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46章

作者:云上浅酌 标签: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这房间深而阔,床前屏风却是半透明的纱质,可以影影绰绰看到后面的人影。一个侍女一眼就看到了桑洱,高兴地说:“小姐,您已经醒了啊。”

  桑洱:“……”

  现在该怎么办?

  这些人已经看见她了。她一缩小,在众人眼中,就等于凭空消失,观宁宗就会知道有妖怪混了进来。同时,因为新娘不见了,婚礼势必会大乱,甚至中断。

  原文也是这样发展的吗?

  系统:“宿主,在原文里,新娘逃婚,新郎毙命,这场婚礼也没有进行到最后,但它是在宴席上出乱子的。如果你救了猫就离开,那么,此刻来叫醒商采薇的,就只有林嬷嬷一个人。她会被床上的陷阱拖住,到晚上才醒。观宁宗自然也不会现在就发现新娘跑了。但因为你触发了陷阱,一个萝卜一个坑,过程也受到了影响,产生了变化。来叫你的人变成了另一个年轻的侍女,她不敢贸然推门进来,跑去喊了几个人一起来,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桑洱:“……”

  桑洱忽然想起,江折容说在乾坤袋里塞了一些符咒,说不定能帮上忙,她赶紧打开乾坤袋,却发现里面的符咒有定身符,还有信号符,点燃以后,可以传信求助于他。

  这显然不适合此情此景用。

  系统:“由于耽搁了时间,宿主已经错过了朝东南走和伶舟汇合的机会,策略要应时而变。请宿主留在这里填补空缺。在婚宴前夕,再找机会与伶舟汇合。”

  桑洱只得把乾坤袋束了回去,扭头,看到床边叠着一件衣服,立刻穿上了。这衣服还挺合身的,看来,商采薇的身材和她差不多。

  衣服旁边还有一张蝶翼状的纱织面具,眼睛四周绣着繁密的金丝花纹。

  各地的习俗都不一样,沙丘城这边的新娘似乎都是戴面具,再披一层金红色的纱。眼见侍女已快走到屏风后了,桑洱将面具扣在了自己脸上。

  待侍女们绕过屏风,看到的画面,就是床上坐着一个披发薄衣的少女,看起来刚睡醒。仿佛在生闷气,不想和大家说话,听见脚步声,也梗着脖子,一声不吭地看着墙壁。隐约能看见她秀气的下颌,以及那张蝶翼状的面具。

  林嬷嬷眯了眯眼,她照顾了商采薇多年,不知为何,直觉这画面有点儿不对。

  但这时,商采薇养的那只猫叫了一声,跳到床上,亲昵地窝到了床上少女的身边。

  这只猫平时高傲得很,只和商采薇亲昵。

  林嬷嬷的疑虑顿时消除了。

  侍女们都知道,因为这场婚事,小姐已经和宗主闹过了几次,自然不敢触她的霉头,放下吃的东西就走了。

  林嬷嬷则似乎想哄她开心,说:“小姐,您之前不是一直很好奇那只獓狠的样子吗?今晚您就会看到了,老奴听说,宗主打算将它带到宾客面前,当众将其诛杀,用它的妖丹给你添彩头……”

  桑洱表面没有反应,眼珠子却微微一转。

  原来,今天晚上和獓狠有关的神秘环节是这样的吗?

  添彩头?切,说得还真好听。明明都强迫女儿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了,添什么彩头都是晦气。商献这么做,恐怕还是为了面子。毕竟,他作为宗主,差点死在獓狠手里这件事,传得满街都是。他肯定想通过诛杀獓狠,在宾客朋友面前恢复一点威风。

  见桑洱没回应,林嬷嬷只好说:“小姐,那您先吃点东西,老奴迟些唤人来替您梳妆。”

  等人都走了,桑洱吃了两块点心,梳好了头发,将那张金红的薄纱盖到了头上。

  不久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另外两个侍女的声音:“小姐,我们来为您梳发上妆了。”

  话没说完,里头传来了茶杯砸地的声音:“滚!”

