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娘娘家的日常生活 第21章

作者:予乔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闻衍觉得,钟氏比之苏贵妃,却是更娇弱一些,苏贵妃再楚楚可怜,却怎么都带着一股违和之气,只有那钟氏,她是天然的楚楚可怜,更易博得人同情,第一次他看到人险些时态,之后再见钟氏,便再不会把她跟苏贵妃联系在了一起。

  她们只是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周常在见他没反应,下意识咬咬嘴儿,心里不大服气,那杨美人比她还后进宫呢,之前还得了陛下训,都不敢出门的,现在被召见了几次,在她面前都猖狂起来。不就是会背诵几条律令么,她的琴艺也是出了名儿的。

  周常在十分不服气,但她知道陛下偏爱会读书认字的,只能压下被杨美人压下的火,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大字,格外谦逊的说道:“嫔妾这几日在宫中练字,老是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便带了一张出来,想请陛下给指点一二。”

  闻衍果然从她手上接过,还不等周常在继续描补上几句添色,闻衍已经从大字上抬起了眼,神色如晦,“这是你写的字?”

  周常在不明所以,倾身过去看看,确认的点点头:“没错,是嫔妾写的。”

  闻衍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眼中再也没有丁点和气,甚至看向周常在的目光也带上了冰刃一般。

  闻衍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说谎。

  先帝与苏贵妃早年说够了,满口谎言,表里不一,鸠占鹊巢,每一样周常在都占了。

  她以为就凭那句“当时若不登高望,谁信东流海洋深?”他就不知道她说谎了吗?他曾问“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这句,周常在当时回答说读过了。她却不知这句是在东海之后。

  周常在之父周奇任北衙军营统领,乃是闻衍的心腹之一,便是当年带兵与戎狄开战,周奇也曾数次救下他,除开领兵之外,周奇偶尔也会说远在京城的妻女们,说到周钰,周奇数次夸赞,说她小小年纪便弹得一手好琴,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最是贴心不过,讲了许多家中趣事,又是如何的父慈子孝,一家和睦。

  先入为主,闻衍对周钰便也有了几分了解,有了几分亲近之意,在心里认为这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便是明知道她在说谎,闻衍也下意识替她找补起来,周常在毕竟是姑娘,难免有些争强好胜,为了脸面不敢讲实话,尚且年纪轻,也并非不能理解。

  便是这次她窥探帝踪,看在周奇的份上,闻衍也只是对她小惩一番,让她长个教训。哪知她竟然还拿了别人的大字来冒名顶替。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小女儿脸面的话能遮掩过去的了,这已是心肠恶毒下作,欺上瞒下,一心钻营不择手段了,哪有半分当年周奇说起时的贴心善良。闻衍心中对周常在的那些亲近形容尽数褪去,他压着气,不再看她:“来人,送常在回宫。”

  周常在不敢置信,满是慌乱:“陛下。”

  闻衍垂下眼,周常在往他身边靠,慌乱间拉扯到闻衍的衣袖,她还试图看,想从闻衍的表情里看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还好好的,陛下还叫人给看了茶,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脸?几个宫人脸顿时白了,再顾不得想要好好劝走周常在,扯开了她的手,便架着周常在往外去。

  大字落到了地上,一边的案上还浮着茶气,正袅袅上升。

  杨培捡了大字起来,越发小心起来:“陛下,这大字如何处理?”

  闻衍看着那大字,忍不住迁怒起来。诚然这周常在是个恶毒之人,但这与钟氏有何干系,她已安排住到缀霞宫里,远离了其他宫室,但怎的每次处置后宫事务却都搅在其中。他沉着声:“送回去,她不是爱写大字么,让她抄,照着抄上百遍!”

第29章

  送回去?送还给周常在?杨培站在旁边伺候,也不知陛下怎的突然就变了脸色,要他说这字儿写得还算不错,杨培身为御前总管,过手的折子都不知道多少,朝中的大臣们甭管能力多少,至少呈上来的折子上那字却是各有风骨,端的是龙章凤姿一般。这字虽比不上,却依旧能看出来有几分底子了。

  不过陛下的心思自不是他这等奴才能猜到的,杨培略微弓了弓身:“是,奴才这就送到瑶华宫去。”

  他朝外退,闻衍看过去:“谁叫你送去瑶华宫的。”

  杨培捧着大字,御前总管脸上难得有些无措。

  不是送到瑶华宫是送到哪里的?

