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 第20章

作者:小鱼卷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重生 穿越重生

  柚柚:谢邀,合法了。

第25章 · ?

  她就这么勾住景佑陵颈下的衣领, 指尖触到了一点儿温热的肌肤。

  景佑陵看着谢妧,然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缓缓从自己的颈侧拿开。他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的时候, 感觉到她的手腕略微动了动, 但还是没有挣扎。

  他原本半支着身子俯在床榻之上,刚刚因为谢妧突然伸出来的手, 就变成了离她的脸只有半尺距离。

  半尺距离, 虽然说不上呼吸相闻,但是他甚至可以看到谢妧微张的唇,和她瞳仁之中的那个自己。

  谢妧就算是喝醉的时候,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尾会微微泛上一点儿红,原本就生得明艳的眉眼显得更加动人。

  她被景佑陵扣住了手腕,却朝着他笑道:“我记得你。”

  景佑陵用手撑着身子,“记得我什么?”

  “记得你……”谢妧用一只手指在他脸上划了一下。

  然后她缓缓顿了顿,像是在思考着自己要说的话, “其实别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 你很无情。”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 像是他身上惯有的味道,混合着一些谢妧常用的熏香,夹杂在一起, 倒是没有什么冲突, 反而出乎意料的好闻。

  景佑陵缄默了片刻,轻声嗯了一下, “嗯,我很无情。”

  他就这么垂着眼睑对上谢妧的眼睛, 只见层层叠叠的喜袍落在了床榻之上,她的发丝散乱地落在旁边,然后她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景佑陵。

  喜烛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昏暗的灯光落在她澄澈的瞳仁里,像是一场难以预见的惊鸿。

  景佑陵骤然惊醒,三拜之礼已成,合卺酒已经饮下,从今日开始,谢妧就是他的妻。无论这究竟是不是她的本意,现在都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而现在,谢妧却还是依旧什么都不记得一般,瞳仁如同洗净的黑珀石。

  最终还是景佑陵最先别开视线,他从床榻之上起身,滚了金的婚袍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衫,然后站在床榻旁边。

  “殿下醉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他这么说着,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却又顿住了。

  景佑陵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回头看着半躺在床上还在看着自己的谢妧,还是折返了回来。

  新婚当夜,倘若他不住在这里,而是去了书房的话,难免争议颇多。就算是对他自己没有什么影响,对于谢妧来说也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而在他转身的时候,原本半躺在床上的谢妧却从床上站了起来,身上繁复的衣裙十分凌乱,她走路之时就有些摇摇晃晃,然后谢妧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景佑陵右手上的小指。

  “所以,景佑陵,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娶了我呢?”

  “你不是一向都是不近女色,陇邺之中谁不知道景大将军是难得一见的清心寡欲,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章如微,况且你又无意于儿女情长吗?为什么……会答应娶我呢?”

  她拉着他的手指,小幅度地轻轻晃了一下。

  大概是想这个问题想得实在是太久了,哪怕是喝醉了也依然不忘了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景佑陵会和前世截然不同的答案,原本谢妧不想傅纭和谢东流因为她的婚事而争吵,所以就随口说了一句挺好。

  她心中了然,景佑陵定然会拒婚,却在崇德殿内听到了他的一句谨遵圣意。

  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是真的和景佑陵成了婚。

  “其实,你不应该答应父皇。”谢妧抓着他的手指,“你若是不答应赐婚,等我日后,就把你抓过来当我的面首,每天都要气死你,折磨你,然后让你向我求饶。这就算是你无情的代价。”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像是在威胁,可是大概是因为有些醉态,连威胁都谈不上,最多就算是有些娇气。

  景佑陵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却反而被她握得更紧。

  谢妧没等到他的回答,倒是也不在意,接着掰着手指头道:“就算是嫁到了景家,我从前的用度也一样都不能少给我,滦州的夜明珠,掖州的孔雀石,八珍阁的杏酪酥,还有姑苏的容娘胭脂,金陵的织月锦,你若是做不到这些,那我们还是早日和离吧。”

