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娘娘家的日常生活 第104章

作者:予乔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第164章

  钟萃生了一张楚楚动人的脸,格外叫人怜惜,但除此外,却没有画上女子那样娉婷,扶风弱柳的,反倒是前些时候登门的芩贵人,在身段上更像一些。

  除此外,模样也有些不像的地方,虽说都是楚楚动人的模样,乍一看有些神似,但并非出自一家,在五官上总是不同,钟萃晃眼一看觉得熟悉,但多看两眼,跟她又完全不同了。这不是她。

  画卷已经打开在眼前过了目,闻衍想收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在天子御案之上出现女子小像难免会叫人多想,但这幅小象的来历又叫闻衍难以启齿,若换做别的嫔妃,闻衍身为天子,自是不屑同嫔妃解释,但如今钟萃站在面前,闻衍心里却有些慌乱,生怕她误解了去,到底开口跟她说道:“这小像是从别处收缴来的,不是朕命人画的。”

  闻衍头一回不敢直视嫔妃的眼,微微敛下眉:“这画像上的人,是先帝的贵妃。”

  闻衍没有明确的指出这画上的女子是先帝的哪位贵妃,但钟萃一听就明白了,她先前已经有些猜测,但这世上样貌有两分相似的人许多,长得同样楚楚动人的也不少,钟萃也不敢断定,现在由天子口中一说,钟萃心里就确定了,这位画上跟她有两分相似的女子就是先帝的苏贵妃。

  钟萃掌管宫务后,对先帝时期的事也略微知道了一些,当今当政,高太后还在宫中,苏贵妃的事情已经被抹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言两语的交代过,还不如其他太妃的交代来得多,宫中没有丝毫交代,足以见得天子和高太后在对待苏贵妃时的态度。

  上位者都是这样的态度了,下边自然没人敢阳奉阴违的,甚至胆大包天的敢画苏贵妃的小像送到御前来,而天子对苏贵妃的态度这样明显,显然是对其深恶痛绝的,又怎么可能会亲自命人画苏贵妃的画像?

  钟萃目光落在小像上,这幅小像的系结崭新,画卷上也没有带着陈旧的色泽,苏贵妃的小像在画卷之上清晰可见,甚至那娇俏的神韵都格外清晰,显然是才作不久的,钟萃只是有些好奇:“这画卷怎的到了陛下面前来了。”

  钟萃轻声问,闻衍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一副画卷,却是出自后宫中。

  闻衍还记得那一日他处置好前朝政事,想着多日未曾踏入后宫,临时起意踏入后宫,谁知刚进到御花园,就见到在通往后宫的必经路上,那桃林下见到了在翩然起舞的芩贵人。

  天日已经不早,芩贵人穿着一袭白衣,带着珠宝首饰,恍若不知道有人来临,只顾着在梅林下旋转轻跳,水袖挥动,秀气的鞋尖轻跃,宛若在轻踏飞雪一般,灵动偏飞。宫中从前淑妃也擅舞,但淑妃明艳大方,跳的舞也娇艳,只芩贵人跳的舞轻灵,颇有几分描绘的仙子风范。

  芩贵人不知来人,专注的跳着舞,后边的杨培脸色一变,当即就抬手,要让人把芩贵人带下去,却叫闻衍给阻止了。“陛下?”

  他脸上瞧不出表情,但一双眼幽深深邃,似有着戏谑,仿佛看透了一样。

  他倒是想看看,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不到两天,芩贵人的资料就一五一十的摆到了御案之上,其中就包括了这一张小像。

