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蔷薇
白小荷心中一惊,立马收敛了脸上的怨毒,将表情调整到丈夫最喜欢的一面,然后牵起女儿的手,温柔的站定。
只心中到底被付圭的出现,刺激的有些不甘心,她手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女儿:“你怎么就是一个赔钱货,一点也没用,等下死劲哭,求你爸爸,不要让他离婚,知道吗?”
才十岁的小姑娘,眼神中有着怯懦,也有着怨恨,她小声开始抽泣:“……知道了……爸爸是我们的,爸爸的钱也是我们的。”
“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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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连续糟心两次。
不说脸色难看的付圭,就连老太太都恶心的够呛,心中直叹晦气。
路上车厢里的气氛都是凝滞的。
好在清美展举办地点不是很远,车子大概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吉祥下车后,直接跑到少年身边,伸手就挽住了哥哥的手臂,耍赖的要少年拖着走才行。
小姑娘不知道哥哥与刚才那个女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她可以想象的出来,定然是很不好的事情,不然哥哥他们不会这般气愤,所以她笨拙的想要安慰他。
付圭被小丫头粘的额头青筋直凸,抬起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小丫头光洁的额头,嫌弃道:“好好走路,像什么样子。”
吉祥才不怕他,不过也不看他,只是埋下小脑袋语气有些虚:“哥哥,我紧张。”
这话一出,沈佩兰与付曼同时抽嘴角,她们表示一点不信,虽然有些好笑小姑娘的安慰方式,但也肯定,以自家小二聪明的程度,这点善意的小谎言肯定会一眼看破。
果然,母女俩就见付圭皱起了眉头,又戳了戳小姑娘的脑门,语气依旧凶巴巴:“怎么这么没用。”
说完这话,少年费了些力气,从小丫头的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然后别别扭扭的揽住她的小肩膀,确定将人护好后,才抬了抬下巴:“走吧!”
吉祥立马开心起来了,她仰头看着少年,甜笑着应道:“嗯!哥哥真好。”
少年耳根有些热,凤眸也直视着前方,不去看小丫头,只是嘴角到底没忍住的勾了个好看的弧度。
又觉得没有面子般的,立马拉平了唇线,故作嫌弃的“啧……”了一声。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沈佩兰与付曼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瞧到了不可置信。
……这么好哄的吗?
还有……小二是不是变笨了?
第55章 二更三更
清美展的颁奖典礼,直接办在了美院的大礼堂内。
吉祥本以为,他们来的已经足够早,问了门口接待的工作人员,她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
今天的颁奖礼,来的人也出乎意料的多,吉祥还以为,在这温饱都没有完全解决的时代,有闲情逸致喜欢美术的人应该不算多。
事实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看着校园内人头攒动的情景,她委实有些吃惊,便直接将疑惑问出了口:“哥哥,今天不就是颁奖典礼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如果是展览,这种情况也算正常,她还以为,只要前四十名画家过来就可以了呢。
带路的工作人员,闻言,主动回答:“还是有很多同好来参观典礼的,不过这里大多都是参赛的大学生们。”
年轻人都是骄傲的,输了也要弄明白,自己与前四十名的差距在哪里。
尤其前十名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在画坛里,也算是小小的一步登天了。
如果在后天的展览中,更幸运的被一些有钱人买走,那真真是名利双收的大喜事。
而且这也是一个拓展人脉,相互学习的好机会。
更重要的是,在很多艺术家心里。
时隔二十多年,再次举办的清美展,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颁奖礼,这更是代表着美术的时代即将崛起,对于低迷了很多年的艺术人才来说,绝对是一个美好的信号。
听工作人员说,在校园里走动的人,基本都是大学生后,吉祥看向人群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觉得他们哪一个都好厉害,美院的大学生啊……好羡慕。
Z央美院也是吉祥心仪的大学,一路上,她那双灵动的水眸就没闲着,对这所她梦寐以求的校园,越看越是心动极了,甚至暗暗握紧了小拳头给自己鼓劲,几年后,她定然能够成为这里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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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几人跟着工作人员,大约步行了二十几分钟,总算来到了校长的办公室门口。
只是刚站定,屋内就传出来哄堂的笑声,显然,里面的人正聊的开心。
工作人员对几人点头示意后,抬手敲了几下门,得到里头的应声后,才领着几人进去。
“吉祥来啦?快来坐。”红光满面的米庆,扭头见到来人是小徒弟,立马抬手招呼人过去。
米庆这一嗓子,叫办公室里的七八个人,都齐齐的扭头打量起小姑娘。
似乎想要看出这姑娘特殊之处,毕竟以15岁的幼龄,打败了全国一千多名二十多的青年画家们,夺得了第二名,实属天才。
“师傅!”吉祥快步走到师傅身边,喊了人后,又冲着其余几位不认识的长辈弯了弯腰,才介绍道:“师傅,我奶奶跟小姑姑陪着我一起来的。”
米庆赶紧起身,老爷子也是拜师的时候才知道小弟子家世的,老爷子正没想到,自己扒拉了一个关门弟子,居然还是付老将军的孙女。
两方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又各自落座。
吉祥坐在师傅的身旁,听着师傅为自己一一介绍起这些个大师擅长的领域,心中感激的不行。
这就是有大佬师傅的好处,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大家,如果没有师傅领着她,为她做介绍,饶是她得了清美展的全国第二名,也不会在他们心中溅起多少水花,了不起就感叹一句后生可畏,最多再打听打听她师承何人。
适当的显摆过得意关门弟子后,米庆就接回了之前的话题,聊起了当今画坛日渐活跃起来的美好前景。
说到这个话题,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吉祥只是坐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再帮几位长辈添些茶水,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看哥哥与奶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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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沈佩兰的意思呢,其实她不大好掺和在这里头的,却又担心小姑娘小小年纪,面对这么些大佬,会害怕,几番是思量,到底厚颜留了下来。
不过见小丫头年纪虽小,却很是稳得住,沈佩兰也就渐渐放心了下来。
几位老人又热火朝天的聊了大半个小时,屋内唯一一位女性画家屈静就欣喜的开口了:“哎呀,妹子,你这旗袍上头是苏绣吧?”
