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26章

作者:哀蓝 标签: 打脸 快穿 东方玄幻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他先是松了口气,随即赶紧重新炒一份菜,“待会儿再跟你说,这种话不许再朝别人讲了记住没?”

  第一次看到隐哥这样严厉,绢儿老老实实点点头,乖巧跟在他身边,因为她成绩跟得上,所以谢隐管她不像以往那样严,只要能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闲暇时间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直到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又清理了厨房,一切收拾妥当后,谢隐用肥皂洗了手,楼上有小毛毛,所以他直接在一楼把谢绢叫到跟前,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对男女之情根本一窍不通,她对“结婚”、“两口子”的全部印象都来自于她的爹娘跟姐姐姐夫,结婚就是一男一女在一起过日子,两口子就是女的会挨男的打,除此之外啥都不懂,这年代也没有卫生课,再不然就是让学生自己看。

  “不是我,是我同桌吕雪妮,她家是我们班最远的,每天都要走好久的路,她说遇到一个男的拦她,跟我说我才知道的。”

  谢绢认真回答,完全没有羞涩或是愤怒,在她懵懂的心里,隐约能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可你要问她,她是回答不上来的。

  那个叫吕雪妮的小姑娘也一样。

  谢隐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顺口问:“你同桌家住哪里?一般走哪条路?”

  谢绢想都不想就告诉了谢隐,谢隐点点头:“这件事你不要跟别人讲,最好也告诉你同桌,别再跟旁人说。”

  谢绢:“嗯嗯我知道,她连爸妈都没敢说,我俩关系最好,她才告诉我的,隐哥,男人下面真的跟女人不一样吗?”

  谢隐:……

  他没有给人教授过这方面的知识,但又不能跳过,仔细考虑过后,他说:“等这个周末,让我准备一下,再给你讲。”

  谢绢闻言,眼睛一亮,哈!总算是有隐哥回答不上来的了!

  谢隐问清楚后再没提过,谢绢还咕哝:“我跟吕雪妮都觉得那人怪瘆人的,她都有点不敢走那条路了。”

  谢隐道:“你跟她说没事的,我猜从明天开始,那奇怪的叔叔就不会再出现了。”

  小姑娘瞬间一头雾水:“为什么?”

  谢隐一脸的高深莫测,抬手掐了掐:“我掐指算的。”

  “哇……”谢绢拍拍小手,“隐哥好厉害!”

  她都不知道隐哥还会算命呢!于是伸出一只小巴掌,“隐哥给我看看呀,给我看看,我以后是不是会发大财?”一边说一边双眼发亮,没看出来还有当财迷的潜质。

  哦不,关于财迷这一点应当早就看得出来,毕竟第一天开店时她便翻来覆去将当天赚的钱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

  谢隐把她的小手握成拳放回去:“上楼写作业去。”

  “我在学校就写完了!”谢绢骄傲地扬起小下巴,“我写得最快了!”

  谢隐轻笑:“那就去预习接下来的新内容,总之楼下不用你操心,我要准备明天用的食材,上楼去吧,一会儿剁馅声音大吵到你。”

  “我不怕,我就是要留在这儿。”

  嘴上这么说,哒哒哒跑去楼上抱着书包下来,找了张离厨房最近的桌子拿出教科书跟作业本,抬头看了眼谢隐,低头开始预习,认认真真的模样,不像是在糊弄人,谢隐拿她没办法,只得任由她去。

  今儿中午谢隐买了半只羊回来,肉有限,羊骨头可以拿来熬汤,天冷的时候喝上一碗是又鲜又舒坦,至于片下来的肉可以做成火锅,冬天最适合吃火锅了。

  老话说羊汤好喝不好做,羊肉好吃要火锅,就是这个道理,寻常人家很少做羊肉,因为味儿膻,处理不好简直灾难,在谢隐这儿则不是问题,他动作麻利,砍骨头的动作又快又稳,片下来的羊肉一片一片薄如蝉翼,谢绢满足地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出的肉香,明明晚饭吃饱了,但这会儿居然又饿了。

  小毛毛写完作业也下楼,像模像样地拿着抹布在每一张桌子上擦擦擦,这些都是跟孙大爷学来的,老头儿平时没事就看不得哪里脏,小丫头也学会了,地上瞧见根头发丝儿都要捡起来放垃圾篓里。

  谢隐顺势给她俩做了两碗鸡蛋羹当宵夜,他自己则继续忙碌,天冷有天冷的好处,食材能保持的更久,一楼烧着炉子暖和得很,吃完鸡蛋羹,谢绢还带着小毛毛用炉子烤地瓜跟土豆,谢隐拿了两个梨子出来,也被小姑娘拿去烤。

  烤地瓜烤土豆烤梨都好吃,唯一的坏处是弄得满手满嘴黑灰,谢绢把剥好的黄灿灿的地瓜送进厨房,谢隐没手拿,她踮起脚尖喂到他嘴边,看他咬了心里就高兴:“好不好吃?”