  闻衍看他一头雾水的模样,脸上些微不自在,他重重强调了一遍:“缀霞宫。”

  杨培恍然大悟,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大字。难怪陛下如此生气,这大字竟然是缀霞宫那位小主写的?杨培不敢多问,低了低头:“奴才这就送过去。”

  闻衍已起身朝御案走去。

  杨培不敢耽搁,也没派人送过去,而是亲自送了大字过去。已快到酉时了,杨培身为陛下身边的大总管亲入后宫,不少宫人还当杨培是来传旨的,却见他并未进各宫里,而是一路往偏僻走,过了西六宫末进了缀霞宫里。

  现在还不到用晚食的时辰,钟萃下晌在林子里坐了好久的秋千,难得“不学无术”了一回,没有手不离书,现在看时辰不早了,钟萃收了心,正抓紧读书,顾全站在院子里秉说杨公公来了,钟萃一惊,放下书,虽不知杨公公怎的来了,但还是理了理衣摆往偏殿去。

  彩云已经给杨培上了一杯清茶:“公公稍坐坐。”

  杨培倒是笑得客气:“劳烦姑娘了。”杨培只喝了一口茶便不动了,眉心微微蹙起,朝那茶水看去,上等香茶本应该茶汤光亮,但这茶却稍显浑浊,喝到嘴还有一点陈味。杨培身为当今身边的大总管,闻衍的一应用度都要过他的手,喝过上等的茶不计其数,他只砸砸嘴就品出来了。缀霞宫这茶是陈茶。

  内务处那边竟然克扣娘娘们的用度了,杨培转念就想把事情给理清了,也十分看不上眼,宫人收好处的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走人情还需要带点礼,给点好处呢,但本份可不能给忘了。宫中的娘娘们便是再不受宠,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哪有奴才越界去克扣主子的用度的。陛下重规矩,最厌恶这种欺上瞒下的事,又岂有叫娘娘们被下人克扣的理,知道了那是要掉脑袋的事,贪来又有什么用,能花出去不成?

  钟萃跨过门栏入了殿里,杨培胡思乱想一顿,忙起身恭敬的朝她福了个礼,钟萃哪敢受他结结实实一礼,避开了些,朝他轻轻颔首:“杨公公来可有要事?”

  杨培点点头:“正有一桩事。”

  钟萃心里一紧,就见杨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大字来,递到她面前:“这是陛下叫奴才送过来的,小主可以先瞧瞧。”

  钟萃提起的心莫名一松,从他手里接了大字揭开,面上微微有些惊讶。这一张大字正是被周常在用厚礼给换走的那一张,周常在说的是在练字,拿去对着练练,钟萃一直觉得她这礼太厚重了些,一张大字而已,根本就不值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竟然到了陛下手上去,她点点头:“这是我的。”

  下一刻,就听杨公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说得没错,这大字果然是钟小主的。也不怪陛下这般生气了,陛下最讨厌那等品行不佳之人,不好好勤奋偏要去钻营,肖想不是自己的东西,这周常在分明有一手琴艺在,陛下也记得她,也不知她好好的路不走,怎的拿钟小主的大字来糊弄陛下。现在好了,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什么都想拔尖,这怎的可能。】

  钟萃小声的抽了口气,她连忙垂下眼,轻声解释起来:“上回周常在来过,说正在练字,见我这里有大字,便同我说过,拿了一张回去做比对,我便给了。”

  杨培面上带笑,心里却是可惜了一声儿:“陛下叫奴才把小主的大字给送回来,还交代了,叫小主按这字抄上百遍。”

  钟萃看着那字,神色微敛,世人讲究连罚,便跟以前在侯府时候一样,姐妹犯了错,其他姐妹要是在一处也是要一同挨罚的,以告诫犯事者要顾忌亲从,下不为例,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钟萃只能谢恩,轻轻点了个头:“多谢公公走这一趟。”

  杨培笑笑,朝她福了礼:“奴才话已带到,便回去复命了。”

  钟萃叫顾全送了他出门,垂着眼看着那一张大字。等玉贵跟彩霞提了晚食回来,用了几口饭,就开始关上门抄起了大字。

  杨培引着膳房的宫人候在殿外,等里边传来动静,他朝膳房的宫人招了招手,带着他们进了殿,把膳食安置在偏殿中。闻衍坐在桌前,帝王一日膳食也有定数,这是大越开祖皇帝定下的,先帝时期一餐约有二十四道,闻衍登基后提倡俭以养德,从二十四道裁掉十道,每餐不过十五道。

  从皇帝开始,后宫嫔妃们每餐定数便也传了下去,皇后为十三道,贵妃为十一道,四妃九嫔为十道、九道,往下贵人常在为七道,美人六道,才人五道。

  闻衍进膳不喜围着人,便朝他们摆摆手,叫他们下去。杨培留在身边,一边替他布菜,一边回复:“奴才前儿去了缀霞宫,把大字交给了钟小主。”

  闻衍咽下饭食,擦了擦嘴儿,沉吟一声:“她可有讲什么?”

