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96章

作者:云上浅酌 标签: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时下的伶人都命贱如草芥,没人会替他们奔走伸冤。戏楼班主也自认倒霉,不想管了。

  只有这小厮想到了桑洱,抱着试试的心态,过来求助了。

  桑洱:“……”

  要不是知道秦跃和原主已经BE了多年,根据套路,她都要怀疑,秦跃是不是对原主余情未了,知道原主和周涧春的风流韵事以后,暗暗嫉妒,所以,故意见死不救了。

  秦家可以等事情有闹大的趋势了再去插手,但周涧春可等不了那么久。哪怕后期查出来不是他干的,他死了就是死了,可没人会给他赔命。

  周涧春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桑洱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不过,她也不太有把握,对方是否还活着。

  就在这时,桑洱的脑海里,忽然弹出了一段信息。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剧情兼副本【画皮美人】。现在解锁任务的详细资料,请查收。”

  任务名称:画皮美人

  目标:找出作恶邪祟,解救周涧春

  限时:96小时(倒计时从现在开始)

  危险指数:B级

  推理指数:A级

  综合评定:中级副本

  实时进度:5%

  桑洱:“!”

  既然是除妖任务,那么,周涧春就应该有机会活下来。没道理还没开始打怪,人质就死了吧。

  副本名字叫画皮美人,还挺直白的,只是不知道这“美人”说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推理指数A级,这里面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看了看眼巴巴的小厮,桑洱站起身来,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周涧春回来的。今天就出发,希望能赶上吧。”

  小厮大喜,不断叩谢:“多谢秦小姐!”

  后方,裴渡不屑地咂了咂嘴,看向窗外。但在桑洱收拾了简单行装,准备出发时,他又若无其事地微笑,说自己要同行。

  桑洱欣然应允,心说:少年,这副本本来就有你的位置啊。

  因为是去除祟,若带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反而要分神顾着他们。出发的人是越精简越好的。所以,这一趟,只有桑洱和裴渡去。

  翌日下午,二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了蓟宁。

  死了的男主人姓常。

  桑洱和裴渡走进城里,在路边随便拦个人问,都能指出常府的所在地。

  这家人在蓟宁很有名,一是因为近日的惨案,二是因为有钱有势。

  烈日高悬,仿佛要把人都晒化成一滩水了。桑洱用手横在眉间,遮住太阳,在路边问到一些信息,就回来了。

  “蓟宁的仙门世家,似乎并没有插手这桩惨案。”

  阴凉的墙影中,裴渡倚在墙壁上,朝嘴里抛了一颗山楂糖,听完她的话,嗤笑了一声:“不是都说仙门世家大义凛然,最爱警恶惩奸么?怎么出了那么多人命也不管不顾?”

  桑洱道:“原因很复杂,一来,镇守蓟宁的仙门世家离这里很远。常家有钱有势,若想将这件事私了,摁下去,消息还不一定传得到那边。二来,也不是所有的仙门世家都是负责任的圣人。有些是巴不得你不去找他们、给他们添麻烦的。”

  裴渡有点意外,瞥了她一眼。他刚才那话说着可不太好听,没料到,这人出身于仙门世家,也没有第一时间维护自己的同类,反而还赞同了他的话。

  “你看着我干什么?”桑洱察觉到裴渡的目光,猜到了他的想法,笑了笑:“走吧,我们去常府看看,这里面不对劲的地方还有很多。”

  不知为何,裴渡觉得自己的腹诽被她看穿了,有点悻悻然,后牙槽咬碎了山楂糖,跟了上去:“怎么说?”

  “我问出来了,男主人常鸿光早年是一个地痞,无恶不作,赌得连父母留给他的家本都丢了,后来还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大家都以为他死在某个旮旯里了。结果,某一日,这人突然重新出现,还摆脱了厄运,穷鬼发迹,还迎娶了美娇妻,甚至还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捐庙施粥,还经常接济一些遇到困难的过路之人。”

  裴渡一下子就捉到了重点,疑道:“发迹?怎么发迹的?”

