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第56章

作者:一度君华 标签: 复仇虐渣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次日,新秀弟子演武试艺便正式开始了。

  为公平起见,所有新秀弟子都使用玉壶仙宗统一准备的法宝。

  黄壤选了一把重剑。做为谢红尘的亲传弟子,她是要守关的。

  仙门各路掌门都有视野良好的看台,大家纷纷落座。一边注视中间的演武场,一边虚假地吹捧别派弟子。

  黄壤与一众新秀弟子站在一处,她今天穿了一袭浅金色的练功武,发间珠绳耀眼。纤纤女子,身背重剑,步若疾风。如天光向此聚拢,惹得无数人眼前一亮。

  “本届新秀弟子演武试艺正式开始。”张疏酒和谢绍冲负责维持次序。

  而她的师尊坐在最高的观武台,面前一盏清茶,几碟果品。

  谢红尘的目光坠落场中,盯着那一抹金色。他身边,几位掌门纷纷夸赞黄壤风姿无双。谢红尘并没有谦虚,放眼整个仙门弟子,若论品貌,黄壤首屈一指。

  她是那种天生就会发光的人。

  就算淹没于人海,也能璀璨夺目。

  人群之中,监正大人因为是匿名而来,并没有特别的座位。

  他跟一群有点权势或者钱财的官员、商贾坐在一处观武台,视野只是尚可。周围的人口口声声,议论的全是谢宗主。

  监正大人看一眼远处观武台上的人。谢红尘其人,自是君子如玉,华光内敛。而监正大人却只觉碍眼。

  第一场试艺,便在此时开始了。

  谢绍冲负责主持,谢红尘、武子丑、何惜金、张疏酒四人见证。

  迷花宗宗主柴天嵘、幻蝶门门主衔蝶夫人等十人负责评级。他们会从所有前来试艺的弟子中定出排名。

  当然,这在黄壤眼里是无聊之事。

  她只是觉得,可惜今天谢灵璧没来。

  不然的话,自己斗志会高昂得多。

  第一轮试艺开始。黄壤面对的是迷花宗柴天嵘之子柴爻。

  这柴爻,真说起来也是生得一表人材。他听说过自己父亲有意撮合他与黄壤,如今真的见到黄壤,只觉眼前如明珠耀目。

  黄壤倒是面带微笑,向他拱手道:“柴师兄,请了。”

  柴爻讷讷地回了个礼,满心都是——我要让着她,且莫伤了她。

  观武台上,有两个人十分不悦。

  无用之徒,色令智昏!谢宗主和监正大人同时冷哼。

  柴爻心思百转,黄壤可并不手下留情。

  她轻喝一声:“柴师兄小心了!”

  话刚落,剑已至!

  她若看外貌,与谢红尘的君子之剑相仿。但此时一出手,众人便感觉出了她与谢红尘的不同。

  谢红尘出剑飘逸出尘,风流隽秀。而黄壤出剑力贯千钧、气势如虹。

  剑仙风采,大多似谢红尘这般,君子如玉,如切如琢。剑道圆满,进退有度。

  而黄壤却是有去无回,攻强于守。

  柴爻不想她剑风如此霸道,只三个回剑,就被她击落了手中剑。

  谢绍冲宣布了胜负,柴爻犹自发呆,不敢置信。

  黄壤向他抱拳施礼,脸上却并无得色。

  众人纷纷赞她谦逊,宠辱不惊。

  但实则,黄壤心里翻腾不止——这样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与谢灵璧一战?

  思想之间,她的手不由摸了摸头上的茶针。

  这根透明的茶针,黄壤原以为是这场梦的计时之物。

  但是现在,她发现不是。

  第二场梦显然要比第一场梦长得多。而目前为止,这根茶针并没有融化的迹象。

  第一场梦茶针融化,是因为她报了仇,也受了伤。

  那么梦何以碎?

  是她身死,还是仇消?