  “钟小主未曾说甚。”杨培替他布下一道菜,笑着多说了句:“听说前几日常在去了缀霞宫,见了钟小主练字,恰好常在也在练字,便从钟小主手中拿了一张。”

  闻衍哪里不知他的意思:“你的意思,可是朕罚错她了?”

  杨培低了低头:“奴才不敢。”

  闻衍却尽直说道:“私有之物,于女子而言,绣帕,贴身之物,首饰,字迹皆是头等,若是落入有心谋算,如何能洗清冤屈,人言可畏,女子的名声如何经得考验,罚她这一回,她便能长了记性。”

  杨培心中一凝,心知陛下这对照的是先帝时期。前朝到争夺到最后时,宫中风声鹤唳,连高太后都有谣言不断传来,陛下当即立断,斩了数十人才压了下去,那时深宫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刻头上的大刀便要落下来,因着这一回,陛下对此更有感触。若是今日不是周常在拿了钟才人的大字来,而是换作别人,小心收集起,只等某个时候出手,钟小主怕是根本招架不了。

  闻衍也并非因为钟萃才罚,换做今日是别的嫔妃的大字,他同样会罚。

  用了饭食,闻衍摆摆手,他刚在长椅上坐下,便有殿中的宫婢奉了清茶上来,婢子款款的福了个礼:“陛下请用。”

  浅浅的馨香袭来,不浓不淡,恰到好处,闻衍抬了抬眼,婢子身段窈窕,一身宫装衬得肤如凝脂一般,灯火通明之下,灯下的婢子便是美极,微微屈礼,露出一截儿雪白的颈项,模样安静,宛若一支含苞待放,正欲让人采摘的花朵。

  闻衍眼中一寸寸冷了下来:“出去!”

  婢子脸色一白,慌忙抬了衣裙往外走。杨培听到里边的呵斥,吩咐膳房的宫人把碗碟撤下去,进来一看,便见宫婢的动作,心里一凉,不待闻衍冷厉的眼看过来,立时跪伏:“是奴才安排不周,请陛下责罚。”

  御前该什么人近前伺候都是杨培一手安排的,只今日他亲自去了缀霞宫,又安排陛下的晚食,走前只吩咐了一声,这便出了岔子。

  闻衍冷眼看着,往后一靠,抬手放置一旁,却触碰到一本书。这是上次他在这里看放下的,闻衍拿来一看,正是那启蒙书增广贤文。闻衍眼中不由得幽深起来,在书上看了看,放到手边:“起来吧,下不为例。把这书给送过去。”

  杨培起身,这次他不用多问了。

  陛下是送给缀霞宫的。

  正要应,闻衍往外看了眼,转口道:“天日不早了,明日再送过去吧。”

  杨培弓着身子:“欸。”

  翌日杨培倒还记着这事儿,一早伺候陛下洗漱,用过早食,等陛下坐到御案上开始看今日送来的折子,杨培亲自端了一回茶水,便去缀霞宫送书了。

  顾全客客气气把人引进宫中,赔了礼:“实在是不巧了,一早贤妃娘娘派人来请了小主去,小主走了还不到一刻呢。”

  宫中如今只有二妃,董贤妃又掌着宫务,像钟萃这般小小才人原本是进不了贤妃眼的,听到贤妃宫中来人请,钟萃也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打鼓。

  彩云在旁边安慰她:“贤妃娘娘素有贤明,友善嫔妃,许多嫔妃都喜欢找贤妃娘娘给解决难题,贤妃娘娘才气闻名,通读诗书,可谓是宫中第一人了,不会为难小主的。”

  钟萃听见“通读诗书”这几个字,心头一动。

  钟萃本该慢慢用过了早食才去的,但实在等不及,只草草用了几口,便捧着本书,带着芸香跟彩云往贤妃的甘泉宫去。

  董贤妃娘娘通读诗书,以才气闻名,为人又十分友善,钟萃心里一直很钦佩她,她想读书学知识,便是想同贤妃娘娘一般能出口成章,行云流水。如今科举在即,钟萃在学问上的事不能写信送出宫,但以贤妃娘娘的才学,钟萃相信贤妃娘娘肯定轻易就能解决她的难题。

第30章

  董贤妃与薛淑妃都住在东六宫,钟萃带着芸香跟彩云两个出西六宫,又走了两刻才到了贤妃居住的甘泉宫。比不得淑妃玉芙宫宫前的气派喧嚣,甘泉宫就低调朴实许多,门前守门的侍监听到她们来拜见贤妃娘娘,并没因为仗着贤妃娘娘的势居高临下,看不起人,客客气气把她们引到里边,去殿中通报了。