  这地瓜个头虽小却甜得很,谢隐尝不出味道,却能从外头小毛毛满足的小表情推测出来,颔首:“好吃。”

  谢绢顾不得自己吃,就这样举手喂谢隐吃了足足一个,这才顾得上自己,然后又送进烤土豆,烤土豆上洒了层薄薄的辣椒面,之后又是一半烤梨……总之她吃什么,就一定要分给谢隐,谢隐不吃她也是不会吃的。

  谢隐忙到十一点多,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全睡着了,他早让她们上楼去,一个两个都不听话,好在都洗了脸洗了脚,他先把小一点的毛毛抱上楼,再来是绢儿,小姑娘朦胧中睁开眼,见是谢隐又很安心地闭上,谢隐把她送回房间,给两人把鞋袜跟外套脱掉,之后盖上被子。

  到底是成年男性,哪怕毛毛年纪小,谢隐也不会给她“隐哥是哥哥所以可以随便脱我衣服”的错觉,至于绢儿更是如此,他希望她们能够成为独立自信的女孩子,能够树立起“即便是哥哥也不可以脱我衣服”的观念。

  谢隐告诉自己,他只是考虑到了绢儿才会这样做,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次日一早,孙大爷就来了,捂了一夜的汗,老头儿又生龙活虎起来,看得出身子骨那是真硬朗,蹬着三轮把小毛毛跟绢儿送去学校,回来帮忙打扫卫生,哪怕昨天晚上桌椅都擦得干干净净,过了一夜也要再擦一遍。

  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谢隐和颜悦色地对孙大爷说:“天冷,黑得也快,外头风大,你在店里等着,我去接绢儿跟小毛毛。”

  孙大爷敢怒不敢言,他怕老板再逼自己喝药。

  不过他提醒谢隐:“离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你这会儿去得等老久了,冻不死你,你把那军大衣再拿一件自个儿穿上。”

  嘴上不饶人,手里已经拿起一件军大衣朝谢隐身上套了,可惜孙大爷年纪大了有点驼背,谢隐多高啊,他差点没够着。

  外头风确实是大,呜呜的刮着,还是顶风,谢隐蹬着三轮到了厂区小学外边,把三轮车停在学校门口,跟看门的大爷说了声自己去买点东西,随后便朝某个方向走去。

  这条路人很少,两边都是水沟,因为冬天了没水,树木枯黄,越往前走越冷清,见不着人了都,一个小姑娘独自回家,怎么能不害怕呢?

  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谢隐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向蹲在水沟底的男人。

  一脸胡茬,头发油腻的不知多少天没洗,身上披着件黄大衣,裹得倒是严实,可能是怕透风。

  谢隐从路边跳了下去,那人吓了一跳,“你、你要干啥?”

  谢隐没什么跟他说的,直接动了手,此时的他面上毫无温柔之色,眼神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冰冷,完全不将眼前这人当作一个活物,甚至连猪狗都不如,男人个头没谢隐高,力量更是悬殊,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黄大衣扯下来,下面居然什么都没穿,谢隐愈发没了表情,绢儿在家里常常提到那个叫吕雪妮的女孩,又热心又好相处,帮了绢儿很多,两人是很好的朋友,所以遇到坏人这种事,吕雪妮连爹娘都没说,却悄悄跟绢儿说了,两个小姑娘不懂这些,下意识觉得恶心又奇怪,却又不知该找谁倾诉。

  谢隐在男人的黄大衣里找到了一条麻绳,从绢儿的叙述中可知,之前这人并没有真正对吕雪妮造成伤害,只是找小女孩搭话,满嘴不干不净,但这根绳子的出现则意味着事情有所改变。

  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活着的价值吧?