  因为这个滚字太短促,又伴随着瓷器碎裂声,根本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两个侍女一抖。屋中点了灯,她们隔着窗纸一看,发现小姐居然已经梳好头了。

  本来这场婚事就是孟睢高攀了。小姐极其抵触他。如今梳了头,也披了盖头,能交差就很不错了。两人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立刻就退走了。

  再过了一会儿,又有新的侍女过来伺候桑洱,为她穿上了沉甸甸的曳地婚服。因为脸已经挡住了,桑洱这次没有拒绝她们的靠近。

  吉时快到了,侍女们送桑洱去了正殿后方。这是一个安静的院落,里头有一个休息的暖阁。

  等所有人都走了,桑洱就站了起来。

  已经蒙混到这一关了,她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伶舟大概率是来找新郎的。只要他脑子没坏,就肯定不会在新人拜堂的时候动手——那不是逼着仙门百家和他打起来么?

  桑洱设身处地地想了一番——如果她是伶舟,一定会挑新郎落单的时候找他。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孟睢,就有很大的概率遇到伶舟。

  系统:“宿主,你的思路是正确的。”

  这时,暖阁的门被敲了三下,随即被推开了。

  桑洱背对着门,斜前方正好放了一面镜子,透过倒影,她看见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年近五十,身形瘦削,出乎意料地生得并不丑,甚至可以看出年轻时是英俊的。

  这个人就是孟睢?

  快要行礼了,他过来找新娘做什么?

  桑洱暗生警惕,盯着镜子。好在孟睢没有逼近她,而是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笼着袖子,说:“采薇,外面来了很多宾客,我们马上就要结为夫妻了。你还是……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原来商采薇根本就不理这个人。

  桑洱心道这样正好,她也有理由不说话了,免得声音露馅。

  “我知道,你我相识的时日有些短暂,采薇暂时不信孟某的真心。”孟睢堆起了温柔体贴的笑,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我也听说,外面有不少风言风语,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会对你好的……我先去准备了。”

  等门关上了,桑洱飞快摘了盖头,脱掉了婚服——她早已偷偷在里面穿上了便服。

  廊上空无一人,桑洱远远跟在了孟睢后面。

  她本来就打算通过这个人来找伶舟。既然孟睢自己送上门来,她就不客气了。

  跟到了一处昏暗的转角,桑洱耳朵微动,听见两道低低的说话声,立刻停住,躲在树后窥视。

  “公子,商小姐还是给脸色您看吗?”说话的人,似乎是孟睢的仆从。他忧心忡忡地说:“外面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宾客,她要是当众给您难堪的话……”

  “横竖就是一个女人。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有她爹压在头上,她不敢乱来的。”在背地里,孟睢早已不是刚才那副低声下气、温柔体贴的样子了,神情阴鸷:“她要是还敢给脸不要脸,等婚事一成,生米煮成熟饭了,我自有法子收拾她。”

  桑洱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糟老头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侍从拍着他的马屁:“公子英明。”

  孟睢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对了,我吩咐你去做的事,你搞定了吧?没有被看到吧?”

  “当然。观宁宗把那只獓狠关押在地牢里,我趁他们放饭换岗的时候混进去,把事儿办妥了。没人发现我去过那儿。”

  “干得好。”孟睢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等今晚婚宴大乱,我挺身而出,斩下獓狠之颅,世人就会知道我配得上这一切。”

  “不错,公子,今晚过后,那些莫须有的闲言碎语,也一定会消失……”

  ……

  桑洱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

  林嬷嬷不是说商献打算亲自斩杀那头獓狠吗?

  为什么在孟睢的口中,斩杀獓狠的是他自己?

  还有,他说“婚宴大乱”,有什么深意?他派自己的仆人去地牢对那只獓狠做了什么手脚吗?