  在侯府时,主子跟前的丫头都看不上不得宠的庶女们,钟萃下意识就对贤妃娘娘更有好感了。

  钟萃上辈子也是见过淑、贤二妃的,她份位低,只是跟在其他嫔妃后边远远的同她们见过礼,听她们讲过话。

  她们主仆几个在门内没等多久,先前守门的侍监便出来了,朝她们一引:“娘娘请小主进去。”

  钟萃轻轻颔首:“多谢。”便带着芸香她们往里走。

  过了院子,里边带着金钗的婢子婷婷站在内殿门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见她们走来,款款几步走来朝钟萃福了个礼:“奴婢杏雨见过小主,娘娘已经在里边等着了,小主随我来。”

  甘泉宫和玉芙宫偏殿里并未安排其他嫔妃住进来,钟萃谨记规矩,不敢东张西望,低眉垂眼跟着杏雨往殿里走,进了主殿,殿中隐约有清淡的香味传来,叫人眼前一振,上首一片橙色的裙摆,露出云白的鞋面,钟萃脸色一正,带着芸香两个跟贤妃见了礼。

  贤妃端庄大方,高鬓珠翠,朝她巧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不用多礼。赐坐。”

  钟萃垂着眼,再次谢过了,这才随着宫人在贤妃下首坐下,又有婢女很快奉了清茶上来,贤妃宫中的泡茶手艺远近闻名,茶香四溢,叫人忍不住心神一震,往前连陛下也多加夸奖过。贤妃也不私藏另待,低位嫔妃登门,也都会奉上这样一杯茶水招待。

  钟萃听得多,贤妃的贤名也传得很广,但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这样无差的对待,钟萃不由得更为倾佩了,贤妃娘娘果然是如同传闻里那样温和可亲,毫无架子。

  贤妃目光在钟萃身上一瞥,笑意越发深厚,先开了口:“说来惭愧,妹妹进宫也过了月余了,本宫因着掌宫中一应采买,精力有限,不曾请妹妹过来坐坐,也不知那下边的胆子这么大,竟然克扣了妹妹的用度,本宫已经问清了前因后果,责罚了办事的宫人们,以后要是再有,妹妹只管来跟姐姐说。”

  跟淑妃借着大宫女告诫钟萃,要钟萃息事宁人不同,贤妃下边的人办事不力,贤妃不止罚了他们,还专门请钟萃登门,言语亲切的与她说,并非像淑妃一样恨不得遮掩起来,钟萃十分受宠若惊,她摇摇头:“此事跟娘娘无关,娘娘已经做得够好了,没人能十全十美,滴水不漏的。”

  贤妃倒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听妹妹这话,可也是读书认字的?”

  钟萃自觉并不上贤妃的文采,不敢在她面前妄言,连在侯府教她的夫子都夸过贤妃娘娘的:“嫔妾只读了两本书,认几个字罢了。”

  进宫的女子按陛下的喜好都是会读书识字的,贤妃并不放在心上,客气的说了句:“这倒好,大家都读书认字,以后也有话说。姐姐虚长你不少,多读了几日书,妹妹要是遇上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后宫嫔妃人人都会读书认字,但论真才实学,贤妃俨然是后宫嫔妃之首。

  钟萃确实有心向贤妃请教的,她胆子小,书都拿来了却一直不敢开口,怕被拒绝了,现在贤妃娘娘主动提及,钟萃心里顿时始打鼓起来,她咬咬嘴:“嫔妾真的可以问娘娘吗?”

  贤妃一派大方:“当然。”

  钟萃叫芸香把书拿来,她几步上前,在贤妃面前站定,眼含期望的看着贤妃:“娘娘素有才名,嫔妾近日在看这增广贤文,确实有许多不懂之处,要是能让娘娘指点一二是嫔妾的福分。”

  钟萃是真心想跟贤妃讨教。

  贤妃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端庄大方:“妹妹怎么会看这书的,这增广贤文本宫若是没记错,应当是一本启蒙书籍吧?”

  钟萃连连点头:“对对,娘娘说得极是。”

  贤妃以为她是有那句话不懂,对钟萃夸奖的话抿了抿嘴儿,含笑看她一眼,似是极为满意一般,从她手里接了书翻开,“妹妹是有哪句话不懂的,姐姐给你看看。”

  钟萃把自己的困惑和盘托出:“书中句子的含义嫔妾倒能看懂,只是书中所讲却有许多的矛盾之处,与我们的观念相悖,嫔妾实在有些困惑。”

  钟萃讲了书中强调命运和报应,多行善事,又通篇讲述了人性阴暗,道理中有又带着矛盾,叫人很困惑迷茫。说的时候,钟萃仍旧带着迷茫,眼中期盼的看着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