  芩贵人恍然一眼倒的确有些跟钟萃相似,兼之一身扶风弱柳的身段,甚至跳的舞,与其说有两分钟萃的影子,不若说是照着这小像模仿,带着几分苏贵妃的影子。

  甚至那舞,跳的也是前朝苏贵妃获宠的踏燕雪。

  芩贵人背后是有人指点的,若不然她就不会学着德妃一样动作神态,也不会把身段都练得跟这小像上的苏贵妃相似,而这个在背后指点芩贵人的就是吴家。

  “不过是有人呈上来的罢了。”闻衍不欲多谈,以他厌恶苏贵妃的态度,能跟钟萃解释一二已是难得。

  钟萃向来乖顺,天子不开口她也不主动过问,也不想知道那些辛密之事,钟萃如今确认的是钟家并无人牵涉到科举之中,如果有也只有姑父赵大人上的折子,吴家女眷在簌花殿中谈论科举之事,想来是跟今日大臣举荐吴大人为主考官有关。

  只是吴家白白忙了一场,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钟萃不再看那小像,只说道:“陛下连日操劳,臣妾也不问了,陛下还是用一用臣妾新做的糕点吧。”

  闻衍心里一松,他实在不愿多提及那苏贵妃,钟萃知情识趣的,光是这份妥帖就让他心中十分宽慰,正要捡了糕点,杨喜从外办进来,行到御前来:“陛下,芩贵人求见。”

  天子气势顿时一变,带着泊泊威压,眼中格外冷凝。芩贵人这时候到御前求见,是为何的都心知肚明,前脚吴大人的主考官之位才没了,后脚芩贵人就来了,端的是想为吴大人讨一个恩典的。

  闻衍冷哼一声,嘴里有几分意味不明:“她消息倒是灵通。”

  梅林下跳舞那回便足以证明,吴家的手伸得倒是长,连他御前都安插了进来,他不过是临时起意去的后宫,但芩贵人却早早的就在御花园候着了。

  想用这种法子吸引天子注意的嫔妃闻衍遇到过不少,但只有芩贵人出现的时间,宛若就是恰巧一般,恰巧让天子遇上,挑不出丝毫违和,这种手段,从前连那在御前买通了宫人的淑贤二妃都差一些。

  甚至这一回,他才斥责了大臣,大臣们举荐的官员无一上位,大臣们才走不久,芩贵人身在后宫,一个小小的贵人,就能准确的得了信,并且找到御前来了,不可谓不神通广大。

  钟萃心里一跳,又很快压了下来,朝他福了个礼说道:“既然芩贵人求见,不如臣妾先告退。”

  闻衍大手一伸,覆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不用,你不用回避。”

  既然天子都开了口了,钟萃自然也就留了下来,闻衍摆摆手,很快杨喜便从外边把芩贵人给引了进来。

  芩贵人在前殿不曾失礼,低着头行至御前,等行完礼便跪在地上:“陛下,嫔妾之父从入礼部起,就一直尽心尽力的为陛下分忧,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处,对家中难免有些疏忽,有了这一回,以后定然会多约束家中,不敢叫家中这等事搅到陛下面前,但嫔妾之父却是无辜的,还请陛下看在吴家多年尽忠的份上,给家父一个机会吧。”

  芩贵人这次来御前求情是瞒着吴家行事的。

  前殿的事,确实有人悄悄递了消息给她,芩贵人得知母亲口中谋划了许久,还许出去了许多利益金钱的位置被轻而易举的划了下来,在簌花殿十分焦急,对惹事的吴家二爷也有些埋怨。

  家中都在为父亲谋划,只有二叔在这时候不止不为家中谋划,出上一份力,反倒是拖了后腿,闹出艳事风波,叫人逮住了机会,实在让人气愤,但芩贵人更怪的是赵励赵大人,若不是他在关键时候把事情给捅出来,父亲谋得这个位置的机会是非常大的,赵励一个三品大员,没有背景后台,怎么敢当众开罪这么多大臣的?

  芩贵人当即就想到了钟萃头上。在芩贵人看来,赵励敢冒着得罪这么多大臣参奏,背后定是有人授意,而这个人就是缀霞宫的德妃!