方才进来的时候,沈佩兰就看见同样穿着旗袍的屈静了,再加上她旗袍上的刺绣并不算少,一看就知是同好。
不过老太太头前就隐晦的注视过了,那手艺,比儿媳差远了。
哎呀……这该死的胜负欲。
这会儿听她的询问,沈佩兰心里得意坏了,笑应道:“是啊,是苏绣,老姐姐也喜欢?”
屈静赶紧起身走了过来,要不是蹲着实在有损形象,她真想蹲在这妹子脚边仔仔细细的欣赏,这越是靠近,就越是能看出刺绣的功底。
半晌,屈静意犹未尽的看向沈佩兰,眼神亮晶晶的急问:“妹子,你这旗袍在哪做的?”
这行为,在常人看来,委实有些鲁莽,不过沈佩兰倒是能理解,谁让她也是个刺绣迷呢,要不是自己手指不协调,她早就去学习了。
不过说起这衣服的出处,沈佩兰忍不住的微微抬了抬下巴,笑的一脸谦虚:“这是我儿媳挺着大肚子给我做的,哦,就是我们小吉祥的妈妈,吉祥打小就跟她妈妈学画。”
付曼坐在母亲身后,听得这话,悄悄的咧了咧嘴,老妈这话说的有意思,显摆完了,也杜绝了旁人开口的机会。
屈静的确是很失望,想要开口让人家帮她做一件吧,又不好意思,就算是有偿的,她也不能让人家一个孕妇帮她做衣服吧?
再说,看大妹子这气质,人家也不像缺钱的。
不过她到底没死心,也不回之前的位置了,直接坐在沈佩兰旁边与她聊天,想着先套套交情,说不得以后就有机会呢。
男人们对于女人追求好看衣物的行为,是理解不了的,不过他们都是国内最顶尖的画家,同是艺术领域,对于沈佩兰裙摆处的牡丹刺绣图,还是有品鉴的能力。
这手艺,的确称得上珍品。
秦校长笑叹:“怪不得你头前跟我说,你这关门弟子虽然年纪小,却也有十来年的画龄了,这么一瞧,的确是,这位启蒙老师可不一般。”
众所周知,刺绣大师,都有一笔很厉害的白描底子。
米庆笑的谦和,他是故意透露出来的,小弟子优秀是很好,但是毕竟年轻,他不想小姑娘太过引人注目,招人记恨。
老爷子相信,方才孩子她奶奶说那般话,定然也有这个意思。
其余几名老爷子不明就里,待秦校长解释了后,他们才知道,眼前这个一团孩子气的姑娘,年纪虽小,却实实在在画了不少年的画了,而叫她画画的师傅,就是她的母亲。
一位面相有些凶的老爷子,听了秦校长的解释,却不赞同:“这跟画龄有什么关系,很多人画了一辈子的画,也不知道画的是个啥,小姑娘优秀就是优秀,有什么不好承认了……”
秦校长无奈的笑了声,不过却也没有反驳,毕竟小姑娘的确比很多人有本事,有悟性。
就拿同为工笔画的第八名,那人今年已经27岁了,与大多人相比,也算成功站在了金字塔顶端。
但是与吉祥的那幅玉兰喜鹊图相比时,无论从笔触还是意境上来看,还是低了小姑娘好几个层次。
你说他画龄低吗?其实他也算家学渊源,学了至少有二十年了。
所以,有时候,艺术的领域是很不公平,并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成功,这其中天赋很重要,当遇到一个天赋比你强,付出的努力也不比你少的同行时,哪怕再是憋屈,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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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礼时间定在了上午10点。
因为大环境的原因,一到晚上,路上几乎漆黑一片,所以很少有什么大型活动,会在晚上举行。
老爷子们在离开场还有一刻钟左右的时候,才结伴往礼堂而去。
在进入礼堂前,吉祥便与师傅分开了。
老爷子的座位在第一排,那里都是当今最顶尖的画坛大家。
这些个穿着朴素的老爷子们一进场,礼堂瞬间便嘈杂了起来,吉祥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些人来看画展不假,但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绝对是为了来看这些画坛大家的。
吉祥猜测的也算准确,只是此看非彼看,他们更想做的是希望得到这些大师的指点,哪怕只是寥寥几句,也能叫他们受益良多。
要知道,这些老爷子,除了个别的在大学里任教,大多都已经颐养天年,想见一面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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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礼没有吉祥想象的那般隆重,一名司仪拿着话筒,正站在有些简陋的舞台上,煽情的说着开场白。
流程也并不是她以为的那般漫长,快速的报完了十一至四十名的画家名字,与获奖的作品后,紧接着,司仪就开始让第十名画家登台。
在这期间,容纳千人的礼堂里,安静的过分,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台上志得意满的选手,眼中满满的都是向往,向往自己也能有这般荣光的一天。
渐渐的,吉祥却控制不住的紧张了起来。
尤其到第三名上台的时候,司仪在念出评委们的评价时,她整个人都快绷断了。
脑中甚至开始恍惚,她不明白,明明已经得知了名次,她为什么还会紧张,紧张到她渐渐觉得呼吸都开始吃力起来。
“别紧张。”突然,吉祥觉得脸颊被人捏了一下,她有些懵懵的转过脑袋,半晌才找回视线的焦距,原来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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