  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拗断这个人的脖子,送他下地狱去了。

  男人被吓得屁滚尿流,但天太冷了,几乎是立刻结成了一层薄冰,谢隐最终松开了手,自从他在战场上第一次毫不犹豫地杀了人,他便不再将活人的性命当作一回事,可这里不是战场,他要扼杀的也不是穷凶极恶的敌人。

  哪怕是为了绢儿,为了孙大爷跟小毛毛,为了左邻右舍,为了那个说他身上有着正气的王公安。

  出于求生本能,男人意识到自己死里逃生,他二话不说爬起来就跑,黄大衣也不要了,拼命往前狂奔,谢隐看着那条麻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厂区小学看门的大爷特看好谢隐这后生,长得俊俏说话又好听还有礼貌,帮忙看个三轮车,举手之劳罢了,这后生居然还送了他一小包炒花生,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连着两天都是谢隐来接,小毛毛可开心了,拉着谢隐的手向自己的小伙伴们介绍,谢隐准备充足,从口袋里掏出糯米纸包的麦芽糖,一人分了一片,小毛毛倍有面儿,得意的尾巴翘高高,被谢隐牵手走向三轮车时一蹦一跳。

  绢儿今天值日,出来的晚一些,跟她一起的还有个扎麻花辫的小姑娘,应该就是她经常提的吕雪妮。

  两个小姑娘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吕雪妮脸上有点害怕,还看了回家的路一眼,小毛毛挥手叫姐姐,谢隐把三轮车蹬过去:“绢儿,回家了。”

  绢儿拉了拉吕雪妮的手,谢隐又说:“这是你同学啊?一起上来吧,先把你同学送回家。”

  吕雪妮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不用了,我家好远的,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没事没事,就让隐哥送嘛,我还没有走过这条路呢,是不是啊毛毛?”

  小毛毛嗯嗯点头。

  绢儿看向谢隐:“隐哥,孙大爷在店里吗?”

  其实今天她本来就想送吕雪妮回家的,只是没想到来接她的不是大爷,是隐哥。

第37章 第三枝红莲(七)

  虽然绢儿的年纪最大,但吕雪妮却比她高,一件军大衣盖住三个人还是有难度,因此谢隐把自己身上那件黄大衣脱给了女孩们,谢绢皱眉:“隐哥,你不冷吗?”

  谢隐拍拍自己的衣服:“这不是还穿着袄子,你们坐好了,有些颠簸。”

  蒲山市算是八十年代发展的比较好的城市,但也并不是每条大路都是水泥地,只有城区主干道的路修得比较好,偏外围的还是柏油路,像是吕雪妮家这段,到处坑坑洼洼,平时还好,这要一下雨下雪那真是没法走,真要赶上坏天气,学生们都穿着水鞋来上学,书包里再带一双棉鞋替换。

  可以想见没有减震装置的三轮车行驶在这种路上得有多么酸爽,谢隐是骑车的感觉还好,就听见女孩们不时发出惊呼声,谢绢跟吕雪妮把小毛毛围在中间,饶是谢隐已经尽量捡好的地方走,仍旧颠得厉害。

  一开始颠的叫,没一会儿小姑娘们就觉得有意思笑了起来,谢绢还胆大包天地挣脱大衣站在车里,两只手搭在谢隐肩头:“隐哥你真的不冷吗?”

  边说还边伸手摸谢隐的脸,凉冰冰的,怎么可能不冷呢?

  谢隐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长腿蹬着三轮车,“回去坐好,不要乱动。”

  谢绢鼓起腮帮子,乖乖坐了回去,她还是很听谢隐话的。

  渐渐到了吕雪妮家所在的村庄,远远隔着桥头,谢绢就奇怪:“怎么那么多人围在一起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吕雪妮一听也抬头看去,发现那果然是他们庄的桥头,好多人,她爹妈也在。

  一路上她跟绢儿还有小毛毛在一起,连那奇怪又恶心的男人带来的阴影都忘了,看见桥头的吃瓜群众里有家里人,吕雪妮抓起书包:“绢儿哥哥,你在这里停下就行了,我爹我妈都在呢。”

  谢隐依言停下,结果绢儿也从车上跳下去:“隐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一去,小毛毛在三轮车上也坐不住,谢隐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数数,大概数到六十的时候,绢儿拉着小毛毛的手一路飞奔而来,二话不说就爬上三轮车,顺手还把黄大衣搭在了谢隐身上,小脸通红一片。

  谢隐问:“怎么了吗?”

