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婆婆的人生 第233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平静只是孙二翠自己以为的,她是个很务实的人,反正日子还能往下过。进门后,三年抱俩,生下了一儿一女。

  但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在赵铁匠家中却并不适用,他一直觉得没了娘的孩子可怜,生怕怠慢了儿子女儿对不住先头的妻子。于是,悲催的就变成了孙二翠母子三人。

  孙二翠对待先头留下来的孩子,那是轻不得,重不得,做多了是错,不做也是错。

  “二翠,娘要走了。”

  听到外头的喊声,柳纭娘绕出了后院,就看到了方才和自己说话的妇人脸色格外难看。妇人看到她出来,冷哼一声道:“知道你不待见我,我这就走吧,反正这也不是我女儿的家了。”

  “娘,你咋说这话呢?”屋檐下磨刀的赵铁匠跳起来,一把将人拽住:“二翠不是给你甩脸子,她是真的急。刚才我说话她都没来得及……”一边说着,一边又冲着柳纭娘使眼色。

  这作势要走的的妇人是赵铁匠先头的岳母,别看她女儿已经不在,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她时常登门,指点孙二翠做事。

  孙二翠娘家不管这些事,赵铁匠和他娘又把她当正经亲戚,这些年来,孙二翠当真是有苦说不出,恨不能把她当老祖宗供起来,只希望她少找点茬。

  “大娘,人有三急,你要是因为这个计较我,那我也没法子。”柳纭娘可不惯她的毛病,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退让,她越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胡母大怒:“你这话是何意?认为我没事找事?”

  “大娘,话不是这么说的。”柳纭娘叹了口气:“方才你说的话我也想过了,冬青他不听我的,至于六月,只能怪那孩子命苦,遇上我这么个不靠谱的姑姑,能怎么办?”

  冬青就是赵铁匠先头的妻子留下来的儿子,也是面前妇人的外孙子。她今日上门,正是因为他的婚事。

  话说冬青从小就跟着赵铁匠,大部分时候都呆在镇上的铺子里学手艺。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一个姑娘,二人两情相悦,赵铁匠对此乐见其成,本来都要定亲了。结果那姑娘和一个富户人家的公子很快定下亲事,两个月后就成了亲。

  孙二翠常年呆在村里,不知道其中缘由。反正赵冬青因此大受打击,颓废了好几个月。赵铁匠看儿子这样,也觉得不能放任。便想着给儿子重新定一门亲事,媳妇进门再生个孩子,自然就忘了那个姑娘了。他寻摸了一遍,看上了孙二翠娘家的哥哥的女儿孙六月。

  孙六月是个很勤快的姑娘,人也懂事,农忙的时候还跟着去地里干活,看着纤细,背的东西却不比一个壮劳力少。

  在孙二翠看来,侄女反正都要嫁人。她是吃够了婆婆的苦,想着自己做侄女的婆婆,怎么也不会让她遭自己受过的罪,于是,极力撮合此事,婚事定了下来,很快开始走六礼,只剩下最后的迎亲,日子都看好了……先前和赵冬春好的那个姑娘守寡了。

  他还没忘记那姑娘,闹着要照顾人家下半生。于是,婚事便搁置了。

  婚事一搁置,孙二翠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奈何劝不动啊,赵冬春还是领着人上门提了亲,孙二翠百般阻挠,好话说尽。可一点都不耽搁人家成亲,后天就是正日子。

  赵铁匠今日会留在家里,也是因为一会儿就有人上门帮忙置办菜色。明日帮忙的人会更多。

  对于赵冬青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赵铁匠是拗不过儿子,而胡母,就觉得外孙子委屈。她劝也劝了,外孙子一个字都不听,今日上门,是想让孙二翠出面拒绝这门亲事。

  听到孙二翠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胡母满脸的不赞同:“姑娘家的名声多要紧啊,既然都定亲大半年了,哪有说毁亲就毁亲的道理?再说,冬青娶的是个好姑娘便罢了,可那女人品性就不成……”

  她越说越着急。

  柳纭娘瞄了一眼边上的赵铁匠。他眉头紧皱,也挺不高兴,但却没有出声。

  很明显,这一大家子都想让孙二翠出头。

  “明儿就要准备喜宴了,现在还在说这些,太迟了。”柳纭娘摇了摇头:“他爹赞同这门亲,我一个后娘不好管……”

  “谁说我赞同了?”赵铁匠满脸不悦:“我就是觉得冬青这孩子太执拗。那嫁过人的姑娘,又娇娇气气的,哪儿有六月合适?”