  桑洱无奈:“还是靠赌。”

  “不正常。”裴渡懒洋洋道:“十赌十输,越赌越输,最后无一例外都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想发财,除非做梦吧。”

  桑洱点头,理是这个理。

  而且,裴渡从小生活的环境,就良莠不齐,肯定是亲眼见过不少这样的事。

  一眨眼,两人就来到了常府的门前。这是一座华美气派的府邸。因男主人死于非命,死状还极其可怖,为了尽快压下流言,丧事并没有大办特办,门口的丧幡已经拆了,两扇朱漆大门紧闭,听不到一点人声。

  桑洱:“……”看上去就不是很欢迎他们的样子。

  抱着试试的心态,桑洱上前去,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才有一个小仆人来开门,警惕地问:“有什么事?”

  想到这户人没有向当地的仙门世家求助,下人应该也受到了吩咐。桑洱不想引起对方的防备,于是,没有自爆自己是修士。正要解释时,裴渡忽然上前来,站到了她面前,面不改色地说他们是过路之人,路经蓟宁时,遇到了贼人,丢了钱财,听说常家会接济这样的路人,所以过来求助。

  裴渡的交际能力非常好,几乎可以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撒起谎来,逼真至极。

  开门的下人是个小姑娘,一开始还相当戒备,听着听着,就开始同情他了,脸颊也有点红,老实说了他们的女主人去了佛堂,让他们几个时辰之后再来。

  两人只先离开。桑洱看了看天色,说:“可能快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先待一会儿吧,要不就酒馆?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常家的事。”

  裴渡忽然停住脚步,揽过她的肩,笑眯眯地说:“我看那里就不错,直接追本溯源了。”

  桑洱抬头,看到街对面坐落着一座大赌坊。

第60章

  蓟宁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肩摩毂击。

  赌坊坐落于鳞次栉比的闹市中,是一座檐角翘飞的四方建筑。黑色瓦顶,朱漆圆柱,金色的貔貅栩栩如生地盘在牌匾上,上面题着“常胜坊”三个大字。门口挂着一面黄绿相间的赌字旗帜。两旁是“横财就手”、“日夜开局”的对联,红纸一角在风中微微卷翘。

  大白天的,也有鼎沸的喧哗声从里面传出。一走进去,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番闹哄哄的景象。光着膀子吆喝、拍桌下注、摇骰子的赌徒,比比皆是。有人赢得红光满面,眉飞色舞。有人则输得兜里精光,脸青唇白,摇摇欲坠。角落里,几个醉汉东倒西歪。酒味、汗味,混杂着久不通风的怪味,充斥在空气里。

  四个字,乌烟瘴气。

  这里是蓟宁最大的赌坊。常鸿光还是混混的时候,一天里有大半时间都在这里醉生梦死。烂事太多,也是此处的一号有名人物了。

  桑洱环顾四周,摸了摸下巴:“这么多人,我们应该从哪里着手好呢?”

  四周太嘈杂了,裴渡俯下身,附在她的耳边说:“简单,找常鸿光当年的赌友就行了。”

  桑洱一怔,就明白了,赞许道:“有道理。”

  凡是沾了赌,大多都是戒不掉的。输光了身家,还会押上父母妻儿来换取赌资,越陷越深。常鸿光当年的狐朋狗友,只要还活着,肯定能在这里找到。

  常鸿光在这里也算是一号名人了,两人在场内转了一会儿,就在一个黄牙老头口中问到了他当年的事。

  那老头抬起了一根干枯黑瘦的手指,指向了角落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喏,那就是常老爷以前的好兄弟,叫跛脚五。不过他疯了很久了。”

  “疯了?”

  “是啊,整天神神叨叨的,你们可别和他提‘常鸿光’三个字,一提就闹,我看啊,就是欠了钱,被债主打坏脑袋了……”

  老头还没说完,桑洱就看到跛脚五摇摇晃晃地起了身,走向赌馆的后门,连忙拉过裴渡,追了上去。

  “姐姐想找他问话?”裴渡被她拖了出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牵住自己的手上。她肤色雪白,用劲儿时,指尖充血,仿佛沾点胭脂。顿了一下后,他续道:“如果他真的是疯子,说的话岂能取信?”