  谢绢结结巴巴:“没、没什么。”

  她跟雪妮刚到桥头就被雪妮爹拦住了,说小丫头不要看,里里外外都是成年人,越不许看,绢儿就越好奇,雪妮娘怕她们挤进去,就跟她说了怎么回事,原来是个没穿衣服的男的……雪妮娘说起没穿衣服的时候表情有点奇怪,绢儿没弄明白,反正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些事是不能随便说的,很羞羞的。

  “隐哥,我悄悄告诉你。”

  最终小姑娘还是没忍住,趴在谢隐背上凑近他耳朵:“雪妮偷看了一眼,那个没穿衣服的男的就是老在路上拦她的那个奇怪的叔叔……”

  谢隐不必去看也知道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毕竟是他亲自将那人扔在桥头的,想必日后对方会彻底改掉暴露狂这个毛病,毕竟没东西可露了,不受人耻笑都是好事,还露什么呢?一点看头都没有。

  这之后绢儿还是时常提起吕雪妮,从她的话中谢隐知道那小姑娘已彻底走出了阴影,仍旧乐观活泼,两人也还是很要好的朋友,还约定了高中也要在一起做同桌。

  这会儿初中只需要读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绢儿终于长了点个头,虽然只是从谢隐胸口长到了谢隐肩膀,但至少她长个子了!

  绢儿上高一那年,谢记小吃店出了点事,之前把房子租给他们的是一对老夫妻,两年下来谢隐交房租特别及时,从没拖欠,谢记小吃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看得有些人眼红,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做起生意,原本处于观望中的房东一家也起了心思,想把房子要回来,不租给谢隐了。

  但之前他们签了三年的租房合同,要是违约得赔钱,老两口原本想退钱算了,结果他们的俩儿子不干,转头撺掇老两口跟谢隐开口要涨房租,这样的话谢隐要么多交一倍的房租,要么就退租,这样押金不用退,当初租房的时候抵押了三个月的房租,不算一笔小钱了。

  老两口满是歉意,连连跟谢隐道歉,诉说着自家的不容易,姿态放得极低,语气也很卑微可怜。

  这一代谁不知道谢记小吃店的老板是个心地好的后生,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道理。但谢隐脾气好,并不代表他接受所有人的无理要求。

  绢儿更是气得直发抖,她不会跟人吵架,就觉得这大爷大娘变脸的样子真难看,当初这房子多破啊,租不出去,隐哥租下来里里外外重新粉刷装修,弄得这么干净亮堂,拿涨房租来逼他们退租也就算了,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想把押金给扣下?!

  孙大爷脸色变了又变,几次三番想冲进厨房操起菜刀甩到这俩不要脸的老东西跟前,嘴上说自己多么多么可怜,咋那么不要脸呢?你可怜你有理?你可怜你就能说话不算话?

  这会儿孙大爷就佩服起老板来了,这年头租房子很少有签合同的,大家都不懂,但谢隐当初没跳过这个步骤,白字黑字的合同,就不搬走能怎么地吧!凭什么房租你说涨就涨,理全在你那边不成?

  出乎意料的是谢隐并没有生气,而是很平和地答应了,涨房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选择退租,但不还押金也是不可能的,除非这老两口想闹大,他不介意,但他们的两个儿子不是都在厂里上班吗?难道就知道在背后撺掇爹妈出来搞事,自己不怕丢人?

  老两口要说坏,也没坏到杀人放火的程度,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厚道,因此谢隐爽快退租两人也是松了口气,但又很不好意思地说希望谢隐能快点搬走,他们急着用房。

  之前住进厂区宿舍把房子出租赚租金的是他们,现在说不能给厂里添麻烦有房子不住住宿舍影响不好的也是他们,正话反话全叫他们给说了,离谱不?

  孙大爷忍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谢隐抬手摁住他的肩膀,把暴脾气的老头儿按下来,等那老两口走了,绢儿哇的一声掉下眼泪:“好过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孙大爷也指着谢隐的鼻子:“好啊你小子,我平时就觉得你性子好,可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憨种!你咋不把你家当全散出去送人呢?你搁这儿当啥烂好人?人家就差没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连个屁都不放一声!”

  谢隐用手帕给谢绢擦眼泪:“别哭,咱们也没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