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婆婆的人生 第311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这女人好狠!

  孔玲玲拿着银票,跟着婆子低头从偏门处离开,一路躲躲藏藏,本来一刻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半个时辰。刚到乔府的一个狗洞处,就看到远处浓烟滚滚,有下人大声喊着走水。

  婆子催促:“你快点。”

  孔玲玲头也不回,钻进了狗洞。

  刚出院墙,只觉得头上一痛。一片恍惚里,对上了那个婆子阴狠的眼神。

  孔玲玲心里后悔,应该是婆子看到了她的银票起了害人之心。

  *

  等到孔玲玲再次醒来,只觉周围特别嘈杂,入耳是男女的调笑声,张口想要喊人,才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喉咙也痛得厉害。

  门被推开,满身廉价香粉气息的女子进门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醒了就别装死,到了这地方,收敛起那些小心思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会儿会有客人过来,你别耍小动作,将人伺候好了,自己的日子才好过。”

  孔玲玲闻着这气息,听着远处的动静,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被人送到了那些最低贱的花楼里!

  想到此,她浑身开始哆嗦。做梦也没想到亲生的姑母会这样对她!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孔姨娘这么狠,她说什么也不敢将自己的小命交到她手中。

  将她远送走就好了啊!

  何必这么恶毒?

  她一把拽住女人,想要跟她说自己的身份……哪怕父亲厌恶她,也绝对不会让她在这种地方丢孔家女儿的脸。一开口,却只能发出呜呜难听的声音。

  女人将她的手拽回:“老实点。”

  等门打开又关上,孔玲玲还来不及多想,门又被人推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跌跌撞撞进来。

  ……

  孔玲玲死了。

  柳纭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调好熏香递给工坊的管事分装。

  “听说是和她姑母吵架,被送到了荒凉的院子。乔老爷想让她受点苦,没有让下人伺候,她大抵是饿了想自己做饭。然后就走了火,一个姨娘而已,乔府也没大办,收敛了尸首就送去了郊外下葬。”

  柳纭娘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温旭,但两日后,他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是孔老爷告诉他的,至于目的,大概是想让他歉疚,然后将这份歉疚弥补给孔府。

  温旭很少到内城来,加上柳纭娘还是如以前一般温和。因此,他对于自家的生意或家中的银子并没有直观的感受,还觉得自家是守着那个酱肉铺子过日子的普通人家。心里难受归难受,从未想过弥补。

  “孔老爷说了,想与我们合作熏香生意,我当时给拒绝了。”温旭叹口气:“孔玲玲一步步走到如今,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算是咎由自取。”

  柳纭娘颔首:“你说得对。下一次孔家人再来找你,你干脆别见。那些人为了银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要是受了影响,他们就达到了目的。”

  最近周冬妮心情不错,两个嫂嫂不再上门,就怕惹恼了她之后孩子被送回家,就算上门,那也是给她送东西。

  孩子一天天长大,越长越可爱。周冬妮什么都不做,也能看上半天。

  这一日傍晚,柳纭娘回去有些晚,夫妻俩有些不放心,轮着到门口观望。

  就在周冬妮又一次去门口探头寻找婆婆的马车时,一开门就看到门口趴着黑乎乎的一坨,弥漫着一股臭味,听到开门声,那一坨还动了动。

  天有些暗,周冬妮看不清楚,顿时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那坨一把攀住门槛,周冬妮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抬手去关门。

  可那人却抓得紧,哪怕门砸在手上也不肯松。

第342章 寡妇婆婆 二十

  周冬妮吓得跳脚,这院子不大,屋中哄孩子的温旭发觉了不对,急忙跑了出来。

  他胆子比较大,细一辨认,看到那是个女人。或者说,是个上门求助的人。

  温旭秉性善良,又有些受柳纭娘影响,在不麻烦自己的情形下能够帮上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是很乐意的。

  “冬妮,你去拿烛火来。”

  地上的人脏乱不堪,头发凌乱,似乎还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爬啊爬。

  昏黄的烛火凑近,那人抬起头来,乱发间的脸上里满是眼泪。温旭仔细辨认了一下,心中咯噔一声。

  “冬妮,我打发她,你回去看着宝珠。”

  周冬妮有些不放心,但更不放心已经会翻身的女儿。很快回了屋中。

  温旭只觉得麻烦上身,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你死了吗?”

  地上的女子子发出难听的嗬嗬声,一个完整的字音都吐不出来。

  温旭听得出来,她已经哑了,心下叹气。如果这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他很乐意出手帮忙。但地上的人是孔玲玲,他不太想帮。如果让屋中的周冬妮知道这人的身份,大概会多想。

  他是个自私的人,不想为了外人影响夫妻感情。但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如果不管,可能会死。

  正觉得为难,就见方才等得望眼欲穿的马车过来了。柳纭娘看到门口的动静后,回头打发了车夫。

  温家院子很小,摆不下马车。柳纭娘请来的车夫会把马儿带回去照顾,明早上再来接她。

  “这是孔玲玲?”

  温旭一脸惊奇,他都仔细辨认过后才认出来了的。实在是富贵的孔家里和面前这坨人之间,简直毫无关联,想都不敢这么想啊!

  谁能想到孔家女会落魄成这样?

  可母亲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温旭叹口气:“刚才她趴在门口,冬妮关门她都不肯松手,把冬妮吓了一跳。娘,咱们怎么办?”