  滦州盛产鲛珠,鲛珠常见,但是夜明珠却是难能一见,要是能达到谢策之前送来的那颗的成色,那就是更加可遇不可求。

  至于掖州的孔雀石就更加是上贡的稀世珍品,世家之中能拿出来一颗都是传家之宝。

  而在谢妧这里,孔雀石大概只是身上首饰的一个点缀,就像是今日她穿的婚袍,鞋子上坠着的的珠子就是孔雀石。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子亮得如同星辰一般,这些要求其实对于景家来说不是很困难,只是要同时做到这些,却实在是有繁琐。她存心在为难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景佑陵看。

  “滦州的夜明珠只要一直有人去收,总会收到的。掖州在朔北附近,景家的库房有一小匣,殿下若是想要,可以都给你。”他说着,顿了一顿,“至于其他的,殿下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

  谢妧霎时呼吸一滞,她原本拉住了景佑陵的手指,却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将指尖碰了碰他的心口处。

  电光石火之间,景佑陵也倏地感觉到心口骤痛。

  “都可以给?”谢妧抬眼,“若是我想要景大将军的命呢?”

  然后谢妧就听到景佑陵轻声道:“殿下若是想要……也可以。”

  灯火摇曳的屋内,外面的风卷了进来,谢妧到了最后意识已经越来模糊,神情涣散之际,只感受到了景佑陵将她身上的云肩卸下,然后就在她意识散失之前,将她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

  就算是在抱起她的时候,手指也未曾碰到她的一点儿肌肤,从未逾矩半分。

  -

  谢妧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侧已经没有人了,甚至连温度都没有了,像是从来都没有人睡在过这里一样。虽然她现在有些头疼,但是谢妧还是有些模糊的印象。

  景佑陵在她身边合衣待了一个晚上,她半夜惊醒的时候,看到睡在了自己身边的景佑陵。

  自己身上的衣物丝毫未变,只单单少了一件云肩,而他身上也是衣物完好,只是谢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蜷缩在他身侧,凑得离他极近。

  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景佑陵身上的松香气息,萦绕在身侧,如同他的人一般冷清。

  床榻极大,过界的却是自己。

  他睡着的时候,那冷清的眼睛闭上,就显得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也丝毫都不会乱动,双手放于腹上,俨然是个端方守礼的人。

  在谢妧盯着他看的时候,景佑陵霎时睁眼,淡色的瞳仁之中满满都是杀气,然后下意识想要摸自己身侧的剑,却摸了一个空。

  待看到是谢妧以后,他才敛去之前的杀意道:“殿下醒了?”

  他向来睡眠浅,之前在朔北的时候,也常常枕戈待旦,所以这样警惕,倒也是说得上是正常。

  此时还是月上中梢,谢妧将身上的被子拢拢好,去洗了一把脸,待到清醒了一些才问道:“我之前,是不是喝醉了?”

  对于喝醉之时自己说的话,谢妧是真的一点儿也记不得了,只怕自己胡言乱语,对景佑陵说出前世的事情。

  红烛当时还未燃尽,但是也已经过半,室内静了一霎,景佑陵才嗯了一声。

  看他这样,好似是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谢妧便也放心,正巧实在是有些困倦,刚刚只是强撑着问他这么一件事,所以就点了点头又睡了过去。

  ……

  而此刻天光大亮,景佑陵却已经不在了身侧。身边的被褥早就已经没有了温度,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在这里睡过一般。反观谢妧这里,床褥皱皱巴巴,和他那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耳雪哒哒哒地从外面跑过来,身上的衣服被剪翠换了一件大红色的袄子,脑袋后面还带了了一个很可爱的老虎头,它这段时间长得比以前更加胖了一些,圆滚滚得像是一只黑色煤球。

  而外面还传来了乌使的声音,极为急切道:“哪里来的黑狗!!回来!那里不能进去!!”