  六月也只是合适,并不是好。

  柳纭娘心下嗤笑:“你不满意,你告诉他啊。”

  “什么不满意?”门口又进来一个身着布衣的妇人,年纪和胡母差不多,正是赵铁匠他娘,她一脸喜色:“我请了他三婶来帮忙泡豆子,二翠,你赶紧把豆子拿出来,去年的就别拿了,那做出的豆腐不香。新豆子才好!”

  又看向胡母:“亲家母,你也不是外人,也留下帮忙吧!”

  胡母:“……”这亲家母跟傻子一样!

第245章 第十个婆婆 二

  当下的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只赵冬青答应,赵铁匠默认,其实没有这么快定下。而是有赵母一手撮合,蹦哒着找媒人定亲,婚期也定得急。从赵冬青提出换未婚妻到后天的婚期,拢共也才大半个月。

  也因为此,胡母到了今日还在试图阻止。

  看到亲家母一副欢天喜地等着迎新孙媳的模样,胡母忍无可忍:“亲家母,那女人带着个孩子,我家冬青是不配娶黄花闺女吗?”

  赵母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怨气:“亲家母,我也不愿意啊,奈何冬青喜欢。媳妇娶进门,那是要过一辈子的,你也不想让冬青的日子过得没滋没味地吧?”

  话里话外都是为孙子打算,胡母颇有些无语:“亲家母,这不是买东西,是关乎冬青一辈子的大事。外人会说的。”

  她看向边上事不关己的柳纭娘:“二翠,你来说,这事到底妥不妥当?”

  柳纭娘要怎么说?

  赵家辜负了她侄女六月,她心头本就不好受。上辈子孙二翠满腹怨气,听了胡母的话后,倒不是想帮她,只是想给赵冬青添堵,便顺势说了几句不妥当。

  放着定亲大半年的未婚妻不管不顾,连个交代都没有就和别的女人定了婚期,确实也不妥当嘛!

  当然了,她的话压根就没人听。

  好家伙,等到儿媳进门。她那日子就跟苦水里泡着似的,就没过过一天的消停日子。

  赵母看了过来,眼神一片漠然。

  柳纭娘随口道:“冬青的祖母还在,亲爹也在。他们都答应的亲事,我一个后娘不好多言。”

  过去的那些年里,孙二翠很少说自己是后娘的话。

  毕竟,这话怎么听都带着点怨气。赵母立刻就沉下了脸:“没人把你当后娘,冬青这些年对你够敬着的了。这门婚事我心里有数,六月那边,是我们赵家对不住她,等这茬忙过,我亲自上门道歉。”

  胡母气急:“亲家母,那女人哪里好?”

  “冬青是我孙子,我不会害他。”赵母粗暴地道:“孩子心里欢喜人家,你这个外祖母不说帮衬着,还想着拖后腿。我把话放在这儿,明天和后天,谁要是敢跟我闹事,我跟他没完。”

  这话就是对着胡母说,更多的是对着柳纭娘说的。

  孙二翠是个很温柔的性子,又逆来顺受惯了,哪怕不愿意这门亲事,也还是强忍欢笑帮着把媳妇迎进了门。柳纭娘可不愿意再受这委屈,当即捂着胸口:“娘,我好难受,得回去躺一会儿。那豆子就在屋中,你自去拿吧!”

  胡母讶然。

  赵母也挺意外:“今什么日子,你还想回去躺着。不怕人笑话吗?”

  “反正我孙家已经成了笑话。”柳纭娘转身就进了孙二翠的屋子。

  身后,赵母气得跳脚。

  没多久,赵夏春带着妹妹从外头回来,他们是去村头借大簸箕的。村里遇上红白喜事,就需要做许多饭,而平时只能用来晾晒东西的大簸箕便多多益善。兄妹俩跑了一早上,借到了十来个。

  进门后听说母亲难受,春花便悄悄溜了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碗热水:“娘,你要不要看大夫?”

  柳纭娘摸了摸她的脸:“不用。我就是替你六月姐姐难受。”

  春花沉默下来:“娘,大哥太过分了。”

  柳纭娘点了点头:“赵家这种做法不对,我要是忍了,他们还当我好欺负。你别留在家里,带着你哥去孙家。”

  春花欲言又止:“这不太合适吧?”

