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婆婆的人生 第225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云彩脑子嗡地一声。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有林玉兰在,还有李琳琅这个惹祸精在,潘元武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熬了这么久,她早已受够,缓和了面色,上前将人扶进屋中躺下。

  在这期间,她试图和潘元武说话,他都避而不答。

  云彩心里失望,忍不住念叨:“等你养好,又得小半年。这段日子咱们吃什么?”

  潘元武满心暴躁,不耐烦道:“我刚受了伤,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云彩自认已经足够体谅他,否则也不会忍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还迂回地把人送走。她后退了一步,换作以往,她肯定是要解释一番自己的担忧之情的,总之不会让他对自己心生不悦。此时却没了耐心,垂下眼眸:“我给你脱鞋。”

  动作温柔,将人扶上床,又小心地安置好伤腿,把被子给他盖好:“疼不疼?药配了么?”

  潘元武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歉然道:“我带了药回来的。云彩,对不住,我只是心里烦,不是有意冲你发火的。”

  云彩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释。”

  她转身往外走:“家里没有多少粮食,你受了伤得补一补,我去借点银子。”

  潘元武腿疼得厉害,饶是他特别能忍,也痛得险些晕厥。在外头还好,有些事情转移注意力,这躺到床上,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当下没心思管她出门的缘由,随口答应了一句:“借不到不要紧,我会想法子的。”

  云彩头也不回离开。

  当日夜里,云彩没有回来。潘元武也没多想,云彩虽说平时不和外人来往,但她有不少小姐妹,有些混得不错,找上门去,多少能拿点银子回来。多年不见,遇上感情好的,留宿一宿也正常。

  翌日早上,潘元武醒来时,身边一片冰凉,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突然觉得不对,这院子未免太安静。往日里最闹的孩子也不见踪影……这才想起,他从昨天回来起,就没有看到念恩。

  “琳琅,念恩呢?”

  李琳琅这几天站得够够的,这一歇下来,浑身腰酸背痛,躺在床上不想起。听到喊声后,无奈地爬起来:“昨儿就不在,可能是云彩送去别家玩了。”

  以前云彩不和邻居来往,主要是怕人说自己的闲话,现在男人住了过来,又有孩子,两人如夫妻一般。最近云彩都会和邻居走动,偶尔也会让念恩和那些孩子玩闹,一去大半天都是正常的。

  李琳琅没有多想,看到厨房中冷锅冷灶,也没个人帮忙做饭。她忍不住问:“云彩呢?”

  有敲门声传来,她以为是云彩回来,觉得人回来得刚好,兴冲冲上前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婆子,身边还跟着两个壮汉。她疑惑问:“你们找谁?”

  婆子挤进了院子:“我买了这间宅子,你们赶紧搬走吧。”

  李琳琅:“……”什么玩意儿?

  潘元武在屋中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在梦中,但又确定自己没听错,想到从昨天起就不见了的云彩,他心头越来越不安,急忙推开窗,问:“这宅子没有卖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数错,院子里有一颗桃树,这一排院子,也就这家有桃树。”婆子振振有词:“肯定是这里,不会有错的。”

  潘元武的手瞬间握紧,手背上青筋直冒,心中涌起一股被背叛的愤怒:“你们买院子之前,难道不该先来看一看么?”

  “卖家急着换银子,要价便宜……”其中一个壮汉上前,掏出了一张纸:“这是房契,今早上刚换的,银子也已付清。废话别多说,赶紧搬吧!”

  潘元武:“……”云彩人呢?

第235章 第九个婆婆 三十四

  潘元武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李琳琅也傻了眼,她还没告云彩的状呢,人就跑了?

  两人都接受不了此事,一时间也没想搬家,那边母子三人不耐烦:“到底走不走?”

  年长一些的壮汉沉声道:“我就说价钱为何这么便宜,原来这里面有两个无赖。”

  “不走,就打到他们走。”年轻的壮汉捏紧了拳头。

  婆子上前,不赞同道:“咱们有房契,打人可不合适。他们不肯走的话,可以去城里找忠义堂嘛。”

  兄弟俩深以为然。

  潘元武简直要疯,试图讲道理:“这宅子虽然在别人的名下,但确实是我买下的。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卖,可我们俩没有商量过……我不承认这张房契,回头退你们银子就是。”

  “想得美。”婆子叉腰跳脚:“我们母子三人是拿工钱给人干活的,耽搁这大半天算谁的?再说,房契在此,你说不算就不算,难道你比户籍司还要厉害?”

  户籍司是由广宁山庄直接管辖,潘元武可不敢承认这话。

  恰在此时,门口又有马车过来。

  几人抬眼看去,顿时眼睛一亮。潘元武急忙道:“云彩,这几人说家里的宅子卖了,这是怎么回事?”

  云彩还是往常的打扮,但李琳琅却感觉得到,她和往常不一样了。

  走进来的云彩脸上没有了温柔的笑,一脸严肃:“武郎,我跟了你许多年,和你在一起时用了真心。但你……”她看了一眼李琳琅:“我受不了你把女人放在我眼皮子底下,还一次次不顾我的想法跑去照顾她,这么多年感情,咱们好聚好散。这个宅子,就当是我伺候你一场的好处。”

  潘元武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憋出一句:“你为何不与我商量?”