  黄壤不知道。她也在试探。

  她站在演武台中央,周围皆是看客。这些人,她曾经都见过——以玉壶仙宗宗主夫人的身份。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比武。

  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时间错乱、真假难辨之感。

  第二个少年弟子很快上台,是何惜金的次子何澹。

  这少年修为扎实,也不似柴爻上台时的呆愣。他持剑而来,对着黄壤就是一招灵剑截脉。此剑招凶险,黄壤凝神,迅速以狂龙点头之式破之。

  周围众人渐停了说话,专心观战。

  何澹剑法与修为相得益彰,而黄壤丝毫不惧。她一剑快似一剑,显然这些年的苦练颇有成效。

  人群之中,眼神不好的民众只能看到她金色的影子。

  第一秋凝视她,短短十年时间,她进步简直神速。

  观武台最高处,谢红尘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然目光一直注视台上。

  那个人出剑之时,有一股狠辣,与她一惯温婉善良的性格不符。

  谢红尘本就是登临极点的剑仙,他深知剑道即心道。但一个人的剑与心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别?

  他不知道。

  只是场中,那个人像是一团金色的光,舒展流转。

  即使是何惜金的儿子,也并不能战胜她。

  黄壤手中的宝剑,像是感受到她的意,呜呜轻鸣。当何澹的剑意被破,黄壤的剑尖抵在他咽喉之处时,所有人都意识到——玉壶仙宗,或许会诞生另一个剑仙。

  不是谢红尘的弟子。而是除谢灵璧和谢红尘以外,真正的剑仙。

  “阿、阿、阿……”何惜金的声音断断续续。

  幸好旁边武子丑立刻接上:“阿壤姑娘真是优秀啊。”

  何惜金不满意“优秀”这个词,纠正道:“万、万、万……”

  张疏酒说:“万中无一。”

  何惜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张疏酒又补充了一句:“谢宗主好眼光。”

  谢红尘淡淡道:“她天资不及何澹公子,唯刻苦罢了。”

  他这一声刻苦,说得漫不经心。但黄壤的刻苦却是抓紧了任何一点光阴。她像是在和时间赛跑,怕晚一步就来不及。

  若说真是醉心剑道也就罢了,可偏偏她不是。

  她不爱修武。

  这件事谢红尘早就看出来了。

  相比之下,黄壤更喜欢培育良种。她只有在祈露台,才是真正的快乐。

  于是就连谢红尘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执着。

  可她偏偏就像是着了魔。

  这场试艺之初,黄壤做为谢红尘的弟子,乃是东道主之一。她礼让客人,初战守擂三场。

  三战三胜。

  玉壶仙宗可谓是得了脸,谢红尘更是被人捧上了天。

  人群中,监正大人心中却越发阴郁。

  这十年时间,他不仅调理身体,自然也有潜心修炼。与黄壤修武和育种相似,他白天修炼,晚上则制做各种法器。

  可是黄壤进展太快了。这让他没有什么优越感。

  他甚至开始思考,如果不考虑体质,他亲自上台与黄壤一战,能不能取胜?

  监正大人没有把握。因为台上的何澹、柴爻等人并没能逼出黄壤的全力。

  一想到自己上台有可能败在黄壤剑下,监正大人真是满心阴云。

  苦修!必须苦修!

  监正大人坠入了内卷的深渊。

  黄壤战过三场,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对四方各躹一躬,随后退场。

  谢红尘自然不能离开,但他的目光却缓缓移至场外。他看见那团浅金色的影子,如阳光一般离开。于是整个演武场都黯淡了下来。

  谢红尘不能走,第一秋却是可以走的。

  他起身离座,穿过人群,远远地跟随黄壤。黄壤也不四下走动,径直回了客栈。

  ——走什么走,不用练功的?

  第一秋想要叫住她,但叫住她说什么?

  一想到自己的战力可能不如她,监正大人连心都结了冰!

  他眼看着黄壤进了房间,却停住了脚步。

  李禄紧紧跟着自家监正,见状忙说:“谢红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监正大人何不见见阿壤姑娘?”

  第一秋脸色阴沉,半天道:“回房。”

  “啊?”李禄莫名其妙:“为何?监正好不容易过来瞰月城一趟,如今阿壤姑娘就在眼前……”

  第一秋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一个转身,竟然真的回房了。

  ——我堂堂七尺男子,岂能配不上一个女子?苦修!给我不眠不休地苦修!

  李禄看不懂。真的,男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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