  只有德妃才有这个身份让人为她做事,在芩贵人看来,钟萃做这一切都是针对她去的,因为她入了陛下的眼,得了宠,自然碍了德妃的眼,德妃想打压她,打压吴家!芩贵人恨得眼珠子都红了,还是严才人见她左右不安,问她出了什么事。

  芩贵人当然不会把吴家的打算给严才人说,只是编造了几句谎话,把这罪名安在了缀霞宫,引得严才人跟她异口同声,两人在华清宫中共同讨伐着缀霞宫,期间严才人还说了句,“姐姐这样得宠,要什么陛下都答应,以后做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正是严才人这句话让芩贵人醍醐灌顶,对啊,她不止得宠,更能让陛下对她的请求应下,陛下既然能应下让她见母族亲眷的事,她再求一求,说不定陛下就会把主考官的位置给父亲了。

  芩贵人匆匆过来,都没来得及先同吴家商议过,如今说过了请求,芩贵人脑海里生出丝念头,咬咬牙,顿时恶胆顿生,跪伏下去:“陛下,吴家忠心耿耿,嫔妾叔父为人虽有些不着调,但也绝不敢在此时这般荒唐行事,嫔妾想,这其中是不是有甚误会,叔父胆小,或是受了别人诬陷也说不定,有人躲在背后妄图颠倒黑白,不止是想用叔父打压吴家,还想打压嫔妾,内宫阴私嫔妾不惧,左右受着便是,只是怕叫这些小人逍遥法外。”

  状告吴家二爷的是赵大人,芩贵人口中的诬陷便是说赵大人诬陷吴家二爷。而芩贵人指出赵大人背后有人,言语提及内宫阴私,便是险些指名道姓的指出这个背后之人是钟萃了。

  谁不知道赵大人是德妃的姑父。

  钟萃站在一旁,她虽被留了下来,但钟萃却没打算开口,哪里知道竟然听到这芩贵人在御前攀扯起了她。

  芩贵人说道动情处,声音中都带上了哭意,直起身子,仰着脸:“陛下可要为嫔妾做主。”

  刚落,见到站在御案上的钟萃,芩贵人惊得连遮掩都忘了:“德妃!”

  钟萃笑了笑,瞧不出怒气,只问道:“方才听芩贵人话里话外表示不满,不如就请芩贵人好生说说,芩贵人是觉得谁诬陷了吴家,是赵大人,还是本宫?”

第165章

  芩贵人哪里想得到钟萃竟然在,心里顿时一慌,宫中嫔妃都知道德妃这人在面对公事时向来不讲情面,她才在背后说了缀霞宫的坏话,如今就被人给当场抓住,但芩贵人哪里会承认的,眼神带着飘忽:“嫔妾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嫔妾只是觉得叔父有些冤屈,想请陛下为叔父主持公道罢了,并不敢断定被谁诬陷了的,也万不敢讲是娘娘的。”

  芩贵人咬死了不松口。

  她先前话中的意思,几乎明确指向了赵励有人指使,又言语提及到后宫阴私,摆明了是指向缀霞宫在背后,但如今她狡辩,一口咬定了没有明确讲这话,确实也找不出她的漏洞来,芩贵人只是暗示引导,只端看听进耳里的人该如何想了,她万全可以推脱。

  但这一招对位高权重的人却不顶用,上位的人哪里会听得这样狡辩的,若是要处置,随意安插个理由也能叫人吃苦头,后宫中比比皆是,低位嫔妃在高位嫔妃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钟萃曾还是才人时,贤妃以她规矩差为由让身边两位嬷嬷教导她规矩,罚她在日头下跪上一二时辰,钟萃都不能说一个不字,好在最终陛下赶了来,钟萃很快便无事了,但高位嫔妃的气焰却给钟萃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钟萃不是那淑贤二妃那等借着各种名义惩治人的,何况天子还在,轮不到她来逞威风,钟萃抿了抿嘴,到底没继续开口。

  芩贵人见状,眼里却一亮,以为钟萃是知道她如今得宠,知道陛下是真心宠着她,到底让德妃都不敢跟她正面对上,芩贵人先前心中慌乱,还有些害怕,现在却有些不是滋味来了,这德妃不就是仗着母凭子贵才有今日么,她怕她做何的?