  云彩一脸惊诧:“我要是与你商量,这宅子还卖得出去?”

  这倒是事实。

  这间宅子算是潘元武唯一的落脚地,要是没了,就真的只能露宿街头。他卖了云彩,都不可能卖宅子。

  他气得胸口起伏:“云彩,我待你不薄吧?”

  云彩颔首:“正因为你对我不错,所以我才回来跟你说清楚。要不然,我早就消失了。潘元武,大家好聚好散,我陪了你那么多年,只要这一间宅子,一点都不过分。你要是觉得我不对,我也认了。”她深深一礼:“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愿君日后多保重!”

  语罢,转身就走。

  潘元武大怒:“云彩!”

  云彩已经准备出门,闻言回头:“潘元武,看在咱俩多年的情分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太把这个女人当回事,否则,只会越来越惨。”

  “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烦她老是缠着你才离开的。你也是因她挑拨跑去找那母子俩的麻烦才一次次受伤。她没安好心……”

  李琳琅忍无可忍:“你不辞而别,现在还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看你才没安好心。”

  云彩轻哼一声,扭身上了马车。

  车夫是个壮汉,勒了缰绳,很快掉头离开。

  李琳琅气得跳脚:“她定然早就和人暗中苟且……”

  “住口。”潘元武面色格外难看,被养了多年的女人背叛什么的,也忒丢人了。

  关键这里除了李琳琅之外,还有几个外人。广宁山庄的把头身份不算高,但这偌大的广宁城,也只有一百多个把头,他勉强也算个人物。

  这种事传出去,他哪还有脸见同僚?

  李琳琅跺了跺脚:“咱们能往哪儿搬?”

  母子三人虎视眈眈,一副他们不走就进去把东西扔出来的架势,毫无商量的余地,潘元武沉声道:“去收拾东西。”

  婆子上前一步,提醒道:“对了,刚才那个姑娘说,里面的家具和厨房的锅碗瓢盆都一起卖给我们了的。你们的行李,最多收拾一些衣衫。”

  潘元武皱眉:“这不可能!”

  他和云彩相处多年,对她也算有几分了解。这个女人还算有良心,就像是她方才所言,她完全可以消失在城里,却还是愿意过来说清楚,给两人多年的感情一个交代。不可能做得那么绝。

  婆子听他语气笃定,眼神里满是心虚。她是看着两人闹翻,也没交接清楚,想多占点便宜而已。

  李琳琅看到那兄弟二人明显对婆子的话有些诧异,心下了然:“想要那些东西,拿银子来买。”

  婆子不客气道:“都是用过的物件,我家里就有,白送还差不多,我又不是银子多到花不完,怎么可能买那些破烂?”

  “少废话,赶紧走,我们中午就要搬进来。”

  兄弟俩气势汹汹上前。

  潘元武就算勉强能下地,也根本挪不动步。只靠着李琳琅一个人。

  她压根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负气之下留下了在潘家置办的那些衣物。

  没多久,她拎着两个大包袱出门,她不会武,自然是扶不了潘元武的。兄弟俩巴不得甩脱这两个无赖,主动提出把他们送到城门口。

  半个时辰后,两人合着两个包袱到了城墙跟下,此时已经过午,两人别说吃饭,连口水都没喝上。李琳琅试探着道:“我们现在去哪?”

  潘元武也想问这话。

  他看着蓝天,心下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种地步。

  见他不说话,李琳琅格外烦躁:“你的那些友人里有没有靠谱的?倒是让人收留我们两个月啊。”

  潘元武沉默,他之前借银时,就已经试探过所谓友人。愿意出手帮忙的少,收留他两个月……怕是没人愿意。

  唯一的机会,就是锤子家中。

  “走吧。”

  两人就剩下一把铜板,辗转到锤子家门口时,已是黄昏。

  敲开了门,秦氏一脸诧异:“你怎么又受伤了?”

  她抬眼看到边上的李琳琅,顿时眼睛一亮:“这丫头好俊。”

  不过,她也是个机灵的,并没有立刻把人往里让。开玩笑,这拎着行李呢,别到时候让进两尊大佛来。家里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白白便宜外人?

  “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姑娘。”潘元武看了一眼院子里:“锤子在么?”

  在他看来,自己想要留宿,得跟家里的男人商量。

  秦氏:“……”这到底是在呢?还是不在呢?

  她眼神在两人身上一扫,笑呵呵问:“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李琳琅不喜欢她那种估量货物的目光,直接道:“我们住的地方出了点问题,得先借住一段。”

  她一开口,潘元武就知道要不好。

  果不其然,秦氏听到后,顿时一脸为难:“我家的屋子刚好够住,可不好收留外人。你们去别人家试一试吧。”

  说着,率先关上了门。

  潘元武对着紧闭的门板直运气,好半晌才压下了心头的暴躁:“琳琅,你不该说那么直白。”

  李琳琅不以为然:“反正你那么多的友人……”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潘元武:“……”

  他之前来借银时,带的是云彩。因此,李琳琅并不知道他的处境。

  想到云彩,他有些恍惚,那女人应该是看清楚了他的处境,知道跟着他得熬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才离开的。

  “同富贵不可同患难啊!”他感慨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