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87章

作者:云上浅酌 标签: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看见桑洱走来,两人便开始挤眉弄眼,吐出了不堪入耳的话。压根不把她身边的少年放在眼里,甚至,还用语言撩拨起了裴渡。

  也对,在他们眼里,裴渡就是一个乳臭未干、和女人差不多的小子,不具备挑战他们的能力。

  如果他们发现,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年,就是一个半月前闯入秦家杀了董邵离、闹得泸曲人心惶惶的狂徒,大概会吓得面无人色,蛋飞卵缩了吧。

  桑洱心想,神色淡定,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听见他们在说自己,裴渡倒是停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了这两人一眼。

  一打照面,看见他森然不善的目光,两个醉汉微微一惊。隔着朦胧醉眼,他们很快就看见了裴渡额上的黥字。

  有这种印记的人,几乎犯过很严重的事。可看裴渡的年纪和身板,醉汉又觉得这应该只是逃奴而已。自己刚才居然被这样的小子吓了一跳。不禁有点恼羞,挑衅似的,将难听的话说得更大声了。

  “别理他们。”桑洱拍了拍裴渡的手臂:“我们走吧。”

  裴渡只好跟上:“姐姐,听见那种话,你不生气吗?”

  桑洱道:“两个醉汉而已。恐怕他们酒醒了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当狗吠就好了。”

  她没看到,身后的裴渡闻言,撇了撇嘴,有点不屑的模样。随后,又转头,深深地看了那两个醉汉一眼。

  转过街角,那两个醉汉的声音就彻底听不见了。

  很快,两人抵达了一座灯火通明的青楼大门前。花枝招展的老鸨一看见桑洱,赶紧摇着扇子迎了上来,露出惊喜的笑容:“哎哟!秦小姐,您来了,我们的小楼真是蓬荜生辉啊。您是来找青璃的吧?他已经在房间等您了。”

  随后,老鸨目光一转,看见她身后的人,眼睛一亮:“这次还带了一位那么俊的小公子……”

  裴渡站在阶梯下面,仰起头,望着眼前的销金窟,有几分若有所思。等桑洱转过来时,裴渡就笑道:“姐姐,你去吧。我想四处逛逛,等会儿回来找你。”

  桑洱想了想,估计他是想在附近打听一些事情,就说:“那你别走太远,身体不适,就多加小心。”

  老鸨送了桑洱进去,再回过头时,就发现门外的小公子已经不见了,喃喃:“这么快就走了?”

  .

  天幕转暗。东街的某处偏僻的暗巷里,却传来了一阵凌乱失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昏黑肮脏的地上,倒着一具头身分离、双目怒睁的尸首,正是出言不逊的醉汉。另外一人,早已吓得酒醒,裤裆里渗出了一滩黄臭的液体,不断退后,满脸涕泪,哆哆嗦嗦地求饶:“救……救命啊……”

  话音未落,他的心口就挨了一脚,整个人像个无重量的麻袋,飞撞在墙上。喉咙里头发出了“咔咔”的骨节脆响声,整个人都震懵了。

  还没有从剧痛里缓过气来,一只靴子已踩上了他的心口。仿佛在擦鞋底的脏物,恶意地前后碾着。

  裴渡低头,从高处俯视着醉汉恐惧的脸,嘻嘻一笑:“原来也不一定要等明天才酒醒嘛。”

  他的背后,是辽阔的夏夜星空与半轮月亮,眼眸散发着幽幽诡光,分明在微笑,可落在醉汉的眼中,却比地狱爬出来的东西更恐怖。

  裴渡维持着踩他的动作,蹲了下来,锋利的扇缘轻轻扫过他的咽喉,嗓音如裹了蜜:“你们今天笑得那么开心,我只是想让你们重复一遍,认真听听你们笑什么而已。至于这么害怕吗?”

