挈脚架上,再试一次。”

  说完,霍平枭“唰”一声将陌刀收回,冷淡看向持着狼筅的那几个兵员再度尝试抵御着骑兵的进击。

  今日的这场训练到底是实操实演, 跟在霍平枭身后的将领个个骁勇善战, 丝毫不惧那些形状狰狞可怖的狼筅。

  眼见着其中一个骑兵即将骋马跨过防备较为松弛的盾兵, 站于那盾兵身旁的狼筅兵反应迅速,立即用狼筅及时将跃马的骑兵阻拦。

  电光火石之刹, 那狼筅上的倒刺即将钩破骑兵战马的皮肉, 霍平枭豕突跃马而至,他单手利落挽缰。

  另手则挥起那把通长一丈的陌刀, “嗙”一声,空气中遽然划过刀锋的凛凛寒光, 带着能撞裂疾风的劲气,转瞬间, 那把看似无坚不摧的狼筅便被男人一砍而半。

  战马虽逃过一劫, 却还是受了惊, 前蹄离地,仰起颈子,凄厉地嘶鸣了数声。

  持着狼筅的兵员眼睁睁地看着手里只剩半截的兵器, 神情骤然一骇。

  “休息一会儿。”

  霍平枭低声命完, 冷淡垂眼, 看向地上的狼筅。

  这种凶狠的兵器光从气势上, 就能震慑住想要跃马破阵的骑兵,上面的倒刺更是能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能在战中扛起狼筅的步兵需要有极其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臂力,且要经由好好地训练,否则,它们手中的狼筅非但起不了拦截骑兵的作用,更无法和盾兵配合得当,反倒会伤及自己阵营中的兵员。

  被霍平枭将手中狼筅砍断的兵员在持着水囊饮水时,提了嘴:“都说这鸳鸯阵无坚不摧,更无人能破,可在战场上,如果遇见将军这样的敌将该怎么办?”

  另个兵员不以为意地回道:“这阵法是将军自己完善的,当然能寻到破解之道,再说,西宛的那群蛮子怎么能跟将军比?”

  “这倒也是。”

  孟广见霍平枭纵身下马,走到他身前,无奈道:“侯爷,眼见着咱们就要率兵去打西宛了,军中这几个月,都折损了多少狼筅了,现让将造库的人打根本就来不及了。”

  霍平枭在训军时当然有张有弛,但却架不住有兵士在他的威势下心生胆怯,如今这年头战马和骑兵都是最宝贵的。

  身为主将,霍平枭不希望在自家军营中还要见血,况且他一贯体恤自己的兵士,自然会在发生意外时,及时将他们救下,是以男人在这几月中,已经用那把陌刀砍断了十余个狼筅。

  副将曹纬提议道:“东郊陈郡公的军营中,肯定还有几十把狼筅,他们是驻卫京师的军队,根本就不用冲锋陷阵,一时也用不上狼筅,派几个人去他们军营借呗。”

  霍平枭淡淡地瞥了曹纬一眼,懒声回道:“是得去他们军营借一趟。”

  孟广又说:“可陈郡公能借给我们吗?”

  虽说霍平枭现在的官位是大司马,掌管着大骊国的兵马调配,可陈郡公这人向来与霍平枭的关系不睦,且皇帝有意为了制衡霍平枭的军权,有意纵任陈郡公的行径,当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虽说去陈郡公的军营,能最快地借到狼筅,但两军怕是会因这件小事再起冲突。

  这厢孟广正担忧着,却听霍平枭淡声命道:“先去他军营借一趟,如果那老头不借,本侯再想别的法子。”

  *

  到了下午,大将营帐。

  霍平枭正和副将在沙盘旁研究地形,商议着进军路线。

  ——“侯爷,孟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