  家里有事,邻居都来帮忙,他们兄妹却不在……回头村里人肯定要议论。

  “没有不合适的,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赵家毁亲这事我不高兴!”柳纭娘冷哼一声:“这事儿说破大天去,那也是他赵家不对。”

  春花有些不安,柳纭娘把针线篓子递给她:“去吧!我心里有数着呢。”

  此时已经有人来院子里帮忙,兄妹俩的消失,赵母很快就发现了,但却不好发作。让村里的孩子寻了一圈,抽了个空进了柳纭娘的屋子。她一脸不赞同:“二翠,这大喜的日子,你闹什么?”

  “我闹了吗?”柳纭娘反问,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从嫁进门的那天起,给你们赵家生儿育女,当牛做马,现在生病了还不能歇会儿?”

  赵母耐心告罄,低声怒斥:“夏春他们跑回孙家去不是听了你的吩咐?”

  “我让春花去安慰她六月姐姐。”柳纭娘面色淡淡:“好好的姑娘,碰上这种事,遇上想不开的,大概都要寻死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呢,不能轻忽。娘,你和六月没关系,我不求你感同身受,但六月落到这种地步,是被我这个姑姑害的,我心里难受需要歇会儿。怕她出事,让兄妹俩去陪着,你都能理解吧?”

  “胡闹!”赵母面色铁青。

  柳纭娘闭上了眼睛。胡闹又如何?

  孙二翠这些年来逆来顺受,也没落一个好下场。

  赵母见她不害怕自己,加上外头的人越来越多,便放软了语气:“二翠,外头那么多人,你先把这一茬应付过去。回头我再给你赔礼道歉,行么?”

  “您是长辈,我可不敢收你的礼。”柳纭娘张口就来。

  赵母气急:“那你要如何?”

  柳纭娘闭着眼睛:“无论怎么弥补,六月的名声都毁了。她名声好不了,我这心里就好受不了。”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赵母恼怒非常:“你家姑娘嫁不出去,非得指着我家冬春是吧?”

  “倒不是这么说。”柳纭娘睁开眼:“其实,我还挺感激冬春的,没成亲之前悔婚,总比成了亲之后非要闹着照顾别人下半生再休妻来得好。”

  赵母:“……”

  “你到底要如何?”

  今日还好,若明后日孙二翠都不出面,那关于赵家毁亲的事肯定会被村里人提起。

  这件事情,最好是孙家不提,赵家一切如常,外人才会渐渐忘记。可明显儿媳不想配合。她皱了皱眉:“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提就是。”

  “送去孙家的聘礼不许讨回。”柳纭娘翻身坐起:“还有,六月因此毁了名声,不太好议亲,你得给她添一份嫁妆。”

  说白了,就是要银子。

  其实柳纭娘也不想要银子,可事到如今,毁了名声已成事实,无论怎么做都弥补不了,那就只能拿点实惠的。

  赵母狠狠瞪着儿媳,两人对峙,柳纭娘寸步不让。赵母到底丢不起那人,道:“好。”

  柳纭娘提醒:“你要是想着只添一对枕巾就作罢,那可不成!”

  “给你脸了是吧?”赵母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来。

  柳纭娘往后一躲,捏住她的手腕:“你要是不怕丢脸,我现在就大闹,也好让村里人都看看你们赵家人的嘴脸!”

  她张口欲大喊,赵母大惊,一把捂住她的嘴,恨恨道:“你个讨债的,老娘简直服了。”她咬牙切齿地问:“你要多少?”

  柳纭娘伸出手来:“五两银子!”

  赵母瞪大了眼,惊声问:“多少?”

  “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五两银子搁在别人家,能体面的办下三场婚事。柳纭娘就是要让她痛。

  赵母心疼得直抽抽:“你想得美。”她又恶毒地道:“一个丫头片子,又不是什么天仙,你好意思张嘴要五两。”

  “我也没让你去招惹她啊!”柳纭娘冷笑道:“你们不提出要和孙家结亲,哪有这些事?”

  一边说,她又躺了回去。

  赵母气得起身就走。

  知道她不愿意,家里拢共的存银也就十两,这都是赵铁匠攒下来的。搁别人家,能有二两银子的存银都算富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