  可惜,这两人没有说太久的话,就分开了。

  桑洱迟疑了一下。虽然很好奇那仆人干了什么,可她分身乏术,还是先盯着孟睢吧。

  于是桑洱继续跟着。但或许是走廊太黑了,孟睢的身形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桑洱加快了步伐,孰料,脖子忽然一紧,被一只手掐住了。

  “怪不得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果然有东西跟着我。”孟睢掐着她的脖子,阴恻恻地看着她:“你是妖怪?跟着我做什么?说!”

  桑洱憋着气,手心藏了一张定身符,猛地拍向对方。

  孟睢闪身躲开,突然手一松,桑洱掉了下来,咳了几声,听见了“砰”的巨响。

  刚才还站在她面前的孟睢,被一股黑烟猛地撞开,像个没有重量的东西一样,横飞了出去,狠狠地撞进了旁边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

  两扇房门被砸得粉碎。孟睢倒在废墟里,当场就咳出一口鲜血。

  “好久不见啊,小叔叔。”

  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银月出云,红掌花于夜风里摇曳。从树下步出的,正是阔别了数日的伶舟。

  “主……”桑洱呆了一呆,就惊喜地爬了起来,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92章

  随着那声熟悉的“主人”响起,一个人影从黑魆魆的角落里扑了出来,又柔又暖的身躯直接挂到了伶舟身上。

  这只在数日前就落到了无常门的手里、彻底失去音讯的小妖怪,竟再一次缔造了奇迹,九死一生,活着回来了。处变不惊如伶舟,也明显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主人,这件事说来复杂。”桑洱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伶舟的胸膛,仰起脑袋,瞳眸亮亮的:“我被无常门带走后,找机会从他们手里逃走了。因为猜到了你会来观宁宗,所以我也混了进来,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能找到你!”

  这厢,桑洱正旁若无人地阐述着来龙去脉。

  那厢,离他们不过几米的碎木废墟里,孟睢痛苦地长吟了一声,抹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看见伶舟被那只妖怪抱住了,孟睢便想趁机开溜,忍痛爬起身来,慌不择路地往走廊的尽头跑去。

  但伶舟又岂会让他逃跑,余光瞥去,冷冷地一扯嘴角。

  孟睢还没跑多远,一条腿就被魔气卷住了,整个人被硬生生地拖了回来,再次被扔回了那破屋子里,后背重重砸在门板的木头上,扬起满地的烟尘。

  这粗暴无情的对待方式,看得桑洱眼皮一抽,仿佛能隔空听见骨头撞击地面、根根变形的声音。

  虽然修仙之人普遍比较抗揍,但这家伙被伶舟当成沙袋、毫不怜惜地扔来扔去,应该也不怎么好了吧。

  “主人,我晚一点再和你说。”桑洱咽了咽唾沫,识趣地松开了手:“你先办正事吧。”

  但是,松开他的腰后,她的手却还是习惯性地揪住了伶舟的袍角。

  伶舟瞥了她的手一眼。

  在很久之前,下山做衣服的那回,桑洱曾在裁缝铺里被陌生修士欺负过。

  自那时起,每次跟着他出去,不论是去人界,还是在九冥魔境,这小耗子都会悄悄拉住他的衣角。每次都不敢攥多,只攥住一点点。看他不反对,她就会露出捡到便宜的偷笑,连步伐也雀跃了几分。

  在桑洱被无常门带走后,这一道若有似无的依赖没有了。但不知为何,伶舟还是会偶然分神,瞥一眼自己的衣角,那个熟悉的位置。

  ——尤其是在他喝不到甘醇的红茶、尝不到鲜甜得恰好的鱼肉,心有不满,又找不到合心意的仆人替代者的时候。

  妖怪已经抓了不少回来,却没一个让伶舟满意的。要么是泡的茶难喝,煮的鱼汤不够甜,要么就是哆哆嗦嗦、没完没了地求饶。看得伶舟心烦,最后只能吃掉它们,眼不见为净。

  这么一对比下来,虽然这只小耗子可有可无,但她的归位,还是让伶舟感到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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