  乌使急得差点儿想冲进屋子里,府中上下谁不知道景佑陵最为爱洁,所以府中上下就算是养些猫猫狗狗的,也从来都不会让猫狗靠近景佑陵的屋子。

  而他一个不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小黑狗,连跑带跳地就进去了屋子之中,他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窜了进去。

  若是以前的寻常时候,乌使还能进去帮景佑陵将这只小黑狗给逮出来,但是现在景佑陵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屋子之中还有夫人,自然是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了。

  耳雪蹭了蹭谢妧的脚腕,然后朝着谢妧嘤嘤叫了两声。这几日剪翠一直都很忙,想来是喂养它的侍女没有剪翠那般细心,所以耳雪才这般委屈。

  谢妧整理好了衣物,叫了声:“剪翠。”

  乌使听到屋内传来了谢妧的声音,这才着急道:“夫人,你有没有看到屋内跑进来一只黑犬?公子向来都爱洁,屋内更是绝对不允许有猫狗进入……”

  他说到一半,谢妧听到有道恰似淙淙冷泉的声音道:“无妨。”

  是景佑陵的声音。

  谢妧正在屋内,自然是不知道乌使此刻的表情是多么诧异,他自小就一直跟在景佑陵身边,乌使自然是知道景佑陵有多么爱洁,还记得之前有只雪白狮子猫,不小心闯进了景佑陵的屋子里。

  那只狮子猫是府上的一个小姐养的,虽然景佑陵并没有责怪什么,但是那日之后,却将屋中上下都清理了一番。自此以后,院内的人看到有猫狗靠近都会驱赶。

  怎么现在屋中有只幼犬,他反而倒是说了一句无妨?

  乌使正在愣怔,就看到剪翠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解释道:“那只是我们家殿下养在身边的,唤作耳雪。”

  谢妧原先叫了一声剪翠,是想让剪翠帮着她梳妆,却没想到先进来的人,却是景佑陵。

  他身上并未佩剑,难得没有穿白色的衣袍,而是穿了一身绀青色的衣袍,而他勾起的手指上,还拎着一个牛皮纸的袋子。

  他将这个袋子递给谢妧,“殿下。”

  谢妧拆开,只看到里面是几枚精巧的点心,上面还撒着些杏粉。

  正是……八珍阁的杏酪酥。

  作者有话要说:

  柚柚:没错,双标怪是我了

  今天有点事,晚了点!后天上夹子啦,不更新啦,后天晚上更,啾啾老婆们!

第26章 · ?

  八珍阁距离景府相隔甚远, 谢妧看着在手上的点心,突然怔了怔。

  她抬头看向景佑陵,日暮下他递过来的糖葫芦, 清晨出去那么远的地方买来的杏酪酥,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纵容的对待……

  谢妧还在思忖,乌使就在门外略微叩了叩, “公子, 你的早膳还没有用,我现在给你端进来?”

  谢妧是自己带了小厨房过来的,她一向吃习惯了宫中膳房的口味,骤然去了景家,定然是有些不习惯的,所以谢东流特意将负责昭阳殿的御厨给送到了景家。

  况且她吃食一向都精细,谢东流为了不让谢妧受到委屈,也真的是费尽了心思。

  景家虽然规矩严苛,但是也不会在这方面过多苛责, 所以她和景佑陵的用膳是准备分开的。谢妧正巧也有些好奇景佑陵平日里的用膳, 然后就看了几眼乌使端在手里的托盘。

  里面只有一碟水煮白菜和白粥。

  她心下诧异, 看着景佑陵面不改色地用膳, 问道:“你平日里就吃这个?”

  没想到她这句话刚刚问完,乌使就先回答道:“殿下……不对,是夫人, 是因为公子犯——”

  “乌使。”景佑陵抬起眼来, 打断了乌使的话。

  谢妧撑着下巴,“接着说。别看着他, 就连你们家公子都要叫我一声殿下,你说,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乌使挠头,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就垂着脸看着景佑陵,却看到景佑陵没有再开口,就接着道:“是因为,公子犯了戒律。”

  “景家共有六条不可犯,狎妓,纳妾,养外室,弃城而逃,滥杀无辜,豢养私兵,这些犯了都是要被逐出家门的,但是还有一些其他的戒律,那些戒律要是犯了就不至于被逐出家门,但是要每日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