  “你回去,这里交给我。”柳纭娘蹲下身:“她身上到处是伤,如果不找大夫的话,活不过两天。”

  温旭想要跟着一起,柳纭娘给拦了:“我自己去。”

  她将孔玲玲拖上运肉的板车,推着去了街上的医馆。

  孔玲玲放心地晕了过去。

  她就知道,别人或许不会救她,但温家母子善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孔玲玲两条腿被打断,手指少了六个,身上到处都是鞭伤,整个人都在发高热。足足昏迷了两日才醒过来。柳纭娘将她寄放在医馆,每日回家的时候抽空去瞧一眼。

  等人醒了,柳纭娘坐到了她面前,顺便摆上了从大夫那里要来的笔墨纸砚。

  “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听了这话,孔玲玲周身都在颤抖。她已然握不住笔,干脆用手指写,费了好几篇纸,柳纭娘才看明白事情的始末。

  她被孔姨娘的人送去了花楼,可她不甘心,在男人爬过来时把人打伤了。

  里面的花娘教训了她一顿,又是一轮苦口婆心的劝说。以为她老实了才又往里放人,孔玲玲却还是不愿意,真的是拼死抵抗。

  花楼太小,不敢弄出人命,见她伤了几位客人,便也懒得费神,加上她是别人白送来的,干脆把人揍了一顿后丢了出来。孔玲玲拼尽了全力,爬了一整个日夜,才挪到了温家门口。

  “你的丧事都办过了。”柳纭娘面色淡淡:“还有,你是我的仇人,我凭什么帮你?”

  孔玲玲浑身哆嗦,眼神里满是哀求。

  柳纭娘沉吟了下:“谁让我善良呢,你这两日也花了我不少的药费。这样吧,我让你爹来接。”

  孔玲玲哆嗦得更厉害了,这一回是怕的。

  柳纭娘可不管她怎么想,直接给孔老爷送了一封信,让他拿银子来赎人。

  在药费这件事情上,柳纭娘没有多收。

  当然了,孔老爷并不感激她,看到变成这样的女儿,他甚至是厌烦的。之所以来接人,是不愿意孔家女儿在外被人作贱,就比如……做了暗娼,其他孔家女儿的名声也会受损。

  孔玲玲很害怕,她不想回孔府。

  如果去别的地方,别人不会杀她。杀人是要偿命的!但有一种情形不同,如果是在家中死了,不会有人怀疑她的死因。就算是知道她被父亲打死又如何?

  随便安个罪名,她死了也白死。

  孔玲玲抓住机会,用手指在纸上胡乱的写,表明她想要去郊外陪着姨娘。

  孔老爷恨不能啖其血肉,但这到底是自己女儿,又变得这样凄惨。心一软,将人送了过去。

  走出医馆,孔老爷面色复杂:“温娘子可真善良。”

  将心比心,如果是害了他的人求到跟前,他不踩一脚就是好的,绝不可能救人。

  柳纭娘挥了挥手,并未多说。她当然不是全然好心,刘谷雨的悲剧中,孔姨娘也横插了一杠子,孔玲玲如今伤成这样,是那才是便宜了她。留她对付孔姨娘,让两人斗起来才好呢。

  *

  转眼又到年关,这一日,柳纭娘刚到铺子里,采梅就笑吟吟迎上来:“东家,今日说不准会来一个大方的客人 。”

  这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都已经或多或少买过一些熏香,柳纭娘听到她这么说,倒是有些好奇:“谁?”

  采梅也不卖关子,笑吟吟道:“咱们城里唐府的大姑奶奶回来了。”

  然后,柳纭娘就听到了唐家这位姑奶奶的传奇,以商人之女的身份嫁给京城来的郡王世子,现如今不到四十,已是郡王妃,膝下儿女双全,郡王身边只她一人,连个丫鬟都没有。

  边上还有另一个伙计接话:“咱们的香料和香皂其他地方就算是有,价钱也贵上许多。郡王妃回来,肯定会来光顾。说不准,回京的时候还会多采买一些带回去送人。”

  接下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郡王妃,直到有客人上门才住了口。

  这确实是一笔不错的生意,柳纭娘有自信如果能见到郡王妃,一定能说服她将自家铺子里的东西当做买回去送人的礼物。因此,今日该要去绣坊的她,特意留了下来。

  可惜郡王妃大概是一路奔波疲累,当日并没有出门。

  翌日,柳纭娘刚进铺子,采梅就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东家,昨天我回去托了家里在唐府做下人的亲戚打听郡王妃的喜好……然后听说,您和郡王妃的容貌很是相似呢。”

  柳纭娘心里一动,又嘱咐道:“那是郡王妃,你们可不能乱来,万一惹了他们厌恶,咱们铺子会受牵连的。”

  采梅见她一脸严肃,忙不迭答应下来。

  当日午后,听到有嘈杂的脚步声,柳纭娘心有所感,抬头就看到了一位着大红衣衫的富贵夫人缓步而入,身边簇拥着好几位夫人。

  柳纭娘目光在她脸上溜了一圈,很快收回,笑着迎上前去。

  “夫人快请。”

  郡王妃是个干脆爽利的性子,端上茶水后,笑道:“听说你们这里有独一无二的香料,拿些过来。我倒要看看,比之贡品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几分艳羡,又是一轮追捧。

  一片热闹里,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这位东家的容貌与郡王妃有些相似呢。”

  郡王妃讶然,这才仔细打量柳纭娘,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真是。”说着,又笑了起来:“若不是我爹多年来眼里心里只有我娘,怕是要以为你是我流落在外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