  醉汉憋得脸色发青,不断地摇头,嘴巴张合,却说不出完整的求饶的话。

  欣赏了他此刻的模样好一会儿,裴渡仿佛有点意兴阑珊了,收回了脚:“算了,没意思,你走吧。”

  醉汉捡回了一条命,连身体的疼痛也不管了,吓得爬起来,扶着墙,踉跄着逃命。

  在即将奔出漆黑的巷子之际,他忽然感觉到后方有噬人的冷风袭来。

  ——一些恶劣的捕猎者,有时会佯装放走猎物,在它们狂喜之时,又收回希望。如此一来,便不光是夺命,还会精神上折磨对方。

  醉汉回头,惊惧尖叫:“啊啊啊——”

  咔嚓。

  是身首分离的声音。

  .

  与此同时,另一边厢。

  一个垂满纱帐的奢靡房间中,桑洱正要端起茶杯,忽然一顿。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涂脂抹粉、身披锦衣的貌美少年,正是青璃:“怎么了,秦小姐?”

  桑洱望了一眼窗外,不确定地问:“你刚才有没有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惨叫?没有啊。”青璃茫然道:“不是只有奏乐声吗?”

  桑洱暗中检查了一下进度条。

  从捡了裴渡回家开始,炮灰值就停留在了2800点,此刻也没有变化。那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这种复杂的地方,平日发生个什么抢劫伤人的事也很正常。桑洱一想就通了,笑了笑:“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青璃察觉到了桑洱的心不在焉,有点不满,嘟起了嘴唇,忽然起身,挪到了她的身边,撒起了娇:“秦小姐,我坐在这里,你一眼都不看我。快尝尝我泡的茶呀。”

  桑洱无奈地说:“好好好……”

  就在这时,两扇雕花房门被“砰”地撞开了,裴渡出现在了门外。

第54章

  桑洱:“?!”

  两扇沉重高大的雕花木门往两边迅速扩开,撞到了半人高的花瓶。因为声音炸起得太过突然,桑洱悚然一震,转过头去,手一个打滑,没撑住地面。

  青璃本来就正黏在她的身上撒娇,桑洱一失衡后倾,青璃也很措手不及,没有稳住,跟着她一起倒下了,还将桑洱压在了满地的锦绣软垫上面。

  青璃今年十八岁,平日里表现得再柔弱,再爱撒娇卖俏,也是一个大骨架的男人。这么一下子压下来,桑洱一着地,忍不住皱起眉,难受地“唔”了一声,像是猫叫。

  混乱间,青璃用手肘撑住了身体,低下头一看,就呆住了——他怀里的少女云鬓凌乱,眉心蹙起,眼湿腮粉。与以前的任何一次的相处不同,这还是青璃第一次处于上方的位置,也是第一次离秦小姐那么近,近得仿佛彼此之间只剩男女之别,没有了地位差距。青璃不由吞咽了一下唾沫,双颊也慢慢染上了粉晕。

  桑洱浑然不知他的想法,她被压到肚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正懵着时,脑海里,忽然加载出了一段原文剧情——

  【青璃像是一朵弱不禁风的小白莲,向秦桑栀诉说自己的病怎么都好不了。

  秦桑栀霸气地说:“该死的,你是我的人。那些庸医如果治不好你,我要他们给你陪葬!”

  青璃感动地嘤了一声,依偎在秦桑栀的肩上。

  美人投怀送抱,岂能拒绝,秦桑栀顺势搂住了青璃的腰,捏住他的小手,搓揉了几下。

  正在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刻,裴渡忽然推开了房门,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这段时间,秦桑栀早对裴渡心痒难耐,想将他发展为新的替身,寻找慰藉。只是碍于他的伤势,不好下手。

  在得手之前,秦桑栀自然不愿意让裴渡发现她的本性。此时被他撞见自己和青璃调情的现场,心虚极了。

  为了撇清关系,秦桑栀慌里慌张地推开了青璃,撇清关系道:“我和他就是玩闹一下而已。”

  可惜,这番解释,只有越抹越黑的嫌疑,非但没让裴渡对她高看几分,还让他记住了她敢做不敢当的心虚模样。

  上一秒就搂着人,下一秒就推开对方,翻脸无情。

  有其父必有其女,不愧是董邵离养出来的女儿。

  裴渡心想。对她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系统:“请宿主在一分钟内完成该段剧情。”

  桑洱:“???”