  芩贵人擅妒,与严才人经常躲在华清宫里涵射位份高的各位嫔妃,钟萃就是他们涵射的其中一位,芩贵人二人说过不少钟萃的小话,今日芩贵人在钟萃面前丢了个脸,心里格外不服气,先前忍着,现在钟萃一退,芩贵人反倒张扬起来,她眼巴巴的看着闻衍,反倒是不依不饶起来:“陛下,你看看德妃娘娘说的,冤枉臣妾。”

  芩贵人作为新宠,在她眼中,德妃得宠数年,只怕早就在陛下面前没多少情分了,母亲说过,再是美艳的女子在男子眼里久了也要黯淡,她却是不同,她如今正得宠,正是能让陛下上心的时候,陛下连她要见亲眷的要求都应下了,她如今被冤枉了,陛下难免会心疼两分,站她这边训斥德妃两句也是能够的。

  作为高位嫔妃,与她一个低位嫔妃计较,实在太小心眼了些。

  芩贵人嘴角擒笑,仿佛已经见到了等下德妃被斥责,灰头土脸的抬不起头的样子了,她刚才在钟萃面前丢了脸,不止能找回来,更是若这回陛下当真偏袒她,训斥了德妃,那往后德妃在她面前都要低上一头了,再无颜面在她面前神气,摆高位嫔妃的架子了。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芩贵人心里满是激动,眼里的得意几乎快溢了出来,只等着天子金口一开。

  闻衍眉心微蹙,难得外露显现出一些不悦出来,他在芩贵人身上看了看,顺着她开了口:“德妃冤枉你?德妃若是冤枉你,你受着便是。”

  天子公然偏袒,只是他偏袒的对象并不是如今正得宠的芩贵人。

  芩贵人眼一缩,满是不敢置信:“陛下!”

  闻衍目光带着冷意,牢牢锁住人,话中满是警告:“芩贵人,不要以下犯上。同德妃赔礼。”

  芩贵人心里乱成一片,一双故作的楚楚可怜的眼如今瞪着,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陛下的意思,便是德妃冤枉了她,她也只能受着?

  这与芩贵人想象中的场景毫不相同,她以为天子会偏袒她,结果非但没有偏袒她,反倒让她要给德妃赔礼?芩贵人红了眼,死死看着站在天子身边,一言不发的德妃。

  钟萃就那样站着,又叫芩贵人嫉妒得险些忍不住,她说了这么多,陛下非但没看见,怜惜她,这德妃只在旁边站着,就叫天子偏袒,如何不叫芩贵人愤恨。

  天子最是厌恶后宫嫔妃自作主张,不肯安分守己,偏偏这芩贵人都占了,闻衍一直不发作,便是想看看,这芩贵人背后的人还有些甚么手段,把吴家安插在御前的钉子找出来,彻底拔除,这才容忍芩贵人和吴家到现在。

  吴家在前朝的动作他看得分明,容忍他们这些小动作,不过是存了随意逗弄的心思,吴家的态度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但这并不代表能容忍芩贵人放肆,以下犯上。天子本就对芩贵人不在意,自然越发不耐烦:“芩贵人想抗旨不尊?”

  闻衍目光毫无情绪,却让芩贵人心里一凉,宛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让她头脑顿时清明起来,她怎么就忘了,陛下除了对让她见到吴家亲眷那回多说了两句,平时召她来前殿除了跳一支舞就再无其它的。

  芩贵人忍着心底的屈辱,朝钟萃福了大礼:“嫔、嫔妾有错,是嫔妾不会讲话,请娘娘责罚。”

  芩贵人主动认了错,钟萃也不能揪着不放,“芩贵人起来吧,以后谨言慎行才是。”

  芩贵人再也趾高气扬不起来,只得恭敬的听着:“是。”

  今天这份屈辱,她记下了!