  在黄牙老头指出跛脚五的身影时,【画皮美人】的进度条就涨了5%,这变相说明了跛脚五肯定是一个能带来信息的关键NPC。无奈,这话不能直说。于是,桑洱道:“我直觉这个人会知道点什么。有时候,可能就是他说的话太不可思议,别人才会觉得他发疯。”

  赌馆后门通向的是一条小巷。虽是白日,也清清冷冷,不见路人。墙垣角落里爬着青苔,还堆着不少杂物。

  跛脚五人如其名,腿脚果然不太灵便,走得很慢。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身后有人尾随自己。以为是债主来了,跛脚五心中一慌,加快了步速,一瘸一拐往前跑去。

  但他再快也不可能跑得过四肢健全的人。桑洱和裴渡很快就截住了他。

  跛脚五满脸惊惶,蹲在墙边,使劲地捂住了头:“别打我!”

  桑洱道:“跛脚五,我们不是你的债主,只是有些话要问你。”

  听了这话,跛脚五半信半疑地抬起了头。他看起来在五十岁上下,蓬乱的鬓发里夹杂了许多银丝,苍老的面上,沟壑纵横,满是污垢胡茬:“问我?”

  裴渡站在桑洱斜后方,看见她的衣角被一个碍事的藤笼勾住了,抬腿,一脚踢开了这玩意儿,听见桑洱说:“是关于常鸿光的事。听说你以前是他的好兄弟,一定知道不少和他有关的事吧。”

  “常鸿光……”跛脚五喃喃,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神色扭曲了一下,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几声,充满了咬牙切齿的解恨意味:“常鸿光!他死得好啊!死有余辜!他是妖怪!妖怪!”

  “什么意思?”

  跛脚五终于恢复了一点儿眼力见,看见跟前的桑洱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便慢吞吞地说:“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么多事?”

  桑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想要钱?”

  跛脚五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然呢?想要从我这儿打听消息,就先帮我还了赌债再说。不然,我可想不起来你们要问的事。”

  副本倒计时还剩三天,如果花点小钱就可以解决问题,桑洱不介意当成是花钱买线索。但还清赌债的要求太离谱了,这是一个无底洞,她不可能答应。

  桑洱皱了皱眉,试图讨价还价:“如果你要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还清赌债是不可能的,金额我们可以再商量……”

  裴渡:“……”

  因为此行来救的人,是招他烦的周涧春,裴渡这一路都懒懒散散的,不太积极。此刻,他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人难道不知道,和流氓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吗?

  “啧,你让开,我来。”裴渡上前一步,习惯性地伸手,拎住了桑洱的衣领。

  这动作和拎忠叔进门时一模一样,仿佛在抓猫。

  夏日衣衫轻薄,衣领较松。不经意间,裴渡的指节碰到了桑洱后颈的肌肤。其柔滑娇嫩,莫名让裴渡想起了,自己在流浪时,偶尔见过的一种价值连城的珍贵绸缎。他的动作顿了下,将桑洱弄到自己后面去后,仿佛有点不习惯,悄然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跛脚五知道这两人有求于他,有恃无恐地靠在墙边。瞧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向自己,还相当不以为意。

  冷不丁地,裴渡蹲下来,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柄泛着寒意的匕首,猛地朝着跛脚五的头扎去。

  跛脚五惨叫了一声:“啊!!!”

  裴渡的动作太快了,而且,跛脚五的脖子,已被他掐住,死死地摁在了墙上,压根闪躲不开——这分明只是一只少年人的手,力气却大得恐怖,弄得他毫无反抗之力。

  冰冷的刀尖贴着跛脚五的耳朵而过,削了他一小块皮下来,“咔”地深深地扎入墙里。

  跛脚五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感觉到耳廓处淌下了一股热液。冷汗刷地爬满了后背,恐惧地看着裴渡。

  要是刚才再偏一点,他这只耳朵,恐怕已经被削下来了。

  桑洱微微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移开了目光。

  “跛脚五是吧?记不起来没关系啊。”裴渡笑盈盈道:“我有很多时间,也有很多玩法,可以逐一在你身上用用看,帮你记起来,要试试吗?”

  说到“试试”时,他突然曲起了手指,恶意地在匕首柄上轻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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