  欺诈!这是明晃晃的欺诈!青璃这么沉,哪一点和“弱不禁风的小白莲”搭边了?

  还有,她跟青璃一直在喝茶纯聊天,搂腰、摸小手都是什么鬼啊!

  老实说,这段剧情就是作者为了破坏她的形象、削减裴渡对她的好感度而写的吧?

  系统:“没办法,宿主,你毕竟身处正牌女主的位置,为了防止剧情惯性,防止你篡夺女主的光环,剧情必须多次夯实你的花心大萝卜人设。裴渡对你的好感度因此减低,是代价之一,很难避免呢。预计大概会减10点好感度吧。”

  果不其然,系统说完,桑洱就发现,【裴渡好感度】变成了—60。

  桑洱:“……”

  罢了,事已至此。炮灰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桑洱把心一横,开始走剧情,抬手,将青璃狠狠推开。

  但一用力,桑洱就:“?”

  原文里,青璃是一个一推就倒的柔弱小妖精。现实的青璃,却是死沉死沉的。而且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好半天还不动,桑洱使劲推了他两下,他都没从她身上下去,两人依然缠在一起。

  一分钟快要结束了,感觉到裴渡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桑洱有点着急了。

  好在,这时,她的脑海里灵光一现——对了!这段剧情只是要通过“和青璃迅速分开”这个动作来表现她的心虚。不管黑猫白猫,能捉老鼠的就是好猫,既然推不开青璃,那她自己走不也一样?

  啊哈哈哈,她真机灵,真会变通。

  桑洱一喜,果断翻身,扒拉着软枕,往外爬去。

  却不知道,这样做,虽然结果不变,展现给裴渡看的过程,却变了味——原版是花心大萝卜推开痴缠的小妖精。现在,桑洱与青璃的强弱关系却对调了,会让人联想到妖精不满地压着唐僧索取,唐僧狼狈逃走的情景。

  没爬两下,桑洱忽然感觉到双腿一轻,惊讶地抬头。原来是裴渡大步走来,拎住了青璃的衣领,单手将他扯了起来。青璃惊慌地叫了一声,就被他无情地扔到了一旁的软垫堆里了。

  桑洱趁机爬了起来。

  裴渡扔完了人,拍了拍手心,好像扔开的是一个什么脏东西:“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桑洱喘了口气,想起没说完的台词,立刻补充:“能有什么事?我和他就是玩闹玩闹而已。”

  裴渡看了她凌乱的衣襟与红潮未褪的脸颊一眼,意味不明地重复:“玩闹?”

  “当然,这是很平常的。”桑洱一边说,一边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目光掠过了裴渡的裤子,她忽然眼尖地看见,他右边小腿的裤管上,似乎渗出了一点儿血迹,不由脸色一变,蹲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结痂破了吗?”

  经她提醒,裴渡才发现这里渗血了,可他并不在意:“刚才走得快,牵到伤口了吧。”

  裴渡确实觉得无所谓。

  他是贫瘠之地长出的野草,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娇花那么讲究。

  小时候,曾经病到半死不活,也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有时候,越是想着疼,就真的会更疼。所以,索性痛了也不去管,扛过去就好了。与之相比,结痂撕裂这种事,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桑洱却蹙起了眉,扯过他的手腕,往屋子里走:“不行,你跟我过来,我要看一看。”

  裴渡愣了一下,对她的小题大做感到了莫名其妙和不理解。

  一转眼,他就被桑洱拉到了屏风后。这里是青璃平时抚琴的地方。

  桑洱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蹲在他的腿前,仰头,催促:“你把裤管拉起来,我看一下怎么了。”

  裴渡情绪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慢慢拉起了裤管。

  此处的伤口,外缘已经长出了粉色的嫩肉,中间是半脱不脱的血痂。估计是因为位置太靠近膝盖,一走动就容易牵扯。万幸不严重,就是流了点血。

  桑洱如释重负,对裴渡一笑:“没事,重新包扎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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