  外边宫人轻轻进了殿,朝着杨培说了几句,杨培一听,神色一变,先摆摆手挥退了人,到天子近前悄声回禀了。

  闻衍脸色不变,还朝钟萃轻笑了声:“时辰也不早了,皇儿恐怕在寻你了,你先回宫,朕夜里过来。”

  钟萃就知道这是天子有事要处置了。

  钟萃乖顺的点点头,不曾追问,朝天子福了礼,也没看案下的芩贵人,便出了殿回宫了。她过来也许久了,皇子离不得人,钟萃要赶回去。

  今日过来,知道了不少前朝之事,还见到了芩贵人,虽还不知吴家人在簌花殿提到她的名讳做何,但现在不是好时机,只能等到下回遇上芩贵人,她再好生打探一二了。

  钟萃离开,殿中杨培隐在了身后,悄悄的把殿中所剩伺候着的宫人带了下去,芩贵人先时毫无察觉,等她反应过来,芩贵人轻抬了抬眼皮,不知为何,心里顿时虚了下来:“陛下。”

  闻衍这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芩贵人,在芩贵人颇有些不安时,他肯定的说道:“朕记得,芩贵人与从前相比,当真如改头换面一般不同了。”

  事实上,天子从未过多注意后宫嫔妃,芩贵人早前在宫中,在天子眼中宛若隐形人一般。但现在芩贵人不同了,她神态神似了两分钟萃,这幅扶风弱柳的体态却像极了前朝苏贵妃。

  若说神态能学到两分像,但这体态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芩贵人若当真入宫就是这幅样貌,他当初哪里会把钟萃误认为苏贵妃,对芩贵人毫无印象的。

  面对当今,芩贵人不擅隐藏,何况闻衍蓦然提及了芩贵人最想隐藏的事,让芩贵人险些跳脚,她脸皮直跳:“嫔、嫔妾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芩贵人咽了咽,白着脸,许是知道自己反应激动了些,芩贵人压着激烈的心跳,开始找补起来:“陛下有所不知。”芩贵人吸了吸气,“嫔妾自幼时,家中也请了人来教读书认字,偏、偏生嫔妾喜舞,便磨着母亲偷偷请了人来教导,却不敢大肆说出去,直到进宫以后,嫔妾在华清宫中闲来无事时,便捡了曾经的学过的舞练了起来,许是练的时间久了,嫔妾却是有些变化了。”

  芩贵人把变化都推到练舞之上,模糊了刻意去学那副身段的事,等她说完,芩贵人也平静下来了。母亲早就有算到了今日,已经告诫过她了,只是芩贵人也没料到会这般快。

  “芩贵人那支舞练得久,朕却是信的。”说的正是第一回 当今在御花园见到芩贵人时跳的那支,前朝苏贵妃以此舞闻名,得宠于先帝,芩贵人跳这支舞几乎与苏贵妃没有多少差别,自然是下了十足的功夫去练过的。

  吴家却是有心的了。

  芩贵人脸上刚有些喜意,上边就扔了一卷画卷下来,天子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芩贵人不妨再看看这个,认识吗?”

  芩贵人低头,画卷已经展开,那上边的女子画像清晰可见,一入眼,芩贵人惊骇莫名,整个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抬头。

  她是认得这幅画卷的,这幅画卷分明是母亲命人偷偷送入宫中的,芩贵人藏在簌花殿中,怎么会在御前?

  闻衍起了身,慢慢从御前下来,在最后一阶上站定,负手而立,眼中格外淡漠:“芩贵人的身段与她何其相似呢,芩贵人可认得她?”

  芩贵人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摇摇头:“不认得。”

  这只是母亲命人送到她身边的,让她学着画像上女子的身段,除了这张画像,还特意教了她跳那支舞,说是陛下喜爱这类楚楚动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